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詢問出聲,許星愿這才想起來,“你的褲子被我剪掉了。”
顧沉傷在腿上,為方便手術,許星愿就把他的褲子直接剪開了。
襯衫的下擺剪掉一圈,是在帶顧沉回自己家時,拿來捆綁住他的傷口,進行緊急止血用的。
顧沉就問她,“那我現在穿什么?”
“你的腿包扎起來了,不方便穿褲子。”許星愿想了想,“要不,你穿我的裙子吧。”
許星愿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顧沉的腰圍,這男人腰真細,應該是能穿上她的裙子的。
顧沉只覺得兩眼一黑,這女人是故意的吧?!
許星愿看他好像不情愿的樣子,就問,“要不,你聯系你的手下,讓他們給你送衣服來?”
顧沉吐出聲,“我沒手機。”
他的手機固定在了手機支架上,他倉皇逃離的時候,并沒來得及去取手機。
“那用我的手機吧。”
說著,許星愿就拿起自己的手機,遞給顧沉。
顧沉冷眼看著自己的大腿,他的嗓音低沉干澀,“我先不聯系其他人,你也別告訴任何人,你見到我的事。”
許星愿察覺到了什么,就問他,“你怎么中槍了?”
男人輕吸一口氣,腦海里在復盤著,自己被大貨車撞翻的經過。
“我也不清楚,開槍傷我的人是誰。大庭廣眾之下,在馬路上撞翻了我的車,沖我開槍,這種亡命之徒,很可能是受雇于其他人的!
要是再被他們發現了我的行蹤,他們會繼續對我下死手。我先躲在暗處,觀察一下越城里的動靜。”
顧沉即便受傷了,他依舊是狂拽桀驁模樣。
顧家在黑道上頗有威名,也是越城的地頭蛇,顧沉必然是有仇家的,但這還是頭一次,仇家這么明目張膽的對付他!
男人的雙手收緊成拳,他一定要把幕后的主謀找出來,這一槍他要十倍奉還!
許星愿將吊瓶掛在了支架上,她蹲下身,拿過顧沉的手,將吊針置入顧沉的手背里。
她站起身,身體控制不住的晃了晃。
下一秒,她仿佛失去意識般,人就往顧沉身上栽了下去。
“喂?!”
顧沉嚇了一跳,可他現在,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許星愿倒在他身上,她低喘了幾口氣,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額頭,手心里全是濕漉漉的汗水。
她想撐起自己的身體,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全身發麻僵硬,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了。
顧沉的聲音,在許星愿身下響起。
“你救了我,是不是想讓我以身相許?我還沒恢復力氣呢,許醫生,你別著急啊!”
許星愿橫倒在男人的胸膛上,她在大口大口的喘氣。
忽的,顧沉就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淤青了一小塊。白皙的皮膚上,一點猩紅的針眼,都顯得格外鮮明。
“你的手怎么了?”顧沉問她。
“給你輸了800CC的血,我有點低血糖了。”
許星愿的聲音虛弱,她保持著趴在顧沉身上的姿勢。
顧沉愣住了,在他的手能活動后,他輕輕拍了拍許星愿的后背。
許星愿緩了好一會,她才撐著自己的手臂,艱難起身。
顧沉的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女人緊咬著嘴唇,臉色蒼白,眼神里充斥著不屈的韌勁。
他的視線莫名恍惚起來,看著許星愿,又像在看另一個人。
他伸出手,觸摸女人白皙細膩的臉頰。
“星……”
下一個字還沒吐出口,顧沉猛地回過神來。
他眨了眨眼睛,如夢初醒一般,又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許星愿轉過頭,看向這個男人,“怎么了?”
她臉上是沾了什么東西嗎?
顧沉那張帥氣逼人的臉上,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不羈模樣。
“靠在你救了小爺的份上,小爺準許你趴在我身上,吃小爺的豆腐。”
許星愿費勁起身,“你身上都是血味,我才不吃血豆腐呢!”
她坐在床畔,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葡萄糖水。
顧沉看到,她的手一直在抖,他就伸手拿過那杯水,遞到許星愿嘴邊。
“我喂你喝吧。”
男人的聲音,狂拽張揚,許星愿低低的道了聲,“謝謝。”
她垂下扇形的睫羽,就著顧沉的手喝水。
*
天府華庭:
沈音音回到公寓大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警方正在搜捕襲擊顧沉的蒙面人,可至今為止,他們都沒有蒙面人和顧沉的線索。
沈音音也問過警方,顧沉最近惹上的事,就是他手底下的人招惹了夏晚晴,秦妄言和司慕深都起訴了顧沉的手下。
而顧沉正準備著雇傭律師,幫自家手下打官司。
“沈大小姐,您回來了呀。”
秦朝走上來迎接她,恭敬的開口道,“妄爺一直在等您回來。”
沈音音就問他,“秦妄言找我什么事?”
秦朝只躬身邀請道,“沈大小姐請進屋。”
秦朝帶著沈音音,去了隔壁公寓。
她被引進客廳,就看到秦般若坐在客廳里,洪景天也在,他在和秦妄言說著話。
秦朝邀請她坐下,洪景天見到她后,淺淺笑道:
“沈大小姐,我聽妄爺說,您患有寒癥,讓我給您把把脈吧。
我有治療寒癥的經驗,如果你寒癥比較輕微,我或許能幫你把寒癥調理好。”
沈音音搖了搖頭,“不必了,如果你們請我進來,是想給我號脈治病的,那我就先走了,我還有其他事需要去處理。”
她從沙發上起身,秦妄言淡漠的聲音將她拉扯住,“你不想治好寒癥嗎?”
沈音音回頭看他,“我的寒癥是輕癥,這么多年來,都沒有犯過。最近寒癥發作,還是因為秦爺你呢~”
沈音音笑容明艷,烏眸里的情緒清冷如水。
秦妄言注視著她,“就算只是輕癥,也要治好。”
“呵!”沈音音笑出聲來,她很想問這個男人,是因為愧疚嗎?
知道她是那個傻乎乎的秦念晚了,知道她為什么會犯上寒癥了,就想彌補她,治好她。
沈音音轉身往外走,男人上來將她扣住,就把她打橫抱起。
“秦妄言!放開我!”
她掙扎著,手里里的拎包直接砸在男人的腦袋上。
洪景天,秦朝都嚇了一跳。
然而秦妄言未動聲色,額角被沈音音的拎包尖角砸紅,他都恍若未覺。
他抱著沈音音在沙發上坐下,扣住沈音音的手臂,伸到洪景天面前。
男人不容拒絕的命令著,“把脈,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