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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你真喜歡我嗎

    男人眼神清明,不疾不徐落定她,浮起調侃的笑意,“膽大包天偷到我頭上了?!?br/>     沈楨踢掉棉靴,踩在地毯上,“你怎么來這邊了?”
    他胳膊橫在扶手,性感的鼻音,“睡覺?!?br/>     “你沒家?”
    陳崇州挑眉梢,故意刁難她,“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她幾乎當真,“富江華苑的房子呢?”
    他神色灰敗落魄,“晟和虧損,我賣了填窟窿?!?br/>     沈楨把外套掛在衣架,走近兩步,態度緩和不少,“國賓半島的老宅,你不能住嗎?!?br/>     陳崇州闔著眼眸,似痛苦似無奈,“我母親被掃地出門,陳政厭憎我礙眼。”
    沈楨知道何佩瑜和程世巒有私情,包括何佩瑜的孩子,宋黎認識的闊太太背地里議論得熱火朝天,陳政六十高齡,饒是男人寶刀未老,到底也虛了,何佩瑜這些年沒動靜,這把年紀懷上,如果不是身強力壯,灌溉得猛,種子如何發得了芽呢。
    流言蜚語在一所龐大的豪門是何其致命,二房垮臺,也是意料之中。
    “你董事也罷免了?”
    陳崇州抿唇,差點笑出來,“嗯?!?br/>     “房子你買了,你繼續住?!鄙驑E擰開一瓶礦泉水,打算解了渴回家,陳崇州毫無征兆卷住她,她猝不及防趴在他身上,他整個人也摔進沙發。
    抬頭間,他眉目都漾著笑,“不長記性?!?br/>     她恍然大悟,“你又騙我?”
    陳崇州摩挲她嘴角極淺的梨渦,“逗你,不是騙。”
    這個男人,天生一副清俊誘惑的皮囊,哪怕一千個無情,一萬個壞,放在風云輩出的海王堆里,照樣炙手可熱。
    游戲情場的手段又厲害,偶爾風流的混不吝相,也勾魂攝魄得很。
    她沒好氣挪遠。
    他隨著坐起,大喇喇倚著沙發背,“餓了?!?br/>     沈楨抄起他擱在茶幾的手機,“自己點外賣?!?br/>     陳崇州奪過,拋回原處,“我想吃你?!?br/>     她懊惱瞪眼,“你放屁!”
    他悶笑,“吃你燒的黃燜牛肉,你以為是什么?”
    沈楨拌嘴拌不贏他,生生咽下啞巴虧,“深更半夜我去哪買牛肉?”
    陳崇州示意冰箱,門把拴了一個巨大的購物袋,她扒開,食材調料一應俱全,沒忍住笑,“你有備而來啊。”
    他一手攥著啤酒罐,一手拍她臀,“折騰小狐貍,自然要有老狐貍的道行。”
    沈楨用力捶他,“你再摸我,我報警你非法入室?!?br/>     他波瀾不驚,“戶主是我?!?br/>     她一噎,“你沒過戶?”
    “你沒在場辦不成。”
    她細細的語調,“我明天請假。”
    陳崇州唇挨著她面頰,戲弄她,“小財迷?!?br/>     “你親口說補償,我拒絕有損你的顏面?!鄙驑E理直氣壯,“我笑納了你的補償,以后不禍害你名聲了。”
    她體香是濃郁的白茉莉,在夜晚曖昧至極,刺激得他嗓音喑啞,“你也清楚禍害我名聲了?”
    “我又沒誹謗你,你的女人少嗎?”
    “我有過幾個女人?”陳崇州捏住她臉蛋,“傳言你也信,我和那些女人有虛名,沒實際?!?br/>     她撇開頭,不準他捏,“我不信傳言,我信廖主任。”
    陳崇州雙膝分開,筆直的褲管包裹長腿,空間逼仄,高高瘦瘦的身軀被壓制得刻板又憋屈,“廖坤自己什么樣,他坦白過嗎?!?br/>     “廖主任的情史,我不感興趣。”她推搡,拎起袋子,“你吃完走嗎?”
    他渾身氣質都散漫,“看情況?!?br/>     沈楨一扔,“你耍無賴呢?”
    她氣得面色漲紅,陳崇州笑出聲,“了解男人的毛病么。提褲子不認賬,吃飽就撤?!?br/>     說完,揚了揚下巴,“燒你的菜,我不留宿?!?br/>     沈楨進廚房,不依不饒嘟囔,“我是念在房子的份上,燒了菜咱倆兩清。”
    熱油流入沸騰的鍋底,炸得噼里啪啦,掩蓋了客廳的電話鈴,陳崇州瞥來顯,是廖坤的號碼,他接通。
    “倪影高燒,白細胞數量超標,懷疑癌癥復發。”
    他緩緩挺直脊背,“蔣瀾在嗎?!?br/>     “蔣主任去外省出差了,昨天召開臨床醫學研討會。市里二把手的夫人明早切除子宮,喬藤是主刀,現在沒法調動他。”
    電話里一片死寂,只冗長的呼吸,既深重,又抑制。
    廖坤實在沒主意了,“來一趟嗎?”
    “我不懂婦科?!焙冒肷?,陳崇州晦澀開口,“去了沒用。”
    廖坤嘬牙花,“那我掂量辦,假如不順利,你別怨我。”
    “陳智云也許怨你,我怨不著。”
    他掐斷通話,上半身后仰,腦袋枕著沙發墊,注視頭頂的天花板。
    醺黃的光線混混沌沌,一切都不明朗。
    倪影那病,短期內一旦復發,后果險之又險。
    越短,越危險。
    陳崇州焚一根煙,銜在指尖抽了半截,碾滅在煙灰缸。
    他悄無聲息走到沈楨身后,手臂箍住她腰肢,她情不自禁一抖,反應過來,試圖掙脫他。
    “別動?!彼Φ罃n緊,“手術不滿兩個月,我不碰你。”
    她反駁,“滿兩個月也不許你碰。”
    陳崇州鼻梁埋在她頸窩,氣息滾燙似火,“和好嗎?!?br/>     沈楨沒理,動作麻利熗鍋,燜肉,淋醬汁。
    扣鍋蓋的瞬間,她目光停在他手背,陳崇州的筋脈很深,仿佛鐫刻,一條條凸起,粗而有力。
    她從沒見過像他這么干干凈凈的男人,皮膚和骨骼像涮洗過一般,一寸不多,一寸不寡,精致得無可挑剔。
    甚至他的指甲,襯衫袖的褶縫,紐扣邊緣,皆一塵不染。
    “為什么和好。”她清洗蔥姜,掀蓋,一灑。
    陳崇州很迷戀這一幕。
    暖融融的櫥燈,溫軟的沈楨,香味四溢的宵夜。
    他沒有概念一個家庭的模樣。
    亦沒經歷過。
    自記事起,陳政有名正言順的夫人,長子。
    他僅僅是泥濘的夾縫中,一株暗無天日的荊棘。
    陳崇州什么都有,卻又什么都沒有,浸泡在唾棄,謾罵,輕視,與無盡的荒唐。
    他擁緊沈楨,“因為喜歡?!?br/>     “你真喜歡我嗎?”她手肘抵住他腹部,隔開距離,不愿同他糾纏太密,“陳淵解除婚約了。”
    陳崇州皺了下眉,這節骨眼提及他,明顯是源于萬喜喜那檔事。
    “你覺得他為了你?”
    “我沒那么覺得?!?br/>     臺燈投在地板,迷離的光影搖曳,他時而清晰,時而晦暗,連同她的影子,也一并沉淪。
    “我不理解倪影的存在,不理解你這樣無所不能,卻遲遲給不了我和孩子一個公道,不理解陳淵輕而易舉取消聯姻,你卻做不到。你要我等,我等來什么?”
    “沒有你想象那樣簡單?!?br/>     “很困難嗎?可是陳淵打破了困難,他行,你不行?!鄙驑E盯著他,“你其實選擇了于你而言更重要的東西,比如家業與權勢。何佩瑜敗了,你禁不起再敗一次,否則二房徹底傾覆了。何家是你目前在富誠站穩腳跟的唯一捷徑,唯一王牌,盡管你不肯承認?!?br/>     陳崇州佇立在那,映在他面孔一半的光亮,一半的漆黑,他情緒若隱若現,如同被勒住,捆綁住,失了魂魄。
    沈楨擺脫他的桎梏,“菜燒熟了,我回去了?!?br/>     他拽住她手,“我跟何時了會有結果的一天。”
    沈楨風平浪靜,“與我無關?!?br/>     陳崇州發力,險些拽倒她,禁錮在臂彎,“哄不好了,是嗎?!?br/>     “你放開。”
    他一字一頓,“我并不是選擇家業和權勢,沈楨,我沒有不選擇你?!?br/>     外面門鈴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使勁撞開他,去玄關開門,薛巖站在過道,“沈小姐,我找陳董。”
    沈楨沒言語,側身讓路。
    陳崇州直奔客廳,煩躁不已,“什么事?”
    薛巖小聲匯報,“何小姐在玫瑰城,現場有一群醉酒的混混,圖謀不軌?!?br/>     他沒當回事,“聯系何家,去玫瑰城接人。”
    薛巖認為不妥,“咱們已經收到風聲,倘若不重視,延誤了救人的時機,萬一何小姐遭殃,何鵬坤那頭無法交代,您必須到場,堵何鵬坤的嘴。”
    陳崇州揉著眉心,“什么來頭?!?br/>     “估計是商場的背景,仕途背景的二代子弟沒那膽量,如今三爺在本市,誰不怵他?老子在他眼皮底下都謹慎,小的不敢放肆?!毖r看腕表,“馬上過去還來得及。”
    陳崇州最后望了一眼沈楨,沉默離去。
    ***
    玫瑰城這會兒,的確有一批混子,為首是周源,不過目標不是何時了,是新來的德國籍模特。
    高濃度混血,火辣的小麥膚色,周源當場瞧上眼。
    可惜模特有主兒了,對方是大名鼎鼎的小孫爺,祖父在名利場的排面很大,和周家老爺子同期闖出名堂,90年代移居海外,12年回國,在商場吃老本,處事挺低調,長子是澳大利亞負責國際貿易的官員。
    周源活了三十年,在場面上沒栽過跟頭,向來是他看中什么,眾人捧到他面前巴結。
    于是急火攻心之下,他砸了玫瑰城的三樓。
    小孫爺的脾氣也嗆,“你給老子認慫,不然沒完!”
    “我老子姓周!”周源怒不可遏,“周家的地位,你自封是我老子?你嫌命長啊。”biqubu.net
    與此同時,盡頭的電梯門拉開,經理正要下樓喊保安,迎面走出的男子當即把他震懾住。
    一身純黑商務裝,凌厲剛硬的氣勢,十分壓迫。
    薛巖環顧一圈,向經理介紹,“這位是富誠集團陳董事長的二公子?!?br/>     經理有耳聞,玉雕的皮相,閻王的心腸,嚇得顫顫巍巍招待,“陳二公子。”
    陳崇州衣領敞得寬,半副胸膛袒露,“人呢?!?br/>     經理一頭霧水,“什么人?”
    在沈楨那里,他窩了一肚子氣,心情本就燥,出師不利,更顯戾氣,“鬧事的,裝他媽什么傻。”
    “在a01...”
    陳崇州疾步拐過彎,彼時周源揪著小孫爺的領帶,掄拳要砍,“穿得人模狗樣就敢朝我擺譜了——”
    他恰好面對走廊,無意打了個照面,驀地懵住,“二公子?”
    陳崇州完全沒料到鬧事的竟然是周源,他蹙眉。
    周源撒手,整理著衣服,小孫爺個子矮胖,根本不是機靈矯健的周源對手,硬著頭皮而已,前者罷休,他也見好就收,“慫了?”
    “改天,我替你爺爺孫國章教你做人?!敝茉锤艨沾亮舜了?,轉身走向陳崇州。
    薛巖瞟他下頜,一塊淤青,“周公子,何小姐呢?”
    周源確實遇到她了,“在a11唱歌,她同伴還點了男公關作陪。”
    陳崇州撣著大衣粘住的塵埃,“有麻煩嗎。”
    “沒有啊?!敝茉捶裾J,“何鵬坤的招牌杵著,犯得著惹她嗎。”
    薛巖立馬低頭,“陳董,我消息有誤,請您責罰?!?br/>     “誰放出的消息?!?br/>     他答復,“玫瑰城的保安隊長?!?br/>     陳崇州沒回應。
    周源掏出煙盒,遞他一支,“我正準備找你,太平商圈的項目出岔子了?!?br/>     他似乎早有預料,不太驚詫,“那塊地皮,上面最新規劃要收歸市政,建筑經濟適用房?!?br/>     周源愕然,“才下達的文件,你從哪得知?”
    陳崇州從容鎮定,“猜的?!?br/>     周源含著煙,沒吭聲。
    他慶幸自己夠識趣,百般示弱討好,總算登上陳老二這艘船。
    若非城府極深的狠角色,和陳崇州斗幾回合,真費勁。
    他隨意松了松皮帶扣,“有清靜地方么?!?br/>     周源點頭,“樓下有一家私房菜餐廳。”
    從二樓電梯出來,途經回廊,陳崇州忽然駐足,偏頭看向西南角的雅座。
    兩名男子一個略年長,一個四十歲左右,相對而坐。
    背對這端的男人雖然衣飾簡潔,一件高領白毛衣,咖啡色呢子長褲,卻掩飾不住他的英姿勃發與矜貴風度。
    周源臉一變,“是陳翎!”
    陳崇州打量他,“你捅婁子了?!?br/>     “最近倒沒有——”他吞吞吐吐,“我被他拘留過,掃黃那次...我對他有陰影。”
    陳翎這人,氣場強悍得駭人。
    凡是他抓過的,審訊過的,往后再狹路相逢,保準腿軟。
    他那雙眼睛,像獵鷹一樣。
    精準,毒,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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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貴階級有一句諺語;陳翎出手,四海升平。鏟得是霸權惡棍,平得是天道蒼蒼。
    陳崇州使了個眼色,薛巖下去,他緊接著推開隔壁雅間,一言不發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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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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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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