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維縝聽著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甚至蒼煜天那雙深黑的眸子里涼薄的沒有任何溫度。
他心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承認,他之前以為自己拿捏住了蒼煜天,蒼煜天就這么一個兒子,更是和姜頌唯一的兒子,他一定把蒼晏看的很重要,但他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心狠程度。
梁維縝已經疼的嘴唇慘白,額頭冒出了冷汗,他布滿疼痛的眼睛里漸漸染出像蛇一樣惡毒,“如果你敢繼續下去,你就得替你兒子收尸了,我把他藏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任何人也無法找到。”
“這才乖嘛。”蒼煜天卻低低笑了起來,放開他,絲毫沒有被威脅的不快,“所以我討厭跟虛偽的人打交道,何必呢,你抓了就是抓了,非得跟我演戲。”
梁維縝狼狽的后退兩步,捂著自己骨折的手腕,大口大口呼吸,“蒼煜天,你馬上給我道歉,否則我會廢了你兒子,讓你蒼家斷子絕孫。”
他逃出來第一件事竟然是再次威脅蒼煜天。
麥溫氣憤的道:“你要是敢傷害少爺,我們會要毀掉梁家。”
“我們梁家可沒有蒼晏少爺值錢。”梁維縝看到有人生氣,感覺找回了場子和尊嚴,獰然道,“蒼煜天,只要你折斷自己一條手,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一樣……。”
話還沒說完,梁維縝再次被蒼煜天一條大長腿給踹了出去。
梁維縝摔趴在地上,喉嚨里一口鮮血噴出來。
蒼煜天走過去,用力踩在他臉上,“我給你一點顏色,你馬上就開染坊,你忘了我剛才怎么跟你說的,我不在乎我兒子是缺胳膊還是少幾條腿,我只要他的命還在,不過像你這種人應該也挺貪生怕死的,你得明白,他的命也是你最后的保命符,不要隨便威脅我,我討厭被人威脅。”
梁維縝完全爬不起來,整個人像沙包一樣,臉上都是血,一張英俊的臉被踩的扁扁的的,他從來沒有這樣被人羞辱過。
哪怕是從前霍栩給的羞辱也沒有這么狠。
他氣的渾身都在顫抖,可是這間辦公室里沒人進來,也沒人幫他。
一旁的姜湛和孟巍已經嚇得身體像篩子一樣。
梁維縝是什么人物啊,說是商界金字塔上的人物也不為過了,他更是孟部長面前的紅人,以前是梁維縝求著別人辦事,現在都是別人求著梁維縝辦事。
可卻被人像螻蟻一樣踩在腳底下。
“傷的這么重,你們是他的人,還不叫救護車,不會想他死吧。”蒼煜天瞥了一眼姜湛和孟巍。
孟巍嚇得忙不迭打120。
但救護車也不是很快就能到的,霍栩嫌棄的道:“能不能把人先抬出去,到處都是血,看的煩死了。”
“說的不錯,確實挺惡心的。”蒼煜天挪開自己一條長腿,頷首。
孟巍連忙撥通內線,讓保安把梁維縝抬出去。
雖然他不清楚蒼煜天的身份,但他敢肆無忌憚的打梁維縝,說明他身份的可怕。
不過梁維縝似乎又抓著他兒子,這人應該也不敢要梁維縝的命,說白了,今天無法是撒撒氣。
離開時,梁維縝惡狠狠的瞪著蒼煜天,“你等著……。”
“我會等著的。”蒼煜天整理了一下襯衣,重新坐下。
姜湛身體發抖,恨不得就此昏迷,梁維縝都被打傷送走了,他一個人怎么面對蒼煜天。
萬一蒼煜天對他也動手,他豈不是會變得跟梁維縝一樣。
想到梁維縝那一身傷,他就不安恐懼起來。
他要不要直接裝暈,這樣孟巍就可以取消這次會議。
正想著,姜傾心忽然關切的湊過來,“爸,你怎么了,你不會被嚇得昏倒吧。“
正準備裝暈的姜湛:“……”
“爸,你千萬別暈啊。”姜傾心一臉關心的說:“您要是暈倒了,還怎么繼承如茵的千億股份。”
姜湛被惡心的想吐血,要不是有外人在,他恨不得拍死姜傾心。
“千億股份?”蒼煜天把玩著無名指上的鉆戒,低低一笑,“怎么就輪到你繼承了,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勞改犯?”
他字字珠璣,會議室頓時詭異的安靜下來。
姜湛滿臉漲的通紅,卻硬著頭皮說:“我是如茵的父親,她死了,又無兒無女,按照華國的法律,理應由父母繼承。”
“你確定你是她的父母?”蒼煜天幽深如寒潭的眸子盯著他,“可我分明記得不久前,我們去桐城的時候,你說過他父親另有其人,她母親也就是我的太太姜頌。”
姜湛吶吶道:“是嗎,我說過嗎,反正戶口本上她就是我的女兒。”
“這樣?”蒼煜天對旁邊律師伸手。
律師立刻從公文包里掏出一疊資料遞上去。
蒼煜天把資料扔到姜湛面前,“那你好好看看,你所謂的女兒,前些日子花了我太太九千多億美元的資金,按照你們華國的法律說,姜如茵花的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我有權追回這些錢,她人既然死了,那就由你這個父親還吧。”
“憑……憑什么?”姜湛看著文件上那些數據,險些瘋掉。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啊。
“你可真夠好笑的,你女兒死了,她留下的股份你想要,她欠下的巨額資金你卻不想還,哪有這樣的道理,好處你占了,壞處就我占,哦,對了,這里還有一份你女兒的親子鑒定呢,說是姜頌的親生女兒,你又說你是。”
蒼煜天又扔了張鑒定表上去,“怎么,我可以理解為你們一家三口搞詐騙嗎,先是用了這么一份親子鑒定故意接近我太太,然后讓我太太以為她是失散多年的女兒,欺騙了我太太的錢,現在人死了,你們卻想接手我太太花錢給她收購的公司?”
“……”
姜湛冷汗涔涔。
可不就是這樣嗎。
但他不能承認啊,承認是要坐牢的,那個監獄他是再不想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姜如茵去做親子鑒定的事我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她戶口本上的父母是我和駱心怡,也是我們供她讀的書,是我們把她養育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