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就在何老五發呆的時候,一塊金牌落在他懷里,沉甸甸,金閃閃,嚇了何老五一跳。 何老五看著咕嚕嚕滾到自己面前的阿豹的頭,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太……太厲害了吧! 這個黑衣男人,居然只是一招,就殺了他們? 兩道血光,阿鷹和阿豹人頭落地。 “開”這個字還沒有從何老五嘴里發出來,他睜大了眼睛,張開了嘴巴,下巴差點兒掉在地上。 看到墨殤一動不動,躲在桌子下的何老五急了,連忙叫嚷了起來,“快躲——” “少俠,小心!” 立刻,這二人化作兩股風,直接沖向墨殤。 “就是你傷了我弟弟?”見墨殤只有一個人,阿鷹惡狠狠地看著他,“阿豹,我們一起上!” 眼前的人渾身冰冷,就連他的五官,也是生冷僵硬,像冰雕似的,給人以巨大的壓力。 “你是誰?”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阿鷹和阿豹并肩站在一起,阿豹猛地拔出筷子,拿出金瘡藥灑在手掌上,又扯了一副把右手裹好。 “誰,給老子滾出來!” 阿豹痛得松開了何老五,何老五立刻一咕嚕滾到地上,鉆到桌子下面。 “啊啊啊,我的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只筷子飛射過來,穿透阿豹的右手,他手里的尖刀直接掉在地上。 “哐——” 見何老五軟硬不吃,阿豹真的惱了,尖刀銀光閃爍,直接砍向何老五的大拇指。 “你把鄉親們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要是幫你們,就是為虎作倀!昧良心的事情我不干!要殺要剮隨你們,我不怕!” 見對方威逼不成,又來利誘,何老五瞇著眼睛,呸了他一口唾沫。 “原來你也是個怕死的!說罷,只要你告訴老子那兩個小妞去了哪兒,我不但不殺你,還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這兒,怎么樣?” 看到他這樣,阿豹笑了起來。 阿豹揚起尖刀,何老五痛苦地閉上眼睛,嚇得直哆嗦。 “是,大哥!” “阿豹,給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切掉!” 被何老五這樣罵,讓阿鷹很煩躁,他惱火地抓了一把頭發,面對阿豹下命令。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不得好死——” 沒想到,駝背何老五也是有骨氣的人,他始終不肯求饒,嘴里還怒罵著阿鷹和阿豹禽獸不如,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真是喪盡天良! “一、二、三、四、五……” 阿豹拿出一把尖刀,插在桌上,單手壓著何老五,把他的左手放在尖刀下,另一只手壓著尖刀,抵在何老五的大拇指上。 “你好好想一想,你的十根手指,也不過是一百個數!” “老子數十下,你要是不說,我就切你一根指頭!” “是老子干的,又怎么樣!少廢話,快點兒說,那兩個女人去哪兒了!你要是不說,我就殺了你!” 立刻,何老五的左臉紅腫起來,眼睛周圍鼓得老高,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看到何老五這模樣,阿豹哼了一聲,一巴掌打在何老五臉上。 這時候被阿豹提在半空中,即便他使勁地拳打腳踢著,卻阿豹的衣角都沒有觸碰到。 何老五個子原本不大,又是個駝背,顯得更加矮小。 立刻,何老五憤怒地看著阿鷹和阿豹,揮舞著他的拳頭:“你們真是喪心病狂,膽大妄為!是你們把人抓走了!我要報官,我要讓官府老爺抓你們!” 何老五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人就是鬧得鳳鳴鎮雞犬不寧的惡人,是他們抓走了那些少女。 “你們……原來是你們!” 見何老五這模樣,阿豹哈哈大笑起來,“老子問的不是公主!公主已經在老子手里了,我是問你,另外兩個女人去哪兒了?老子找她們!” 公主在他的店子里失蹤,要是追查責任,他肯定是逃不掉的啊! 沒有人回答,何老五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人?”何老五一驚,慌忙地蹬著腿,嘴里喚著夏侯雪,“公主,公主殿下?” 阿豹一把抓住何老五的衣領,將他提到半空中,“快說!不說老子嫩死你!” “我問你,之前店子里的人去哪兒了,那幾個女人呢!” 駝背的店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兩個彪形大漢站在他面前,當時就把他嚇醒了。“好漢,你們要做什么?” “咳咳,誰,誰啊——” 阿豹提著被小櫻迷昏死過去的店主來到一樓,拿起水瓢,一瓢冰冷水潑在他身上。 “怎么會?再找找!對了,把何老五弄醒!問問他!” 阿豹把樓上樓下搜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小櫻說的那幾個人,更別提什么女人了。“該不是他們察覺到不對,跑了吧!” “大哥,沒人啊!” 而這時候,趙主持說的阿鷹和阿豹,已經趕到了小酒館。 這地下還不知道有什么機關暗道,所以這一次,趙勝點燃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開路。 玉緋煙找到機關,趙勝感激不盡。 “他們肯定在下面!” 玉緋煙小心地扭動了大佛面前的那盞光亮的燭臺,果然,大佛轉身,地面下陷,露出一道長長的臺階。 “我知道了,在這里!” 一個長期被煙燭熏染,變得昏暗發黃,另一個,卻嶄新發亮。玉緋煙腦子里立刻蹦出了一個念頭: 大佛前擺放著兩個燭臺。 玉緋煙吩咐下去,自己也仔細地檢查著周圍的一切,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金色的大佛身上。 “這屋子里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機關!大家再仔細找找!” 四人把整個如來寺里里外外都找了個遍,并沒有發現可疑人,他們最后再次回到原點,來到佛殿里。 聲音實實在在,地下沒有夾層。那兩個人難道憑空消失了?這怎么可能! 梆梆—— 趙勝急得趴在地上,一塊接一塊地敲打著地磚。 一想到雪公主這時候可能正在被惡人輕薄,他就恨不得趕快找到公主。 剛才那兩人提到了夏侯雪,話語中的意思非常明顯。 “才一會兒功夫,他們去哪兒了呢?”趙勝這下急得不行。 就在四人說話的時候,屋里安靜了下來,等玉緋煙他們走進去,殿里空無一人。 “是不是,進去不就知道了!” 這絕對不可能! 藥王閣的弟子怎么會做這么惡心的勾當? 所以猛地聽到程冠中說這樣的話,霍神醫第一個反應就是,程冠中的耳朵聽錯了。 霍神醫雖然當初被人設計奪走了掌門之位,但是,他在藥王閣長大,師父教會他一切,即便他這些年都沒有踏足藥王閣,可是藥王閣在他心里是神圣的,純潔的,是他的家。 霍神醫搖頭肯定地說道,“藥王閣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不會!” “這不可能!” 藥王閣是大陸藥師的發源地,一直都是被人敬仰,是名門正派,又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這事情說出來,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叫人難以相信! 目的是得到少女的經血? 失蹤的少女居然是藥王閣做的? 如果青衣人真的是程冠中說的大師兄,是藥王閣的弟子,那么,藥王閣居然參與到了這起惡劣的綁架事情中了? 而且,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通過兩個人的對話,已經一目了然。 后面的話程冠中沒有說出來,大家卻都明白。 “我聽著很像,可是,可是這根本不可能啊!大師兄這個時候應該在準備斗藥大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而且……” “冠中,你確定嗎?” 不但玉緋煙愣住了,霍神醫更是吃驚不已。 這話一出,簡直就是驚天動地。 程冠中心情復雜,看到玉緋煙清澈的眼神,他最后還是咬牙說出了內心的疑惑,“那個大人的聲音,有些像大師兄。就是大師伯司徒綬的兒子,司徒建……” “我——” 玉緋煙敏銳地捕捉到了程冠中的異樣,從青衣人開口,程冠中的表情就像見了鬼似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他們認識? “有什么事情,直接說!” 而程冠中的臉色更是奇怪,他看著玉緋煙張了張口,話又咽了下去。 兩個猥瑣男人的話傳了出來,外面的三個男人都氣憤不已,要不是玉緋煙沒有下命令,他們早就沖了進去。 “不過這會子,阿鷹和阿豹應該到了,他們兄弟的能力您是知道的!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把那兩個女人抓回來!據說其中一個長得極美,也是雛兒,大人不如多留一會兒,好好享受一番!” “我也不瞞您,聽小櫻說,和公主同行的,還有兩個少女,只是她們警惕性太強,所有咱們并沒有得手。” “您說哪兒的話!為主人效勞,那是小的前世修來的福分!”被青衣人刮獎,趙主持立刻謙虛起來。 “趙立仁啊趙立仁,你還真是狡猾!難怪主人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有了趙主持的保證,青衣人大笑起來。 “我做事兒,您還不放心嗎!那邊兒我已經另外派人過去了!保證一個活口都不留!誰知道公主是在鳳鳴鎮失蹤的呢!” 趙主持似乎早就知道青衣人會這樣說,笑得更是諂媚。 “大人,您說哪兒的話!” “你們這一次是不是太過分了?好歹是公主,萬一出了事情,查到這里來,我看你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一聽說抓了公主來,青衣人有些謹慎。 “哦?” “我知道,平常的女子大人是看不上的,但是那個雪公主,真是冰肌玉骨,像花兒一樣嬌嫩。大人,小的知道您要來,專門給您留著呢!” 趙主持指著大佛,笑得曖昧,“今天小櫻可是立了大功!她把大周國的公主給抓來了!那可是正經的金枝玉葉啊!” “大人,今天又個好貨色,您要不要去看看?” 趙主持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又塞了幾張銀票給青衣人。 “是是!多謝您!就知道大人最通情達理,我才敢這樣求您!” “玩幾個女人沒什么,只要不誤了主人的大事就行!你也知道,主人煉藥,急需處女的經血,這一次我可以幫你遮掩過去,下次,就沒那么容易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些事情,我只是不說罷了!” 捏了捏銀票的厚度,青衣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把銀票塞進衣兜里。 “您看,那邊兒,您是不是幫我說說,再緩一緩?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方圓百里,只要是有女兒的人家,不管是誰,都給抓來!您就再等一等吧!” 趙主持一臉愁容,手卻悄悄伸到青衣人面前,塞給他一沓銀票。 “唉,大人啊!這鳳鳴鎮的少女都被我們抓來了,再遠一點兒的,我們目前還沒有能力啊!我們用了您給的催經的藥,讓她們每個月行經兩次,可上個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死了四個人,一下子有些供應不上了!” 那青衣人墊了墊銅鉑的分量,皺著眉頭。 “怎么比上個月的分量少了許多?” 趙主持笑瞇瞇地捧著一鉑血紅的東西來到青衣男子面前。 “大人,這是小的們收集的經血,您看,還是熱乎乎的呢!顏色鮮艷,是上好的經血啊!全部都是處子的經血呢!” 幾個彎轉,一座廟堂出現,里面燈火輝煌,一股頹靡血腥味道從里面散發了出來。 把和尚的尸體吐在地上,憨子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撲——” 光頭和尚還沒說完,憨子就飛撲過去,一口咬斷了光頭和尚的喉嚨。 “小猴子,不是讓你值夜嗎,這才幾個時辰啊,你就想偷懶了?我就知道,你惦記著今天新來的姑娘呢!”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光頭和尚走出來,在看到眼前四人后,他神色犀利,“你們是誰?來干什……” 銅環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脆,過了好一會兒,一陣輕浮的腳步聲來到門背后。 “哐哐哐——” “好吧!”程冠中愣了一下,還是走到門口,大手撫在朱色大門的銅環處,叩打了起來。 “直接敲門。”玉緋煙再次命令道。 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翻進去,偷偷開門,然后偷偷進去嗎?程冠中心里疑惑不已。 敲門? 玉緋煙回答道。 “敲門!” 程冠中此刻已經恢復了理智。 “咱們怎么進去?” 走了一段路,四人眼前出現一座廟宇,大門緊鎖,門上掛著匾額,上面寫著三個字“如來寺”。 玉緋煙的注意力不在程冠中身上,她輕輕一招手,憨子樂顛顛地跟在了玉緋煙身后,另外三人見狀,也緊跟其后。 “憨子,我們走——” 有些人,是你一輩子都招惹不得的啊! 這位可是夏侯擎天的心上人,你千萬不要一時昏了頭,做傻事啊! 程家小子,千萬不要犯渾啊! 不過,趙勝已經不是愣頭青年,過了激情斗志的年紀。更何況他現在對玉緋煙只有崇敬,看到程冠中傻愣著,趙勝心里嘆了口氣。 她這樣絕色出眾的女子,是男人看見就會動心。 上天到底有多偏愛她,才把美好的一切全部安放在這個少女身上。 真是……天之驕女! 乍看到玉緋煙真容,趙勝也驚呆了。 趙勝以過來人的身份,拍了拍程冠中的肩膀。 “小伙子,小心點兒!” 程冠中后退一步,結果踩在憨子腳上,它低吼一聲,程冠中差點兒摔倒,還是趙勝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強站穩。 “對,對不起!” 她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那雙寶石一樣的眸子像會說話似的,立刻,程冠中的臉燒了起來。 “你有恐高癥,剛才不應該逞能。萬一摔下去,是會出人命的!”玉緋煙神色清淡。 眼前的少女優雅從容,氣質高潔,程冠中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出用什么詞語來描述玉緋煙的美。 薛子怡已經是女中絕色,可是玉緋煙比她美上一百倍。 程冠中發誓,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女子。 這是,天仙下凡下凡嗎? 原本遮擋玉緋煙容貌的面紗不見了,雖然燈光昏暗,程冠中還是借著朦朧的螢火,看到了她的五官。 “謝謝——”程冠中抬頭感謝,卻直接愣在了原地。 真奇特! 這是什么手法? 玉緋煙皺了皺眉,走過來,在程冠中胃部點了幾下,不過一會兒,程冠中發覺不那么難受了。 程冠中感覺自己在胃里翻騰著,晚上吃的那么點兒東西,快要吐出來了。 之前在小酒館外,憨子吃人的時候,他已經是強忍著,沒有吐出來,這會兒再受到這樣的刺激,真是HOLD不住啊! 他原本就恐高,能爬上來已經是鼓起了巨大勇氣,可是,能別一上來就看到這么慘絕人寰的場景么! “沒,沒事!”程冠中搖著頭。 還沒邁開腳步,玉緋煙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程冠中,“你沒事吧!” “走吧!” 從尸體頭上血紅的巨大爪痕可以看出來,這是憨子的杰作。兩個人的臉生生被撕拉下來,血糊糊的肉皮下,是白森森的骨頭,看著滲人。 憨子乖乖地蹲坐在玉緋煙身邊,腳下躺著兩居尸體。 青松,石山,小橋,流水,黑白相間的石子路……清新優雅,怎么看,都是一處宜景宜人的好地方。 等三人好不容易爬上懸崖,才發現這山頂又有另一番天地。 “我們走!” 過了不久,一陣聲音從山上傳來,三個繩梯從空中掉下來,落在霍神醫三人面前。 “呼呼——” 他再也不想和玉緋煙攀比了,就連玉緋煙身邊的狗,他都比不上,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硬是自己找折磨! 一晚上,被打擊了無數次,程冠中已經徹底麻木了。 一只狗都能爬上去,他豈不是連狗都不如…… 等看清楚了黑色的巨大身影,程冠中腦子里常識再次被刷新。 那是……憨子! 就在趙勝和程冠中發呆的過程當中,一個黑色的影子飛一般竄了上去,攀附著峭壁,追逐著玉緋煙。 更何況玉羅剎年紀尚小,她十四五歲就有如此高的成就,日后成就更是無法估量。擁有一個強大的朋友,總勝過擁有強大的敵人! 這樣的人才即便不屬于大周國,也不能當敵人,必須和她保持良好的友誼! 就算日后雪公主回宮告狀,他也不能讓蠢13的夏侯雪把玉羅剎推到敵對的國家那邊! 要是夏侯雪以后再對玉緋煙冷言冷語,他就直接打暈她。 不過片刻,趙勝已經堅定了決心,從現在開始,他必須加倍地彌補夏侯雪的過失! 要是皇上知道這件事情,還不氣得吐血啊! 這樣的人才放大周國,就算是夏侯君宇也會笑臉相迎,盛情相邀,卻硬生生地被白雪公主給得罪了。 得罪一個是武王的藥圣,特么的,這個夏侯雪腦子里真的就是豆腐渣啊! 趙勝再次后悔自己有眼無珠,居然在夏侯雪挑釁玉緋煙的時候,沒有鼓起勇氣上前阻止。 羅剎大人簡直就是逆天的妖孽啊! 大地啊! 蒼天啊! 趙勝此時的心情,和程冠中是一樣的,只是他是武者,性格更加激烈,被打擊得也更厲害。 對方這么厲害,哪里會把藥王閣放在眼里呢!他真是井底之蛙,這次才真的開了眼! 現在看來,他完全就是自不量力! 程冠中苦笑不已,虧他還把玉緋煙當做勁敵,擔心她進了藥王閣,會搶自己的風頭。 武王,藥圣,八竿子打不著的品階,居然在同一人身上,對方還那么年輕,真讓人羨慕嫉妒恨,卻又不得不膜拜。 可是,一個十五歲不到的武王兼藥圣,完全就是珍稀動物了! 而藥圣,也是有的,藥王閣就有好幾位。 在這個大陸上,武王雖然不多,但是各國都有那么幾個人。 程冠中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是正確的。 難道,玉羅剎是傳說中隱士家族的子弟? 她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這么神秘! 難道,這是玉緋煙的獨家絕學? 掌門師祖就是弄到了玉緋煙治療時疫的湯藥,卻怎么都分析不出里面的成分來。 是呢! 霍神醫的話,在程冠中心里掀起了浩然巨浪。 “她給小蓮瑾治病,開始說好了給他煉制藥丸,可最后,她又改變了注意。玉丫頭說湯藥更加溫和,更適合小蓮瑾的身體,所以開了藥方,讓蓮瑾喝那些黑乎乎的藥湯。” 霍神醫非常郁悶地說道。 “我沒見過啊!” 程冠中見霍神醫和玉緋煙那么熟悉,居然不知道她的底細,又問了一個問題。 “師叔祖,她煉制藥丸的品階是多少?” “這個我也不清楚啊!她的醫術神秘莫測,不知道師承何處。如果硬是要我猜測的話,我覺得她最起碼也是藥圣了!” “這個——”霍神醫摸著小胡子,皺起了眉頭。 現在聽了趙勝的問題,程冠中也巴巴地看向師叔祖,請他解惑。 玉羅剎是武王的事情,已經把程冠中震得暈頭轉向,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這個問題,程冠中也很想知道。 “霍神醫,我能問問您,羅剎大人她的藥師品階是多少嗎?”趙勝忽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連忙轉身看向霍神醫。 一個大武師的女兒,和武王的藥師,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幸好玉緋煙不和夏侯雪計較,即便她真的殺了夏侯雪,皇上恐怕也不會說什么。 一想到玉緋煙是武王,還是藥師,卻不驕不躁,并不以身份壓人。反倒是夏侯雪,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去找玉緋煙的麻煩…… 趙勝冷汗連連,渾身濕透。 玉家的那個武神才十四歲,這邊又冒出了一個武王,也不過十四五歲,她們真的不是人,是妖孽啊! 怎么到處都是怪物? 今年到底怎么了? 她比雪公主還要小,卻已經是武王的修為。這真是逆天了! 的確,這個玉羅剎真是可怕的很啊! 霍神醫的話落在趙勝耳朵里,就像小鼓一樣,猛烈地敲打了起來。 霍神醫這下也愣住了,“這丫頭居然有這么厲害的本事!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啊!可怕,可怕的很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 程冠中呆呆地看著霍神醫,小聲地問道。 “她,她是武王嗎?” 看著一身素衣的玉緋煙,像輕盈地蝴蝶,在棕褐色的懸崖上如履平地,越飛越高,趙勝長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 “羅剎姑娘——” 就在趙勝著急的時候,玉緋煙已經飛到空中,雙腳輕觸峭壁,沖他們說道,“你們等著,我先上去,把繩梯放下來。” 她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一家老小都要賠進去。 現在,時間對趙勝而言,是夏侯雪的生命。 趙勝沮喪的不行,明明已經找到地方了,卻沒辦法上去,眼看著小蝴蝶越飛越遠,在黑暗中變成了一點銀色的光芒,趙勝就急得不行。 “要憑空而上,起碼要武王之上的武者!” 程冠中也嘗試了一下,發現完全沒有辦法。實在是太光滑了,即便能爬一段距離,可沒有支撐點,根本不能爬上去。 “那我們怎么上去呢?” “頂上必定有繩梯,藤蔓之類的東西。到約定的時間,山上的人把繩梯放下來,就可以了!”玉緋煙想了想,回答道。 “羅剎姑娘,那些人是怎么上去的?” 趙勝試著往上爬,卻發現腳踩上去打滑,哪里攀附的住。 要不是迷蹤蝶追尋到這里,即便趙勝來到這兒,也不會懷疑這上面有什么問題。 這懸崖,像刀削似的,光滑如鏡,別說藤蔓樹枝,就連落腳點都沒有。 趙勝查看了地形,不由得佩服惡賊心思縝密。 “賊人的老巢在上面?” 那只銀色的小蝴蝶,正呼扇著小翅膀,在往懸崖頂上飛去。 一抬頭,程冠中看到了面前高聳入云的懸崖。 “到了!” 一個說師叔祖是好人,自己這樣實在是不對;另一個說必須聽掌門師祖的話,繼續監視霍神醫,就在程冠中糾結的直拽頭發的時候,玉緋煙的聲音傳來。 程冠中腦子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既然如此,掌門師祖和師父為什么提到霍神醫的時候,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呢? 而且,程冠中發現,霍神醫似乎并不在意名利,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灑脫的很。 其實這段時間,程冠中和霍神醫相處,發現這個師叔祖非常隨和,不端架子,根本就不像他以前聽到的那樣,說什么霍神醫目中無人,高傲的很。 霍神醫的話語沒有嘲笑的意思,非常中肯,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勸解,程冠中原本糟糕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在藥王閣學到的只是理論知識,想要真正融會貫通,學以致用,還是要深入民間。民間有許多病癥,醫術中并沒有記載,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去發現,去解決!這才是藥師的成長!” “冠中啊,你還年輕!要知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察覺到程冠中的沮喪,霍神醫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輸給一個小姑娘,真是沒有面子啊! 輸給師叔祖也就算了,他好歹是成名多年的藥王。 今天,這么明顯的小細節他都沒有抓住,都沒看出小櫻的問題在哪兒,讓程冠中臉色有些難看,也有些受打擊。 程冠中在藥王閣弟子中,算是出眾的,所以他一向有些自負。 師叔祖和玉羅剎居然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之所在,自己和他們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可是那味道極其淡薄,他根本就沒有辨別出來是什么。 被霍神醫一提點,程冠中總算明白,他聞到的那股若有若無的味道是什么了。 霍神醫提玉緋煙解釋道,“一個小姑娘,年歲不大,居然長期避孕,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她身上有負子丸的味道。” “你是如何發現小櫻有問題的?”過了一會兒,程冠中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一想到這些,程冠中心里像壓了一座大山,沉甸甸的。 要是林掌門邀請玉緋煙加入藥王閣,她這樣光芒萬丈的,自己是不是以后再無出頭之日了? 可這樣,也更讓程冠中產生壓力。 即便程冠中因為藥王閣林掌門的命令,混在隊伍中,一直觀察著霍神醫和玉緋煙的舉動,但這并不影響他佩服她心思縝密。 “嗯。”玉緋煙應道。 聽玉緋煙這么解釋,程冠中忽然想起來,在店外,玉緋煙曾經撫過小櫻肩頭的落葉,“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之前,我在小櫻身上放了一種味道,無論她在那里,迷蹤蝶都能找到她!” 這只小蝴蝶能帶他們找到雪公主嗎? 路上,程冠中一直跟在玉緋煙旁邊,他實在是好奇的不行。 “羅剎姑娘,這蝴蝶有什么用處?” 玉緋煙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跟在小蝴蝶身后。 “這邊走!” “去吧——”玉緋煙吹了口氣,小蝴蝶繞著她轉了一圈,向東邊飛了過去。 見憨子異常興奮,玉緋煙無奈地嘆了口氣,拿出一只小盒子,打開,一只銀色的小蝴蝶飛了出來,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小姑娘,快快!倫家已經迫不及待,想大干一場了—— 倫家最喜歡砸場子了!開森! 哦耶! 憨子一聽玉緋煙說“砸場子”,兩只眼睛立刻瞪得像銅鈴一樣。 玉緋煙肯帶他去賊人的居所,趙勝已經感激涕零了,哪兒還能有更多要求呢! “是!這我知道,自然不會給你添麻煩!” 自己是女子,卻用這么惡劣的手法對待其他女孩兒,為虎作倀,助紂為虐,這才是玉緋煙最無法容忍的! 還不知道小櫻用同樣的手法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孩。 想來,夏侯雪就是這樣著了她的道! 小丫頭,你的本事還是太弱了! 這是班門弄斧嗎? 一想到小櫻之前假裝害怕,努力讓自己身上靠,就是想在她身上弄一些藥粉,玉緋煙就冷笑。 “趙大人,能否救出夏侯雪,靠你自己的本事。我只是……討厭被人算計,所以,我下面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他們的老巢,狠狠地砸場子!” 若夏侯雪真的出什么問題,趙勝第一個就逃不掉。 食人俸祿,替人解憂。 趙勝是個實在人,玉緋煙并沒有為難他。 趙勝努力地想替夏侯雪說幾句好話,可是想了很久,居然找不到夏侯雪的優點,只好閉上嘴巴。 說到最后,趙勝的聲音越來越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為夏侯雪開脫了。 “公主的確是有一些問題,她從小被人呵護,不知人情冷暖,的確是有些驕縱了……” 聽玉緋煙這么直白地說她會見死不救,趙勝額頭上冒出冷汗。 “這——” “我對救夏侯雪沒有任何興趣,她的死活,和我無關。我沒必要救一個我討厭的人給自己添堵。” 見趙勝這么急切,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玉緋煙輕笑一聲,笑聲清脆,似乎永遠都是這么胸有成竹。 “趙大人——” 所以,能否找到雪公主,還要請玉羅剎幫忙了! 趙勝已經不由自主地把玉緋煙當做了主心骨,即便她年紀不大,但是沉穩冷靜,身上自有一種讓人臣服的氣質。 “羅剎姑娘,我們現在應該去哪兒?” 夜寂靜得厲害,整個鎮子像沒有生命似的,讓人打心底感到害怕這黑暗! 玉緋煙等人出了小店,周圍黑茫茫一片,連丁點星火都沒有。 蓮公子最會占卜,他定是知道未來的事情!既然蓮瑾都這樣說了,玉緋煙肯定不會出事,一定會平平安安地回來! 對呢! “那是自然。”蓮瑾聲音溫和,讓薛薔稍稍放了心。 關鍵時刻掉鏈子,太不給力了! 薛薔現在極其后悔,要是他的腿沒有受傷,也不會當傷病員,干巴巴地在這兒坐著,不能幫她。 只等玉緋煙走后,薛薔才諾諾地說了句,這話雖然是自言自語,其實也是在詢問蓮瑾。 “她,不會有事的,對吧!” 四人的身影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黑暗中,就連憨子,也融入到了夜色中。 把自己準備的毒藥分給了蓮瑾等人,又在他們周圍撒上藥粉,玉緋煙、趙勝、霍神醫和程冠中奔了出去,緊跟其后的,跑得歡快的,是一頭壯碩的黑色大狗。 也對,蓮瑾雖然身子骨不好,但作為百科全書的他,又怎么會只有占卜這一種技能呢! 被蓮瑾看出心思,玉緋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現在可以安心了!其實,我沒有那么弱——” 被玉緋煙關心著,蓮瑾心里暖暖的,他示意墨殤,只是把一樓的桌椅稍微挪動了一下,一個陣法就出現在玉緋煙面前。 “不用擔心我們!” 小白臉,你這話說的真好,倫家為你點贊! 呀哈! 一聽到這聲音,憨子坐起來,看向白衣少年,它沒想到幫自己說話的人居然是主人讓它防備的人。 “你帶它一起去吧!否則即便你走了,它也會追出去的!” 總不能,她一離開,這邊讓人一窩端了吧! 現在對方到底什么情況,還是未知的。 墨殤雖然不錯,但薛子怡只是大武師,的確是弱了點兒。 可是,蓮瑾文弱,薛薔腿傷。 如果沒有蓮瑾和薛薔這二人,玉緋煙肯定會選擇帶上戰斗力極強的憨子,不但拉風,而且兇殘,遇到惡人只要關門放狗,即便不真的做點兒什么,也能在氣勢上以壓倒性優勢遏制敵人。 這么無恥沒下限,真不愧是夏侯擎天的狗狗!那個壞家伙,人走了,還要留下憨子來時不時提醒她! 看到憨子這樣,玉緋煙有些頭大。 倫家要打頭陣! 求攜帶,求抱大腿! 憨子的要求很簡單: 她往哪方走,憨子就挺尸一般,直接擋著,其無恥程度,已經能和他的主子媲美了。 立刻,憨子化身癩皮狗,橫躺在玉緋煙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好歹我們同風雨,共患難這么久,至少,我以為我們已經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呢!你這樣太讓倫家傷心了,我的小心臟好痛—— 你要是掉了一根頭發絲,倫家的下場會很慘烈,有一點同情心好不好! 主人可是說了,讓倫家好好保護你! 做人要厚道啊! 這么開心刺激的事情,居然狠心拋棄倫家,獨自去尋歡作樂,小姑娘,你這樣真的對嗎? 有沒有搞錯! 不過,玉緋煙把人的事情安排下來,憨子卻怎么都不肯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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