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州離開市人民,直奔和平區局。
與此同時,倪影在餐廳給太太圈發請柬,短發太太接過,打量新人照片,“陳董有五十歲了?可不像啊。”??Qúbu.net
孫太太調侃,“有陳太太杵著,圈里以后也沾光,省得談論富婆啊,外人覺得又老又胖。”
“金董和孫總務必要出席啊,智云向我提起,金融危機那陣,他借了不少錢給你們老公,至今未還。他底子厚,千萬是小錢,倒不在乎,場面混的同僚,錢是其次,情分最重要。”
短發太太梗著脖子翻白眼,不吭聲。
倪影去洗手間的工夫,她沒好氣撇嘴,“情人上位罷了,哪來的臉皮趾高氣揚。”
孫太太端起紅酒杯,“上流階級身邊從不缺漂亮女人,倪影成功扶正,是她駕馭男人的本事。”
“陳智云的前妻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外祖父位列皖系北洋軍閥之一,陳老爺子親自挑選的兒媳,據說一億的嫁妝,那可是三十年前吶。倪影一個不入流的貨色,也配和咱們平起平坐?”
“陳二爺原配的娘家08年破產,祖上縱然顯赫,那些軍閥也是過眼云煙了。權貴圈最現實,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孫太太唉聲嘆氣,“當年圖家世,如今無利可圖,不離婚難道留著唱夕陽紅啊?”
短發太太噗嗤笑,“那陳智云又圖倪影什么啊,娘家沒來頭,她也不年輕了吧?”
靠窗的安太太補完妝,蓋住粉盒,食指一勾請柬,“圖她會玩,床上勁兒大唄。”
她們對視,憋得面紅耳赤。
倪影很快返回座位,“這家店的老鼠斑口感特別棒,智云很喜歡。”她吩咐侍者蒸四份,“一人一份,嘗完最嫩的部位,就扔了。”
她合住菜單,“產地是哪啊。”
侍者回答,“國內的。”
“斑魚還是澳洲的品質好,雖然貴——”
這時,三個男人圍住餐桌,亮明警官證,“你是倪影?跟我們走一趟。”
幾名太太紛紛望向她。
她愣住,“我犯了什么罪?”
“巨額詐騙。”
“詐騙?”倪影莫名其妙,“你們不清楚我的身份嗎?”
為首的領隊說,“晟和集團總經理陳崇州報案,你聯合澳門賭場詐騙兩百余萬,他出示了轉賬記錄以及賭場內部的視頻作為物證,人證是易名。陳先生的訴求是對你刑事處理。”
太太們面面相覷,一臉震驚。
錢罐里泡大的資本家,其中的彎彎繞繞,門兒清。
名利場最忌諱按刑事解決,證明花錢脫不了身,即使都吐出來,對方沒完,非要判她,沒轍。
關鍵,二爺和二公子是人盡皆知的一艘船,搞這么大陣仗,估計外界也始料未及。
倪影同樣沒想到,陳崇州竟然無視陳智云,真下手陰她。
她賭他不忍,押注他的余情未了。
唯獨,忘了他是陳家的男人,浸淫在爾虞我詐的漩渦,早已錘煉得心狠手辣,而她迫害的亦是二房血脈,陳淵無子,這個孩子是二房扳回一城的致勝籌碼。
倪影手驟然捏緊,“我要見陳崇州。”
領隊不耐煩,“該你見的時候,自然安排你見。”
下屬將她帶出餐廳,押向路旁的警車。
對面的短發太太扒著櫥窗瞧熱鬧,“這星期要舉行婚禮,請柬也發了,夠難堪的。”
“她曾經是應酬場的交際花,在金錢上栽跟頭,誰都會相信。”孫太太幸災樂禍,“男人之間算計奪權,互相扳不倒,背地里朝女人開刀,新婚太太是企業的門面,撕破了門面,給陳智云重磅一擊。我男人私下說,陳政的二公子奸詐得很,果然,親叔叔又如何?擋了他的道,照樣不手軟。”
安太太不解,“陳二爺旗下有公司,他沒必要爭奪陳家的產業。”
“陳政即將退位,大房不受寵,二房沒名分,陳翎從政,商場的銅臭氣分毫不染,只剩下二爺,既是陳老爺子的嫡系,又精于經商,他動奪權的念頭不是很正常嗎?看似女人是禍根,其實他們壓根沒把女人當回事,不過是借題發揮。”
距離警車四五米,泊著一輛銀白捷豹。
茶色的玻璃,擋住了光。
倪影掙扎著沖過去,近乎失態踹駕駛門,“陳崇州!你要逼我坐牢嗎?”
車窗緩緩降落,濃稠的煙霧潰散,霓虹迷離,華燈初上,那張面孔籠罩在一片灰飛煙滅的深處。
陳崇州斯文俊雅一如既往,勝過長夜燈火,然而這一刻,倪影卻感覺無比陌生。
“倪女士,你涉嫌妨礙公務!”男人從腰間取下手銬,正要動手,為首的男人攔住,“取證階段,沒定罪,不能戴。”
男人懊惱,“她剛才要逃跑!”
領隊小聲提醒了一句,男人蹙眉,松開倪影。
她胳膊探進窗戶,揪住陳崇州的衣領,“你徹底不念舊情了?”
他漠然的視線定格她臉上,“澳門那晚,如果我不救你,你應該了解賭場收賬的手段,你扛不扛得住。”
倪影摁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猝然收緊,“是你自愿幫我,可你現在利用它反咬栽贓,這是你所謂的念舊情?”
他拂開,繼續沉默。
倪影不死心,“你需要沈楨的孩子鞏固二房地位,從陳政的手里分割產業,對嗎?你怪我破壞了你的大局,你的利益。”
陳崇州銜著煙蒂,目視前方,“不為其他,只為那是我的種。”
她僅存的希望倏而幻滅,完全僵硬在那,紅著眼眶,“你為了沈楨,決意毀掉我是嗎。”
“倪影,我放過你幾回了。”他凝視她。
四目相望,一縷霧靄升起,覆滅在他眼底,青白,焦灰。
一寸寸,化為粉碎。
倪影含著淚,“我為什么害她,你不知道嗎?”
陳崇州收回目光,重新點燃一支煙,“你我到這一步,無關任何人。”
“沒有沈楨,你不會這樣。”
他閉著眼,灰燼墜在西褲,如同破裂的一切,“是你親手造成的。”
“你連陳智云都不顧忌了?陳翎回歸,他一向支持長房,陳淵的勢頭接下來肯定越過你,何佩瑜不爭氣,她那點底細你一清二楚,垮臺只是早晚而已。你明目張膽毀我,沈楨懷孕的消息也瞞不住,何鵬坤知曉你如此荒唐,令他顏面無光,你不怕內憂外患嗎?”
陳崇州掐了煙,拋出車外,“一碼歸一碼。”
“我和他是夫妻,他會坐視不理嗎?”倪影伏在窗口,“富誠與晟和全部掌握在陳淵手中,失去陳智云的輔佐,你還有什么資本和陳淵斗?”
“沒資本。”他對準車頂,噴出最后一口霧,眼神掠過便衣,“你們等什么。”
領隊揮手,便衣控制住倪影,推向前排那輛警車,她回過頭,“陳崇州,除非我永遠囚在里面,否則你今天的無情無義,我會加倍還給你。”
她坐上車,依然盯著他。
濃濃的怨恨,不甘心。
下一秒,警笛呼嘯而去,淹沒在車水馬龍的長街盡頭。
他手抵在眉心,漫長的沉寂。
半小時后,陳崇州回到醫院,喬藤在寫醫案,隔壁診室的黃舒過來搬器材,正好在屋里。
一碰面,他齜牙笑,“恭喜陳主任啊,9床是你女朋友?護士下午送保胎藥,量挺大,雙胞胎?”黃舒拍了拍陳崇州的肩膀,“你們生-殖科,人菜癮大,一個比一個廢,總醫院的男科點名你們是常客,廖坤喝中藥調理半年了,黃黨參搓成湯圓那么大,補腎大力丸。”
陳崇州頓時擰眉,看向喬藤,“她又吃藥了。”
“有溢血的跡象。”喬藤摘眼鏡,“你不在場,我只能先用藥保住。”
黃舒沒聽清,彎下腰起哄,“算是替你們科室揚眉吐氣了啊,陳主任的命中率百分之兩百,一發子彈,分裂倆娃。”
喬藤趕他出去,“我發現你沒長眼,不懂看臉色?”
反鎖門,回來坐下,喬藤鄭重其事,“我建議你放棄這胎,后面月份大了,孩子也保不活。目前的情況,藥流毒素浸潤胎兒,也連累母體,超過四個月再引產,一定會大出血,沈楨未必有命下手術臺。”
說完,他拉開抽屜,“我制定了兩版方案,你決定。”
陳崇州伸手掀開,眉目深沉到極點。
一版,搏一把,臨床試用藥物保胎到八個月催產,三成概率母子平安,七成概率舍大保小。另一版,盡快做流產手術。
他攥著紙張的邊角,許久,嗓音晦澀,“沒余地了。”
喬藤搖頭,“至少我無能為力。”
陳崇州沒出聲。
“你這種背景的公子哥,大部分都選擇第一版,冒險想要孩子,畢竟女人還沒娶進門,不比親生骨肉有價值。津德二公子的情人就是生下一對龍鳳胎,直接拉到殯儀館火化了,給娘家補償七千萬。”喬藤感慨,“女人臨死都蒙在鼓里,實際上男人早已知情,她和兒子只能保一頭,仍舊選擇葬送她。”
陳崇州掏出打火機,火苗吞噬了紙,焚燒成灰燼之際,他抬起頭,“流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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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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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