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好看不?這可是我二師姐親手給我做的,除了有些小瑕疵以外整體...還是非常不錯的。”
說著說著,白夜還有些得瑟地抬起手在空中輕輕搖了搖手鏈。
貝殼與貝殼在空中不斷輕輕碰撞著,發(fā)出陣陣清脆的“叮當(dāng)”聲,聽著這樣清脆的聲音入耳,凌霜雪原本就已經(jīng)紅得發(fā)燙的臉龐此刻更像是一個燒開了的水壺似的。
我...我這是誤會他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哎?你怎么臉紅了?”
白夜眉頭一挑,見凌霜雪的臉紅得像個泡泡茶壺,頓時滿頭霧水。
嗯?
剎那間,他似乎是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有些狐疑地上下審視著凌霜雪。
“沒...沒什么,你別瞎想。”
凌霜雪眼皮猛地跳了跳,將異樣的情緒強(qiáng)行按在心里別過頭去硬擠出了一臉的冷漠。
“哼,瞧你這樣?不過就是一串手鏈而已。”
“雖然這確實只是一串很普通的手鏈,但卻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的禮物,意義非凡。”
白夜倒也沒有說謊,他的確是“這輩子”第一次收到禮物。
“嗯...”
凌霜雪扭過頭來深深地凝望著白夜稚嫩的小臉,沉默許久之后忽然長長一嘆。
這小子,遇見我之前倒的確是吃了許多苦,別人稍微對他好一點他就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出來給人家...
“好了好了,我過幾天也給你準(zhǔn)備禮物。嗯哼,準(zhǔn)備什么呢?讓我想想...”
“不用了。”
白夜開口打斷了正在思索著凌霜雪,深邃的目光中閃爍著許多別樣的光彩,一時間竟讓凌霜雪看得有些失神。
“能遇見你,已經(jīng)是上天所給予我最好的禮物了。若不是遇見你,我現(xiàn)在大約仍是在青竹幫荒廢人生,做著偷雞摸狗的營生。”
“說什么呢...”
凌霜雪殷紅的絳唇微微動了動,似是在自言自語著。
她搖了搖頭,轉(zhuǎn)過身去不讓白夜瞧見她此時復(fù)雜的表情。
“我...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
臨川郡府衙,客房。
慕容浚端坐于太師椅上,屋內(nèi)燈光偏安桌上如豆般明滅不定的燭火恰如他的臉色一般陰晴不定。
“二哥,嗝~,這江南的女人真潤吶~”
房門被人猛地一下推開,熏人的酒氣混雜著刺鼻的脂粉味立刻撲面而來令慕容浚不禁皺了皺眉。
“我說的話你總是不以為意,早晚有一天會死在酒上或者女人的肚皮上。”
“嘿嘿,小縱酒色怡情大縱才誤事,二哥放心,小弟我絕對不會誤事的。”
慕容厲拍了拍自己敞開的胸脯,粗壯的頸脖與厚實的胸口都沾滿了一片粉紅的唇印,隨著他這一拍盡都隨著上身的肥肉抖動起來。
“二哥,小弟有一事不明。”
慕容厲疑惑地說道:“您之前不是說過此番多要靠駱文俊他們這些地頭蛇出力嗎?還讓小弟準(zhǔn)備物事打發(fā)了他們,可又為什么收了他們的錢呢?嘿,剛才在青樓時那周烈又塞了好多銀票給我。”
“的確需要他們的幫助不假。”
慕容浚略帶玩味地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但若是不收下他們的錢,他們也絕不會安心,更不會配合我們辦事。”
。。。。。。
臨川郡靠海一側(cè)的碼頭,夜色繚繞下無邊無際的大海愈加顯得深不可測。
就仿佛是一頭巨大得不知其幾千里的巨獸一般蟄伏在岸邊,向陸地上的蕓蕓眾生肆意地張開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伴隨著不斷涌上岸邊的驚濤拍岸聲連連震響更顯得這張無邊的巨口更加可怖。
黑暗而深邃的暮色中,海邊隱隱約約燃起幾處篝火在夜下綻放著光亮,使人不至于全然迷失在這無比的黑暗中。
岸邊某一處火光閃爍的沙地上,幾個怒海幫幫眾圍坐在篝火旁胡亂侃著大山。
一名幫眾欲言又止,先是昂著頭向四周張望了一圈,這才又坐下來低聲向幾個同伴說道。
“他媽的,何勇何老大今躺未免也太慫了吧?劉闊兄弟他們讓一個清風(fēng)劍館的小子給當(dāng)場殺了,他竟然還把那小子給放走了,草他奶奶的腿兒的。”
“哼,叫人寒心吶。”
另一人冷冷地笑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雖然劉闊他們幾個實在是不成氣候,但畢竟是咱怒海幫的人,就算是打條狗呢也要看看狗主人的面子,劉闊的死可以說是在我們怒海幫上下全體幫眾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單是抽巴掌也就罷了,大不了再抽回來便是,可何老大這樣做實在是讓咱們被抽了巴掌還要腆著個臉兒給別人陪笑。”
“唉,都少說兩句吧,上頭也有上頭的考慮。”
一個年紀(jì)較大的幫眾幽幽地嘆了口氣,插言道:“我聽說上面可是在下一盤大棋呢,咱們目前的主要對手是天心閣那群家伙,沒有必要節(jié)外生枝為了這事兒就和清風(fēng)劍館徐來那老東西結(jié)怨。”
說到幫內(nèi)大計一時間幾人盡皆沉默了下來,海風(fēng)呼嘯浪潮奔涌,那一簇篝火也在橫掠而過的風(fēng)浪中飄搖不定。
“明日清早大小姐便會乘著船來到這處碼頭,咱們請大小姐為幫內(nèi)上下兄弟出頭如何?嘿,把責(zé)任全都推到那小子頭上去!”
一名幫眾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嘻嘻笑道:“當(dāng)然,那小子畢竟是徐來老兒的親傳弟子,要他償命定然是不可能的。可請大小姐教訓(xùn)他一頓折了他的面子,也算是為大伙出了口氣。”
“好好好,妙極妙極!”
“就請大小姐出手為弟兄們出了這口惡氣!”
提議迅速被眾人全票通過,篝火旁圍坐的這伙怒海幫幫眾紛紛暢快地笑了起來,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白夜?jié)M地找牙的可憐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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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隨著雄雞一聲初唱原本暮色重重的天際開始綻放出屬于白晝的光彩,東方悠遠(yuǎn)的天邊逐漸泛起一抹魚肚白。
洗漱完畢的白夜在銅鏡前略微照了照,將稍顯紛亂的鬢角理勻便邁著輕靈的步伐離了小院向清風(fēng)劍館走去。
由于有著凌霜雪這個在臨川府衙潛伏多日的“內(nèi)應(yīng)”存在,慕容浚與駱文俊兩方人馬都并不知曉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泄露了出來,故而他只需要表現(xiàn)的如往常一般免得打草驚蛇再暗中告知徐來師傅早做準(zhǔn)備即可。
希望...師傅他老人家能夠認(rèn)清形勢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