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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的屋子很大,屋里很冷,還有股霉氣。.
居沐兒被用力推了進(jìn)來,她腳下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蘇晴趕緊將她扶了起來,攙著她往屋角退。
居沐兒摸摸手指,剛才地板的潮濕感覺尤在指尖,她想,這里并不是這些匪類們平常居住的地方。
果然,一個劫匪大漢大聲叫著:“真他娘的冷,這有什么烤火用的家伙嗎?”
另一人應(yīng)道:“后面有柴房,你自己找找。”
那喊冷的大漢嘀嘀咕咕的出去了。
而后居沐兒聽到紛亂的重重腳步聲,聽起來象是劫匪們在各個屋子里亂走,過了一會一個劫匪道:“都看過了,四間屋子三張床,咱們?nèi)硕啵趺磯蛩俊?br/>
一人□道:“怎么睡?跟娘們睡唄。”大漢們?nèi)脊卮笮ζ饋怼?br/>
居沐兒和蘇晴互相緊緊拉著手,在他們的笑聲中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另一人又道:“娘們也不夠分的。”
“急什么!”劫匪頭子大聲道:“一會他們也該回來了,到時(shí)就有酒有肉有姑娘,大家伙過個好年。”
眾匪聽了,大聲叫好。
這時(shí)劫匪頭子盯著縮在屋角的居沐兒和蘇晴,搓了搓下巴道:“這倆娘們倒真是乖啊,不哭不叫不跑的,真是省事。”
他一說這話,其他劫匪都轉(zhuǎn)而盯向那兩位姑娘,一人笑道:“是個瞎子嘛,還能跑到哪里去?就不知瞎眼的女人跟不瞎眼的比起來,滋味怎么樣?”
這葷話又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居沐兒嚇得身體緊崩,全身似都痛了起來,蘇晴緊緊抓著她的手臂,也顯露出內(nèi)心的恐懼。
過了一會,外頭傳來喧鬧聲。四個大漢押著兩個姑娘背了三個大包袱走了進(jìn)來。劫匪們見了面,互相罵粗話又笑又鬧,大漢把包袱放了下來,說道:“弄了好些酒肉吃食回來,今天咱兄弟們好好樂一樂。”
蘇晴偷眼悄悄看了一圈,數(shù)了數(shù),這屋里一共八個劫匪。她正努力想記清他們的臉,一劫匪轉(zhuǎn)頭對上了她的目光,蘇晴嚇得一縮肩,把頭低了下來。
這時(shí)候劫匪頭子道:“先不忙吃喝,等等麻子他倆回來。我們先議議正事。”他說到這,眼一掃,一指居沐兒和蘇晴道:“把這兩個丟到最里面的那間屋子去。”
居沐兒聽得這個,知道她倆暫時(shí)還沒有性命之憂。不想讓她們聽到秘密,就是還不想這么快殺掉她們。
一個劫匪走過來,拎起她倆往后屋拖去。居沐兒聽到一個劫匪問:“老大,要不要分開囚她們?”
劫匪頭子哈哈笑:“一個瞎子,一個孩子,你怕什么?”然后他又道:“另兩個,丟另間屋子去。我們先談事。”
后來他們再說了些什么,居沐兒聽不到了,她被推進(jìn)了一間冰冷的屋子里,摔在了地上,然后身后的門“嘎吱”一聲關(guān)上了。
“姐姐。”蘇晴一看四下沒人,趕緊撲向居沐兒。
居沐兒握緊她的手,雖然自己也嚇得半死,但還是安慰她:“別怕。”
蘇晴看看屋里,看到靠墻有一張床,便先把居沐兒扶到床邊坐下,然后她在小小的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又趴到門邊看了看,拉了拉門,再跑回居沐兒身邊,抱著她道:“姐姐,這里沒別人,就我們倆。”
“我們在哪?”
“在一間小屋里。”蘇晴描述著屋子里的擺設(shè)給居沐兒聽:“有扇小窗戶,有張床,就是我們坐著的這里,還有一張爛木桌,一把缺腳的椅子。”
居沐兒想了想,讓蘇晴帶著她摸一摸屋里情況。蘇晴應(yīng)了,扶著她從門邊開始,摸到桌子椅子,再摸到窗子,窗子有些高,舉起手來才能摸到窗戶的下沿,拉了拉,沒拉動,最后她們又回到了床邊。
這屋子離外間有些遠(yuǎn),兩人聽不到外面的動靜,蘇晴跑到門邊把耳朵壓上去,聽了一會回來說什么都沒聽到。
這會沒惡人盯著,她們也沒那么怕了。蘇晴跑回居沐兒身邊小聲道:“也不知道那兩個姑娘怎么樣了?”
居沐兒低著頭,握緊竹杖的手指泛了白,她低聲道:“是我拖累了你,晴兒。”
“姐姐別這么說,那樣的情景,我當(dāng)然不能丟下姐姐不管。要怪就怪外面那些惡人,與姐姐無關(guān)。”蘇晴咬著牙:“只可恨我沒本事,不能救下姐姐,若是這回我們福大命大,待我出了去,定要尋個師父學(xué)學(xué)武藝,再不受這些惡人的欺負(fù)。”
居沐兒沒作聲,似在默默想著什么,過了一會,她向蘇晴伸出手,將她攬到懷里,小聲道:“晴兒,有件事,我想如果我現(xiàn)在不告訴你,以后怕是再沒機(jī)會了。”
蘇晴嚇了一跳,慌得直起身來看她:“姐姐。”
居沐兒又把攬到懷里,在她耳邊悄聲說:“你仔細(xì)聽我說,這件事,我藏了很久。”
她剛說到這,忽然門被粗魯?shù)耐崎_,兩個姑娘都嚇得猛得直起身來。結(jié)果只是一個劫匪開門來看看她們老不老實(shí),見她們抱成一團(tuán),又是嚇得不輕的樣子,得意的一笑,嘴里喝道:“老實(shí)呆著啊,要是不聽話就剁了你們手腳。”
居沐兒和蘇晴低著頭都不敢說話,那劫匪看了非常滿意,鎖上門又走了。
兩個姑娘起初都沒敢動彈,過了一會蘇晴跳起來摸到門口聽了聽動靜,然后轉(zhuǎn)回居沐兒身邊小聲道:“姐姐,沒聲音了,你繼續(xù)說。”
居沐兒想了想,小心道:“晴兒,你有沒有聽說過,傳說中有一種鳥兒,很神奇,它能夠唱歌,還能夠?qū)W人說話。”
“沒聽說過。”蘇晴搖頭。
“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種鳥。有一天,這種神奇的鳥成群的飛進(jìn)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站了一個人,他唱了一首很動聽的歌,唱完之后,他死了。鳥兒們很害怕,也很激動,因?yàn)樗鼈冇X得它們聽到了一個大秘密。可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鳥兒能歌唱,他不想讓鳥兒把那人臨死前的歌唱出去,于是他要把鳥兒們抓住。但鳥兒太多了,他不確定哪只學(xué)會了那首歌,于是他費(fèi)心的尋找。”
蘇晴小聲問:“鳥兒不能飛走嗎?飛得遠(yuǎn)遠(yuǎn)的,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居沐兒搖頭:“鳥兒們原想著要奮起抵抗,但領(lǐng)頭的那只特別出眾的鳥兒死了,于是其它鳥兒四散,不知該如何是好。其中有一只鳥兒,曾經(jīng)與死去的鳥兒唱過那歌,雖然似乎沒人知道,但那只鳥兒還是很害怕,它受了傷,它的周圍布滿了窺探的眼睛,它不知道那個要抓住它們的人是誰,它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蘇晴聽得入神,居沐兒又繼續(xù)道:“鳥兒想趁那人還沒有發(fā)現(xiàn)它之前躲起來,但它不知道該躲誰,它也沒地方可躲。有一天,鳥兒看到一只華麗的籠子,籠子很牢固,而且門是開著的,鳥兒想,如果能飛進(jìn)去,也許就會很安全。”
居沐兒說到這停了下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蘇晴忙問:“那它飛進(jìn)去了嗎?”
“還沒有。”
“它既然能飛到籠子里,為什么不飛得遠(yuǎn)一點(diǎn)?”
“它受了傷。”居沐兒的聲音沉沉的。
蘇晴覺得很緊張,又問:“它被發(fā)現(xiàn)了嗎?它最后飛進(jìn)去了嗎?”
居沐兒搖搖頭,還沒回答,蘇晴又著急問了另一個問題:“它受了什么傷?”
“它瞎了。”
瞎了?
蘇晴是個聰明的姑娘,聽到這里,她坐直了。
居沐兒沒再說話,只是抿緊了嘴。蘇晴驚訝地張大了嘴,過了好一會,問道:“鳥兒在飛向籠子的途中,被一只網(wǎng)擄走了,是嗎?”
居沐兒點(diǎn)點(diǎn)頭:“它還連累了它的好朋友也被網(wǎng)子擄走了。”
蘇晴整個呆住,她蹭地站了起來,想了想又去門后邊聽了聽,然后轉(zhuǎn)回來,小小的問:“是從前姐姐常掛在嘴邊的師先生?死去的那只,是華大哥嗎?”
她與居沐兒太親近,她的朋友,她多半都知道。所有的事情串起來,如果會唱歌的鳥兒指琴師,那那個唱了歌就死去的人,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年居沐兒去參加行刑琴會回來后,一直惋惜說個不停的師伯音了。市坊傳言,蘇晴可是沒少聽的。
居沐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蘇晴的眼眶熱了:“姐姐,你的眼睛,是被人害的嗎?”
“我不能確定,晴兒,只是大夫一直沒能將我治好。我瞎掉了,這是事實(shí)。”居沐兒咬咬牙:“我自從盲眼后,疑神疑鬼的多了,也許真是病瞎的,也許……”
她說到這便再說不下去,蘇晴卻是再耐不住,伏到居沐兒膝上哭了起來。
居沐兒握著她的肩,把她推了起來,與她道:“晴兒,你莫哭,我這個時(shí)候與你說這些,可不是想讓你哭的。”
蘇晴呆了一呆,抹掉眼睛,喚道:“姐姐。”
居沐兒抱緊她,在她耳邊說:“你聽我說,這小鳥的故事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因?yàn)槟悴恢滥膫€人是捕鳥的。若我這次逃不過,我的琴譜和琴你全拿走。如果有一天,有人能讓師先生和華大哥沉冤得雪,你就把我的東西都交給他。我,我也不想枉死一場。”
“你不會有事的。”蘇晴的眼淚又涌出來:“姐姐,你不會有事的,我不要你的東西,我不要。”
居沐兒也難過的含了淚:“晴兒,我也不愿這樣,我最不好的,就是拖累了你。我……”居沐兒哽著喉嚨差點(diǎn)說不下去:“我,我對不起二爺。”
“對,對,還有二爺,二爺會來救我們的,姐姐,你別灰心……”
蘇晴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和女子掙扎的聲音,蘇晴和居沐兒都趕緊噤了聲,伸手把眼淚擦干。
緊接著,她們小屋的大門被用力推開,一個衣著華麗但卻狼狽之極的姑娘被丟了進(jìn)來。
劫匪大聲呼喝:“老實(shí)點(diǎn),敢叫就煽爛你的嘴。”
居沐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緊張得握緊蘇晴的手,她聽到劫匪出門的重重腳步聲,聽到用力關(guān)門和上鎖的聲音,然后她聽到蘇晴驚訝的喊了聲:“丁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晚更了,對不起大家。卡文衰神還沒有離去,我繼續(xù)被它壓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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