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島上可有消息傳過來。”一輪談判結束后,首領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br> 安靜,太過安靜了!</br> 就算是他派人封鎖了街道不讓人靠近,但這種安靜卻實屬詭異。除了他們的交談聲,愣是沒有一通電話打進來,也沒有了平日里那些信息的騷擾。</br>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發現信號有些弱。</br> “把你的手機拿出來看看。”他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br> 秦三遵照吩咐,摸出手機,發現信號也極其不穩定。他拿著手機轉了幾圈,結果不管他對著哪個方向,手機信號愣是沒有一點兒變化。</br> “不應該啊......這附近就有一個基站......”他話音未落,首領就沉著臉走到陽臺朝下望去。一樓大廳亦是安靜得出奇,他帶來的那些人正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而剛才與他談笑風生的霍家大少和他的女秘書,不知所蹤。</br> “上當了!”</br> “我這就叫人來!”秦三心知事情不妙,一個縱身從陽臺上跳了下去。</br> 離開了屏蔽范圍,手機信號立馬滿格,各種鈴聲也叮叮咚咚響起。不出所料,手機里彈出好幾個未接來電的提醒,都是從島上打過來的。</br> “首領,島上出事了!”</br> “好,好一個調虎離山,聲東擊西!”首領一腳踹向欄桿,竟是直接將它踹飛了出去。“把樓下那群沒用的東西給我弄醒!”</br> 氣惱之下,他倒是還沒失去分寸。</br> 他想要回去馳援,得需要人手才行。</br> 霍景森到底是不夠狠,沒直接把樓下的人都解決了,只是用藥藥倒了他們。一盆盆冷水潑下去,人就都清醒了過來。</br> 且說蘇念和霍景森離開茶樓,就帶著一小隊人馬直奔小島而去。</br> “為何不把人全都帶上?”霍景森對于她的安排很是不借。人多一些,勝算不也更大?</br> 蘇念卻道:“以我對那人的了解,他肯定不甘心被咱們耍。就算我們如愿把沈博士從島上救出來,可要離開這里就非得從那邊的山谷出去。你說,他會不會派人埋伏在那里?”</br> “還有,我們坐直升機來的,他肯定會叫人先截下飛機。”</br> “啊,幸好你做了兩手準備。”霍景森如今是萬分的慶幸,聽了蘇念的話。直升機只是為了吸引那些人的注意,既可以彰顯霍家的財力,又可以迷惑對方,以為他們只有這一條退路。</br> “以防萬一。”蘇念說道。</br> 這一招,她還是跟霍修言學的。</br> 霍修言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每次出手之前都會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br> “他們分散一部分人手去劫機,就會為小島那邊減輕壓力。蘇,真有你的!”</br> “好了,這些話就不多說了,救人要緊。另外,我還包下了幾條漁船,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利用漁船幫咱們到河對面去。”</br> “好!”</br> 兩人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眼,讓司機加大馬力,朝著河邊疾馳而去。</br> 此時的島上已經亂成了一團,槍聲不斷。</br> 沈清音左躲右閃,好不容易到了蘇念告知的隱秘藏身地,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她背靠著石壁,不停地做著深呼吸,祈禱著動亂趕緊過去。</br> 只是,這個位置雖然隱秘,但卻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小小的洞穴,只能容納一兩個人的空間,身后是懸崖峭壁,前面就是深不見底的凌水河。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粉身碎骨。就算僥幸落在水里,對不會游泳的她來說,那也是一場災難。</br> 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步子,只盼著蘇念早些趕到,將她帶離這個鬼地方。</br>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腿開始發麻。</br> 她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br> 就在這時候,有腳步聲從附近傳來。</br> 沈清音嚇了一跳,趕緊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br> “那些研究員都跑了,咱們上哪兒去找那位沈博士?”</br> “不是說長得很漂亮,很好認嗎?剛剛碰到的那幾個,都不像啊!”</br> “管她呢,指不定已經逃哪兒去了。走走走,那邊兒的人又殺回來了,留在這里等著挨槍子兒嗎?”</br> 沈清音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br> 聽說組織的人又殺了回去,心都涼了半截。</br> 如果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以那人的殘暴嗜血,島上很多人怕是都活不了。而且,他肯定會追查組織里的叛徒,她這個“外人”肯定首當其沖被當成活靶子。</br> 沈清音嘖了一聲。</br> 她這也太倒霉了些!</br> “蘇念啊蘇念,你可別不管我......”沈清音看了看腳底下,瞇著眼撇開頭去。</br> 她膽子很大,但有些恐高。</br>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從這里跳下去。</br>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腳下一陣輕響。沈清音一開始還以為產生了幻聽,直到有人抓住了她的腳尖,害得她險些尖叫出聲。</br> “別喊,是我!”蘇念順著懸崖攀爬上來,冒出個頭來,沖著沈清音笑了笑。</br> “嚇死我了!”沈清音撫著胸口,壓了壓驚。“你怎么才來啊!”</br> “這不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嘛。放心,我這就帶你下去。”</br> “你要怎么帶我下去?”沈清音探出頭來看了看腳下的萬丈深淵。</br> “我不是讓你帶了滑翔傘?”蘇念指了指她的身后。</br> 沈清音的確是按照她說的帶了這玩意兒,可她還是有些不敢。“就不能走尋常路么?”</br> “正面跟那些人對上,我們討不了好。就算僥幸能贏,估計代價不小,不劃算。”蘇念解開環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br> “這里平時沒什么人來,現在是個不錯的時機。”</br> 沈清音咽了口口水。“你確定它能承受得住兩個人的重量?”</br> “放心,這玩意兒扎實著呢。再說了,你這么瘦,咱倆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公斤,完全沒問題。”</br> “我,我有一百一。”沈清音弱弱的說道。</br> 蘇念睜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多少?”</br> “最近有些貪嘴,不小心長胖了......”沈清音皮笑肉不笑地招供。</br> 蘇念:......</br> 她的心可真寬啊!</br> 在敵營里居然還能吃得下,睡得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