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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95【結局 下】

    張若琳參加保研夏令營的那一天,陳逸從上海出發,飛往波士頓。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刑法,選擇留在Q大。
    夏令營在京郊的酒店舉辦,她提前一天就過來了,甚至來不及送他離開北京。
    她感謝這場夏令營,幫她做了決定。
    否則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送他。
    她經歷過太多的分別。
    與父親分別。
    與兒時的玩伴分別。
    與生她養她的土地分別。
    上了大學,與外婆分別。
    可所有的分別都是被動的,那樣猝不及防,沒有一點準備。
    沒有含淚相送,也沒有互訴衷腸。
    而與陳逸的分別,卻是一場計劃已久的分別。
    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在抵死糾纏的事后,她也曾久久坐在書桌前,提筆想寫下什么。
    為分別留下只言片語。
    寫寫刪刪,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給他留下。
    沒有含淚相送,也沒有互訴衷腸。
    和以往每一次的分別似乎沒有區別。
    收到他落地消息的時候,她剛上完研討課。
    走出酒店,霞光四溢,滿城錦繡。
    可她心里空落落的,感覺站立的這片土地和整座城市的空氣都因為他的離開而變得沒那么特別了。
    夏令營結束沒幾天,結果也就出來了。
    沒什么疑問,張若琳順利錄取,安心開始暑期實習。
    陳逸則剛剛安頓好,準備開學。
    兩人也開始習慣一整個白晝的時差,消息常常隔天才能回復。
    就像是隱秘的暗號。
    剛開始確實難捱些,待一切步入正軌后,時間就似摁了快捷鍵,日日飛進。
    他們會經常分享晴空和星夜。
    波士頓與北京氣候相當,張若琳偶爾也覺得,他們仿佛還在同一座城市。
    當銀杏葉鋪滿校園時,查爾斯河畔的高樹也染上了金黃。
    當北京街頭巷尾豎起高高的圣誕樹,波士頓街頭也全是喬裝打扮的圣誕老人。
    當紫禁城內白雪紛飛一夜夢回北平,波士頓后灣區也一派肅殺冷清。
    張若琳把這些圖片都拼在一起,標注日期,存爆了手機內存。
    陳逸的朋友圈更新得格外勤快。
    她在朋友圈炫耀又長高了一厘米。
    他的朋友圈也發了一張體檢報告單。哦,他188呢。
    男生有不在意身高的嗎,沒有!
    她在朋友圈吐槽辯題奇葩。
    他就會在朋友圈發他作為對方辯友的話,會提的論點。
    不就是模辯嗎,他遠程也可以參與!
    她在朋友圈轉發展會宣傳。
    他就會在朋友圈發幾張他在論壇發言的照片。
    她忙,他也忙,一起樂觀積極,一起風生水起。
    ……
    但這些,別人都看不見。
    在別人首頁消失了的陳逸,在她的首頁頻繁蹦跶。
    生活狀態所思所想,只一人知。
    每每猝不及防刷到,都令她反復心動——
    這隱秘而驕傲的“忠貞”啊。
    每一個節日,她都會收到大洋彼岸寄來的禮物。
    雖然她都知道是什么,但每次開箱都還是期待不已。
    宿舍的姐妹們也每次圍觀。孫曉菲還會特地打聽,又是什么國內沒上的新款。
    每次都是裙子,每次都是不同的裙子。
    大一時她從來不穿裙子。
    如今一件件掛滿了衣柜。
    如此,張若琳幾乎每天都穿裙子。
    即便是大雪紛飛的冬日,她厚重的羽絨服和呢子大衣下,仍是各種材質的裙子。
    裙子很適合她,襯得她整個人高挑又有氣韻。
    就連她的準導師高瑩教授都時常夸贊她穿得好看。
    一開學,她就忙著準備司法考試,緊接著就是交接社團和協會的工作,開始籌備畢業論文選題,片刻都沒清閑過。
    然后最大的事就是給高瑩教授打下手。
    高瑩已經兩年沒帶研究生,她的博士生回家生孩子去了,在做的課題就落在了一個人身上。
    張若琳感覺亞歷山大,如果自己是高瑩,助手從博士生降級到本科生,大概會氣死。
    得虧高瑩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對她進度稍緩也表示理解。
    只不過張若琳最是受不得他人恩惠,高瑩越理解,她就越覺得是自己拖了后腿,過年也沒回去,留在學校啃論文。
    但相比身邊其他人,她的狀態就是完完整整的學生,暫時不需要過度到社會人。
    路苔苔不打算繼續升學,她認為自己的性格不適合做個打工人,只能回家繼承家業,于是在勤勤懇懇考幼兒教師資格證……
    鄭淑儀和杜弘毅都準備出國留學,可兩人在國家的選擇上出現了分歧,鄭淑儀打算跨專業考經濟類,先去讀預科,首選美國,而杜弘毅因為父母都在德國留過學,也有親戚在,所以首選是德國。兩個人因此已經冷戰許久。
    孫曉菲已然是個有頭有臉的網紅了,在杭州買了套房,工作室也已經弄得差不多,等畢了業就去杭州發展,她還給張若琳帶來一個消息:Q大的快遞站點已經易主了,老板不是陳逸了。她是去談快遞合作的時候發現的。
    可這……
    張若琳其實并不知道。
    想想這破快遞站已經讓她不爽很多回了,她也沒藏著掖著,在微信給陳逸留言:【我聽說快遞站你轉給別人了?】
    陳逸第二天才回復,也只是一個“嗯”字。
    她又問:【我什么都不知道,開我也不知道,賣了我還不知道,當年我還想投資來著,不過聽說你有別的投資人,就算了。】
    陳逸又過了一天才回:【你想知道?】
    張若琳:【當然了!】
    陳逸:【這么早就開始打聽夫妻共同財產了?】
    張若琳:【……】
    陳逸沒有再回她了。
    話題又被這樣草草揭過,她很是不爽,卻又覺得正在異國戀,不要因為丁點小事鬧矛盾,時間長了雙方都會疲憊,于是也不打算再給自己添堵,沒多久就給忙忘了。
    忘著忘著,連自己的生日也不記得了。
    下午接到路苔苔電話的時候,她還懵了下。
    怎么猝不及防就22歲了?
    這可真恐怖!
    她匆忙趕回寢室,里邊熱鬧極了,路苔苔和鄭淑儀都在化妝,孫曉菲也回來了,正對她們的化妝手法指指點點。
    四個人盛裝打扮出了門,走在校道上回頭率十足。
    在校門口排隊買奶茶的時候,張若琳和孫曉菲被男生搭訕了,一問之下,一個大二的,一個大一的。
    也是,他們都大四了,目之所及,都是弟弟。
    她倆今天都是比較御姐的打扮,孫曉菲不用說,每根頭發絲都透著精致女人韻味。
    張若琳呢子大衣里一襲掐腰長裙,頸脖長而雪白,高跟鞋一蹬直逼一米八。
    路苔苔嘆氣:“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鄭淑儀贊道:“學妹算什么,哪有學姐香。”
    她們約在一家西餐廳,為了照顧張若琳的感受,一個也沒帶家屬。
    一落座,孫曉菲好奇道:“這次陳逸送什么裙子了!”
    張若琳一懵,他好像,沒送?
    “還沒收到。”
    約莫是快遞遲了,或者——
    他忘了。
    借著玩手機的空檔,她看了眼微信,他沒什么消息,上一條聊天記錄是三天前。
    盡管知道他近日在忙著做模型,心里也免不了閃過絲絲失落。
    “哼,男人不可靠,還是姐妹好。”孫曉菲開玩笑道。
    張若琳:“你們不叫我,我真給忘記了,嗚嗚嗚,姐妹真好!”
    孫曉菲:“唉,去了杭州就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一面了。”
    路苔苔:“離我很近啊。”
    鄭淑儀:“得了吧,都在北京都見不著你幾回,大網紅。”
    “唉……”
    此起彼伏的嘆氣聲蔓延。
    張若琳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大學四年下來,忙忙碌碌,極少特意花心思去經營友誼,比起其他人每周一逛街,放假一起旅游等等,她們宿舍除了一些節日的聚餐,平時很難聚齊,也沒有轟轟烈烈地吵過架來一次情感升華。可一旦聚在一起,就好似天天在一起似的,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話語間沒有一點隔閡。
    大一入學逛桃李廣場參加百團大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今就要各奔東西。
    光陰如箭,歲月如梭。
    老話多么透徹。
    大家聊起大一時候的一些趣事。
    鄭淑儀說:“那時候跟琳子不熟,覺得這個人好假!”
    張若琳:“什么!”
    鄭淑儀:“真的!就是那種,說不來的感覺,就不夠接地氣!”
    張若琳驚訝:“我還不夠接地氣?我都土掉渣了。”
    鄭淑儀:“不是這種地氣,怎么說呢?”
    孫曉菲插嘴:“就是很高尚的感覺,一直那么積極樂觀,總是沖沖沖,加油加油再加油,努力努力再努力!好像別人都是庸人。”
    “哈哈哈哈哈對對對!”鄭淑儀點頭如搗蒜。
    孫曉菲:“大概是我們都做不到吧,覺得太正了,后來發現,這貨表現出來的正已經很克制了,她骨子里更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絕了,精辟!”
    張若琳:“……”
    這到底是不是夸。
    路苔苔問:“你這話感覺還有后頭。”
    鄭淑儀正色:“對,后來進了辯論隊就慢慢熟了嘛,感覺你談戀愛以后變得像個正常人了,雖然也還是那樣沖沖沖,但是好像有世俗的追求了,裝/逼大佬跌入凡塵。”
    張若琳:“……今晚我不想埋單了你們看著辦吧。”
    鄭淑儀:“怎么還急眼了,你說你以前是不是假吧,我那時候撞見你和陳逸出去吃飯,你還跟我說,啊,沒有的事,如果和陳逸在一起我能吹一年,請你替我廣而告之的那種!”
    張若琳:“我有嗎?”
    鄭淑儀:“別耍賴,就有。”
    張若琳:“行吧,我付錢還不行嗎?閉嘴吧你。”
    那時確實,想都不敢想啊。
    路苔苔忽然嘆氣,“為什么我們宿舍四個人,三個人找了土建的,怎么都得異地一年。集體異地?”
    還真是。
    建筑系五年本科,除非她們繼續留在北京,否則勢必要異地。
    小胖本來是準備本科畢業出國的,因為路苔苔的關系,現在已經在準備考上海F大的研。
    鄭淑儀更是惆悵:“我爸怎么也不讓我去德國,他媽怎么也不讓他去美國,就算他最后也去美國,我們大概率也不在一個城市,就算以后在一個城市,我先去一年,也很難受誒……”
    “琳子,你和陳逸,怎么過來的?感覺你們連矛盾都沒有,你們會吵架嗎?”
    額,好像不會。
    他們連吵架的時間都沒有。
    他也很少給她添堵,她倒是偶爾提奇奇怪怪的問題,但是他很擅長自我消化。
    “一看她這絞盡腦汁的表情,就知道連吵架都沒有,這到底是什么適配度?”
    孫曉菲:“那會不會很無聊?”
    路苔苔:“對你這種三天一小作五天一大作來說,可能是有點無聊。”
    孫曉菲嘆氣:“不過吧,對著陳逸那張臉,很難生氣吧?”
    張若琳眼珠子提溜直轉,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有道理,我怎么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這炫夫不自知的樣子惹得其他三人忍不住甩了白眼。
    張若琳:“……”無辜。
    路苔苔忽然賊兮兮地問:“分開這么久,是不是很想他啊,如果他忽然回來了,你會怎么樣?”
    孫曉菲和鄭淑儀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張若琳眼神空茫,在思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想念太深刻的時候,不敢懷抱奢望,免得實現不了心懷怨懟。
    孫曉菲說:“這還用問,當然是撲倒,讓他把大半年的公糧交盡。”
    張若琳:“……”
    路苔苔:“……”
    鄭淑儀:“……”
    正朝著卡座走來的三位男士:“……”
    孫曉菲和張若琳坐在背對著入口的一邊,并未察覺什么。
    而正對著入口的路苔苔和鄭淑儀目瞪口呆,眼神警告。
    孫曉菲并不在意,以為這兩個小百花被她了不得的金句嚇到了,決定再加把勁,補充道:“最好讓他后半年也彈盡糧絕。”
    這……
    寂靜,卡座一片寂靜,顯得原本安靜的西餐廳都熙攘了起來。
    還是張若琳更敏感一些,順著路苔苔和鄭淑儀的視線看去。
    她緩緩抬手,揉了揉眼睛,也顧不上帶著眼妝,又眨了眨眼。
    她渾身都僵住了。
    孫曉菲這才察覺不對勁,轉過身——
    “臥槽!”
    小胖、杜弘毅,還有陳逸。
    讓這片牛排毒暈她吧,讓她暈一會兒!
    一刻鐘后,三對情侶和一只縮頭烏龜在商場樓下分道揚鑣。
    “不送了。”陳逸客氣道。
    “不用送不用送。”
    小胖和杜弘毅開著陳逸的車去接的機,本來打算聚一聚,可孫曉菲的頭搖成了撥浪鼓,路苔苔和鄭淑儀也不想繼續留下徒增尷尬,陳逸一句“改天再約”簡直就是救命稻草,幾乎每個人都點頭贊成。
    張若琳跟著陳逸上了車。
    系好安全帶她垂著頭,搓手指頭。
    車子沒有啟動,陳逸目不轉睛地看著副駕駛上坐立不安的人。
    他當然知道她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嘴角彎了彎,以稱贊打破寂靜:“裙子很適合。”
    她果然抬頭,“真的嗎?”
    這就對上了陳逸玩味的眼神。
    他笑出聲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還沒條裙子吸引你么?”
    指尖的皮膚細膩軟糯,他一捏還就舍不得松手了,手掌捧著她的臉頰摩挲,倏然湊近,目光灼灼。
    “不是的……”她訥訥開口,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英朗面孔。
    他好像,越來越好看了呢。
    她眉目流露迷戀,陳逸這才滿意地放開她的臉,身子卻沒有遠離,手從臉頰移到后頸,猛地一扣,吻住她殷紅的嘴唇。
    半年不見,她竟會化妝了。
    這口紅看著礙事。
    久違的親熱讓人欲罷不能,這吻極盡熱烈,幾欲將人神志吞噬。
    “叭叭”的催促聲傳來,陳逸才意猶未盡地松開她,深沉的眸里盛滿欲望。
    “回家。”他聲音沙啞。
    這注定不會是個輕松的夜晚,而陳逸也讓她明白了什么叫做:交盡公糧。
    最后氣不過她快發脾氣了,聽見他說:“不是還想讓我彈盡糧絕么?”
    嗚嗚嗚嗚這不是她說的嗚嗚嗚……
    絕交吧孫曉菲嗚嗚嗚……
    事后她困極了,他仍摟著她細細密密地親吻,她在這親吻中竟也累得睡了過去,可或許是一份思念牽引著,又或者是他目光太灼熱,她沒瞇一會兒就悠悠轉醒,果然見他支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就這么看著她沉睡?
    “不睡么?”她往他懷里蹭,摟著他的腰,臉蛋貼在他胸膛。
    “看看你有沒有哪里變了?”
    “那,看出什么了么?”
    “沒看夠,不知道。”
    她忽然咯咯咯咯直笑,從他懷里揚起臉蛋,“怎么回來了?”
    這個時間應該不是他們的假期。
    陳逸揉揉她的腦袋:“你說不過生日,那我只能送我自己。”
    張若琳想起剛在一起時的那個生日,他就是這么說的。
    把他給她,不花錢。
    “嗚嗚嗚,你不要這么好……”她又埋進他懷里,已經不知道再說什么好。
    他這樣,她都不想放他走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辦。”陳逸補充。
    “嗯?”
    “你還有力氣嗎?”
    不是吧,還來?
    張若琳瞪大了眼睛,使勁搖頭:“沒有了沒有了……”
    陳逸快被她氣笑了,捏了捏她鼻子:“有力氣就起來,帶你看樣東西。”
    “……哦。”
    他領著她到書桌前,抽出一個文件盒,又從行李箱里取出一個本子,抱她坐在他腿上,打開文件盒。
    這姿勢,這架勢,仿佛回到他教她理財的那一天。
    今晚注定又是長知識的一晚了吧。
    一疊合同、不動產證、存折還有各種看不懂的表格、紙券擺在她面前。
    合同還分鋪面租賃合同、股權交易合同、基金管理合同等等等等……
    她悟了。
    這不是長知識的一晚,這是開眼界的一晚。
    “原來覺得這些沒什么好提的,但既然你想知道,就知道個徹底。”陳逸在她耳邊淡淡說。
    “我做了不少小生意,小打小鬧,快遞站是其中一個,想趁快遞行業整合之前搗騰一手而已,風險還是有的,慶幸我要出國,就早早轉手了,否則也可能折在手里。你之前想投資,我倒是沒看出來,但即便你提了,我也不會同意的。”
    張若琳:“為什么?”
    “你那時候只適合穩健理財,不適合合伙,”陳逸翻開之前與言安荷合伙的合同,指著上面的金額說,“不是瞧不起你的錢,只是每一分錢對于不同的人來說,重要性不同。”
    她表情空茫。
    陳逸耐心道:“就好比,用水澆花,卻不一定開,如果你有一缸水,我會叫你大膽一試,可你當時只有一瓶水,沒理由要求你放手一搏。”
    風險,得在承擔得起后果時再去挑戰。
    她懂了。
    忽然覺得他這樣子像個老學究,她扭過頭,捧著他的臉,啄了一口。
    他一一介紹那些合同都是干什么的,哪些是成功的,哪些算是失敗的,不帶一點炫耀的心思,只是陳述。
    只是讓她知道,他都在做什么,做過什么,以后可能做什么。
    最后他鄭重地說:“我說我可以是你的倚仗,不是空口承諾,你可以信任我。”
    他沒問,你信不信任我。
    他說,你可以信任我。
    選擇權在你。
    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才好,只徒勞地撒嬌:“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陳逸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就怕你又覺得多厲害多神奇了,果真這樣,你之前覺得理財多厲害,現在自己理財了是不是就覺得沒有這么神奇了?我只是接觸這些比你早,我們同齡,你可能很難享受到來自年齡和閱歷的照拂,但可以走的路我都盡可能先走一遍,你只要隨心所欲,就好。”
    隨心所欲。
    長這么大,她想都不敢想的一種狀態。
    張若琳緩緩直起身,站在他兩腿間,低頭看著他。
    他的手自然地摟著她的腰,親密無間。
    這俊朗容顏在他高山仰止的人格面前不值一提。
    眼前這個人,是她的人啊。
    她何德何能。
    “這么看我?看來你確實還有力氣……”
    “……”
    陳逸來去匆匆,時差都沒倒過來,匆忙回了趟上海,又從上海飛波士頓,答應的“改日再聚”變得遙遙無期。
    唯一慶幸的人,只有孫曉菲。
    他又走了,短暫的相聚讓張若琳像是觸電,打通了任督二脈,但是后勁太足,她有點蔫巴了。
    其間陳媽媽來京,看望過她一次,嫌她太瘦,領著她看中醫調養,中醫說了一通她聽不懂的理論,最后給了個放之四海皆準的診斷:她需要補氣。
    于是她帶著大包小包中藥回學校,每天到熱水房溫中藥。
    這事兒不知道怎么就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學院都以為張若琳好事將近要備孕了。
    這神奇的誤會。
    她把這事講給陳逸聽。
    陳逸先是很認真地問了她具體的診斷結果,得知確實沒什么大問題,才道:“有備無患,提前準備準備,也不是不可以。”
    張若琳:“……”
    陳逸再補充:“你學姐不就是么,讀著博士,都二胎了?”
    張若琳:“……”
    她說這些瑣碎的事情的時候,他分明都在一心二用忙自己的事,一點回應都沒有的!
    都是她在自言自語的!
    他居然記這么清楚!
    盛夏悄然而至,拍畢業照的當天,烈陽高懸,特別的熱。
    各個學院拍完,各個班拍,各個宿舍拍,各對情侶拍……
    張若琳快熱昏了,同志們還熱情不減。
    孫曉菲請了專業的攝影團隊來拍,還要出一期畢業VLOG,于是419眾當然免不了得給大網紅做陪襯。
    晚上,趁著這時期,兩個宿舍加上家屬湊一起聚會。
    張若琳實慘,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萬峰在他們宿舍群里發了聚會實況,沒過半分鐘,陳逸的視頻打進來。
    那邊是早晨,他正在刷牙,手機放在一旁,問:“沒發幾張照片過來看看?”
    萬峰聽見了,打趣道:“女朋友拍畢業照都不出現,張若琳,甩了他!”
    “就不,”張若琳一個骰子砸他,“一邊去!”
    陳逸也毫不在意,拿著手機晃晃悠悠烤面包,熱牛奶,淡淡回應:“拍結婚照能出現就行。”
    “哦喲!”
    包廂里一陣起哄。
    孫曉菲死性不改,喝了點就愛嚷嚷,喊道:“那你什么時候來跟我們琳子求婚啊?”
    張若琳雙頰爆紅。
    這都什么姐妹,搞得想她多恨嫁似的。
    陳逸聞言挑了挑眉,問道:“想結婚了?”
    張若琳:“……沒有沒有,她瞎說的,我還上學,結什么婚!”
    陳逸啃面包,并不多言。
    張若琳就把手機放在一邊,讓他遠程參與聚會。
    陳逸兀自忙活著,收拾筆記本,出了門,啟動車子,他才叫了聲:“寶寶,開車了,掛了……玩好各位。”
    “哦哦,好。”乖得要命。
    “咦~我輸了。”
    “太麻了!”
    “快結婚吧,不結婚難以交代!”
    張若琳:“嘻嘻。”
    常規操作,常規操作!
    畢業季就是一波接一波的聚會,在每一場狂歡里紀念即將逝去的飛揚的青春。
    大多數人已經開始收拾行囊,準備郵寄回家,宿舍樓下全是大包大包的快遞。
    來的時候不過一個皮箱,走時卻像是搬家。
    學院屢屢傳來喜訊,誰誰誰錄取了哪哪哪的研究生,誰誰誰拿到了某企業的offer,誰誰誰上岸了……
    張若琳已經提前跟了高瑩教授,每天仍舊忙于學業,東西也只是從本科宿舍搬去研究生宿舍,所以對畢業缺少具象的認知。
    直到畢業典禮來臨。
    Q大的畢業典禮向來是學校一場,各學院再自己辦一場。
    法學院今年安排的時間正是學校典禮當晚。
    張若琳作為典禮主持人之一,禮服是不可或缺的,除了主持人禮服,她還需要一條普通晚宴禮服,學院的典禮要走紅毯。
    裙子這東西向來不需要她操心,陳逸早早寄了過來,可她覺得,緊了些。???.BIQUGE.biz
    尺碼是與以往一樣的,孫曉菲看來看去,最后判斷:“是你的胸礙事了……”
    “……哦。”
    兩條禮服裙都是如此,竟不知是喜是憂。
    陳逸又在畢業典禮前一天沒了消息,她這次已經能夠猜到,他會來。
    可當他抱著鮮花出現在觀禮臺,她還是激動得差點沒站穩。
    作為法學院優秀畢業生代表,她站在臺上,接受校長親自頒證撥穗。
    她的目光穿過嗚嗚泱泱的人眾,在百米外的觀禮臺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洗去仆仆風塵,穿著白襯衫黑西褲,捧著鮮花,鄭重出席她的畢業典禮。
    拍完照,她沒有走向學院方陣,快步朝著觀禮臺而去。
    學院同學都看著她,她不管不顧。
    走得急了,索性小跑起來,如果不是穿著高跟鞋,她能飛奔。
    陳逸瞧見她急切的模樣,也穿過人群走下觀禮臺,剛走到出口,一個身影就猛地撲了過來,他敏捷地把鮮花舉到一旁,任由女孩埋進自己懷里。
    重逢的戀人怎么也沒想到,全國直播的Q大畢業典禮的攝像頭此時正在捕捉這美好的一幕。
    女生笑容爛漫。
    男生溫柔陽光。
    這不是青春又是什么?
    氣球與白鴿也不過是青春的背景。
    晚上陳逸做了張若琳的男伴,一段短短的紅毯,收獲無數菲林。
    紅毯的開始是校門的模型,紅毯的末尾是印著“錦繡前程”的火車頭。
    教授們滿臉歡喜,在這個晚上褪去了老師的端莊持重,只是作為長輩,迎接孩子們踏進校門,又目送他們奔向錦繡前程。
    這是張若琳主持過的,最真情實感的晚會。
    在最后禮花綻放的一刻,她眼角帶淚,揮別臺下每一位同學。
    “再見了相互嫌棄的老同學,
    再見了來不及說出的謝謝,
    再見了不會再有的留堂作業,
    再見了我留給你畢業冊的最后一頁
    ……”
    在告別的歌曲中,她走下舞臺,一晚上的狂歡就此落幕。
    她不喜歡參加任何的慶功宴和活動后的聚會。
    但是這一場,她不想錯過。
    陳逸說他先回家,活動結束過去接她,給足了她時間和空間。
    她卻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他千里迢迢回來,肯定是想多獨處的……
    見她猶豫不決,陳逸說:“我一天飛機,很困,回去補補覺,結束了叫我。”
    她只好換下衣服,讓他先帶回家,自己跟著學院的人走了。
    凌晨兩點,能喝的陸陸續續倒了,能唱的嗓子也都啞了,能玩的,也都乏了。
    不知道誰說了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包廂里一陣嘆息,甚至有女生在小聲抽泣。
    “走吧,同學們。”
    “嗯,走吧。”
    “祝大家前程似錦。”
    “幸福美滿。”
    “漸入佳境。”
    在這一刻,沒有人恭維,沒有人虛偽,大家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誠摯的祝福。
    如果這世上只能有一部分人過得好,我希望其中一定有你們。
    我的同學們。
    張若琳不想打擾陳逸,想讓他多睡會兒,于是也沒給他打電話,可下樓就見他坐在大堂沙發上,精神矍鑠地玩手機。
    同學們推搡著她,有人甚至大膽地叫了聲:“陳逸!”
    陳逸抬起頭,站起身,微微頷首。
    張若琳看他已經換了衣服,問:“來很久了?”
    “還好。”
    “那走吧。”
    “嗯。”
    他們自然而然地牽手,張若琳回頭朝同學們揮手。
    人群里又傳來一聲呼喊:“陳逸,珍惜我們系花!”
    張若琳滿腦黑線。
    她算什么系花。
    不過,反正畢業了,誰在乎呢,謝謝老鐵給我抬咖。
    陳逸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嗯,一定。”
    沒什么新鮮的話,卻讓人由衷感覺,他一定會做到。
    張若琳迷迷糊糊的,被他牽著到了車前,他給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坐進車里,鼻息里全是花香,她這才清醒了些,睜開朦朧的眼,從后視鏡里看到了后座的情形。
    她猛地轉過頭……
    后座塞滿了鮮花。
    不是一兩束擺在后座,是完完全全蓋住了后座。
    滿目鮮紅,嬌艷欲滴。
    她又遲疑地看向駕駛座上的人。
    “陳逸……”
    陳逸抿了抿嘴,臉上掛著絲絲尷尬,“嗯……沒有經驗,有點失策,你喝了酒上車,第一件事就不是照鏡子了。”
    張若琳漿糊一樣的腦子,顯然是反應不過來。
    但她還是捕捉到了關鍵詞。
    鏡子?
    她把右側遮光板掰下,緩緩拉開化妝鏡——
    眼瞳瞬間清明。
    手也僵在那,不知作何動作。
    化妝鏡把手上,粘著鉆戒,一打開,燈光揮灑,鉆飾熠熠生輝。
    鏡面上是口紅描摹的幾個英文字母。
    MARRYME.
    男人目光凝滯而閃爍,透露出他不常有的緊張情緒。
    張若琳呆呆地看著他。
    陳逸在這凝滯的空氣里徐徐出聲:“你之前說,在排除所有干擾因素之后,讓我帶著鮮花等你,現在,是時候了嗎?”
    他說著,把那鉆戒取下來,捏著,臉也倏然湊近,“我們訂婚。”
    張若琳毫無知覺了,暖流在瞬間傳到四肢百骸,她目光微顫。
    他在求婚?
    “會不會、太快了?”
    她憋出這么一句話。
    陳逸撫上她的臉頰,“快嗎,我怎么感覺已經走了好久好久了。”
    的確,好久好久了。
    可是,他如此確定,就是她了嗎?
    “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張若琳現在的感覺就像小時候看非常6+1,夢見李詠忽然在電視臺里喊她砸金蛋。
    這個金蛋是不是含金量太足了一些?
    聞言陳逸眼神稍沉,她甩掉腦海里煞風景的想法,再一次向他確認:“你確定,是我了嗎?”
    陳逸不直接回答她,再次捏著戒指,放在她眼前,低低道:“接下來一起走嗎?”
    一起走嗎?
    在思維下決定之前,張若琳已經抬手,放在戒指前。
    “當然。”
    毫無疑問。
    陳逸眼眸微抬,在四目相對中,他緩緩把戒指戴進她指尖。
    他眼中有亮色,張若琳被眼淚打濕的雙眼卻無從得見。
    “我們走回家,好不好?”她忽然開口。
    陳逸撓了撓她的下巴,“好。”
    怎么能不好。
    在她揚起臉的那一刻,陳逸忽然理解了那些養貓的人,她此刻就像一只貓,光是看著她的眼睛,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想把全世界送到她眼前。
    可她終究是喝了酒的,沒走幾步就乏了,幾乎是抱著他的手臂在走。
    他要背她,她還不樂意。
    “不,就要一起走!”
    這么說著,十指相扣又更緊了一分。
    凌晨的街道荒無人際,路燈昏黃,照著一對相偎相依的年輕人。
    綿延無盡的大道,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
    人生不也是這樣?
    張若琳忽覺錦繡前程也不如身邊一人。
    來時跋涉萬里,波折不盡。
    可終于牽起他的手,便覺得一切坎坷不過爾爾。
    世界是會漸入佳境的,與他并肩,她一定看得見。
    他便是她的歸途。
    來路赤膽,歸途熾熱虔誠。
    從此光芒萬丈,無堅不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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