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囑托莊旭巖教授幾句,讓他不要報警,關鍵是報警也沒用。只要陳易想,完全可以玩弄這些警察于鼓掌之中,更不用提終極大bss宗軍老先生了。
他能想出來的人,還真沒有能是宗軍對手的,即便是4762部門的那個冰山女王鳳凰,或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人加起來還有的一拼,但至于勞煩他們四大金剛集體出動嗎?況且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一個小小的風水師,想勞煩也勞煩不動。
陳易又給洛雁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還有其他事情,現在不能回去,叮囑她不用擔心。
洛雁在電話那邊稍微一猶豫,便答應了,沒有聽出什么異常。
他本想著出去之后,立馬回泉城,拿出夜明珠和《洛神賦》嘚瑟一番,現在看來只能作罷。
他出了褚家大院時,便看見宗軍正立于一棵老槐樹下,不動不言,黑袍隨風輕擺,仿似與天地融為一體,和諧共生。陳易心中汗顏,這種隨隨便便就能“身在道中,片塵不沾”的境界離他還是太遠了。
媽的,十三歲進入神念境,這家伙真夠變態的!
宗軍不知道陳易的腹誹,估計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身形晃動,仿若一只低空飛行的黑色巨鳥,一轉眼彈射出近百米距離。
陳易苦笑,只能撒開腳丫子狂奔跟上去。
宗軍黑袍鼓動,足下輕點便能一躍十數米,瀟灑飄逸到一塌糊涂;咬著牙發足狂奔的陳易速度也不慢,但形象卻差了千里,就像是一頭被斗急眼蠻牛,轟隆隆踏出一陣煙塵。
楊磊嘴巴張大,“我一直以為校運會百米小組冠軍就算很厲害了,跟這兩個變態一比,完全沒得看。”
莊旭巖教授搖頭道:“不用妄自菲薄,他們和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姜哲面露憂色,拳頭捏緊,“莊教授,陳易他真的沒有危險嗎?”
“唉,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了,相信陳易的那位前輩不會害他吧,雖然嘴上嚴厲,但我感覺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嘖嘖,這要求還真高,我如果有陳易一半厲害,子樂得上天了,他還不滿足!”
兩人談論的時候,姜哲沒有插嘴,只是眼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陳易隨著宗軍一直奔跑出去近百里,實在堅持不住,衣衫全部濕透,沾滿泥塵,就像是剛剛在黃河里打了滾出來一樣。青犴小家伙也舌頭伸的老長,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本來陳易想帶著青犴,可這個一向憊懶的小家伙,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堅持身體力行,跟在陳易屁股后吃了一路灰。
陳易實在堅持不住,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時,宗軍忽然停了下來。
“宗,宗軍前輩,您要去哪?”
雙手扶膝,上氣不接下氣,陳易艱難的抬著頭,問道。
宗軍瞥了他一眼,“馭龍者為大地守護,可借地氣為己用,修行四載卻不懂這般,實乃朽木!”
又被罵了,又被嫌棄了!
“晚輩無人教導,全憑自己琢磨,四年來也算辛苦用心,怎么就成了朽木?”陳易很不服氣。
“無人指導可以作為借口?你不見多少大家都是無人指導,自行修習而成?遠的不講,4762之青龍林金俊,家族破敗,只留《青帝錄》一卷,卻也憑著自身造化,而立之年便成化勁,他可有人指導?”
“他三十歲到化勁,我今年才二十,還有十年工夫,前輩又豈知我不如他?”
“慌慌!”
小家伙青犴也不服,怪叫兩聲。
自從下山到以來,好吃好喝,烤羊腿,海鮮,扎啤等等,還有了兩個水猴子做玩伴,青犴小日子過得異常舒心。而這一切都是源于陳易,見宗軍如此說他,小家伙當然不干了。
“你為馭龍者一脈,得天獨厚,遠勝常人,怎能相比?你要做的就是與先輩馭龍者一樣,只要有你存在,其他人全須暗淡!還有你,青犴異種,血統純正,卻只知吃喝,不思進取,實為可悲!”
分明就是毫無邏輯,強詞奪理,雞蛋里挑骨頭!尼瑪,這老家伙是不是一個人太過郁悶,找自己當出氣筒?
“休息夠了,不要耽擱時間,還有很遠的路程要走,我時間不多!”
宗軍說完,也不管被罵的狗血噴頭的一人一獸如何反應,再次飄然而去。
陳易叫苦不迭,抗議了兩聲沒有人權,只能抬起灌了鉛一樣的腿腳,跟上他的步伐。
兩人一獸不知奔襲出去幾百里,反正最后陳易已經精神恍惚,全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勉強才能跟得上。在每次陳易快要接近極限時,宗軍都會停下休整一番,又在他剛緩過幾口氣時再次出發,仿佛不把陳易累癱了誓不罷休。
青犴小獸與陳易沒有什么兩樣,舌頭快拉到地上,有氣無力的遠遠掉在陳易身后。
眼中閃爍著一顆顆美麗的金星,耳邊風聲嗖嗖刮過,陳易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恍惚狀態,純粹是累的。
也許是進入了這種恍惚的狀態,也許是累缺氧了,陳易眼中除了金星之外,剩下的就是前方那雙踏石飛草的雙腳。
他身輕如燕,仿佛完全擺脫了地球引力,枯枝草葉皆可借力;他是那么的輕盈,一同彈起的露珠還未落地,人便已經飄然遠去;他仿佛融入風中,不,他就是一陣風,一陣清風,拂動卻不驚動……
完全是出于本能,人在最疲乏時的那種意識的行為,陳易慢慢地,不自覺地跟上了他的步伐。他踏砂石,陳易也踏砂石;他驚鴻于草葉之上,陳易把草葉整個都踩進泥里;枯枝輕輕為他歡叫,陳易讓它粉身碎骨的哀嚎……
夕陽已西下,滾滾黃河水反映著落日的余暉,兩人一獸在這片金色的大地上飛馳。
宗軍行于一片水塘之上,踏破水皮,輕盈起落,恍若御風而行的天外飛仙。
“噗通!”
陳易摔進了泥潭里,四五個翻滾之后才停下來,躺在泥水中死豬一樣一動不動。
“噗通”
完全沒有看到前車之鑒的慘狀,小家伙青犴也步了他的后塵,摔進泥潭,砸在陳易身上。
他們誰也沒有再爬起來,應該是根本沒有力氣爬動,體力耗損到透支,整個人完全陷入無意識的深度睡眠之中。換句話說,這倆牲口很沒出息的累暈了!
宗軍停下步伐,回頭一手拽起青犴的小尾巴,一手抓著陳易的一條腿,走向不遠處的高坡。那張猙獰可怖的青黑臉膛,不再若冰山般亙古不化,反而帶上了淡淡的笑意,似是無奈,更像滿意。
陳易醒來時,正是月明星稀之時,小蟲在草叢里歡快低鳴,不遠處樹林中偶爾會傳來一陣陣鳥兒的翅膀撲棱聲。
他看了看周邊,自己睡在一個干燥的土坡之上,身旁一堆篝火噼啪燃燒正旺,篝火上架著兩只烤得金黃的流油肥兔,地面的坑中殘留著幾根吃剩下的骨頭。
宗軍在往里加著柴禾,深陷眼窩的眸子跳動著焰火,怔怔發呆,青犴比陳易醒的還要早一些,蹲坐在旁邊,直勾勾盯著那兩只肥兔,不時用手爪子摸一把快到地的哈喇子。
“哎呦,額滴娘啊!”
陳易竟然一下子沒有站起來,兩條腿酸脹難受,硬邦邦的像根木頭。
這是疲累至極,又沒有在睡覺之前按摩放松后的后遺癥。
宗軍被陳易這一聲攪醒,向這邊瞥了眼,道:“行靈力于膝陽關,陽陵泉,跗陽,昆侖,過涌泉,回解溪,足三里!”
陳易依言盤腿坐下,體內些許殘存的靈力按照他所說的運轉幾周天之后,果然發現酸脹的感覺好了不少,兩條腿至少是自己的了。
走到篝火邊,他也不客氣,抓起一只烤兔,撕下一條大腿,扔給青犴,然后不顧火燙,自己便大口啃咬了起來。他實在是餓的前胸貼后背。
小家伙兩只小爪子抱著兔子腿,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人家在這里守了半個小時,大bss沒發話,你倒是先開搶了。
小家伙本來想抗議一番,可看到這貨餓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的模樣,立刻拋除雜念,跟這只兔子腿杠上。再猶豫就沒了!
啃掉半只烤兔,那股洶涌的饑餓感終于消退了些,陳易緩過一口氣,問道:“宗軍前輩,您到底要去何方,要我做什么?”
宗軍抬頭向天,看著漫天星斗,久久不語。
第三次了,這已經是他問的第三次了,坦誠布公點就這么難?
就在陳易抱著烤兔準備耍無賴,不說目的就堅決不再往前走時,宗軍終于開口,“觀龍。”
“黃河?你不是在幾十年之前就來過?”
“重行龍路,悟出新道。”
“那您找我做什么,我連《御龍經》都沒悟透,又幫不上什么忙?”
“領你入道。”
雖然很不忿這家伙一次只蹦幾個字,又不是聯通移動,按時收費,但陳易還是面色一喜,“多謝前輩,我獨自鉆研《御龍經》實在力有不逮,正缺一個領路人。”
“先別急著謝我,如果你不能有所得,我還是會殺了你,與其化道不成凄涼無盡,不若現在就結束!”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