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相互對視著，彼此沉默一陣，眼底里流轉(zhuǎn)著各自復(fù)雜而又毫不退卻的情緒。
    片刻過后，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出耳畔。
    “唷，夫人，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男人嗓音渾厚，普通話的發(fā)音顯出幾分吃力。
    宋苒收回眸光，抬眼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史密斯先生正邁著闊步朝這邊走來，他穿著一套白色高定的西裝，扶著白里透著帶著斑點的紅，頭發(fā)也是白的，臉上掛著明顯的褶皺。
    根據(jù)單饒?zhí)峁┑馁Y料，這位斯密斯先生已經(jīng)接近六十歲了，有這樣的體貌特征，宋苒并不意外，但視線在他和這位嚴(yán)小姐之前轉(zhuǎn)圜兩圈，還是多少有些不習(xí)慣。
    不過掩藏情緒這件事對于宋苒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她勾著嘴角淺淺的笑意，聽眼前這位女人笑著介紹，“這位就是之前我跟你提過的，宋家的大小姐。”
    說話的間隙，男人已經(jīng)走過來，頗為親昵又自然地攬過自己夫人的腰，同時眼睛卻直勾勾落在宋苒身上，毫不顧忌地將她上下打量一遍，隨即眼睛亮了又亮。
    宋苒假裝沒有察覺，笑著伸手出去，“宋苒，史密斯先生，您好。”
    男人忙不迭，將攬在夫人腰上的那只手又抽出來，輕輕托住了宋苒的手，隨即低眸，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吻了吻，“我在你們國家學(xué)到兩個字，叫幸會。”
    男人笑得眼睛都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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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密斯先生見到宋苒，并不顧忌站在旁邊自家夫人的感受，兩眼總在放著光。
    他從旁邊路過的服務(wù)生那里接了兩杯紅酒過來，其中一杯遞到了宋苒的面前，“我來這里兩個月，見過很多漂亮的女士，但都不像宋小姐這樣，奪人眼球。”
    男人說話總是不斷停頓，但這并不影響他樂于表達的欲望，話說完，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明顯，眼角皺紋也在逐漸加深。
    宋苒接過酒杯，些微抬手示意，“史密斯先生也是風(fēng)度翩翩，嚴(yán)小姐真是有眼光了。”
    余光特意掃過旁邊站著的女人，見她依舊似笑非笑，臉上沒有半分不悅的情緒。
    她話里嘲諷的意味，對方不可能沒有察覺。
    于是頓了頓，收斂了眸光，客氣道：“聽說史密斯先生最近的業(yè)務(wù)重點在京都，什么時候有空過去，一定記得知會一聲，我好提前準(zhǔn)備，好好招待二位。”
    提及京都的業(yè)務(wù)，史密斯先生臉上的表情明顯透出幾分詫異，但也就一瞬間的事情，在余光察覺了旁邊夫人的臉色后，他又頗為官方地笑了兩聲，“一定，一定……”
    看得出來，事情如單饒猜想的那樣，史密斯本人對于京都的業(yè)務(wù)并不熟悉，這一切更有可能只是旁邊那位嚴(yán)小姐一人做的主。
    大概推測到了想要的信息，宋苒臨告別前又些微收斂了目光，和旁邊靜看著一切的女人淺淺對視一眼，隨即淡笑，“那我就先失陪了。”
    話說完，些微一頷首，便抬腳向著宴會廳的深處邁過去。
    等那抹身影慢慢消失在來往的人群中，史密斯先生的眉頭才慢慢皺起來，他換了英語同旁邊的女人交流，問她剛剛宋小姐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宋家在京都乃至于整個國內(nèi)有什么樣的地位？”女人輕挑眉梢，一臉傲慢地回應(yīng)著男人的質(zhì)疑，“我只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替你拿下了他們家大半流失的貿(mào)易往來業(yè)務(wù)……她想來探探你的底細(xì)，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