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炮實在沒忍住說了這一句。</br> 譚勇對曲靜文怎么樣,他一個曾經外圈的小嘍啰都知道。</br> 至于為這么個渣男掏心掏肺嗎。</br> 曲靜文整個人凝固住,半晌后機械的轉頭看向馬大炮:“...什么?”</br> 馬大炮看蘇桃臉色不對,不敢吭氣了。</br> 曲靜文還想再問,但失血過多讓她眼前發黑發暈,沒幾秒就軟在地上不省人事。</br> 蘇桃蹙了蹙眉,覺得曲靜文留不得。</br> 馬大炮一下看出她的想法,忙道:</br> “老板,讓我先試試看能不能讓她歸順我們吧,曲靜文挺有能力的,不然她一個普通人,沒有異能也做不到二把手的位置,就是被男人糊了眼睛。要是勸不動再殺了也不遲?!?lt;/br> 蘇桃斟酌了下說:“那就先交給你了,人要是中途跑了...”</br> 馬大炮立馬說道:“要是跑了,磐柳山這擔子我就卸了,天涯海北我也去把她抓回來!”</br> 蘇桃擺手:“帶去桃陽讓仲醫生看看吧?!?lt;/br> 馬大炮得了話,立馬去扶昏厥過去的曲靜文。</br> 衛祥等人還不太信譚勇已經死了,忍不住又問道:</br> “譚勇真死了?你們不拿他換點好處就殺了?”</br> 馬大炮瞥他:“就你們今天這個樣子,能用他換什么好處?”</br> 衛祥尷尬,心里愈發覺得蘇桃這人心狠手辣,留下來做事絕對沒什么好結果。</br> 他戳了戳旁邊巋然不動的徐奇,小聲道:</br> “老徐你當真打算留下?聽我一句勸,哪怕老站能跟磐柳山發展的一樣好,也跟你們留下來的人半毛錢關系沒有,說不定等把你們利用完,立馬卸磨殺驢?!?lt;/br> “我們一起走的話,以我們兄弟幾個的能力,去哪都有基地組織收,福利待遇肯定也不差,或者我們出去單干,組傭兵隊或者買塊地建基地,哪個選擇都比留下來好啊?!?lt;/br> 徐奇目不斜視:“你們計劃的蠻好,祝順利?!?lt;/br> 衛祥見沒說動他,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氣,皮笑肉不笑道:</br> “咱們走著看吧,聯系方式別刪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兄弟我還是記得咱們共事的情誼,盡管來投奔?!?lt;/br> 徐奇說:“你不如去勸勸愛麗絲和聶思博?!?lt;/br> 衛祥嗤了一聲。</br> 這倆一個神經病,一個懦夫,他選人也是有門檻的,可不是譚勇那種是個異能者都收。</br> 于是,招呼著其他幾個之前說好的兄弟呼啦啦的走了,頭也沒回。</br> 蘇桃掃了一圈剩下的五人問道:“還有要走的嗎?”</br> 安靜兩分鐘后又走了兩人,出了門就去追衛祥幾人了。</br> 馬大炮沒好氣的說:</br> “問他們留不留是給他們臉了,現在誰不是削尖了腦袋想進桃陽?!?lt;/br> 最后留下來的是兩男一女。</br> 兩個男的都是四十歲朝上的年紀,一個叫徐奇,一個叫聶思博。</br> 馬大炮悄悄低聲跟蘇桃說:“徐奇十多年前在曲靜文沒來時很受器重,后來不知是被排擠還是老了,自己退出核心管理層了?!?lt;/br> 蘇桃頷首表示了解了。</br> 徐奇頭發半白,言行很是穩重,沒有多余的奉承和巧語,上來就向蘇桃展示了他的異能——他能將任何生物腦海中的畫面重現。</br> 蘇桃忍不住問:“喪尸的也可以?”</br> 徐奇點頭:“理論上是可以的,活的喪尸我沒試過,前些年我們出去尋物資,碰到一只小喪尸,非常非常小,我們猜測可能是剛出生的嬰兒尸變了,或者是臨產的孕婦尸變,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跟著尸變。”</br> “我們殺死了這只小喪尸后,我通過異能重現了它生前的畫面,果然它生下來就是喪尸。”</br> 蘇桃皺眉問:</br> “所以是母子連尸?我聽說這種最是難纏了,若是殺了母子倆還好,要是不小心留下一個活的,會被一直追殺報復。”</br> 徐奇說:“對,后面我們兩個都殺了,思博心軟,還給母子倆埋一起了?!?lt;/br> 聶思博被點了名,一下緊張起來。</br> 蘇桃順勢問他的異能是什么。</br> 聶思博的臉爆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br> 徐奇面不改色的替他說道:“他能讓人隨時大小便?!?lt;/br> 蘇桃咧嘴露出小白牙:</br> “原來是你呀,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好歹你是異能者,別人想覺醒還沒機會呢,而且異能也不分高低貴賤,誰不是在這末世茍活。”</br> 聶思博一向難以啟齒自己的異能,并且也一直被譚老大嫌棄,被隊友鄙視排擠,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些話,一時間看著蘇桃的笑容呆住了。</br> 徐奇臉上露出淺笑:“蘇老板并沒有傳聞說的不近人情。”</br> 聶思博狠狠點頭。</br> 蘇桃笑笑問他們:“為什么選擇留下來的呢?”</br> 徐奇想了下說:</br> “我相信顧老板看人的眼光,他不是那種真的因為一個女人跟譚勇決裂的人,他既然選擇站在你這邊,那你肯定不比譚勇差?!?lt;/br> “還有,馬大炮在你這里混得不錯?!?lt;/br> 馬大炮嘿嘿笑道:</br> “這你可猜對了,別的咱不提,我們老板對員工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你過幾天就知道了。”</br> 聶思博老老實實說道:“我只是不想跟衛祥他們走,然后我有老婆孩子在這里,不想挪?!?lt;/br> 蘇桃看向角落里搖頭晃腦的小姑娘,她有一頭金發,皮膚白皙,大眼睛小翹鼻櫻桃唇。</br> 如果不是做搞怪夸張的動作,絕對是個美人。</br> 蘇桃主動問她一些問題,但小姑娘只歪著頭傻兮兮的笑,也不知道聽沒聽見。</br> 徐奇說:</br> “蘇老板別見怪,她叫愛麗絲,不過應該是她給自己取的,真名沒人知道叫什么,她當初是旅店的一位中年女客人帶來的,但第二天退房的時候那位客人把她留下獨自走了,我們見她有異能便收留了她?!?lt;/br> 蘇桃一下記起來了。</br> 當時雷行確實有跟她說過,譚勇手底下有個“愛麗絲”,她的頭可以變大變小,好像還說她看誰都是兔子,言行和舉止很荒誕。</br> 被雷行吐槽過像神經病,異能也雞肋。</br> 蘇桃倒是一點不介意,見愛麗絲長得圓潤,還覺得有些嬌憨可愛。m.</br> 想了想從林方知的空間里拿出一包奶糖給她,溫柔摸摸她的頭,讓她去一邊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