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王的速度如電,一道白光閃過,瞬間來到了正在成形的世界之極邊緣。
“你做什么?”陳易猝不及防,消失的身形陡然出現(xiàn)。
世界之極極為復(fù)雜,還未成型,一旦中途遭到意外干擾,便會發(fā)出比之空間節(jié)點(diǎn)還要猛烈十倍百倍的爆炸。
陳易可以再一次恢復(fù),但是他卻不想御龍盤的希望落空。
而且,他想不明白長谷王要做什么。
長谷王停止身形,轉(zhuǎn)過身,一雙美目落在陳易身上,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傾城笑容。
那一刻,似是將這個空間又點(diǎn)亮了一分。
陳易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笑容,但是他的心臟卻是漏跳了一拍,隱隱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世界之極恢復(fù),我的罪孽還清,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有再能讓我留戀的,不如歸去。”空靈的嗓音仿佛仙樂,可落到陳易耳中,卻是一陣冰冷。
陳易連忙道:“你不要犯傻,我會幫你重塑身體,你可以與人類一起生活,天南海北,名山大岳,好日子還在后頭。”
“不,我的好日子在這里。”
長谷王倔強(qiáng)搖頭,“我是瀛洲世界的君王,理應(yīng)與我的子民一起,他們都在那個世界,我怎么還能留在這里?陳易,求求你,讓我去吧,我會在那個世界,與我的丈夫和孩子,為你祈福。”
陳易的拳頭握住,骨節(jié)“啪啪”作響,面容扭曲,他對長谷王沒有任何企圖,只是不想她在苦盡甘來之后,卻仍舊化為烏有。
有大把的好日子在等著她!
長谷王笑看著陳易,美眸如水,帶著柔和光芒,她的笑意如同春風(fēng),她的目光卻是堅定無比。
“我走了,很高興能夠與你們一起經(jīng)歷這么多,再見吧,再見吧……”
長谷王的身影開始晃動,漸漸擴(kuò)散,一股股滔天煞氣從她的身體之中飛出,煞氣背后,是一個閃爍的七彩人影,只是那七彩人形之上布滿了道道裂紋,就像是一只馬上就要破碎的精美瓷器。
“再見!”
陳易猶豫片刻,艱難說出兩個字,手掌猛地一揮,一道無形勁力生出,吹動在長谷王身上,將其席卷而起,落進(jìn)了世界之極之中。
長谷王感激笑著,身上裂紋愈發(fā)細(xì)密。
“咔嚓!”
仿佛有一聲輕響在陳易心中響起,長谷王的身體開始分裂,手腳四肢,軀干身體,最后是那顆美麗的頭顱。
淚水,晶瑩,從長谷王帶著笑容的臉上滑落。
她很久都沒有眼淚了,可在這時,卻是生出一滴如同鉆石般璀璨的淚珠,沿著她片片開裂的臉頰,流下,消失在滾滾本源能量之中。
“長谷前輩,一路走好!”
小茜嚎啕大哭,淚水簌簌而下。
她還記得,陳易消失的那段日子里,長谷王如同一位慈愛的母親一般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還記得,那日她意欲沖進(jìn)熾火熔巖,為陳易殉情,是長谷王在身后緊緊抱住她……
如果沒有長谷王,小茜等不到陳易回來。
終于,她們把陳易等回來了,世界之極也馬上就要恢復(fù),可長谷王卻做了她一直阻止小茜做的事情。
陳易嘆息一聲,再次化為虛無,引動著本源之力,瘋狂涌動,一刻新的世界之極漸漸成形。
長谷王沒有遺憾,更沒有痛苦,恰恰相反,她是幸福的,看到了千萬年來想要的看到的,最終解脫,脫離這個苦海世界,去往歡笑的彼岸。
她隱隱間,聽到了一聲聲召喚,看到了兩個男人在遠(yuǎn)處向她招手,那是她的丈夫和兒子……
“咔嚓!”
世界陰極形成,陰陽魚一般,與世界陽極對接到一起,合二為一,嚴(yán)絲合縫,分不清彼此。
它們也終于在一起了!
彭拜的能量從心生的世界之極之中涌出,掠過三人,直沖九天,又深入大地。
一股股滾滾濃煙般的煞氣出現(xiàn)在了這個世界上,這些煞氣沒有在人間多停留,不停上升,滾滾烏云般,卻是遠(yuǎn)遠(yuǎn)消失在太空之外,世界盡頭。
這是一個新生的,強(qiáng)壯的世界,較之曾經(jīng)的瀛洲王朝更加富有生機(jī)。
雨,點(diǎn)點(diǎn)落下,不是一處,而是整個世界。
洋洋灑灑的雨滴,將干涸貧瘠的世界滋潤。
極遙遠(yuǎn)處,一株清脆的六瓣荊棘芽苗,沖破了泥濘土地,露出頭角,又伸出兩片嫩葉,成為第一抹新生的綠色。
強(qiáng)壯的男人牽著孩子的手,背著包裹,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小男孩忽然蹲下身,明亮的眼睛看著石縫之中,小心翼翼挪開兩塊石頭,目光頓時大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昂貴的寶貝。
“父親,你看,這里有一株小樹苗!”
強(qiáng)壯的男人有些不耐,催促道:“樹苗有什么奇怪的,快點(diǎn)上路,馭龍者大人隨時都有可能打開回家的路,我們不能落后。”
孩子卻是倔強(qiáng)地?fù)u頭,“不,父親,這株樹苗不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著呢!”
父親更加不耐煩,伸手就去拉孩子的胳膊,眼光順勢往石縫中間一瞥,可就是這一撇,卻讓他如遭雷擊,愣在了那里。
樹苗他見過不知凡幾,但是這一株卻不同,通常的樹苗因?yàn)樯窔獾木壒剩~子成青黑色,干枯瘦弱,但是這一株卻是嫩綠嫩綠,仿佛可口而美味。
“父親,父親,你怎么了?是不是舊傷又發(fā)作了?”
男孩連忙晃動父親的胳膊,卻見到父親抬起了頭,看向遠(yuǎn)方,臉上閃爍著驚喜欲狂的神色。
男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到遠(yuǎn)處,滿眼的嫩綠!
這個世界,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被綠色覆蓋。
類似的場景在這個世界不斷發(fā)生,人們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無處不在,如空氣一般尋常的煞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漫山遍野的生機(jī)勃發(fā)。
山坡上,平原中,河谷間,像是接到了一聲號令,統(tǒng)統(tǒng)長滿綠芽,充滿生機(jī)。
黝黑的大地被盎然的綠意覆蓋!
重病垂危的大世界,恢復(fù)了健康!
——
遙遠(yuǎn)的地球上,洛雁坐在家里,抱著小遠(yuǎn),韓聞雪與何卿卿在廣場上打羽毛球,鳳凰倚著墻壁,目光幽幽,看向遠(yuǎn)方,那里是陳易離去的地方,想來也會從這里歸來。
她們的宅院占地極廣,整整圈進(jìn)去數(shù)個山頭。
可是,這卻讓一些心懷叵測之人很不方便。
遠(yuǎn)處,兩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坐在路邊,抽著煙,一臉的不耐煩。
“媽的,不是說那姓陳的神通廣大嗎?三個多月過去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不會是沉浸溫柔鄉(xiāng)里,死在女人肚皮上了吧?”
一個男人怒罵著,用的是英語。
另外一個男人掐滅煙頭,看著遠(yuǎn)處鳳凰那依稀的曼妙身影,道:“如果是我有這么多漂亮妞陪著,我也不會去出來,華夏人不是有一句話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可特么的我們要在這里等到什么時候啊!”另外一個男人氣沖沖說道,“我看那群只會動嘴的坐辦公室的,閑的發(fā)瘋了,讓我們來執(zhí)行這沒有半點(diǎn)道理的狗屁任務(wù),他們卻在那里吹著空調(diào),喝著咖啡,悠哉樂哉。”
“我看要不這樣,咱們把那個妞給綁了,看那陳易還能不能坐得住,只要他一出現(xiàn),我們就……”,他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另外那個男人卻道:“不行,我們上頭命令,不準(zhǔn)隨意行動……”
“命令, 命令,去特么的命令,老子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就要往遠(yuǎn)處那個曼妙的人影處走去。
可是,他剛剛走出去一步,就停止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他看到了一個無頭身子正在邁步向前,而他卻重重摔在地上。
“啊!”
身后的男人驚叫一聲,他的同伴竟是被人斬首!
只是他的這個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因?yàn)樗娜祟^也搬了家。
與此同時,類似的事情接連發(fā)生。
陳易的拍賣行中,吳胖子正在大搖大擺的巡視著,一圈人跟在他屁股后面,阿諛奉承。
拍賣行發(fā)展勢頭不錯,觸手已經(jīng)伸向國外,很多在清朝民國年間流傳出去的國寶,竟是被白氏收回,再次放回國內(nèi)拍賣。
而之所以有如此好的勢頭,主要是因?yàn)樽罱录尤氲娜麊T工,一位海外華人,一位英國留學(xué)生,還有一位是個金發(fā)碧眼,堪比好萊塢明星的大洋馬。
吳胖子正要表彰他們,可三人卻是如商量好了一般,齊齊軟倒在地上。
頭顱沒有掉,但呼吸卻是停止。
而蘭芷集團(tuán),也在驚呼。
因?yàn)槿齻€月前加入的兩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業(yè)務(wù)骨干的員工, 突然暴斃身亡。
遠(yuǎn)在太平洋彼岸的白房子中,一個微胖的中年人面色鐵青,他發(fā)現(xiàn)自己派出去的特工,竟是同時失去了消息。
這怎么可能?
他相信自己手下的能力,雖然倉促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被人一網(wǎng)打盡吧?那里面可是有不少華夏人,只有他知道名單,可怎么會在同時時間失去了消息呢?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轟鳴,緊接著,頭上天花板“嘩啦”落下,一塊塊巨大的水泥塊子砸在他身上。
被人襲擊了?
他到死都不明白,這里是白宮, 整個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怎么會被人襲擊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