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得知有妹妹江瞳失蹤的線索后,手都有些抖。</br> 心里有個沖動,恨不得現在孤身一人沖去找宋越彬的車隊。</br> 整整三年,他總算又聽到妹妹的消息了!</br> 但他忍住了。</br> 宋隊長會盡快將人送來的。</br> 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跟著蘇桃去新都,一路保護她。</br> 蘇桃安撫他:“宋隊長他們現在出發去新都最多四天就能到,我們明天出發差不多能跟他們剛好會合,堅持三四天,到時候人交給你處理,想怎么問怎么問?!?lt;/br> 江嶼深吸一口氣應下:“聽你的?!?lt;/br> “嗯嗯,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天七點我們就要準備出發了?!?lt;/br> 江嶼遲疑了兩秒,又道:</br> “還有個事情,我最近發現曲靜文有時候會自言自語?!?lt;/br> 蘇桃一愣,她都快忘了曲靜文這號人了。</br> 自從她突然投誠后,雖然有些古怪蹊蹺,但由于太忙了,蘇桃也沒精力去關注她,也就忽略掉這人了。</br> “自言自語什么?”</br> 江嶼皺著眉躊躇:</br> “很奇怪,有點像我知道的多重人格分裂癥,跟另一個自己對話,而且很痛苦猙獰的樣子,我覺得她有一點不可控,最好讓戚總監多關注下她,別我們走后鬧出什么亂子來。”</br> 蘇桃皺眉問:“她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br> “就這兩個星期,之前都好好的,我也很詫異?!?lt;/br> 第二天天沒亮,蘇桃還沒去跟戚云嵐說,曲靜文居然自己找上她來了。</br> 她整個人形容枯槁憔悴,像是很多天沒睡覺了。</br> 從蘇桃這個角度看,還能看到她衣領下有劃傷。</br> 自殘?</br> “曲靜文”正要開口說話,似乎是想喊救命,但剛張了個口型,突然面容一陣扭曲,她周身的氣質全然變了,再次睜眼看時,看到蘇桃先是一愣,隨即張牙舞爪就要沖上來,恨道:</br> “蘇桃!是你殺了譚勇!你殺了他!連尸體都不給我看一眼,你——”</br> 江嶼一腳把她踹翻。</br> 蘇桃小退了半步,駭然發現這才是真正的曲靜文?。?lt;/br> 曲靜文爬起來還想撲過來,卻被江嶼一肘子敲暈了過去。</br> 蘇桃蹙著眉蹲下擼起她的袖子,果然看到胳膊上一條條刀傷。</br> 腿上也有,肚子上更是有一道深的。</br> 她顯然沒去找仲高逸處理,自己簡單包扎了一下,這會讓還滲著血呢。</br> 有點詭異。</br> “先給她抬去仲醫生那看看吧。”</br> 江嶼立馬把地上的人捆成了粽子,準備送到診所去。</br> 結果剛到診所,“曲靜文”就幽幽轉醒,看到蘇桃,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虛弱的喊:</br> “蘇老板,救救我!”</br> 仲高逸小跑出去:“怎么了?你們不是要出發了嗎?”</br> 蘇桃跟他說:“你的辦公室給我們用一下,處理好她就走?!?lt;/br> 關上辦公室的門,江嶼把“曲靜文”反綁到一張椅子上。</br> “曲靜文”一點不掙扎,也有可能是沒力氣。</br> “說吧,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br> “曲靜文”抿抿嘴:“有提神的東西嗎,我只要少放松些,她就會鉆出來?!?lt;/br> 蘇桃讓江嶼去給她買了一杯咖啡。</br> “曲靜文”一口喝完,打起精神道:</br> “對不起蘇老板,我確實不是曲靜文,只是‘借’了她的身體...”</br> 蘇桃瞇著眼問:“怎么借的?”</br> “曲靜文”沉默兩秒道:</br> “我真名叫做穆荌荌,我不知道你們調查譚勇時,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我是譚勇十五年前強搶來的,當時我才十七歲,去北方尋親的途中經過老站,休息了兩晚,結果就被他...”</br> 穆荌荌說道這里有些切齒:</br> “我反抗不了他,只好委身于他,但心里一直念著要去北方找我的家人,逃跑了好幾次都被抓回來了,后來曲靜文來了,譚勇果然厭棄了我,對我的看管松了不少?!?lt;/br> “我就計劃的再次逃跑,結果被曲靜文發現了,她告訴了譚勇,還污蔑我是打算去外面跟野男人幽會,譚勇氣瘋了,打我下了死手?!?lt;/br> 穆荌荌對當時的事還心有陰影:</br> “我清晰的感覺到我死了,是真的死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可憐我,我忽然發現,我似乎是有了異能,叫‘寄生’。”</br> “我當時太慌亂了,只想自己能‘活著’,就寄生在了曲靜文的身體里,結果我發現,我只能潛伏著,不能離開,也不能控制她,我就這樣熬了十年...”</br> “后來曲靜文可能受傷太重,在她昏迷期間,我竟然能控制這幅身體了,曲靜文似乎也察覺到了,開始跟我搶奪主動權。”</br> “前一陣是我占了上風,但等這具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后,她的意識也強大起來了,為了不讓她得逞,我就開始自殘,雖然效果是有的,但我同樣也感受到了痛苦,并且過不了多久她又能掌握主動權。”</br> “我也才明白,只有她的意識死了,或者甘愿服從,不然我永遠只能當個寄生蟲。”</br> 說完穆荌荌期盼的看著蘇桃。</br> 蘇桃沒什么表情的說:“我救不了你,你看我也沒用。”</br> 穆荌荌激動起來:</br> “你可以的,你拿了連莎的晶核對嗎,用她的晶核對曲靜文的意識做催眠洗腦,時間一長她就會服從!”</br> 她不提醒蘇桃倒真忘了這一茬。</br> “我為什么要幫助你?”她反問。</br> 連莎的靡音只有六天的時效性,六天后那枚晶核就作廢了。</br> 用來救穆荌荌,她沒有任何好處。</br> 穆荌荌一愣:“如果你幫我,我可以為你做事,不像曲靜文只想殺你。”</br> 蘇桃問她:“你有什么本事值得我救嗎?”</br> 雖然是異能者,但寄生...實在是沒有立竿見影的實用性。</br> 穆荌荌沉默著沒說話了。</br> 蘇桃看了眼時間,快七點了,而且陰影中的江嶼也提醒她,林方知在來找她的路上了。</br> 蘇桃就站起來準備走。</br> 穆荌荌真怕她這一走,她就真的在曲靜文的身體里永無出頭之日了,立馬激動的喊道:</br> “我知道譚勇還藏了好東西,你一定感興趣的!老站存在了這么多年,譚勇不可能只存了點聯邦幣這么簡單,路過老站的車隊商隊有好東西他都會淘一點藏起來?!?lt;/br> 蘇桃不太相信。</br> 老站早就在她系統的版圖里了,如果真有什么好東西,她搞建設的時候不可能發現不了。</br> 穆荌荌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沒有藏在老站,在別的地方?!?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