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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崩塌

    陳翎也點燃一支煙,沒說話。
    “三叔不是不抽煙嗎。”
    “偶爾提神。”他舌尖抵出一枚煙絲,“靳桂的終審筆錄指控你知情不報,包庇富誠和陳家,你有何解釋?”
    陳淵猛吸一大口煙,“我知情,更多是主觀猜測,沒有實際證據。”
    陳翎目光犀利,“肖徽和張理是境外轉移的經手人,以你的聰明,你有辦法拿到物證。”
    他搖頭,“肖徽是老二的黨羽,他手上的物證,我拿不到。張理給過我一份境外流水的復印件,我驗證后,是假的。我由此懷疑他明處愛慕我母親,暗處是同樣老二的人。”
    陳翎前傾,揭過煙霧注視他,“張理和江蓉之間,不是有感情嗎?”
    “張理利用我母親反咬陳政,他心中愛慕的女人是何佩瑜。倘若我用偽造的流水單據舉報陳政,我是誣告罪,張理目的扶持老二,借此感動何佩瑜,我假裝在公司內部聽信他,對外沒上他的當。”
    陳翎叼著煙蒂,許久才理清這盤局,“你累嗎?”
    陳淵苦笑,“三叔,我真的筋疲力盡了。”
    審訊持續了四個半小時,李浩在快餐店買了漢堡,在三樓審訊室外匯合,“趙隊,陳淵什么下場?”
    “餓壞我了。”他撕開包裝紙,大口吞咽,“沒下場。”
    “他設局讓陳二上位背鍋——”
    小趙噎得打嗝兒,“一則,沒有構成經濟損失,二則,陳家兒子多,大的謙讓小的繼承,很正常啊。”
    李浩蹙眉,“關鍵富誠有經濟漏洞,陳淵沒有及時舉報,他明知自己是繼承人,還誘導陳二替他,陷害二房下水。”
    小趙吃完漢堡,攢紙團拋入垃圾桶,“他舉報什么?親爹轉移公款,證據呢?一面之詞怎么立案?”
    李浩搔頭,“那誣告呢。”
    “從案發至今,陳淵從未露面,是陳政和江蓉在審訊中誣告陳二,至于公司會議上潑臟水,董事也好,職員也罷,沒有人證指控他污蔑陳二,陳淵這次基本撇得干干凈凈,他的所作所為是踩著邊緣干的,沒有留下半點違規證據。”小趙拍他肩膀,“你無憑無據猜疑一個人,碰上脾氣橫的,投訴你。”
    他咂舌,“夠狡詐啊。”
    小趙沒當回事,“父輩經商,自己又浸淫商場十余載,自然處事圓滑,不具備頂級的手段,能在二十八歲帶領晟和集團上市嗎?這是多大的道行,只有他玩人,沒有人玩他。真正的商人,最擅長勾心斗角鉆空子。”
    4號房的鐵門這時拉開,陳翎出來,活泛著脖頸,“接我一下。”
    小趙正要接手審,一個女人慌慌張張飛奔出電梯,“陳淵!”
    李浩拽住她,“哪位啊?誰放你上樓的,這什么地方?你逛街吶!”
    “我要控告陳政。”女人掙開小趙,當著陳翎面兒,卷起上衣,露出腹部的刀疤,“九年前,陳政雇傭黑狗綁架我,企圖在境外謀殺,我隱姓埋名逃過一劫。”
    片刻的鴉雀無聲。
    陳翎皺眉,“你是喬函潤?”
    “我清楚陳政給黑狗的的匯款時間,也有陳淵和黑狗通話錄音,陳淵質問他,他在電話中交代了綁架我的經過,他如今舉家遷居柬埔寨的洞里薩河。”
    小趙捕捉細節,“所以陳淵放了他?”
    她否認,“不,黑狗移民在前。”
    陳翎走進對面6號房,“你跟我來。”
    小趙在信息庫迅速調出刑滿人員的資料,“馮斌,綽號黑狗,有前科,02年在邊境非法買賣藥材,服刑5年,因獄中表現良好,提前8個月釋放。”他詫異,“黑狗剛出獄就受雇于陳政,他又聯合倫敦當地的黑勢力,你竟然平安無恙?你練過中國功夫?”
    “趙兒。”陳翎眼神警告他。
    他齜牙樂,退到墻角。
    喬函潤靠著椅背,“是陳崇州在危急關頭救了我。”
    陳翎審視她,“你藏在外地?”
    “倫敦的一棟莊園。”
    小趙忍不住插嘴,“你為什么不回國?”
    “我丈夫和一雙兒女是英國籍,我是黑戶,以玲娜的假身份注冊結婚,直到今年10月份,黑狗定居東南亞,倫敦勢力也大變天,新一批人物崛起,取代老一批,我才恢復真實身份買票飛回國內。”
    小趙震撼,“陳政追蹤了你九年?”
    “最初一年,他花費了200萬英鎊,委托黑狗雇傭當地的地頭蛇,給各個工廠,餐廳,車站,街道流浪漢,指認過我的照片,如果發現我的行蹤,扣押住我,給5萬英鎊的獎賞。我不敢找工作,不敢出街,萬一有人認出我,聯系他們...”喬函潤恐懼顫抖著,“在英國郊區死一個偷渡戶,不是永不見天日的冤情嗎?”
    陳翎松了松衣領,臉色陰沉,“陳政是作死。”
    小趙斟了一杯熱水給喬函潤,“你聯絡國內的朋友啊,你當時是陳淵的女友,他會救你。”
    她低著頭,“手機在在海域墜海,我只記得陳淵、司機和黃夢的號碼,黃夢是陳政安排的秘書,我擔心司機也是陳政的眼線,陳淵作為繼承人,一舉一動都在陳政的管理和控制下,我在香港其實也小心翼翼躲著,只要陳淵回內地,我不出行,也沒交什么朋友。”
    “你覺得陳淵的電話被陳政監聽了?”
    “陳崇州告訴我,一旦陳淵接到英國屬地的電話,陳政會通知那邊,我等于暴露了。即使電話沒問題,他辦理簽證出國,或是委派親信接我,來回行程至少要兩日,無論哪個環節,陳政照樣會得知。”
    “他這么明目張膽,倫敦有不少華人,陳政不怕你向他們曝光嗎?”
    “陳政散布的消息是丟了女兒,被英國男人欺騙出走,不惜代價尋回,華人知道也會幫忙,未必相信我。何況,我語言不通,他們想到我肯定求助華人,黑狗的手下十有八九埋伏在華人聚集地,我不能去。”
    陳翎翻閱她的訴狀,“陳政九年不曾放棄搜查你下落,你捏住他的致命把柄了?”
    “你們破案,不是經常遇到滅口案嗎?陳政最惡劣的面目不是轉移公款,而是雇兇謀殺,我是他的目標,更是知曉他犯罪的直接證人。留著我,假以時日我報案,陳家的高樓徹底轟塌。陳政動手之前,壓根不認為黑狗會失手,事實上,他的確沒失手,是輪船相撞,意外導致他失手。”
    陳翎敏銳的偵查力令他感覺沒那么簡單,“陳崇州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08年,陳崇州從倫敦橋救下我,安置在泰晤士河西邊的一棟莊園,聘了菲傭和中式廚師,他在法國學習戲劇,每個月到倫敦探望我。09年夏,他介紹我認識了齊商。齊商在唐人街的中餐店收銀,他們是朋友。”
    “齊商...”小趙重復這個名字,“陳崇州是探望你,還是監視?”
    “探望。”喬函潤喝了一口水,“他沒有限制我什么,可我一度精神焦慮,不敢接觸陌生人,稍有風吹草動就崩潰,噩夢頻發,陳崇州也請了心理醫生開導我,在我們一家四口身上,他花了很多錢。”
    陳翎手撐住額頭,極度疲乏,“繼續。”
    “齊商在莊園住下,陪我聊天,看國產影片,一起探討劇情。他廚藝很棒,他特別了解我,我喜歡的,討厭的,他曾經多次向我示好,我沒有答應。我比較依賴他,僅僅是好友。”她很局促,摩挲著水杯,“2010年圣誕節,陳崇州去倫敦過節,那晚我也喝了酒,連同菲傭都很盡興,他第一次提出,讓我考慮齊商,他說也許一輩子無法回國,我在英國也要活下去,而齊商是合適的結婚人選。我渴望回來,也心知肚明自己很難回來,陳崇州在陳政的眼皮底下護住我,已是萬分吃力了,他不可能為了我冒險與陳政反目。思慮再三,我同意了。”
    喬函潤喝光杯里的水,小趙又添滿,“這些年,齊商算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我心里惦記陳淵,我逐漸適應倫敦的氣候,適應孤獨感,我不再需要齊商,我越來越抗拒他,生完齊揚后,我們分房睡了。”
    陳翎微瞇眼,叩擊著桌沿,“他支付的生活費,你有大概估數嗎?”
    “加上買那棟莊園的錢,一千三百萬。”
    小趙差點嗆著,“他要么是慈善家,要么鐘情你。”
    “閉嘴。”陳翎呵斥,又望向喬函潤,“你們達成什么交易。”
    “年初,陳崇州和我深度交談過,指使我回國控告陳政,扳倒他。陳崇州和陳淵始終在爭奪富誠的繼承權,陳淵是原配長子,他勝算大,陳崇州也深諳自己敗局已定,命令我想法設法搭上陳淵,探知富誠與晟和的商業機密,比如工程款,投資方和利潤比,我不懂他的意圖。”
    “籌劃了九年——”小趙懵了,“這什么人啊,城府太深了。”
    陳翎也萬萬沒料到,老二如此深謀遠慮,沉得住心性。
    絕非一朝一夕的蟄伏,是如同苦行僧一般的消耗。
    為家產?似乎談不上。
    陳翎眼力很毒,老二對名利的欲望,應該遜色于陳智云和陳淵。
    除非,他的獵物根本不是富誠,就是陳政。
    一個在輕視和畸形的環境下成長的男人,他恰好手腕狠決段位高明,擁有與毀滅的岔路口,會傾向于后者。
    陳翎莫名喘不過氣,他將現場交給小趙,到外面透風。
    隔壁的1號房,正在審訊陳崇州。
    由鄭龍親自負責。
    陳翎掃了一眼,倚墻而立。
    “83年7月,我母親懷上我,那年嚴打,非婚有孕臭名昭著,打胎定性為犯罪。她想過離開陳政,在工廠做女工,可惜懷得不是時候。后來生下兒子,回到他身邊,也順理成章萌發爭家產的心思。”
    鄭龍翻開檔案,“你是84年出生?”
    “是。”
    “戶籍顯示你不是。”
    陳崇州胳膊放平在擋板,坐姿端正,“為避開83年,我出生后11個月上戶口,相當于我母親84年有孕,三十年前的戶籍審查沒有現在嚴格。”
    鄭龍接收完小趙的匯報,“喬函潤的供詞,說你要報復陳政?”
    “是。”
    “因為他毀了你母親,也毀了你?”
    陳崇州面無表情,“他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陳政耽誤了我母親,他的懦弱虛偽貪得無厭,招惹了江蓉和江家,母親的長子七個月胎死腹中,我永遠擺脫不了出身,陳政是罪魁禍首。他享受的榮耀,地位,財富,被至親一鍋端,他淪為全省的笑柄,從高處狠狠摔死,不是很過癮嗎?”
    鄭龍神情復雜,有同情,有驚訝,有悲憫,“除了私刻公章,你還做過什么。”
    他平復了情緒,“我在地下錢莊賭過,喬函潤生齊揚大出血,齊商又肇事,缺一筆打點錢。”
    “哪家。”
    陳崇州吐出倆字,“皇城。”
    鄭龍當即拾起對講機,“陳廳,咱們盯皇城盯了半年,終于有證人了,皇城的老總開設巨額賭局,涉資上億。”
    那端回應,“頭兒,陳廳出去了。”
    他嗯了聲,放下對講機,“皇城幾個入口?”
    “四個,二樓美容院的洗手間,標注員工使用的格子間,是vip場地的暗門。一樓的餐廳后廚,冰柜里是地下室入口。正門和后門對外開設,充值100萬可入內。”
    “誰是常客?”
    “省內身家在百億以上的商人,占一半。”
    鄭龍倒抽氣。
    沒法罰,畢竟法不責眾,商界地震不是太平局面。
    只能查封皇城,然后殺雞儆猴。
    “最高級的貴賓是誰。”
    陳崇州回答,“周秉臣、周源父子,我有錄音。”
    “很好。”鄭龍點頭,“陳二公子,皇城是上面欽點你三叔偵辦,可他本人,包括我們下屬,在本地混得臉太熟了,無從下手,我們一接近,他們立馬停止營業,我們抓賭,也總不好挖地道進去。”
    他興奮搓了搓手,“錄音在哪?”
    “富江華苑的書房抽屜底格,貼著黃色膠帶。”
    一門之隔的陳翎,右手銜著煙,眼底波瀾暗涌。
    法與情,他一向涇渭分明,十三年臥底生涯中,非黑即白,從無灰色地帶。
    這一刻,他驀地意識到,人性本身存在灰色地帶。
    孤勇者脆弱,得意者空虛,風光者污穢,卑賤者竭力。
    是非常隱晦的矛盾。
    他碾滅煙頭,敲擊鐵窗,鄭龍走出,“您有吩咐?”
    陳翎揚下巴,示意電梯跳躍的數字。
    下一秒,電梯門顯露薛巖的輪廓。
    同時,警用電梯門也敞開,兩名下級押著江蓉從里面出來。
    陳翎抬手,制止他們動作。
    薛巖走到他面前,“三爺,何女士暫時沒有出院,不便出面。她簽署了諒解書,還有何女士與沈楨小姐的驗傷報告。”
    陳翎接過報告單,兩份傷情鑒定均為輕傷。
    李浩也粗略瀏覽一遍,“另一名受害人的諒解書呢?”毣趣閱
    薛巖說,“由沈小姐的朋友宋黎女士送到鄭局辦公室了。”
    李浩壓低聲,“陳廳,有諒解書能輕判。”
    江蓉神色不屑看向那封文件,“我用不著她假惺惺諒解我,下井落石倒是符合她。”
    薛巖又走到她面前,“何佩瑜女士囑托我捎一句話,為薄情寡義的陳政耗盡一生的青春,以唯一的兒子做家族斗爭的武器,陳夫人,咱們到底值不值呢?”
    江蓉望著不遠處那扇緊閉的鐵門,腦海浮現年幼的陳淵,他怯生生,捧著幾乎比他還高大的英語詞典,“母親,您不要生氣,我學。”
    他抱頭,任由她用戒尺擊打后背,只因他跟著何佩瑜去樂園,激怒了她對二房的敏感。
    他在發燒生病也不哭不鬧,甚至不會同她多講話。他每次回老宅,江蓉好像從來沒有噓寒問暖,體貼關懷,她一味要求他凌駕于陳崇州,獨占富誠,驅逐何佩瑜母子。
    “不值。”江蓉眼眶一點點泛紅,倏而哭出聲,“太不值了。”
    陳翎合住文件袋,遞給鄭龍,“后續量刑由法院判定,你隨案卷上交。”
    ***
    陳家這場風波,是省廳重點督辦,12月拘捕,1月底便開庭。
    宋黎陪沈楨坐在旁聽席,她環顧一圈,沒有陳淵的身影。
    “你尋摸什么呢?”
    她回過神,“沒什么。”
    宋黎試探問,“陳淵?”
    沈楨咽了口唾沫,“他沒出庭?”
    “他在香港的公司掛牌上市了,子公司在本市,萬文集團。”宋黎感慨,“他一直兩手準備,沒有全盤押注在富誠。富誠垮臺,他有香港的公司,仍舊是金融圈大鱷,陳崇州斗不贏他。”
    她不吭聲。
    在長達五十分鐘的辯護后,審判員當庭宣判:
    陳政涉嫌故意殺人罪【未遂】,挪用公款罪,境外洗錢罪,重婚罪,誹謗罪,數罪并罰,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處罰金1.2億,終身不得任何理由保釋。從犯肖徽、張理、靳桂,分別判處十年、八年、六年。
    江蓉涉嫌故意傷害罪,誹謗罪,由于受害人出具諒解書,判處有期徒刑4年,處罰金70萬。
    陳崇州涉嫌私刻公章罪,由于是本家族企業,后果較輕,得到其他家族成員的諒解,且有重大立功行為,判處有期徒刑6個月,處罰金9萬。
    陳政與江蓉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何佩瑜破壞家庭和諧,無視公共道德秩序,應歸還部分夫妻共有財產:芙蓉道華熙墅區02幢,江云路天禧公館b座9層,賓利一輛,奔馳suv一輛,共計4.3億元。
    另,非婚子享有同等繼承權,何佩瑜與陳政育有一子,其賬戶2800萬資金,以及其子名下所繼承資產:金禧墅園a3幢,捷豹一輛,酌情不予追回。
    宣判完畢后,當場帶離法庭,陳崇州邁下被告席的瞬間,忽然側身停住,目光精準無誤落在沈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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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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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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