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干擾和拖后腿的,沈問程沉下心又投入到研究中。</br> 整個實驗基地夜以繼日,整夜整夜的燈火通明,幾百號人都干脆睡在實驗室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數據,摸儀器。</br> 相比于試驗基地的沉靜和忙碌,外面已經快淪為修羅場了。</br> 變異喪尸的數量越來越多,并且在東陽城內還發現了剛感染變異的喪尸,還是一家五口里的父親。</br> 好在東陽城現在全都被桃陽囊括掉了,有點風吹草動,蘇桃都清楚,發現不對勁,立馬把變異的父親控制住了。</br> 不然晚一點,失了智的父親會把家中的妻兒老人都吃掉的。</br> 這件事給東陽人民帶來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家中有殘疾有病患的都開始自危,整個東陽人心惶惶。</br> 有些膽小的民眾甚至開始仇視恐懼任何殘疾人和病患,覺得他們遲早會變異。</br> 各地都在排擠他們,驅趕他們。</br> 有一部分基地甚至直接明令禁止殘疾人和病患入城,已經在城中的也都趕出去。</br> 越來越多的弱勢群體被拋棄自生自滅。</br> 這也給變異喪尸群體的擴大創造了更有利的條件。</br> 東陽和桃陽的情況是最好的,起碼沒有傷亡,蘇桃和老首長也嚴令禁止拋棄家中的弱勢成員。</br> 并且有桃陽這個強大的后盾,兩地人民也沒那么恐懼,就算變異了桃陽也會第一時間發現并被抓走。</br> 不慌。</br> 隔壁守安情況就很惡劣了,他們剛逃過一劫,這會兒又冒出數只變異喪尸,又死了一堆的人,甚至還犧牲了守安的兩位少校,在破城的邊緣瘋狂橫跳。</br> 守安的老百姓們心中積怨已深,大街上出現了好幾次抵制軍閥的游行,甚至還鬧出了人命。</br> 混亂的守安城一邊要鎮壓游行,一邊要盲猜同事中誰是變異喪尸,搞得一眾高層都不敢來上班了,生怕坐到辦公室里就被同事活吞了。</br> 其中有不少后悔當初沒有接受桃陽幫助的,不管怎么著,人家送來的辨別喪尸的藥劑總要收吧!</br> 收了現在哪還用得著心驚膽戰的盲猜啊!</br> 死要面子活受罪啊!</br> 姓葛的基地長坐不住了,硬著頭皮主動跟桃陽求和,希望能支援守安一些識別藥劑。</br> 莊婉接到他們的來電,那叫一個解氣啊,先陰陽怪氣一頓出了口惡氣,把葛海濱臊得敢怒不敢言。</br> 蘇桃無語:“給他們兩瓶,不過得拿武器來換,讓虞婆婆挑,她看不上的不收。”</br>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見棺材不落淚,早低頭兩天,還能少死幾個人。</br> 都這時候,守安還顧著面子。</br> 葛海濱縱使心中萬分肉痛,這個時候也只能割愛。</br> 他娘的,遇到行家了,桃陽這個老太太眼睛真毒,好東西都給挑走了!</br> 守安過后,隔壁的云滄基地,遠一點的武臺基地都來求藥劑。</br> 他們可都沒有桃陽的防護罩,就算有喪尸變異也不會有傷亡,他們就不一樣了,冒出一個就死一片,每天都在收尸,實在扛不住了。</br> 蘇桃也不是小氣,是識別藥劑的數量真的不多,給不了。</br> 實驗基地那邊全都在嘗試破解密鑰研究開發消滅變異喪尸的藥劑,識別藥劑騰不出人手來生產。</br> 但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死人,她也做不到,于是干脆想了個辦法,想要藥劑的基地,就提供科研人才來桃陽打工。</br> 桃陽可以教技術,生產多少藥劑出來,你們基地自己拿著。</br> 而且沒有限制,甭管是一級還是二三級基地,還是聚集地,甚至是之前跟桃陽有仇的,都可以來,桃陽對所有同胞展開懷抱,不計前嫌。</br> 并且來桃陽的科研人員可以享受桃陽的低物價,也可以在附近租房。</br> 這無疑是巨大的驚喜砸在眾基地的頭上。</br> 他們以為桃陽會不管他們了呢...</br> 尤其是之前聯合不賣桃陽武器的那些基地,一個個臊的恨不得捶當初的自己兩拳。</br> 就連新都的前任基地長凌天霽聽聞這個消息都愣了下,久久說不出話來。</br> 他們這些人想著怎么制衡桃陽,怎么阻止它發展壯大,又想著怎么防備它。</br> 然而,人家強大了,第一件事是保護他們。</br> 可笑,可悲啊。</br> ......</br> 很快不到一周的時間,桃陽就陸陸續續收納了四千多名科研人員。</br> 桃陽暫時住不下,也允許他們在東陽各地租房。</br> 這些人也知道自己肩負著什么樣的使命,來了桃陽都分外老實,一門心思的做研究,從不惹事。</br> 然而一批批識別藥劑送到各基地手里,卻仍然阻止不了變異喪尸激增的數量。</br> 但有許部長提供各方消息,再加上時子晉這個鬼型探測器,蘇桃抓到的變異喪尸也越來越多,甚至還新建了地下室塞它們,整個實驗基地,地上搞研究,地下關喪尸。</br> 由于抓的太多,一次次破壞了塞壬集結同伴的計劃,讓它對桃陽的忍耐度越來越低。</br> 這樣下去,它別想湊足人手開展大規模強攻!</br> 必須先給桃陽一點顏色看看,警告一番。</br> 蘇桃隱約猜到自己可能在變異喪尸那里被通緝了。</br> 她自己無所謂,安全絕對有保障,但她的朋友們,租客們可沒有絕對保障。</br> 于是開始限制出城出桃陽,沒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拒絕一切外出。</br> 居民和租客們也明白,但他們也有親友,當聽聞遠方的家人受傷或者死亡,還是求著出城,想趕過去見親人最后一面。</br> 這一放行,就再也沒有回來。</br> 等蘇桃見到他們時,他們已經變成一血淋淋的尸體,被掏空了肚子,掉在距離桃陽不過三里的枯樹上。</br> 這家人還有個十三歲的閨女,鼻子被從臉上挖掉了,露出一個黑紅色的血洞,全身也都被啃得亂七八糟,睜著眼睛,死不瞑目。</br> 莊婉捂著嘴流淚搖頭:“是、是三號樓的齊家人,他、他們——”</br> 他們家的小閨女還跟晨曦一起上過課,是個很有禮貌愛笑的小姑娘。</br> 徐奇紅著眼睛大罵一聲:“操!”</br> 這群畜生在向桃陽示威,警告!</br> 用血淋淋的三條人命警告他們!</br> 蘇桃的嘴唇都在抖,拳頭捏緊,想警告她不要再抓喪尸?!</br> 那她非抓不可!今天起一個都休想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