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笙不是蠢人。
電光火石間,什么都明白了。
“戰城是你的人?”
“這話你就錯了,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霍栩拖了條椅子,緩慢的坐下,也不著急了,那目光就像在看一只垂死掙扎的老鼠,“當初你利用程雅偷取霍氏芯片數據,程雅確實是龍閣的敗類,在你眼里,戰城是一個為了女人可以背叛一切的男人,你以為收攏了程雅,戰城把這利刃自然會落到你手里。”
楚明笙隱藏了幾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勝券在握,但這一刻,卻感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你是不是在想戰城一個那么在乎自己孩子的人,為什么會連孩子都不顧了。”
霍栩淡淡的挑眉,“因為程雅早就背叛了你,一個能背叛一次的人,同樣可以背叛第二次,托你侄子的福,楚毅早就跟程雅有一腿,嘖,連個孕婦都不放過,你侄子口味也挺重,現在,你楚家不少犯罪機密全部都通過程雅到了我手里。”
楚明笙呼吸急促,那張看起來儒雅的臉已經漸漸被驚恐所取代。
“看樣子,楚家干了多少壞事,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霍栩慢悠悠的手抄著褲兜起身,“楚家和葉氏一起開投資公司,但楚家卻一直在背地里做假賬,甚至和川田聯手一步步用非正當的手段蠶食葉氏集團,操縱葉氏股份,還有,你們竊取霍氏芯片的數據,和朗德力公司暗地里做了巨額交換,朗德力是國外的公司,你這么做意味著什么,身為華國人,卻拿著華國本土公司辛苦研發的產品交給國外公司,你這是背叛國家,后果多嚴重不需要我多說吧。”
楚明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仰頭看著霍栩,整個人都禁不住發抖了。
片刻后,他忽然“撲通”跪在霍栩面前,“霍栩,看在叔叔和你也認識幾十年的面子上,放我走,我把一切都給你,金錢、珠寶,甚至楚氏給你都行,你隨時都可以回到華國首富的位置上。”
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是會被判處死刑的。
“叔叔?”霍栩嗤笑一聲后,眼底涌出陰沉的火苗,“就憑你,也配,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害死了霍瑯。”
他說完,忽然一把扯起他的衣領,一拳狠狠的揍了上去,“你他媽讓程雅把霍瑯丟進大海里,你冒充霍瑯的父親,讓我和霍瑯明明是親兄弟卻自相殘殺,你逼迫我親生父親離開華國,讓我從小無父無母,害死我親奶奶,讓我放過你,我他媽沒親手宰了你就不錯了。”
霍栩憤怒的使勁往楚明笙身上又踢又踩。
楚明笙畢竟五十多歲了,平日里又過的養尊處優,哪里是霍栩的對手。
不一會兒就被揍得鮮血狂噴,整個人腫的面目全非。
霍栩一腳踩到他臉上,“之前你取代了霍氏不是很得意嗎,我媽去找你,你在楚氏集團的大門口是怎么羞辱她的,嗯,楚明笙,我媽就算做錯了再多事,那也是我媽,輪不到你來羞辱,你不是很寶貝和姚靜菲生的親生兒子嗎,呵,我有的是一百種方法折磨他。”
“不要……。”楚明笙惶恐害怕的抬頭,眼底流露出從來沒有過的哀求,“霍栩,我輸了,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小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放過他……。”
“哈,放過他,那誰放過霍瑯,誰來救霍瑯。”霍栩痛苦的嘶吼起來,“霍瑯曾經就不是個小孩子嗎,是你看著長大的,他叫了你幾十年的爸爸,你都下得了毒手。”
楚明笙被他踩得差點斷氣,他只能苦苦抓著霍栩的腳,“他才……四歲……。”
“想讓他活著,就乖乖給我去牢里,把所有犯得罪全部給我交代清楚,我就放過你兒子,聽到嗎。”霍栩扯住他頭皮提起來,湊到他耳邊低冷的警告。
“好……。”楚明笙絕望的點頭。
“對了, 忘了你告訴你,你一直默默栽培的親侄子楚宇謙,不是去了Y國找泰森集團的董事長嗎,他恐怕……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霍栩面無表情的說。
楚明笙瞪大眼,楚宇謙可是他費勁心思培養的接班人。
霍栩語氣淡漠寒涼的說:“因為泰森集團的幕后操縱者就是我爸,你曾經派人出國一次次追殺的陸秉茗。”
楚明笙沾滿鮮血的薄唇微動,片刻后諷刺的笑了起來。
好像終于明白自己敗在哪里了。
好像能明白為什么霍栩可以崛起的這么快。
沒想到啊,他策劃了幾十年,好不容易坐上首富的位置,卻就這么短暫的被霍栩父子倆給拉了下去。
而且拽進去時還是萬劫不復的地獄。
霍栩轉身打開臥室的門,與此同時,警察從外面進來,終于把楚明笙逮住了。
霍栩一步步走下樓。
庭院里,陸秉茗背對著他站著,手里夾著一根香煙。
“爸,奶奶和霍瑯的仇終于報了。”霍栩走到他身邊,低低的說。
“是啊,可是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陸秉茗狠狠的吸了口煙,抬頭,望著天上的星子,那么鐵骨錚錚的一個人,也眼眶紅了。
霍栩喉嚨又疼又澀,明明大仇得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爸,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媽吧,她傷的好像挺重的。”霍栩說。
“你去吧,我不想看到她。”陸秉茗手抄著褲兜轉身便走。
“爸,您還是在乎媽的吧,要不然今晚也不會第一時間和警察趕去現場救她。”霍栩突然說,“更不會因為楚明笙拿她做人質而讓楚明笙離開。”
“你想多了,那是因為我知道戰城有在楚明笙身邊做臥底……。”
“可是誰也不知道楚明笙急著逃走的時候,戰城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如果楚明笙沒來這里,那我們未必能順利的抓住他。”霍栩打斷他,復雜的說,“幾十年了,也沒看見你再婚。”
“像我這種背著仇恨過日子的有什么資格再婚。”
陸秉茗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算了吧,雖然當初那場婚姻短暫,但讓我對婚姻已經沒任何想法了,而且我和你媽之間的鴻溝是永遠都無法填平的。”
他說完,大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