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再看那十臺嶄新的洗衣機,眾人哪還有不答應的。</br> 還有些平時確實沒有個人衛生習慣的男租客,跑來跟蘇桃道歉,態度那叫一個誠懇。</br> 莊婉看著這些人,忍不住跟蘇桃感慨:</br> “咱們這氣氛太好了,我之前租的房子樓道里臟的要死,房東全當沒看到,租客更是因為誰往樓道里倒剩菜剩飯而發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br> 蘇桃點頭:“所以篩選合適的租客是很重要的,入住之前最好要跟租客打個電話,詳細了解一下這個人。咱們不能把太禍害的人招進來,讓大家住的都不舒服。”</br> 莊婉趕緊記下。</br> 蘇桃渾身輕松,解決了衛生問題,又有了助理,擔子一下輕了。</br> 剩下的只需要莊婉盡快把兩套一室一廳的租客定下來,給她過目即可。</br> 只是她這輕松日子還沒過兩天,出事了。</br> 陶姓兄弟死了。</br> 蘇桃聽到這個消息時頭皮都麻了。</br> 警務人員和軍方同時聯系上她,讓她去認尸首。</br> 蘇桃這才知道,陶姓兄弟倆是孤兒,那群狐朋狗友知道人出事沒了,全都跑了個沒影。</br> “是他們嗎?”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掀開白布問。</br> 蘇姚一下就看到了兩人胸口上血淋淋的大洞,像是被什么東西刺穿了。</br> “是...個子高一點的是哥哥陶同和,瘦一點是弟弟陶同結。”</br> 蘇桃閉上眼轉過頭去,不敢再看。</br> “好的,待會我們會送你回去。”</br> 蘇桃還是沒忍住問道:“他們是怎么死的?”</br> 法醫還沒答話,旁邊全副武裝的衛軍做出請的手勢:</br> “蘇小姐,你的任務只是認人,現在可以回去了,請。”</br> 蘇桃最后一眼回頭去看時,見到陶同結的尸首腳邊有一片鮮紅的羽毛。</br> 這個...!</br> 蘇桃剛被送出門,開著軍用吉普的時子晉就來接她了。</br> “時少將!”武裝衛軍朝他敬禮。</br> “你們走吧,我送蘇小姐回去。”</br> 兩人接了命令,應聲離開。</br> “他們是被進化喪尸殺的對嗎?”一上車蘇桃就啞著嗓音問。</br> 時子晉只沉聲說了個“是”。</br> “上一次你也是被這只進化喪尸傷的是嗎?”</br> 時子晉沒想到她來這個都猜到了,還真是敏感。</br> 蘇桃搓了兩把臉:“我在陶同結的尸首邊看到那個片羽毛了,鮮紅鮮紅的,比上一次裝在密封袋里看到的更鮮紅。”</br> 時子晉的臉一下就肅穆起來。</br> 按照他們對上次那片羽毛的研究,這只喪尸是用人血肉滋養自己的。</br> 羽毛越是鮮紅,說明近段時間它殺的人更多。</br> 看來不止陶姓兄弟二人遇害了。</br> “蘇桃,最近一定不要單獨出行,有什么事情找我,我來接你去辦都行,知道了嗎?”這還是第一次他喊她大名,說的很嚴肅,語氣里滿是擔憂。</br> “你也別太自責他們二人的死,你已經仁至義盡的提醒過了,他們現在這個局面也都是命。”</br> 蘇桃點頭,頭抵在時子晉的駕駛座背椅上,有種被抽空力氣的無力感。</br> “時子晉,你說我會覺醒異能嗎?”她輕輕問。</br> 她從未有過今天這般,危險就在身邊的感覺。</br> 陶姓兄弟姑且有異能傍身,都能被那只剛變異不久的喪尸一擊斃命。</br> 何況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呢?</br> 時子晉軟了嗓音:“別想那么多,你聽話點,有事找我就好。”</br> 蘇桃心想,你也不能時時刻刻在,而且你是我什么人啊,有什么責任負責我的安全,況且你連你自己的命都不敢承諾,一副隨時準備為人類大業獻身的架勢。</br> 她還是想靠自己。</br> 回到桃陽,在家的租客就紛紛圍了上來。</br> “蘇房東,怎么回事啊?”</br> “蘇老板,聽說人沒了是嗎?天啊。”</br> “我昨天才跟他倆說過話,不是吧,是不是搞錯人了?”</br> ......</br> 中年女人文佩珍沒過來,但也豎著耳朵在不遠處聽著。</br> 蘇桃一臉沉重:“人沒了,死因不明。”</br> 變異喪尸的事情不能對外說,會引起恐慌,不好管理的。</br> “霧草,真沒了啊,前幾天還說不要出門,就他倆不信邪,說不定真的是......”</br> “說不準呢,我要請假了,后面一陣我都不去上班了,太可怕了。”</br> “是啊,還好有蘇老板提醒,我這幾天晚上都沒敢出過門,下班就往桃陽趕。”</br> “可惜了,這倆大小伙還不到三十歲吧,哎。”</br> ......</br> 文佩珍聽到這一切,白著臉大氣不敢出。</br> 蘇桃把兄弟倆的私人物品整理了一下,但整理好又不知道往哪送。</br> 沒有父母親人,朋友猢猻散,這就是大多末世亡人的寫照。</br> 最后猶豫再三,蘇桃全部打包找了時子晉幫忙送到基地外的石頭山上埋了,也算是個衣冠冢吧。</br> 這間雙人間也徹底空缺下來。</br> 住人也是不可能住了,蘇桃干脆把墻都敲了,家具丟給系統回收,整了個空地,當做洗衣房了。</br> 把十臺洗衣機挨個放墻邊,中間過道又新安置了置物架,用來放大家平時的洗護用品。</br> 這一次租客們對于新出現的公共區域多了幾聲嘆息。</br> 終究是共同生活過一陣,還是有點難過的。</br> 當初就該好好聽房東的話啊。</br> 莊婉知道這個消息也很緊張,抓著蘇桃問:</br> “是喪尸咬死的是吧,外面都在傳有喪尸入城了,太可怕了,你可千萬不要出去,咱們這點力氣,出去都不夠喪尸塞牙縫的。”</br> 蘇桃知道她膽小,拍拍她:“不出去就沒事,你也別太擔心了,對了,兩套一室一廳的租客篩選的怎么樣了?”</br> 莊婉被轉移了注意力,果然沒那么驚恐了,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說道:</br> “申請的人還挺多的,我暫時確定了兩位,這二人時夫妻,都是有軍銜的,我打電話過去說話也很禮貌,看起來不錯。”</br> “另外一套我還沒確定,要再猶豫一下,倒是項彬來找了我一次,說他有個老友的兒子,最近快結婚了,小伙子人很不錯,岳家還是咱們基地老一輩搞建設的工程師,反正聽他夸的天花亂墜的。”</br> 然后又放低聲音說:“我覺得他給我介紹的那個姓蘇的小伙子跟他未婚妻不太行,我打電話過去聽到他倆還吵架,那女的一聽就不是講道理的人,項彬這不是坑咱們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