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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飄然落地,目光與丁峻相接。
“雪晚。”丁峻低叫了一聲。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與雪晚重逢,是他始料未及的。按照常理,他被海市蜃樓所迷而向前狂奔,醒來之后,應該是在冷冰冰的象泉河湍流之中。而對于他心底念念不忘的雪晚,此一刻,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我。”雪晚輕輕回應。
丁峻忍不住,急走幾步,到了雪晚面前。
“雪晚,好好招待丁峻,他是我們女城一百年來最尊貴的客人……”那女人的聲音由遠方傳來。
雪晚眼中忽然有了微微的淚光,轉過身去,向著那白色大殿遙遙地鞠躬行禮。
丁峻能夠看得出,雪晚對那女人又敬又怕,非常順從。
“我們又見面了。”丁峻長嘆。
“是啊,沒想到你能一直追到這里來。”雪晚也非常感慨。她的衣著與在托林鎮時截然不同,白衣勝雪,飄然欲仙,越發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仙女了。
她引領丁峻緩緩走下臺階,穿行在屋舍深處。
“這是哪里?”丁峻問。
他感覺,目前自己正處于一個絕壁環繞的深谷,由腳底到峰頂的高差太大,以至于每次向上望,都有坐井觀天之感。
雪晚坦誠回答:“我們把這里叫做‘女城’,在某些探險家的行動日志中,把我們稱為‘古格遺族’,或者是‘象雄遺民’,但那釁呼都不貼切。我們其實是清朝時期太平天國義軍女兵營的后裔,南京事變后,翼王石達開離京,帶走了全部義軍女兵營,隨大軍一起西進。大渡河一戰,義軍遭受清軍八面圍困,翼王下令麾下十二個驍騎營的猛士向西殺開一條血路,護送女兵營遁逃,亡命天涯,穿越藏地山水,直達青藏高原西部的喜馬拉雅山脈腳下。這里的確切地理位置,是在喜馬拉雅山脈的山脊正中深谷內,遠離探險家活動頻繁的區域,從正常途徑很難到達。”
正因為之前丁峻與方晴做過翼王石達開的綜合分析,所以聽到雪晚這么說,他既不吃驚,也不迷惑。
太平天國女兵營中,有著諸王的姐妹、侄甥、女兒、孫女,所以是義軍中的親信部隊,每次面臨大戰,都會受到妥善照顧。翼王帶女兵營離京,表面上是決裂怒奔,更深層次去分析,焉知不是諸王故意做了這樣的安排?沒了女兵營的羈絆,留守天京的義軍才能放開手腳,與清軍做殊死一戰。
在雪晚的敘述中,那段漫長的歷史被濃縮成幾個簡略的片段,其實世人不問過程,只看結果,以成敗論英雄。在這種意義上說,太平天國起義是完全失敗了。其興也勃,其亡也忽,成就了一段虎頭蛇尾的故事。
丁峻觀察那些屋子,驚訝地發現,所有屋子都是由大塊石料整體雕琢而成。遠遠望去,就像地面上突然冒出來的大蘑菇一般,與大地連為一體,不可分割。屋子內部,則是巨石掏空而成,切削之精巧匪夷所思。
“自我記事起,這些建筑物就存在了,全世界絕無僅有的一種獨特結構,外面的人進來,都會為此駭然贊嘆。”雪晚介紹。
“它們真的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理解范疇,鬼斧神工,神乎其技。”丁峻長嘆。
其實房舍內都有人在活動,只是大家全都靜默無聲。那些人全都穿著粗布長衫,頭頂盤著發辮,表情平靜,動作輕柔。
看了十幾座房子以后,丁峻總算理解了“女城”的含義,原來此地住著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女人。
“如小說家吳承恩著作《西游記》中描述的女兒國一樣,這里只有女人,數百年來一直如此。部族的繁衍方式,則是每年派十幾位年輕族人到外面去,等到腹中懷了胎兒再返回。生下的若是女嬰,則并入族中,由大祭司賜名撫養,長大成人。若是男嬰,則放入竹籃中,順暗河漂流出去,或生或死,聽天由命,自此與女城無關。這樣的規矩是祖上傳下來的,任何人都不能更改,觸犯者要么當即處死,要么被流放到死亡之河去”雪晚繼續介紹。
《西游記》中的女兒國一節,是最為說書人津津樂道的,因為該國國民最愛的就是外地去的男子。一旦入贅,男子就可以左擁右抱,永遠墜入溫柔鄉中。或許世間所有男人,盼的就是進入那樣的紅粉世界。
“剛剛離去的,就是大祭司?”丁峻問。
他感興趣的,不是女城的繁衍生息,而是迅速收集有用信息,讓自己跳出危險圈子。
雪晚點頭:“沒錯。”
“那么,我們現在去哪里?”丁峻一邊前行,一邊牢記路線方位。
“大祭司要我好好招待你,并真誠邀請你能長久地住下來,成為女城的一員。所以,現在我帶你去畫卷之館,了解女城的歷史。本部族并非僅僅生活在這里,而是分布于與此地近似的五處,分別命名為‘天、地、君、親、師’五部,在喜馬拉雅山脈深處呈五瓣梅花形排列,彼此經由山底隧道連接。這里是‘君部’,屬于部族的最高指揮區,而迎接你進入女城的象泉河畔,則是‘親部’……”
說話間,兩人進入了一間四面布滿壁畫的大房子。因為房子的墻壁就是石壁,所以壁畫直接鑿刻在墻上,然后用各色顏料細筆勾勒,制作成栩栩如生的長卷。每一幅壁畫的尺寸約為三米寬、兩米高,畫面中人物景物繁復,完全是敘事風格,以畫筆代口舌,一幅幅娓娓道來。
丁峻細數,壁畫共有二十五幅,但第一幅前面留著一塊空白,第二十五幅后面,也是一幅幅留白。他能猜到,那些地方將來也會成為畫卷的一部分,只是目前還沒決定在上面鑿什么、畫什么。
壁畫的第一幅,畫的是長河落日,兩軍鏖戰。只看兩軍甲胄樣式,丁峻就明白那是太平天國義軍與清軍的大渡河一役。畫面中最顯眼的,是義軍一方有位披甲胄、騎白馬的瘦高將軍,正縱身而起,凌空而飛。他的肋下有著一雙伸展到一半的灰白色羽翼,造型煞是驚人。粗略估計,那羽翼完全展開的話,翼展差不多達到七米以上,上面生滿了粗壯的羽毛。繪畫者筆力蒼勁,筆尖起落之際,將那將軍全身散發出的澎湃殺氣一絲不漏地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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