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總跟我說這些，是想暗示什么嗎？”沐名蜷進了雙手，開口聲音涼薄。
    “暗示不算。”尚睿攤開雙手，“你可以理解為，分享。”
    他不承認，沐名卻還是忍不住拆穿，“不好意思尚總，一年前我和陸家已經沒有瓜葛了，她陸瑤和邵允琛復不復婚，生不生小孩的我也不再關心。畢竟宋小姐花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才給我鋪好后路，我也不能重蹈覆轍是不是？”
    他說完，冷冽的目光垂落下來，與桌前的男人淺淺對視著。
    尚睿臉上沒什么表情，聽了這話，也是一副淡漠的態度，“我以為，你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尚總又自以為是了。”沐名勾了淺淺的唇，淡淡回應。
    之后就見他理了理西裝的袖擺，頷首示意，“我知道尚總費盡心思，想讓我和陸家再扯上關系，所以之前龍騰和盈信的合作，也費了你不少的心力，但真是抱歉，實在無法承蒙美意。”
    說完，他便抬腳離開，腳步邁出去的時候，心底有一個聲音在默默流淌，尚睿，這一次你是真的自以為是了。
    沐名走到門邊，打開門之后臉上的表情些微一僵，之后又很快平復下來，不動聲色地將門帶上，順遂著門外女人的步伐一起往前走。
    直到極盡走廊的盡頭，沐名腦海中還在轉圜之前的畫面，緩緩地開口，“什么時候到的？”
    宋苒面無表情，聲音仿佛從深海底層傳來。
    “很巧，從他說我在邊境馴服野馬那一句開始。”她淡漠地一勾唇，抬眼時視線沒有聚焦，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當時我們還沒有結婚，因為遇到了一些事情，在邊境待了半年，原本想一直待下去的……”
    她又垂眸，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可惜。”
    沐名腳步頓下，朝她勾了勾唇，“藥停了吧，喝酒嗎？”
    “喝茶吧。”她淡淡應一句，再走兩步，兩人就到了電梯邊。
    工具
    靜謐的茶館包間里，宋苒目光沉沉，盯著透明茶壺里沉浮著的淺色花瓣，表情冷冽。
    她還在回味剛剛在辦公室外聽到的話，突然勾唇輕笑起來。
    “笑什么？”沐名端著茶壺，在她面前倒了一杯，淡綠色的茶杯里緩緩飄出幾縷香氣，沁人心脾。
    宋苒纖嫩素白的指節摩挲著杯壁，臉色顯出幾分蒼白，“沒什么。”
    茶壺輕輕磕在原木的方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沐名跟著冷咳了兩聲，想了想，還是開口：“你這幾年，變了許多。”
    “嗯？”宋苒仿佛沒聽懂，抬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順勢將目光看過去，“變了哪些？”
    沐名抿抿唇，輕笑一聲之后還是沒有言明，只勸說道：“尚睿不值得。”
    “我知道。”宋苒擱下茶杯，她坐在那里，腰桿挺得筆直，哪怕什么都不說，也是一副自帶拒人千里的氣場。所以和尚睿隱婚多年，身邊覬覦她的男人不少，敢主動表明心意的，少得可憐。
    能同她身處同樣頂峰的男人，都要掂量幾分，這樣的女人娶回家，如果不能善終，最后的結局會不會被她反噬，更遑論那些道行微末的小年輕，更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勾著輕淺的笑，盯著杯底沉浮的花瓣，“我現在懷疑，你說的不一樣，質疑的是不是我的智商。他值不值得，竟然還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提醒了。”
    她的話讓沐名沉默下來。
    沐名所認知的不值得，只是從尚睿的態度和對他這個人的基本判斷而言，至于宋苒現在真正所經歷的一切，他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