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幽深,射-出的眼神也重,隱隱的探究意味。
沈楨情緒平靜,“我和陳教授實際上連朋友都不算,我與前夫之間有矛盾,牽連了他?!?br/>
男人點了下頭。
她轉身。
“小姐。”男人喊住她,“你的傷。”
“沒事。”
她剛要上車,男人提前摁住車門,“我帶你包扎。”
“我已經沒事了?!?br/>
他很執著,“我需要醫生確認?!?br/>
沈楨不太耐煩,“我自己撞的。”
男人說,“我也存在沒注意到你的過失。”
廖坤十分鐘前下了手術,到一樓超市買煙,瞥見沈楨和一個男人糾纏,于是過去打招呼。
“流血了?”
沈楨摸了摸額頭,“沒大礙。”
男人在一旁說,“我去掛號。”
這個陳淵,相貌極為端正,眉眼間的清俊,是那種有前車之鑒的熟悉感,沈楨打量他一會兒,“你和陳教授是什么關系?”
男人步伐停頓了一下,“你覺得呢。”
“你是他父親?”
沈楨幾乎脫口而出,又自覺太離譜了。
男人沉默一秒,“我那么老?”
倒不是老。
是成熟度高,精干沉穩的熟男風韻非常深刻。
陳崇州相對而言,皮相沒有他溫和沉淀,帶點張揚的銳氣,某些角度很相似。
“你是他弟弟?”
男人笑了一聲,“你跨度有點大。”
沈楨也察覺說反了,她笑了笑,“陳教授是你弟弟?”
他最終沒正面回答,沈楨也識趣沒問。
在外科打完破傷風,廖坤親自動手包扎,下手重了點,沈楨不由自主叫出來。
這聲“啊”屬實太嬌了,她臉一紅,把尾聲憋回去。
男人收回目光,“我在外面?!彼鋈?,合上門。
廖坤說,“你騷起來,倪影也甘拜下風。”
沈楨推搡他,“你輕點涂,我疼。”
越說越歧義了,廖坤貼好紗布,“你現在是我們科室的敏感人物,別亂講。”
沈楨反應過來,“思想真臟。”
“男人有幾個純潔無瑕的。”他瞟門口,“你又相親了?”
她如實說,“不認識?!?br/>
廖坤沒信,不認識哪有陪著看病的,沒準兒是曖昧期,沒捅破這層窗戶紙,所以沈楨不承認。
他透過小窗口仔細觀察,“我見過的男人中,外表能和陳主任打擂臺的,也就他了。”
“你沒看出他比陳教授還帥嗎?”
廖坤驚訝,“你移情別戀夠快的,和陳主任賭氣?”
沈楨喪極了,“又沒談戀愛,他更不在乎我,還自導自演什么,徹底斷了?!?br/>
“那不至于,你耐心等,等倪影遇到更有錢的,又把陳主任踢了,你趁機一舉拿下?!?br/>
她堵心得要命,懶得吭聲。
廖坤包扎完,在水池前洗手,沈楨問,“陳教授不是特有錢嗎?!?br/>
“還行,他背景蠻神秘,具體多有錢,沒人知道?!?br/>
200多萬的座駕,沒有上億的身家,恐怕沒膽子開。
“倪影不知足?”
廖坤抖了抖水珠,“假設你是男人,你希望你心愛的女人是圖你的人,還是圖你的錢?”
以陳崇州的性子,他自然接受不了倪影只是單純圖錢才和他在一塊。
因此,他隱瞞了她。
越深沉的男人,在感情里犯幼稚病時,越執拗得可憐。
沈楨走出診室,按照繳費單上的數字,67塊6角,有零有整還他錢,“陳先生,你墊付的醫藥費。”
男人沒接,“我應該的?!?br/>
他這身低調奢侈的行頭,價值十幾萬,絕非普通人穿得起,他不收錢,沈楨強塞,反而不好了。
“陳先生,耽誤你正事了?!?br/>
“不要緊?!蹦腥撕芗澥?,“我開車送你,去哪?!?br/>
“我有車。”
被拒絕,男人沒強求。
沈楨趕到公司,宋黎正在前臺聊得熱火朝天,招手叫她,“幫你請假了,呂總監指責你沒進取心,全體加班就缺你,憤怒得臉都青了?!?br/>
說完,遞她一束紅玫瑰,“你離婚后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不過小心些,這世道大把的男人不靠譜。”
沈楨莫名其妙,再一瞧卡片:沈楨小姐,昨晚在床上很愉快,把你介紹給我哥們了,今晚他會約你。
筆跡雖然陌生,但這種下作的惡作劇,腳趾頭也想得到誰干的。
她咬牙切齒,“這束花除了你還有其他同事看嗎?”
“送花的在樓下深情款款念卡片,不止咱公司的同事,整棟寫字樓都在討論你,幸虧我及時阻止,再晚點,對面寫字樓也開始流傳你的風流艷事了。”
周海喬這王八蛋。
沈楨把花狠狠摔在地上,掏了半天口袋,沒找著手機。
她想起陳淵,打針時,他接過她的手機,估計還在他手包里,沈楨調頭去追,車早沒影了。
宋黎借她手機,她先撥通自己的號,“陳先生,我的...”
“我稍后有一場重要會議,傍晚送到凱悅大樓,可以嗎?!?br/>
凱悅大樓是沈楨的公司地址,“你怎么知道我在凱悅?”
陳淵的嗓音很舒服,清澈低沉,令人放下戒心,情不自禁親近,“你的屏保,是你站在凱悅大樓廣場?!?br/>
沈楨笑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陳淵言簡意賅,“做點小生意。”
“我以為你是律師,或是法醫?!?br/>
“哦?”他起興致了。
沈楨說,“正氣,細節控?!?br/>
陳淵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抵在車窗,“是夸獎嗎?!?br/>
“當然了?!?br/>
沈楨和他確定完碰面的時間,又打周海喬的電話,他故意不接。
剛平息的火,又卷土重來,“我去找他算賬!”
宋黎拽住她,“沒用,他今天肯定躲著你,你打得過保安?”
沈楨氣得窒息,宋黎小聲支了個招,“對付這類貨色,他壞,你比他更壞,他服氣了,就老實了,不然沒完沒了炮轟你。”
回到辦公室,沈楨讓喬麗雇了影視城的女群演,打扮得花枝招展,殺去周海喬的公司。
五點半,正是下班的點兒,女群演大張旗鼓敲開副總辦的門。
“周總,我找你結賬?!?br/>
周海喬一頭霧水,“結什么賬?!?br/>
“過夜費啊。”
幾名中層面面相覷,齊刷刷看向周海喬。
他臉色難堪,“你哪來的?我根本不認得你!”
女群演急了,“你欠我二十多萬,你不給?那我報警了?!?br/>
周海喬對拘留產生陰影了,他有前科,實在怕了。
他起身,拖著女群演去隔壁,“到底誰派你來的?我給你雙倍?!?br/>
女群演說,“她自稱是你的沈奶奶?!?br/>
周海喬頓時火冒三丈,最近老總出省考察,沈楨大鬧會議室的事,他好歹給壓下了,可接二連三出風波,早晚傳進老總的耳朵,他副總地位夠嗆保住。
打發了女群演,周海喬回了電話,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哪位?!?br/>
“我是她前夫!”
陳淵看了一眼屏幕,備注是狗娘養的。
他沒忍住笑,“她不在。”
這笑聲刺激了周海喬,“你知道男科大名鼎鼎的陳主任嗎?那是她新歡,你被她耍了,她想騙你錢!”
陳淵回憶那一沓整整齊齊的醫藥費,“她似乎不是你口中那樣。”
“她曾經是我老婆,她不是好東西!”
陳淵皺眉,“你有證據嗎?!?br/>
“我親眼目睹她坐上陳崇州的車,還親嘴了!我告訴你,誰娶她誰綠!”
陳淵目視前方,沒理他,掛斷。
晚上,陳崇州第一次公開帶倪影在聚會上露面。
鄭野也是時隔三年,再見到這女人。
那味道半分沒變。
形容不出是什么味,總之,對陳崇州的口味。
鄭野不感興趣這款,太沖擊力了,歐美的氣質,性感奔放得很,一般男人降不住。
非得是沈楨,欲夾雜著純,中和才好。
陳崇州坐下,倪影挨著他,直接坐大腿。
他瘦,她也瘦,屁股沒一點肉,他偏頭,“不硌?”
倪影沒動,“以前不都這么坐嗎?”
“以前是以前。”
“我喜歡坐腿上。”
陳崇州手扶著她腰,沒再說話。
鄭野湊到跟前,“和好了?”
“沒好?!?br/>
“她不答應吧?!编嵰跋妈b定了,倪影樂意跟他,陳崇州沒有不樂意的。
“是我沒開口挑明。”
鄭野懵了半晌,“你?”
“我不能?”他神色懶散,對于嘲諷也不當回事。
“我發現你和離婚的女人有緣,你是不是專門搜集二婚的?”
陳崇州轉動著酒杯,視線始終關注倪影,“是么?!?br/>
“周海喬那前妻二十出頭就離了,倪影三十結婚,三十一離的...”鄭野話鋒一轉,“她離了嗎?”
“沒結?!?br/>
“她不是懷孕了,奉子成婚嗎?”
陳崇州表情有些冷,“打掉了?!蹦┝擞盅a充,“男人有家?!?br/>
鄭野覺得,倪影是個瘋子。
“你收留她了?”
沒回應。
“沈楨呢,真散了?”
陳崇州說,“沒合過,談不上散?!?br/>
鄭野劃出手機相冊,“你看這張照片,圓圓發來的?!?br/>
圓圓是醫院的“院花”,鄭野有一天去接陳崇州,蹭了她的車,要了微信,好過一陣,后來和平分手了。
陳崇州一眼掠過,當即定格在上面。
廖坤摟著沈楨,神情都挺陶醉。
其實當時是上藥,又痛又癢,沈楨難受得不行,抓拍時錯位了,變成擁抱。
倪影和鄭野的女伴聊完,正好低頭,指著屏幕,“誰啊。”
鄭野立馬關掉,“我前女友?!?br/>
“你前女友和陳崇州的女伴是同一個人?你們不是有規矩,互相不撬墻角嗎?”
鄭野咂舌。
這眼力,真毒。
就一副側面,她都認出了。
陳崇州看著她,“誰是我女伴。”
“睡都睡了,還裝清白?”倪影完全沒給他留顏面。
“我沒必要裝?!彼飞恚鶡熁腋桌飺蹮熁摇?br/>
鄭野圓場,“的確不是他女伴...”
“算是小女友?!标惓缰莞纱啻驍?。
倪影端著他的酒杯,喝了一口,“認賬了?”
“為什么不認賬?!?br/>
鄭野挪到一邊,遠離是非。
有不長眼的男人敬酒,張嘴崇州哥,嫂子。
倪影來者不拒,開玩笑說陳崇州是自己的第二十九任對象。
鄭野扭頭,她身上的那股歐美范兒,勁頭拿捏得到位。
那人一愣,沒想到陳崇州喜歡的女人情史竟然這么豐富,看外形高傲又冷艷,像男人玩命舔她,她渣得無動于衷。
最關鍵,陳崇州寵得不像話,能迷得他上癮到這份上,這女人邪門兒。
陳崇州淡淡睨她,“你挺自豪?!?br/>
倪影明知怎樣最扎他心,還肆無忌憚,“沒有魅力的女人,配在你身邊嗎?”
“管不住魅力的女人,在身邊只會惹我生氣?!?br/>
倪影拔下他嘴里的煙,“然后呢?”???.??Qúbu.net
陳崇州微張著唇,濡濕的舌頭粘了煙絲,喉嚨滾了兩下,咽了。
倪影含住煙蒂,深吸了一大口,噴在他臉上,“還不是被我弄?!?br/>
陳崇州手攥住她,“你越來越野了?!?br/>
“馴服野馬,是你們男人骨子里渴望的戰績。我要是像那個女人一樣,你早就膩了?!?br/>
對沈楨,陳崇州屬于不膩,不想。
倪影忽然陰著臉問,“有過多少回?!?br/>
他重新焚上一根,“這一年你呢?!?br/>
她晃了晃手,陳崇州瞇眼。
倪影說,“你先坦白。”
他朝霓虹閃爍的天花板吐出一縷霧,“跟你無關?!?br/>
倪影冷笑,“看來你很滿意她啊?!?br/>
“還行,主要是干凈。”
他掌心還搭在倪影的腰側,陳崇州感覺,沒沈楨細,也沒她軟,一雙眼眸不如她水汪汪的,脾氣還比她橫。
倪影靚,辣,是好事,可同時招蜂引蝶,讓他再三生厭。
居家聽話那款,沈楨合適。
可她又差點什么,也許是不費勁,談情說愛過于水到渠成,顯得沒意思。
倪影要走,陳崇州酒意上頭,沒挽留。
她不是真心鬧,一直這種手段駕馭男人,陳崇州很吃這一套,而且多數男人都吃。
可這會兒,他不攔不哄的,她下不來臺,當場甩臉子走人。
鄭野樂了,“沒長進啊,幾年前那套手段,如今又來?!?br/>
陳崇州冷靜了片刻,從沙發上站起,“有事,先撤?!?br/>
朋友問,“崇州哥不喝了?”
鄭野最了解他,對別人,陳崇州是嘴硬心硬,對那位,他是嘴硬心軟,“去追倪影了。”
陳崇州從酒吧出來,沒找到倪影,倒是看見沈楨了。
她坐在一輛奔馳SUV的副駕駛,駕駛位是陳淵。
在十字街頭疾馳而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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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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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