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一開口,詹凌青的眼淚當場就下來了。她嗚嗚哭著,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得知有人辨寶不成,便用那卑劣的手段,蘇杭眼里立刻閃過了寒光。他最見不得有人仗勢欺人,更何況欺的還是自己人。又聽說國都司命出手相助,蘇杭立刻想到了顏子晉。顏子晉之前來勸說他加入京司的時候,曾介紹過自己的身份。
看起來,京司似乎對自己很看重?否則的話,怎么會那么巧經過救下詹凌青,不惜為此得罪地位特殊的煉器師?
莫名其妙欠下京司一個人情,這讓蘇杭很是不爽。但他并非對京司的作為不爽,而是對嚴光濟。
問清了那個胡作非為的煉器師模樣和身份,蘇杭很容易就和嚴光濟對上了號。
這世界很大,但很多時候,又很小。剛來國都的時候,蘇杭就和嚴光濟發生過沖突,沒想到現在又來一次。看樣子,老天似乎不太希望他們倆見面能夠平靜。
既然天意如此,蘇杭也不打算躲避。區區一名顯魂期巔峰的煉器師,并不被他放在眼里,若非法修的事情比較重要,他現在就會去找嚴光濟的麻煩。讓那家伙知道,無論修為還是煉器水平,他都只是上不了臺面的垃圾!
“別哭了,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委屈。”見詹凌青哭的傷心,蘇杭只好先想著把這姑娘給安慰好。
詹凌青抱著寶塔,滿臉淚痕,抬頭說:“我不是因為害怕哭,而是哭自己沒用。大人辛辛苦苦煉制的寶貝,差點被那個壞蛋毀掉,卻無力阻止。若這寶貝真毀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和大人交代……”
原來是因為這個……蘇杭失笑,說:“這算什么寶貝,我認識很多人都可以輕松煉制出來,不用把它太當回事。而且,這件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夠周全,沒想到國都還有那樣的人存在。這樣,回頭我給你煉制一樣法器作為補償,當然了,也是用來防身。”
“不行!這怎么可以!”詹凌青當即下意識的拒絕:“沒能保護好大人的寶貝,已經是犯了大錯,怎么能再讓您費心煉……”
“如果你當自己是侍女,就不應該拒絕我的命令。如果你不當自己是侍女,就更不該拒絕朋友的好意。”蘇杭打斷了她的話。
詹凌青愣愣的看著他,朋友?她不是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用在自己身上。
蘇杭的本事,她是親眼見過的。煉制出的東西,讓大半個國都的煉器師都急了眼。而且他的修為,也高的嚇人,連劍修周宏浚大人,都要客客氣氣。就連兵營那位天人境的統將,都被他打傷。而同時,劍修眾人前來支援,尤其那位傳說中的劍修大師兄柳建義。他能來,說明蘇杭在劍修心里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試問鴻宇國土內,有誰能被劍修如此對待?
香柔院里住過的貴賓有不少,可能有蘇杭這種待遇的,卻是獨一份。
這樣的人物,卻說和自己是朋友?
詹凌青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也許,她此刻還躺在香柔院的床上沒有醒來吧……
但是,詹凌青沒有去想如何辨認夢境的真假,她只想著,如果這是夢,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
而后,蘇杭給她拿了幾顆丹藥,有療傷的,也有增進修為的。不管詹凌青用不用得上,或者愿不愿意要,蘇杭都態度強硬的塞到她手里。
還是那句話,當自己是侍女,就不能拒絕主人的命令。當自己是朋友,就不能拒絕好意。
不知是否因為這個原因,當蘇杭抓著她的手,把丹藥塞進手心的時候,詹凌青忽然覺得手指,手心,手背,乃至整條手臂,大半個身子,都好似觸電一般。她那張吹彈可破的臉蛋,刷的一下就紅了。
不是沒被男人抓過手,可沒有哪一次,讓她的心跳的如此快。
之后,蘇杭進入屋子,隨手拍開儲物袋,挑選了幾種材料。他打算給詹凌青煉制一件防身法器,也算當作請她幫忙的回報了。
房門雖然緊閉,可詹凌青卻能感受到火焰的溫度,以及各類材料的氣息。
他在為我煉器……
這六個字,就像雷霆一樣擊打在心田,讓詹凌青有種要暈倒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渾身輕飄飄的,好似要飛起來一樣。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也不知道這種感覺代表什么,只站在院子里,手里抓著那幾顆丹藥,看著房門,臉上的表情,癡癡的,傻傻的……
在蘇杭忙著煉器的時候,城南鬧市中發生的事情,也傳入很多人的耳中。
幾大勢力都有耳聞,不過兵營對此并不關心。什么煉器不煉器的,對兵營沒太多吸引力,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怎么壓倒劍修,為兵營爭取更多的利益。
第一個得到消息的大人物,是閔致遠。顏子晉將詹凌青送進劍修地盤后,立刻回來向他匯報。得知這侍女從院落里帶出一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難倒了諸多煉器師,閔致遠不由皺起了眉頭。
顏子晉有些不解,問:“大人,他如果真的會煉器,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起碼可以少受煉器師的挾制,為何大人似乎不太高興?”
“首先,他并沒有真的被我們招攬,只是說在考慮而已。”閔致遠嘆口氣,說:“二來,他展現的潛力越大,對我們的招攬反而越不利。你覺得,和其它勢力相比,我們京司有何優勢?兵營勢力強大,劍修后起之秀,煉器師更與對方息息相關,唯獨我們京司,像個路人。唉,看來想招攬他,怕是沒什么機會了。”
顏子晉這才明白過來,想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他神情頓時變得有些沮喪,為什么人才都和京司無關?難道,想成就一番事業,就那么難嗎?
“不過我們也并非完全沒機會。”閔致遠忽然問:“你之前是不是提到過,他從周宏浚的香柔院帶走一名侍女?”
顏子晉點點頭,說:“確有此事,不知大人為何要問這個?”
“他和那侍女關系如何?”閔致遠又問。
顏子晉想了下,回答說:“看起來還不錯,不過我看他們并不像普通的主仆,反而更……怎么說呢,更像普通的朋友。當然了,那侍女對他有著明顯的敬畏。”
“那就是了。”閔致遠說:“根據你之前所說,那侍女曾在兵營來臨之時,擋在門前。雖沒起到什么作用,卻被他直接從香柔院帶走。而從兩人的關系來看,他顯然也沒把這個侍女當作玩物一般的角色。若我沒猜錯,此人應當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而且從他與你的接觸來看,心思細膩,謹慎小心,否則的話,早該找個勢力站隊了,而不是在這里觀望東風。”
顏子晉微微一怔,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問:“大人的意思是,我們從其它方面著手?”
閔致遠點點頭,說:“這樣的人,既然重情義,那我們便賣他情義。就算招攬不成,起碼也可以成為朋友。這么多年,我們不就是靠夾縫中生存,才勉強在國都擁有一席之地嗎。所以,今后除了對他本人傾力相助外,對那侍女,也要有所關照。愛屋及烏,我們對侍女好,就等于對他好。”
“原來如此……”顏子晉點點頭,說:“還是大人想的深遠細致,我之前可沒想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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