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顯魂期的戰(zhàn)斗,蘇杭在前一世就十分熟悉。而劍修,更是戰(zhàn)了不下于百場。相比后世那些可怕的劍宗子弟,周宏浚的劍顯得有些拙劣。雖然他很強,但在蘇杭眼中,卻是破綻百出。若非力量上有差距,蘇杭自信可以輕松將之擊殺。
而現(xiàn)在,他只能憑借鬼皇的力量,與周宏浚進行周旋,尋找其弱點。
所謂一力降十會,不管周宏浚的劍是什么樣,他終究是一名真正的顯魂期巔峰修行者。到了這個層次,已經(jīng)可以觸摸天道的門檻。四周的天地之力,在他威力巨大的劍招中,微微顫抖,好似快要被引動一般。
獨尊印被打散,四散的力量射入泥土之中,卻連一點塵埃都沒有蕩起。即便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蘇杭依然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他輕皺眉頭,不想再打下去。
可周宏浚卻沒那么想法,他自認修為高,哪怕這里是仙殤法界,也沒什么好怕的。所以一劍又一劍的攻來,如海濤一般的龐大劍氣,直接把鬼皇籠罩其中。大量的死氣,被劍氣擊潰,好在鬼皇并非活物,無懼生死,更沒有膽怯。加上力量比這個時代的顯魂期巔峰,強了足足一倍。哪怕是周宏浚,也無法快速將之擊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轟隆隆”一陣響,蘇杭心里一驚,眼角余光瞥見那里有一處高山垮塌。
無數(shù)塵埃,鋪天蓋地的涌向四方,周圍的天地之力,也隨之產(chǎn)生了點點漣漪。
周宏浚一劍擊退鬼皇,立刻抽身后退。他轉(zhuǎn)頭看了眼垮塌的高山,目光冷然。在那里,他察覺到了其它修行者的氣息。
仙殤法界不但能夠?qū)殻€是個殺人的好地方。劍修得罪的人太多,如果有機會,相信其它幾國的修行者,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們。而蘇杭有鬼皇護身,想殺死他,恐怕要付出一些代價。兩人之間,并沒有太深的恩怨,周宏浚之所以來殺人,只因為蘇杭可能殺了祁景天和于天和,又毀了南陽夏的劍意。
坦白說,周宏浚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錯。技不如人,死了有什么好說的?當然了,劍修的威嚴不容挑釁,他不介意自己的師兄弟多死幾個,卻也不希望劍修被人看輕。
論驕傲,這個時代的劍修和后世劍宗子弟沒什么區(qū)別,但論品性,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南明劍宗凡是一窩蜂跑出來殺人,沒別的原因,就是有人得罪了他們其中一個。不管什么原因,也不問對錯,護犢子護出個舉世皆敵。偏偏他們力量強悍,除非整個修真世界聯(lián)合起來,否則兩三個宗派加一起,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劍宗雖然蠻橫,卻也極少做為非作歹的事情。而當修真世界遇到麻煩,例如某種強大的頂級兇獸肆虐人間,無人可擋時,劍宗便會站出來。
和他們不講理的風(fēng)格一樣,也不問打不打的過,反正就要打!
時間久了,修行者們雖然不喜劍宗的性格,卻也不會真把他們當作不共戴天的敵人。用某些人的話來說,劍宗子弟,就是一半光明,一半黑暗,行事全看心情。
“小子,你既然說是我鴻宇國都的人,今日便暫且放你一馬。”周宏浚開口說。
蘇杭冷笑一聲,懶得搭理對方。他察覺到幾股修行者的氣息,正在快速接近。很顯然,周宏浚怕兩敗俱傷后,被人撿了便宜,所以才會停手。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又瞻前顧后的人,也配用劍?
和周宏浚一樣,蘇杭也不想被人撿便宜,所以立刻將鬼皇喚回身邊。一場短暫的大戰(zhàn),鬼皇遍體鱗傷,氣息衰弱了不少。九轉(zhuǎn)魂印中的鬼氣,不斷補充進去,很快,它的氣息又恢復(fù)到了巔峰狀態(tài)。周宏浚眼中貪婪之色閃過,這樣的寶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非顧及到那幾人即將到來,他肯定會用盡一切辦法把東西搶來。
沒多久,三名修行者從天而降。他們看到周宏浚和蘇杭,不由拱手道:“原來是鴻宇國都的周兄,還以為是我們浮元國都或者空靈國都的人。”
又有一人看向蘇杭,笑著說:“這位小兄弟,好像是大衍國都的人吧?”
說話間,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鬼皇,都很是愕然。修真世界的鬼物并不少,也曾有過專門修行此類法門的人,但顯魂期巔峰的鬼物,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并且,鬼皇站在蘇杭身邊,持劍而立,如同仆從一般,更讓他們驚訝。
那三人面帶笑容,蘇杭也不好冷著臉,只在心里提高了警惕,點頭算是回應(yīng)。
周宏浚在一旁冷笑著說:“看見了嗎,你們客氣,他可沒把你們放在眼里。”
蘇杭的態(tài)度,確實說不上恭敬。以他顯魂初期的修為,對待三名修為最少也在顯魂后期的“前輩”如此,實在有些不禮貌。不過浮元國都和空靈國都的人,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周宏浚是在挑撥。加上周圍殘留的戰(zhàn)斗氣息,讓他們一眼便看出,這兩人已經(jīng)戰(zhàn)過一場。憑借顯魂初期,便能與周宏浚這種巔峰劍修對抗,這個年輕人肯定不簡單。幾人笑了笑,沒有搭這茬。
其中一人打量著四周,好奇的問:“不知二位在這里,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
周宏浚沒有吭聲,他就算有發(fā)現(xiàn),也不可能告訴別人。蘇杭倒不覺得有什么可隱瞞的,便把之前看到的說了說。關(guān)于元石,眾人并不知曉,他們還停留在剛剛認識靈石的地步。
周宏浚在旁邊又冷哼一聲,說:“依我看,是你把有用的元石藏起來了吧,你不是有空間法器嗎。”
那三人先前也看到蘇杭從儲物袋里拿出翼蛇兇獸的畫面,不禁同時望過來。蘇杭臉色一沉,而鬼皇那暗紅色的眼眸,則抬起來掃向?qū)γ妗?br/>
“我并沒有得到有用的元石。”蘇杭說。
周宏浚呵呵一笑,說:“反正也沒人看到,隨你怎么說。”
蘇杭臉色更沉,殺氣彌漫。若非有這三人在場,肯定要先宰了周宏浚。這人看似粗暴直接,實際上心思細膩,三言兩語,便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若不殺他,遲早被其坑死。
這時,一名來自浮元國都的顯魂期巔峰修行者笑著說:“不管是真是假,小友都無需擔(dān)心。仙殤法界乃無主之地,寶貝自然有緣者得之,我們不會搶的。”
旁邊來自空靈國都的顯魂后期也跟著點頭,說:“是啊,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是弄清楚這處法界里有什么。”
蘇杭心中警惕萬分,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不搶東西,但從他們的語氣和神情來看,明顯更偏向相信周宏浚的話。早知道如此,就應(yīng)該閉口不言。
這時,周宏浚看向遠處已經(jīng)完全垮下來的高山,問:“你們?nèi)藦哪沁厑恚趺呆[出如此大的動靜?”
浮元國都的那位顯魂期巔峰,名叫漢天佑,他解釋說:“我們進入仙殤法界后,便彼此分離,出現(xiàn)在不同的地方。張兄和公叔老弟也是意外碰上,我們?nèi)艘黄鹦凶撸搅四翘幐呱綍r,發(fā)現(xiàn)了一處洞穴。里面布滿五彩光華,似藏著什么寶貝。正想進去探查一番,山便塌了。不得已之下,只好暫時離開。”
這話聽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可周宏浚卻露出了明顯的懷疑之色。蘇杭雖然面色不變,心里可一點也沒信對方。
也許他們真的是意外碰上,也許那處高山真的有一處布滿光華的洞穴,但是,山如何垮塌,他們?yōu)楹窝杆匐x開,卻絕非所說的那么簡單。
此時如果說上一句懷疑的話,或許立刻就能把周宏浚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三人身上。但蘇杭也勢必會同時得罪他們,得不償失。何況周宏浚自己就充滿懷疑,已經(jīng)無需多說。
那三人并沒有多解釋的打算,只說:“既然這里沒有什么好看的,不如我們繼續(xù)向前,也許能多遇到幾位道友。人多力量大,就算遇到什么意外,也可以多點底氣。”
無論鴻宇國都還是大衍國都的人,對蘇杭都沒什么好感。人越多,他的處境就越危險。因此蘇杭直接拱手道:“我力量微弱,就不去給幾位做累贅了,就此別過。”
說罷,蘇杭就要轉(zhuǎn)身離開。然而,空靈國都那個名叫單飛英的顯魂期巔峰修行者,卻不知何時擋住了去路。他呵呵笑著,說:“小兄弟不必太過自謙,你有這只鬼物守護,已經(jīng)算與我們平級,還是一起走吧,遇到事情,也可以互相幫助。”
“是啊。”漢天佑在旁邊點頭,說:“仙殤法界到處充滿危險,萬一小兄弟一個人落單,很可能隨時遭遇意外。到時候見了大衍國都的幾位道兄,我們可沒法解釋。”
而那名空靈國都的顯魂后期,雖沒有說話,卻不動聲色的走到蘇杭右側(cè)。他看起來像是打量四周,實際上,若有若無的力量氣息,已經(jīng)表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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