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愛開始的地方 !
“誰?”
我直覺知道是誰,還是下意識地問出了聲。
“梁牧,他說,今天會來問我要答案。”
蘇莫染邊說邊將手里的煙擰滅在煙缸。
我起身準備去開門,蘇莫染叫住了我,“等等。”
她在原地來回踱步了一會兒,“還是我去吧,你先進房間待一會兒。”
我想了想,他們倆的事,我在場,似乎的確不大合適,便點頭,轉身進了里面的臥房。
蘇莫染去開門,沒過一會兒,我就聽見有人走近客廳了,我悄悄拉開一條門縫,朝外看,進來的人果然是梁牧。
“坐。”
蘇莫染隨手指了指,自己重新盤腿坐在沙發上。
梁牧盯著桌上的煙缸看了眼,“你抽煙了?抽煙對身體不好,以后還是別抽了。”
蘇莫染沉默著沒有說話,客廳里一度沒有聲音傳來,害我忍不住總是在門口張望。
終于,梁牧開口:“你的答案,想好了嗎?”
能聽得出來,他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大概是想知道,但又怕答案不如人意,所以想了許久,才問出來。
“對不起。”
蘇莫染的聲音有些飄忽,也有些沉重,這這三個字,便很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而梁牧顯然不能接受,他激動地站了起來,“為什么?”
“梁牧,我們之間,早就在五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不,只要愛還在,你就不算結束!染染,你不愛我了嗎?不,我不信,我知道,你對我的心,就像我對你一樣,從未有過改變。我知道你擔心什么,現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再也沒有人能輕易威脅到我,這點你不用擔心。”
梁牧急切地像個孩子,沉穩矜持在他身上統統不見,原來,男人在面對愛情時跟女人并沒有什么兩樣。
“我累了,梁牧,我們都被這段感情牽絆了太久,我們都以為還互相深愛對方,可現在我知道,那都是愛而不得的假像。就如同秦雨對你的執著,我們兩個對這段感情同樣有了執念。”
蘇莫染的冷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她會看不破,可顯然她比誰都要清楚很明白。
“執念?我不管是不是執念,我只知道,這么多年,為了重新回來,我費勁心思,忍常人所不能忍,每當不順的時候,我就告訴我自己,你還在等我,我一定不能讓你失望。染染,就算是執念也好,這么多年,你一直等我,說明你的心里也忘不了我不是嗎?”
沒等蘇莫染開口,梁牧又繼續道:“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不用再處處受人限制,連陰魂不散的秦雨,都擺脫了,染染,等了這么多年,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你不高興嗎?”
“梁牧,五年了,我們彼此不在對方的生命里出現,不都過得很好?這世上,沒有什么永恒不變的愛情,我們現在懷念的也不過是當初的那個彼此罷了。可是我們都變了,回不去了。”
蘇莫染的語氣很是哀傷,我知道,說出這些話,她應該是鼓了很大的勇氣。
這么多年,她都沒跟我提過,但我知道,梁牧一直埋藏在她心里的某個角落,放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了習慣。
我不知道蘇莫染拒絕梁牧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或許是忘不了當年的傷痛,也或許是安辰的出現讓她動搖了,不管是什么,看見她終于可以放下,和過去說再見,我從心底里為她高興。
“不,我沒變,我相信你也沒變。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對嗎?當年是我不對,是我一念之差騙了你,害得你吃了那么苦,可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之間再也沒有阻擋,忘記那些不愉快,只記得高興,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忘記,怎么忘得了?那些過去就像是刻印在我腦海里一樣,直到現在,我都時不時做噩夢,夢見秦雨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破壞她家庭的小三,她要跟我同歸于盡,我竟然反駁不了她,因為她說的都是對的。還有那個跟我無緣的孩子,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怎么會連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蘇莫染說著哭了起來,這些話憋在她心里太久,我知道她對梁牧還是有怨怪的,大概愛得越深刻,怨念就越重。
這也是我一直對梁牧沒有好感的原因,當年如若不是他的欺騙,蘇莫染本可以跟其他人一樣,在最美好的青春年華,擁有一段最純真的愛情,即便最終不見得有結果,可回憶起來總是美好的。
也不至于為了躲避,跑去遙遠的陌生過度,遠離家人和朋友,而那段時間我也沒能在她身邊,大概就是這樣,她才會患上了抑郁。
因為梁牧,她失去了太多本來她該擁有的,許多傷痛,都不是一朝一夕,一句話就能輕松帶過的。
梁牧抱住了蘇莫染,在她的臉上細細親吻,我一個心急,差點沒推門出去,左手按住右手,忍了好半晌,我才安分地在躲在門口。
果然,蘇莫染一把將他推開,梁牧的表情很受傷,語氣有些落寞,“你真的,心意已決了嗎?”
“梁牧,放手吧,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如果我不放呢,不過訂婚罷了,我不在乎。”
“梁牧,你是了解我的,訂婚跟結婚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區別,認定了一件事,我便不會再改變。”
“你就不怕我找安辰麻煩,你知道的,我現在有這個能力。”
“你會嗎?”
蘇莫染反問梁牧,沒等他回答,便語氣篤定道,“我相信,我認識的梁牧,不會把自己曾經承受的,施加在別人身上。”
“染染,你真狠!”
梁牧猛地上前吻住蘇莫染的唇,像是帶著怒氣,力道很大,一點也不溫柔,在他嘴唇上啃咬了一口后,倏地轉身離去,門外傳來一聲房門撞擊門框的重響。
蘇莫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呆呆的。
推開門走了出去,見蘇莫染的臉頰上有清盈的兩行熱淚在流淌,我上前擁住了她,起初她只是細細低嚀,到了后面便忍不住放聲哽咽。
我知道她做出這一決定十分困難,我向來嘴笨,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此刻,便只好莫名地抱著她,在她背上輕撫,做無聲的安慰。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她今天找我陪她的原因,或許她早就已經下了決定,只是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定罷了。
見她哭累了,我把她扶到床上,進洗手間擰了塊毛巾給她擦臉,“眼睛上敷下吧,否則明天腫了可就不好看了,小心安辰嫌棄你。”
“他敢!”
蘇莫染接過毛巾,情緒總算是恢復了。
第二天訂婚禮,蘇莫染的眼睛倒是沒什么大概,化了妝后,看著水靈極了,可當看見安辰時,我瞪著眼睛,嘴巴一時合不上。
只見他臉上鼻青臉腫,一只眼睛周圍青紫一片,整一只熊貓眼,瞧他這樣,也不知道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這,這是怎么了?”我問霍云凡。
霍云凡輕笑了聲,壞心眼道:“這你都看不出,顯然是被人打了。”
“什么被人打,我這是互打好嗎?”
安辰叫嚷著,對霍云凡的說辭很是不滿,因為表情幅度太大,痛得咧了咧嘴。
“跟誰,梁牧?”
我有些不缺定,畢竟梁牧平時做事沉穩,即便有什么不滿,也從來不會這么暴力行事。
“除了他還能有誰。”
霍云凡說,昨天晚上,梁牧不知道發了什么瘋,找到安辰,二話不說就開打,安辰也不慫,莫名其妙被打,反應過來后便馬上還擊,兩人打得都沒力氣躺下了,才算完。
我問霍云凡他怎么也不拉拉,霍云凡聳了聳肩說,“男人嘛,打個架不算什么。”
我有些無語,打架是不算什么,可這訂婚禮上,這樣鼻青臉腫地出現,他也不想想合適嗎。
“霍云凡,老實說吧,你是不是樂得在一旁看熱鬧呢。”
他這人腹黑極了,我大概能想象他站在一旁,手插褲袋,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打架的情景。
一旁,蘇莫染皺眉,憂心地用手摸著安辰的臉,“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放心,我沒事,他的臉比我還慘呢。”
安辰擺擺手,抱怨道,“梁牧這人,太不厚道了,都說了讓他別打臉,他倒好,壓根不聽我的話。我這心里一怒,就專挑他臉上打,這回,他估計得好幾天不能見人。”
說著,他居然竊笑了起來,邊笑邊咧嘴,我也是看得有些無語了。
我猜,是昨天梁牧從蘇莫染那兒離開以后,氣不過,去找了安辰發泄,不過,這么一來,我倒放心了,他既然找安辰打架,這說明他應該會公私分明,不會在其它地方找安辰麻煩。
除了安辰頂著張人哭笑不得的臉,訂婚禮還算順利,想象中的秦雨鬧場并沒有出現,霍云凡說,秦雨已經被送出國了,一時半會兒很難回來。
訂婚禮上,最高興的,要數蘇老爺子了,一直樂呵呵地,笑得合不攏嘴。
我觀察了下蘇莫言,臉上表情雖不明顯,但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為蘇莫染高興的,只是蘇莫宇,我有些看不明白,似乎有些沉默,可他向來話也不多,說他高興吧,不見得,不高興吧,又好像不至于,總覺得憑他跟蘇莫染的親密程度,這感覺讓我有些奇怪。
訂婚禮上還有件大事,蘇經上臺宣布了安辰作為蘇家準女婿在綠地集團任職的消息,我因為霍云凡之前跟我提過倒也沒有很驚訝,但在場其他人就不是了,尤其蘇莫宇,他好像很意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表情可以稱得上是不悅。
我正疑惑,霍云凡推了推我,“你要盯著他看到什么時候?”
這家伙,又開始吃飛醋了,我連忙把我的發現告訴他。
他朝蘇莫宇的方向睨了眼,挑眉道:“有人會妨礙他做事,他當然不高興,好戲還在后頭呢。”
繁瑣的訂婚禮結束后,安辰說另找個地方,幾個人坐下來喝一杯,正商量著,霍云凡的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對方不知說了什么,他的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我聽見他對電話里的人說,“你們盯著,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安辰忙問霍云凡,“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