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站穩(wěn)的時候,葛瑞克才松了口氣。
剛才凌空站在深淵上,趙肆還不太熟練的用重力搬運人,時高時下的失重感,真是讓葛瑞克心慌。
這跟看得見底往下跳不一樣,從洞里往下跳,葛瑞克知道憑自己的半神之軀, 是摔不死的。
可深淵不一樣,鬼知道會摔到哪里去。
就算摔不死,萬一一輩子爬不上來呢?那還不如摔死呢。
趙肆用葛瑞克做過測試后,再去接海蓮娜。
連著運了兩趟,才解決問題。
葛瑞克看著腳下:“我們好像還是在建筑物的頂上,一點都沒腳踏實地。”
趙肆指著身后的飛扶壁:“因為我們就是從一個頂?shù)搅硪粋€頂啊,幸好這里不是尖頂, 是平的, 你就知足吧。”
海蓮娜有點腿軟:“所以我們要跑房頂嗎?”
這對于盲人來說可能有些困難, 這里環(huán)境太陌生,而且地形太復(fù)雜。
“沒事,我會帶著你一起的。”趙肆握著海蓮娜的手。
葛瑞克不明白:“我們干嘛帶著她呢?”
“因為她是我的女巫啊。”趙肆說的理所當(dāng)然。
“好吧。”葛瑞克撇撇嘴,“我們怎么回去?”
趙肆說道:“我們不會原路返回的。我們會找到這些地底人通往上邊的通道,簡單吧?”
葛瑞克點頭:“簡單易懂,那就走吧。”
無聊的跳房子游戲沒什么好說的,既不驚險也不刺激,只有麻煩。
“看起來這座城,也年久失修了。”葛瑞克抓著海蓮娜的雙手,把她往下送。
趙肆抱住她的雙腿,接住了她,然后再放在地上。
葛瑞克再從房檐上跳下來。
由此,他們總算是腳踏實地的,站在了真正的地面上。
“你說咱們帶著光源, 會不會很明顯?”葛瑞克貼著墻壁望向街道, “我以為會很熱鬧。”
“你想多了, 這地方死氣沉沉的,想見到活人都不容易。”趙肆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我敢打賭,他們沒有想要繁衍后代的興趣。”
“怎么講?”葛瑞克不懂。
趙肆指指葛瑞克腳下:“因為他們喜歡人造人。”
葛瑞克順著趙肆的手指,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有黑乎乎的粘液流到了他腳邊。
“這是個啥?”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粘液攢成了一個球,再攤在地上,稍稍抬起一部分,流動著又聚集起來。
簡單說就是活像個史萊姆。
葛瑞克一邊說話,一邊拔出了刀,朝著黑色“史萊姆”劈過去。
黑色“史萊姆”頂部的黑色流體凝聚起來,形成一面盾牌,硬化,擋住了葛瑞克的黃金太刀。
金與銀,發(fā)生碰撞,迸發(fā)出火花。
趙肆趁機(jī)出刀,他的刀身上纏繞著黑焰,直接命中黑色“史萊姆”。
切口平整,燃燒著黑色火焰。黑色“史萊姆”再起不能,徹底軟下去化為了一灘粘液。
葛瑞克松了口氣:“等等,這好像不是粘液。”
他蹲下身子, 用手指摸了一下粘液,發(fā)現(xiàn)黑色黏液中混雜著銀白色液體。
“是之前看見的液態(tài)金屬!”葛瑞克叫道,“難道,糊墻用的就是這玩意兒?”
趙肆笑了:“哈哈,有可能。可能是廢棄的史萊姆,被丟進(jìn)去糊墻用了。”
“這算什么?金屬生物嗎?”葛瑞克再一次大開眼界。
“你要這么稱呼也沒問題。”趙肆扒拉著粘液,“待會一干掉這種生物,就找找看里面有沒有一個銀色的胚胎。”
“哦,那就是咱們此行的目的是不是,我記得!淚滴胚胎!”葛瑞克一拍腦袋。
“是淚滴幼體,我只是說它長得像胚胎。”趙肆糾正葛瑞克。
“好像……”海蓮娜把手伸進(jìn)粘液,“哦,在這里!”
她手指間捏著銀色的固體胚胎,展示給趙肆和葛瑞克看。
“對,就是這東西。”趙肆接過來,看著手心里的淚滴幼體:“這東西多多益善。”
“我看那些黑乎乎的東西,也挺多的。”葛瑞克指著街道遠(yuǎn)處,“看,很多史萊姆。”
“這個叫淚滴幼體的話,那黑色史萊姆大概是叫淚滴咯。”趙肆強(qiáng)行“推理”出怪物名稱。
沒錯,這里又沒有說明書,也沒有怪物名字標(biāo)識,趙肆只能想辦法編個理由出來。
總叫史萊姆,感覺會串戲到勇者斗惡龍。不過史萊姆也算是異世界標(biāo)配了。
淚滴明顯就是史萊姆翻版。
這些介乎于生物與非生物之間的小怪物,就是地底諾克斯人的智慧結(jié)晶——之一。
趙肆覺得這大概算是諾克斯人的科研成果,跟二代白金之子、三代白金之子一樣,恐怕算不上最成功。
而且現(xiàn)在永恒之城這幅鬼樣子,白金之子們都跑不見了。或許還有些白色大蛤蟆腦袋的二代白金之子還在吧。
但是長成人形卻腿瘸的白金之子,是不在地底下混了,早就跑到了地面上。
趙肆不清楚這些諾克斯人是怎么想的,為什么非要搞人造人。難道他們就沒有正常的生育能力嗎?
可能真沒有吧。
找半天黑夜女神,不知道是誰。這也就算了,連永恒之王都想造出來。
這么逆天的想法,真不知道他們腦子怎么想的。
關(guān)鍵是還沒成功。
趙肆和葛瑞克,兩個人兩把刀,一黑一金,面對著銀色淚滴們,直接殺了進(jìn)去。
這些銀色淚滴,不只是會動用自身的液態(tài)金屬,還會幻化成別人的樣子。
真是見了鬼了。一瞬之間,趙肆和葛瑞克看見街道上,站著許多的“趙肆”和“葛瑞克”,以及其他的敵人。
“你一半,我一半?”趙肆問道。
葛瑞克點頭微笑:“沒問題。”
二人同時舉起刀在中段,架勢一模一樣,流水劍的起手式。
趙肆的隕石刀身上騰起巨人火焰,赤紅的火焰,將這片永遠(yuǎn)被偽造的夜空覆蓋的地方,帶來了熾熱光明。
葛瑞克的黃金刀身上噼噼啪啪的纏繞上黃金雷電,轟隆雷鳴聲在地底出現(xiàn),讓從未聽過雷聲見過真正雷電的生物,感到膽寒。
一紅一金,同時出擊。
用的都是流水劍,攻擊方式行如流水一般,但是沒一個是水屬性的。
趙肆這邊是大江奔流一瀉千里,巨人火焰、黑焰和靈火,紅、黑、冰藍(lán),三種火焰隨意切換,根本不給淚滴反應(yīng)時間,帶著無可匹敵的壓迫感,將淚滴燒化。
葛瑞克那邊如同狂風(fēng)暴雨,每一刀中都夾雜著電閃雷鳴,他【水鳥亂舞】不是白學(xué)的,出刀非常快。一眨眼的時間,便把眼前的淚滴切成了碎塊。
不過刀工還是差了些,不像瑪蓮妮亞那樣,能完美的切成整齊的碎塊。
海蓮娜跟在后面,在粘液里翻找淚滴幼體,都不用擔(dān)心安全問題。趙肆自不必說,不知道什么時候,葛瑞克都成長的這么可靠了。
“當(dāng)”、“當(dāng)”
兩聲脆響,兩道銀色光影在眼前閃現(xiàn),攔住了黑、金兩把刀。
趙肆看去,發(fā)覺是諾克斯的正規(guī)軍抵達(dá)戰(zhàn)場——諾克斯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