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擎天雙目猙獰。 “小小煙!” 沒有氣味,沒有蹤跡,他帶走了孩子! 就在玄冥話音剛落的時候,所有黑衣人憑空消失了,連同玄冥和他懷里的小小煙。 夏侯擎天的咄咄逼人以及魔族人不斷受傷,讓玄冥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所有人聽令,撤——” 他得……把自己的孩子搶回來! 夏侯擎天拍了拍夏侯君宇的肩膀,再次化身紫龍,毫不猶豫地襲向玄冥。 “爹,貓兒說了,孩子的名字你起。你是我親爹,別亂想!” 那個秘密,他本是想瞞著夏侯君宇一輩子的。 夏侯君宇臉上的異樣讓夏侯擎天想起來,自己的模樣成這般,是不是讓皇上猜出了什么。 “擎天,你,你小心——” 夏侯擎天的一聲爹,讓夏侯君宇從糾結的心情中恢復了過來。 “爹,你看著小小擎,我去把小小煙帶回來!” 趁玄冥沉思,夏侯擎天來到地上,把孩子交給了夏侯君宇。 為何…… 鳳媛,你當初為何騙我? 玄冥伸手輕輕地拍著奶娃娃,眼前卻浮現鳳媛的模樣。 “剛才嚇著你了!” 在玉緋煙體內,在等待重生的那些孤單寂寞的日子里,這兩個奶娃陪伴他多時,多少是不同的。 他親看看著她一點點,從黃豆大小,漸漸長出了頭、手、腳,慢慢的五官變得清晰,心跳結實有力…… 人魔大戰,死在他手里的嬰孩和人不計取數,可眼前這個……好歹前前后后相處了八個月。 玄冥自認為不是光明磊落的人,也不是心存慈悲的人。 鳳媛明明已經死了,他怎么對一個小孩子撒氣。 他這是怎么了? 孩子的哭聲,讓玄冥清醒了過來。 “哇……” 大概是他身上太過陰沉,陰沉的太過寒冷,奶娃娃被凍的大聲啼哭起來。 玄冥邪氣的聲音中帶著濃烈的殺氣。 “如果你是鳳媛,我是不是該殺了你?” 想到這個辜負自己的信任,欺騙了自己的人,玄冥身上風暴涌動,大手伸到奶娃細細的脖子處。 他分明就是從奶娃的眼里看到了明艷的朱紅色,那么艷麗的,像四月春花的顏色,只有一個人擁有,那就是鳳媛。 玄冥不信。 難道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黑色,和之前一樣。 玄冥一愣,之后死死地盯著奶娃的眼睛。 鳳媛! 就在小奶娃眨眼的時候,一道紅色的光芒從她眼睛里閃過。 奶娃娃扭了扭小身子,打了個小哈欠,眼睛睜得比剛才更大了一些,還眨了一下。 唔…… 給女娃娃系上鹿皮,玄冥戳著奶娃娃軟軟的小臉,“好歹我也和你朝夕相處了這么久,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小小煙,你到底站在哪邊?” 難不成是察覺到他要殺他們的爹,所以哭著阻攔?要不要這么聰明啊! 那剛才他們兩個小娃到底哭什么? 沒有尿尿,也沒有拉臭臭。 咿! 玄冥一臉嘲弄,順便扒拉著女娃娃的鹿皮。 “你確定你是親爹?連孩子都不會抱!” 看到夏侯擎天笨手笨腳的模樣,惹得玄冥“哈哈”大笑。 夏侯擎天接在手里,表情恐慌,生怕多一分力氣,就把小崽子弄成小肉餅了。 軟乎乎的小崽子! 孩子的哭聲迫使夏侯擎天收回玄力,飛起來把孩子摟在懷里。 “哇……” 對方這么不講理,玄冥也火大了,揚手就把一個奶娃像丟沙包一樣丟給了夏侯擎天。 夏侯擎天身上濃烈的紫色玄力從四面八方襲向玄冥。 “死變態!” “怎么,我看了之后負責還不成?說起來,是你占了我便宜!”玄冥一邊說,一邊伸手去解開鹿皮。 不過,氣死夏侯擎天,是玄冥樂意看到的。 這個男人的腦子里到底裝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沒有戀童癖,又不是怪蜀黍! 猜出夏侯擎天的想法,玄冥笑了。 即便孩子還小,但在夏侯擎天這個父親心里,就覺得女兒是不能給別的男人看的,特別是死變態! 夏侯擎天已經把玄冥定義成了死變態。 “放開爺的小崽子!” 就在他準備看小小煙的時候,夏侯擎天生氣了。 玄冥打開鹿皮,看了光溜溜的小小擎。 沒有尿,也沒有拉臭臭啊! 他們這一哭,直接擾亂了玄冥的心神,讓他只能先避開夏侯擎天,檢查兩個娃娃。 就在玄冥催動殺招的時候,懷里的兩個奶娃扯開嗓子嚎哭起來。 所以,夏侯擎天必須死。 玄冥完全相信,放任夏侯擎天活著,他日,他遇到的最大的敵人肯定會是夏侯擎天和玉緋煙這對夫妻。 玄冥日后是要帶著魔族統治世界的,他不想,因為今日的婦人之仁為將來埋下隱患。 今天若不殺借此機會夏侯擎天,還不知道他日后會成長成什么樣子! 眼前這人,擁有最純正最高貴的龍族血統。 看著夏侯擎天身上閃閃發光金色的鱗片,玄冥決定速戰速決。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個男人從小生活在人族最卑賤的社會底層,可這些,都無法抹殺夏侯擎天高貴的血統。 而玄冥此時,對夏侯擎天又多了一層認識。 在他們眼里和心里,玄冥不但是他們的王上,更是他們心里的神。 魔族一干人都崇拜地看著玄冥。 “對!王上是無敵的!王上一定會帶領我們占領整個世界!” “王上剛剛轉世,武功還沒有完全恢復,否則,這天下沒有人是王上的對手!” 魔族有人對夏侯擎天的身份很好奇。 “那個人是誰?為什么能和王上達成平手?” 場上,除了夏侯擎天和玄冥兩人還沒分出彼此,人族和魔族雙方都有人受傷,而且傷勢不輕。 “姑娘!姑娘!” “謝謝……”朱明麗還沒說完,就暈厥了過去。 朱明麗和敖澤剛才幫玉緋煙擋了雷劫,這是大家都親眼目睹的,如果沒有這二人舍命相助,也許玉緋煙生孩子不會那么順利。 第五夜菡察覺到朱明麗也受了重傷。 “姑娘,我也幫你看看吧!” “這么重的傷——”第五鶴衣撕開敖澤的衣服,在看到他身上被燒灼出來的水泡已經全部化膿,流出血紅色的水,他驚呼了起來。 “如歌”是誰? 敖澤的話,讓大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無論敖澤這么喚玉緋煙,她都沒有睜開眼睛,最后敖澤撐不住,終于倒下。 敖澤伸出染血的右手,握住了玉緋煙冰涼的手,“如歌,如歌你看看我,我沒有背叛你……” 第五鶴衣想給敖澤包扎傷口,卻被他揮開手。 “我來!你別著急!” “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 朱明麗沖著申屠伯乙的背影輕聲說道,后吃力地扶著敖澤來到了玉緋煙身邊。 “多謝!” 等她緩緩回頭,看到一個大胡子中年男人正在和妖紅夜打斗,是申屠伯乙,他救了她。 只是,朱明麗遲遲都沒有感受背上的疼痛。 他提她受了一劍,她理應如此償還。 就在妖紅夜的血劍要砍到敖澤的時候,朱明麗轉過身,抱住他,擋在他面前。 “你們去死吧!” “雖然鳳媛已經死了,但你們也是神女教的人!所有和神女教有關的,都殺無赦!” “神女教沒一個好東西!鳳媛最無恥,竟然使用美人計,卑鄙地封印我魔族最高貴最偉大的王上!” 妖紅夜驕傲地抬起尖細下巴。 “我說了你們可以活著離開嗎?” 大顆眼淚從朱明麗眼角滾落,她抱著敖澤,想把他拖到玉緋煙那邊去,可妖紅夜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別說話,我找人救你!你別說了!” 敖澤口中鮮血涌出,“可是,我沒有背叛神女……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青龍的使命……我沒有……” “朱雀,我,我想起來!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敖澤!” 此時,敖澤重重地往后倒去,朱明麗跪著上前接住了他。 朱明麗沒想到敖澤會在關鍵時刻把自己推開。 “敖澤——” 見血后,妖紅夜的眼睛變得猩紅,嘴角的笑容異常諷刺。“我最討厭你們這些人類,最喜歡說謊,最是虛偽陰險!” “喲,英雄救美嗎?青龍難道喜歡的不是神女,是朱雀?” 敖澤躍起,推開朱明麗,血劍卻穿透了他的胸腔。 “小心!” 妖紅夜毫不客氣地在朱明麗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傷口,最后一劍,直刺朱明麗的心臟。 “去死!” 在和敖澤支撐了三道雷劫后,朱明麗原本就受了重傷,這時候只是硬撐著,卻漸漸落了下風。 朱明麗一身火紅色的衣衫,正是妖紅夜喜歡的顏色,她看朱明麗十分不爽,手中血劍毫不客氣地斬向朱明麗的咽喉。 她最喜歡火紅色,所以見不得其他人身著紅衣。 妖紅夜打量著朱明麗。 “我討厭你!” 朱明麗扶著敖澤到安全地方,自己對上了妖紅夜。 “想我們死?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妖紅夜笑得嫵媚,“不過是被神女拋棄的可憐蟲!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哼!什么狗屁青龍護法,朱雀護法,也不過如此!” 他身子搖搖欲墜,差點兒摔倒,朱明麗連忙托住了他。 嘴上說沒事,敖澤卻嘔出一大口血來。 “我沒事——” 在敖澤右肩被妖紅夜的血劍刺傷之后,朱明麗來到他跟前,幫他擋下了妖紅夜的下一輪襲擊。 “青龍,你怎么樣?” 魔族來的人不多,從人數上而言,人族這邊占了優勢,可魔族的力量不容小視。 此時,魔族和人族已經打得難舍難分。 有三個表哥在,千夜雪和玉星穹很放心的讓他們照看玉緋煙,兩人又投入到了戰斗中。 等第五夜菡和第五鶴衣一一給玉緋煙把脈,得出相同的結果后,千夜雪和玉星穹才放心下來。 千夜雪有些不相信。 “真的嗎?” 第五鶴桔仔細把脈,并沒有檢查出異樣,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應該生孩子耗了精力,太累了,表妹需要休息。” “那煙兒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玉星穹緊張地問道。 “起碼要養一年!” “她身體暫無大礙,只是虧損的厲害。”第五鶴桔幫玉緋煙接生,更了解玉緋煙生產中的驚險。 千夜雪看著第五鶴桔,“剎剎到底怎么了?” “怎么樣?” 三兄弟一齊上天,來到玉緋煙的身邊,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她的身體狀況。 “我也去!”第五鶴衣也十分擔心。 “好!” 見玉緋煙昏迷不醒的樣子,第五夜菡很焦心。 第五夜菡是圣尊,好歹比其他人強一些。 “老五,我陪你上去!” 第五哲只有第五煙兒一個女兒,也只有玉緋煙這么一個外孫女,要是玉緋煙出事,他回去怎么跟懷孕的女兒交待! 從剛才玉緋煙被黑風卷走,第五哲就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第五哲指著一邊,“她怎么了,是不是受傷了?” “煙兒在那兒!” 那些焦急地等候在山頂的人們,一個個仰著頭,生怕漏掉什么。 當天空的烏云散去,天上的情況清清楚楚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這是一場苦戰。 “好咧!”公玉凌笑了起來。“走!” “我才沒有緊張!不說了,先搞定眼前的情況再說!兄弟們,咱們比一比,最后誰殺的魔族最多!” 公玉凌幻化出的金錢豹,站在云堇宸幻化的白鶴身邊,兩人聯手,干掉了一個魔族。 “小烈,我們又沒說什么,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申屠烈慌著擺手。 “沒有!你們不要瞎說!” “說不定小烈當時腦子里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云堇宸輕聲補刀道。 云堇宸聽到公玉凌的話,嘴角微微上揚。 小粉紅,那是少女心,好嗎?! 堂堂大老爺們,幻化出龍,原本是很拉風很酷炫的事情,可是,能解釋一下這種粉紅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申屠烈幻化成的粉龍的時候,公玉凌眼角抽了抽。 公玉凌站在申屠烈身邊。 “喂,小烈,你真的不是來搞笑的嗎?” 這些魔族無論是能力、還是實力都非常強悍,人們只能全力以赴地應對這場突然到來的危險,其中已經有好幾個人受傷了。 方才,在和魔族人交手中,大家已經感受到了魔族的強大。 而其他人,看到這情景也為夏侯擎天捏了把汗。 那些正在和人族大的不可開交的魔族人瞅到這情景,紛紛吶喊歡呼,為他們的王打氣。 “王上干掉他!” “王上加油!” 夏侯擎天自然不會真的被砍上,紫龍非常靈活,沒一會兒,就和玄冥糾纏在一起。 “有趣!”玄冥右手多了一把古怪的斧子,不躲不閃,沖紫龍地頭上砍去。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基佬,夏侯擎天幻化成紫龍,長嘯著撲向玄冥。 和這個娘娘腔? 這個詞夏侯擎天知道意思。 搞基…… “夏侯擎天,你跟他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你是要跟他搞基嗎!”千夜雪氣得要死,變得口不擇言。 為什么還有這么閑工夫聊天? 這時候不是應該熱火朝天,挽著胳膊痛痛快快地打一場,把孩子搶回來嗎? 這兩個男人唧唧歪歪在做什么? 媽蛋! 旁邊的千夜雪差點兒吐血。 噗—— “你們的那些小秘密……我都知道!” 他有心要刺激夏侯擎天,紅唇張開,說了句雷死人不償命的話: 察覺到夏侯擎天身上濃烈的殺氣,玄冥大概猜出對方為什么惱火了。 要真是這樣,就必須殺人滅口! 這個家伙一直在玉緋煙身體里,還不知道他到底呆了多久,到底看到什么,聽到什么?是不是他和貓兒親熱的時候,這個變態狂也在伺機偷窺?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完全是挑釁他的男性尊嚴! 他哪一次是分分鐘就完事兒了!那是不可能!簡直就是污蔑! 再說,什么分分鐘? 他的崽崽怎么會和魔王的感情深! 這個混蛋,說什么? 一聽玄冥這話,夏侯擎天惱了。 玄冥一臉不買賬,“你就播了個種,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和他們日日夜夜都呆在一起的人是我!論感情,本王和他們才是最親的!” “你說給我就給你,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夏侯擎天霸氣地說道。 “把孩子還給爺,否則死!” 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他就很想打他!比本王長得還俊美,真的好欠揍!玄冥黑著臉定義道。 銀發紫眸紫衣,一身冷傲,一臉裝逼…… 長虎牙的小白臉!嘴巴涂了胭脂嗎?紅得像猴子屁股!娘娘腔!夏侯擎天心里想。 黑發黑眸黑衣,一身邪魅,一雙紅唇…… 兩個男人沒有出手,只是靜靜地打量著對方。 這頭,玄冥對上了夏侯擎天。 千夜雪抱著玉緋煙,喚著她的名字,只是根本就叫不醒她。最后,千夜雪只好把玉緋煙抱到安全的地方,和玉星穹守著她。 “剎剎!” 夏侯擎天落在玉星穹和千夜雪身后,解下玉緋煙,將她交給了他們。 “讓爺來!你們退后!” 玄冥低頭查看兩個奶娃,他們沒事,他才松了口氣。 “看本王做什么?就算看本王一百遍,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咳咳!玉星穹擦了嘴角的血,緊盯著玄冥。 玄冥對玉緋煙的孩子們手下留情,卻并不意味著他就喜歡人族,所以玉星穹受傷比千夜雪還要重。 千夜雪受傷,玉星穹也好不到哪兒去。 胸口涌動的血,不斷往上翻騰,直到她嘴邊,她一個沒忍住吐了出來。 噗—— 千夜雪退了好幾步在站穩。 好強悍的力量! “滾——”玄冥飛揚的黑發像鞭子一樣,揮開了千夜雪和玉星穹。 可若是別人想傷他們半分,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在他看來,這兩個奶娃是他的戰利品,無論他把他們供著還是踩著,怎么處置,都由他說了算。 玄冥發怒了。 “該死的,你差點兒傷了他們!” 玄冥空著的右手夾住了千夜雪的寶刀。 “咔——” 差一點兒,寶刀就傷到了孩子。 反倒是他的躲避,恰好和避開的千夜雪撞在了一起。 可讓千夜雪萬萬沒想到的是,玄冥竟然也在護著奶娃。 她原以為魔王應該是個卑鄙、陰險的無恥小人,會拿孩子當擋箭牌,所以出刀的時候特地避開了兩個奶娃。 千夜雪的寶刀毫不猶豫地刺向玄冥。 “把孩子還給剎剎!” 玄冥一手抱娃,一手迎上千夜雪和玉星穹。 “神女的新護法?讓本王試試你們的能力,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本事!” 看到面前的兩個人,玄冥唇角上揚。 不過,玄冥的奶爸生活并沒有持續多久,千夜雪和玉星穹已經聯手殺了過來。 今天的太陽難道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人族的小孩,那么美味的食物,您竟然沒有吃,還哄他們! 王上,您腫么了? 還在奮戰的魔族人看到自家王上變成了奶爸,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噢,乖寶寶,別哭!” 奶娃一撇嘴,馬上就要開腔大哭的模樣,慌得玄冥連忙抱著她輕輕搖晃。 “唔——” 即便奶娃根本就咬不疼自己,可玄冥還是忍不住逗她。 “嘿!小小煙,你的報復心還挺強的啊!” 也不知道奶娃是不是正好知道了玄冥的想法,沒牙齒的牙槽在玄冥的指頭上狠咬了一口。 該說他們初生牛犢呢,還是他們智商有問題呢? 偏偏這兩個奶娃一身是膽,壓根兒都不怕。 魔族的那些人見到他,哪個不是嚇得哆哆嗦嗦,膽戰心驚。 他好歹也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現在,看到奶娃中的哥哥睡得昏天黑地,一點兒危機意識都沒有,妹妹卻抱著自己的手指,吃的津津有味,玄冥頓時頭大。 在玉緋煙身體里,每當閑得無聊的時候,玄冥也會逗逗他們,多少也算是有一些感情。 好歹,他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 看到奶娃娃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玄冥嘴角抽搐。 奶娃喊著玄冥的手指,眼淚汪汪,仿佛在控訴玄冥的不人道。 唔…… 可看到奶娃的臉還沒有自己手大,怕把她捂死,玄冥不敢做別的,只好把手指塞進她嘴里。 奶娃娃哭得歇斯底里,小臉因為憋氣,漲得通紅,嚇得玄冥不知道怎么做,只好用手去捂她的嘴。 他剛剛把自己的頭發從奶娃娃的手里解放出來,一聲啼哭,吵得他耳朵發痛。 從來沒有帶過孩子的玄冥在奶娃娃面前手忙腳亂。 “這個不能吃!不可以!” 就在玄冥猶豫的片刻時間里,頭皮一陣生痛,頭發被奶娃拽住,喂進嘴里。 如果第五鶴桔在這里,一定會一巴掌拍飛這個自大的魔王。剛生下來的嬰兒的眼睛看不清楚東西,根本就看不見!你個蠢貨! 他都這么殺氣騰騰了,她難道看不見? 不是說,人類的小孩最是敏感,眼睛最是干凈,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難道感覺不到他身上陰暗的氣息,難道她不害怕嗎? 她是傻子嗎?玄冥一愣。 她并不知道眼前這個黑衣男人是危險的存在,兩只小手上的十根綿軟的小指頭軟微微張開,碰到了玄冥垂在胸前的濃黑的發。 奶娃裂開嘴,粉色的小舌頭,在唇邊舔著,像含苞欲放的花瓣兒一樣嬌嫩。 “唔!” 奶娃娃微微睜開眼,露出兩顆比黑夜還要黝黑的眼珠,萌萌的,帶著不諳世事的懵懂,完全不知道頭上懸著刀,可以瞬間取走她的性命。 “唔——” 他猛地抽回了手指,揚手,五指合攏成刀,削向奶娃。 可惡!他被一個奶娃娃調戲了?素來就有嚴重潔癖的玄冥當場發飆。 還有,指尖上傳來的那股麻酥酥觸電的感覺,連帶著他整個脊椎骨都變得酥麻起來,這是幾個意思?! 而且,他手指上還有濕噠噠的口水,晶瑩透亮,滴答滴答。 他最討厭別人觸碰他!更何況對方是人族! 玄冥一陣耳鳴。 嗡…… 他低頭一看,奶娃娃居然把他的手指當成媽媽的乃乃,賣力地吮吸了起來。 就在玄冥高興的時候,手指上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 “唔——” 這不是做夢,太好了! 軟軟的,暖暖的,這種真實觸感告訴玄冥,他真的復活了,真的重生了! 玄冥伸出手指,點了點奶娃娃軟軟的小嘴嘴。 “唷唷!” 不過,玄冥絲毫沒有搭理這些人,只是伸手逗弄著懷里兩個奶娃娃。 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而且不由分說就打了起來,他們還真是……熱情。 玄冥顯然沒料到這些人會這么不怕死地往槍口上撞。 紅的是朱明麗,青的是敖澤,紫的不用說,是夏侯擎天,至于那些黑的,自然就是魔族的人。 一行人還沒站定,就看到空中糾纏成一團。 公玉凌是湊熱鬧的性子,最是打抱不平,現在看到申屠烈上去,他也拽著云堇宸飛了起來。 “申屠烈,等等我啊!” 如今,魔族人擄走了玉緋煙和兩個剛出生的小孩子,他們又怎么能袖手旁觀。 魔族,就是人類的敵人。 更何況,即便沒有見過魔族,史書中傳承下來的東西,已經被他們牢記在心里。 可他們的徒弟都去了,師父哪里還能靜下心來呢! 作為活著的,最年長的老祖宗,他們并沒有見過人魔大戰,也不知道魔族到底有多恐怖。 申屠伯乙跟云鶴天、公玉昭昭說道。 “走!我們也去看看!” 這四個人的行動,直接影響了其他人,彌月和邪影跟了上去,其他的丹族那幾個表哥,雖然也想幫忙,但畢竟能力有限,一個個急得捶胸頓足。 他們已經進階成圣君,武功能力已經今非昔比。 緊跟在她身后的,是申屠烈、玉星穹和墨殤。 千夜雪說完,騰空而上。 千夜雪急了,“不行,我要救剎剎!” “如果對方真是魔族的王,他搶了剎剎和孩子做什么?” 要不是今天的情形太過詭異,魔族人并沒有刻意隱藏他們的身份,大家伙兒恐怕還被蒙在鼓里。 畢竟,史書里記載,神女教的神女最后和魔族的王同歸于盡,魔族通往人族的往生路被神女教十位長老聯手封閉。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弄明白的問題。 魔族的人怎么會到無憂城來? 那是你死我活的戰爭,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爭斗。 相比較無憂城世家之間小打小鬧的爭斗,人魔之戰,則關系到人類的存亡。 上一次的人魔大戰的主戰場是在霧都,雖然最后以人族的勝利告終,可人族也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唯一能肯定的是,魔族降臨,將會是整個人族的災難。 關于魔族,只是存在古老的史書中,無憂城的人并沒有見過。 魔族出世! 魔族? 天上的動靜讓下面的人們終于清醒了過來。 管你是魔族還是天神,都該死! 奪走他的崽崽? 傷害他的貓兒? 夏侯擎天把玉緋煙背在身后,用繩子將她捆住,固定在自己背上。 “找死——” 與此同時,魔族人亮出武器,紛紛迎了上去,把敖澤、朱明麗和夏侯擎天團團圍住。 見敖澤二話不說就沖過來,玄冥冷笑,護住懷里的嬰孩,飛速后退。 對玄冥的嘲笑,敖澤緊抿著唇,沒說話,直接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一干黑衣魔族笑得十分張揚,他們嗓門極大,壓根兒就沒把青龍和朱雀放在眼里。 “看他的樣子,就是個虛偽的東西!” “對啊!這個男人好不要臉,肯定是后悔了,所以現在要跪舔神女的腳尖呢!” “哈哈哈!王上說的對,就是犯賤!” 玄冥邪魅一笑,血紅的薄唇邊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 “叫犯賤!” “王上,叫什么啊?”旁邊一人問道。 “呵,只可惜啊!人家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凈了,你現在還巴巴地湊上去,你這叫什么?” “當初,你不是背叛了鳳如歌,親手殺了她嗎?怎么,這么多年,你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了?” “你算什么東西!一個卑賤的爬蟲而已!” 玄冥冷哼。 “跟本王談條件?” “把孩子放下!你要我的命,我奉陪!”敖澤看著玄冥懷里的兩個嬰兒。 “說起來,咱們還有一筆賬沒算呢!虧得你,本王差點兒死在焚天爐里。青龍,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你呢!” 玄冥開了頭,其他魔族人也哈哈大笑,嘲諷著敖澤和朱明麗。 “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英俊瀟灑的青龍使者嘛!怎么,雷劫的滋味好受嗎?嘖嘖,你怎么流血了?” 看到一身狼狽的敖澤,玄冥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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