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柳蘊安已經入了戶部, 開始施行她說的那些經濟措施。
這些措施于整個大歷都是有好處的,當然了,這種好處也落到了柳棠溪的頭上。
這幾年,柳棠溪沒少往周邊幾個國家銷售自己種出來的東西,賺了不少錢。
她又拿著賺到的這些錢, 在大歷各處施粥贈藥。
如今大歷的經濟開始復蘇, 她手中又存下了不少錢, 想著要做些什么事情比較好。
想到隨著柳蘊安入了朝堂,女子的地位比從前高了一些, 而如今,女子又被允許參加考試入仕做官, 柳棠溪心中漸漸有了想法。
只是,這件事情她一個人也做不來。
思來想去, 她想到了一個人。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做了一些油炸食品, 讓人送到宮里去了。
福平公主下了學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柳棠溪給她的帖子而是吃食。
她剛剛聽了一上午課, 早就餓了,打開食盒就吃了起來。
至于分享……那是不可能的,也沒人敢讓她分享。
等里面讀書的人都離開了,福平公主還在那里吃著。
這時,慎王,也就是祐帝的二皇子從里面出來了。
二皇子如今早已不在禮部,而是去了翰林院。說實話, 他更喜歡翰林院,也覺得這里更適合他。
給宗室教書的事情,是他主動攬過來的。
父皇去世,大哥和三弟被圈禁,他和幾個弟弟的身份變得敏感。
這幾年,有不少人私下聯絡他,挑撥他跟皇上的關系,攛掇著他去奪皇位。
只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能耐,也知曉父皇的死跟皇上無關,乃是太子大哥所為。所以,對于這些挑撥,他通通都沒聽到心里去,反倒還覺得這些人讓人心煩。
他抵住了誘惑,下面的幾個弟弟卻沒忍住,時不時給新皇添堵。
為此,他以哥哥的身份勸了幾句,無奈弟弟非但不聽他的話,反倒罵他太過無能,跪舔新皇。
道不同不相為謀,勸了幾次之后,他也不再管了。
要他說,如今的新皇也沒什么不好的,說句大不敬的話,他倒覺得比自己父皇在世時還要強上一些,也比他那個殘暴的太子大哥強多了。
如今百姓安居樂業,邊境安穩,不就是最好的局面嗎?
出來之后,聞著熟悉的味道,慎王朝著躲在一旁吃雞排的福平公主走去。
走過去之后,他也不說話,就靜靜看著福平公主。
福平公主本不想給他吃的,無奈他厚著臉皮站在這里不走,沒辦法,她只好分給他吃了一些。
堂兄妹倆沒什么形象,一起蹲在那里吃了起來。
“衛夫人做的?”慎王問。
“可不是么,除了她,旁人也做不出來這個味道。”福平公主說。
“嗯?!鄙魍跽J同地點頭。
也不知為何,柳棠溪做的東西對他來說有一種特殊的味道,但凡經過她手的,都是同樣的味道。這種味道能讓他心情變好,有時甚至能治療他的病。
他知道,旁人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他也沒敢跟任何人提起過。
他只希望柳棠溪能長命百歲,多種些瓜果蔬菜。
福平公主瞧著慎王吃太多了,微微蹙眉,立時就想找借口離開。
然而,還沒說出來,就聽慎王道:“不是還有一封信么,你不看看?”
福平公主這才想起來,抬手把信拿了過來。
見狀,慎王又快速吃了幾口。
看著信,福平公主嘴角漸漸露出來一絲笑,再看一旁吃得歡快的慎王,道:“下午我有事兒,就不來上課了?!?br/>
“那不行,讀書貴在持之以恒,你不能只習武,不讀書。”
“好哥哥,我把這些都給你了好不好?”福平公主把面前的食盒推給了慎王。
慎王看著食盒,咽了咽口水,說:“下不為例。”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备F焦髋d奮地拍了慎王的肩膀。
慎王疼得直皺眉,連忙吃了幾口雞排緩解。
福平公主卻朗聲大笑起來,帶著隨從出宮去了。
能去吃柳棠溪親手做的吃食,可比蹲在這里吃強多了,所以,她不心疼。
柳棠溪沒料到福平公主這么快就來了。
兩個人吃過飯之后,柳棠溪跟她說起來自己的打算。
“公主對皇上允許女子做官一事是何看法?”
“當然是開心啊,從前那些男子老是瞧不起咱們女人,這回非得讓他們好好看看,咱們女子跟他們男人一樣?!?br/>
“公主可知女子雖然能做官,很多人卻未必會去讀書。”
“???為何?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br/>
“公主在深宮之中,并不知曉外面的事情。一則,女子不能讀書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很多人未必能轉變想法。二則,讀書花費比較高,普通的農戶難以承受。三則,縱然他們有錢,也未必能找到合適的先生,畢竟女子跟男子參加的考試不同。”
雖然謹帝同意女子可以做官,但女子考試內容跟男子不一樣,且考上之后,官職也會不一樣。
不過,柳棠溪覺得皇上能同意,就已經是邁出去一大步了,相信過不了多少年,女子定能跟男子考試內容相同。
福平公主生來就是郡主,如今又在深宮之中,對下層百姓的生活并不了解。
聽柳棠溪這般說,蹙了蹙眉。
“那怎么辦?。俊备F焦鲉?。
柳棠溪道:“不如咱們幫她們一把?!?br/>
接下來,柳棠溪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福平公主。
比如,請先生授課,再比如去家中說服,再比如免束脩等等。
柳棠溪并非希望女子地位高于男子,她所期待的,是一個男女平等的社會。
她想把站在底下的女人拉起來。
福平公主聽后,立馬興奮地拍手叫好:“這主意好啊?!?br/>
柳棠溪也沒想到福平公主能這么快答應下來,不過,她還是提醒:“此事公主回去跟皇上和皇后娘娘商議一番再做決定吧?!?br/>
“行,我今晚就跟父皇和母后說。你再給我說說你是什么打算。”
“好?!?br/>
說著,兩個人又商議起來。
等到天色將黑,福平公主才帶著一大堆好吃的回宮去了。
結果,馬車還沒駛出清正街,就見一身著青衫的男子迎面走了過來。
那男子不知在想什么,低頭看著地面,并未抬頭。
“衛伯生?”福平公主低聲叫了一聲。
然而,男子依舊垂著頭,似乎沒聽到。
雙方離得近了,福平公主發現自己沒認錯人。
“衛伯生!”福平公主又喚了他一聲。
這次,男子終于聽到了,抬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正掀開簾子看著他,那女子頭上戴了幾支金釵,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動。
在天色將黑之時看到這樣一個明艷動人的姑娘,伯生有些出神,等回過神來時,連忙行禮:“見過公主?!?br/>
“你怎么還這么呆頭呆腦的。剛剛想什么呢,我叫你你怎么沒聽到?!?br/>
伯生有些赧然,彎腰拱手致歉:“公主恕罪,我剛剛在想先生講的一道題,沒聽到公主的聲音?!?br/>
聽到這話,福平公主從馬車上下來了,站在了伯生面前。
“呀,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些?”福平公主仰起頭來問。她總覺得,一個月前見的時候沒這么高。
聽到這話,伯生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福平公主,臉色又紅了一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伯生臉紅了,福平公主笑著說:“你怎么跟個小姑娘似的,這么容易害羞。小時候也不這樣啊?!?br/>
伯生眼神左看看右看看,不敢看福平公主,也不知該說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我上次托你去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樣了?”
皇上欲為福平公主擇婿,候選人非常多。
有一個是鄭相的孫子,皇上對他贊不絕口。
福平公主有些好奇,就想找人打聽一下。恰好得知伯生跟鄭公子同在一處讀書,便托他打探了。
這話伯生知道該怎么答,只是,福平公主離得太近了,影響到他。
他連忙后退一步,說:“鄭公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詩詞歌賦策論文章樣樣精通,先生常??滟潯!?br/>
福平公主微微蹙眉,道:“誰問你這些了。他長什么樣子?”
伯生平日里潛心學習,倒是沒怎么注意這些。他想了想,道:“儀表堂堂,長身玉立,容貌端正,劍眉星目。”
“真的?”
“真的。”
“跟你比呢?”
伯生怔了一下,道:“自然是鄭公子更出眾一些。”
聽到伯生的話,福平公主倒是對這位鄭公子有了幾分好奇。
“明兒你在學堂門口等著我。”
“???”伯生詫異。
“本公主要扮成你的小廝,跟你一同去瞧一瞧。”
“公主,這恐怕不合規矩。”
“廢話這么多做什么,本公主就是規矩?!?br/>
伯生張了張口想在說什么,然而,福平公主并未給他這個機會。
等福平公主的馬車走遠了,伯生嘆了嘆氣,轉身回去了。
第二日,福平公主跟伯生一起去了學堂。
伯生一向是個守規矩的人,今日這般,委實緊張害怕,時不時側頭看一眼女扮男裝的福平公主。
福平公主長相本就有些英氣,換了男裝似乎更合適一些。
“看什么看,趕緊給我指一指哪個是鄭公子?!备F焦鞔叽?。
伯生回過神來,臉色微紅,繼續往前走去。
恰好,這時迎面走來一位公子。
“見過鄭公子?!?br/>
那位鄭公子卻像是沒看到伯生一般,頭顱高昂,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對于鄭公子的態度,伯生沒什么意外,因為往日這位鄭公子就是這般態度。等鄭公子稍稍走遠了一些,伯生轉頭小聲跟福平公主說:“這位便是鄭公子?!?br/>
卻見福平公主一臉怒氣地看著鄭公子的背影,隨后,三兩步追上了鄭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剛剛衛伯生跟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他就走了?!?br/>
鄭公子蹙著眉看著面前的小廝,再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像是看什么臟東西一般,抬手重重拍掉了。
“這是哪家的狗,不拴好放出來隨便咬人?!闭f這話時,鄭公子臉上帶著濃濃的嫌棄。
說完這話,鄭公子又看向了衛伯生,甚是倨傲地說:“不過是個木匠家的兒子,還不是靠著三品官的叔叔才進來的。給本公子研磨我都嫌手糙,值得本公子理會嗎?”
伯生的臉色頓時變了。
“可不是么,鄭公子以后可是要做駙馬的人,是皇親國戚,這種土里刨食的算什么東西?!币慌缘牧硪晃还诱f道。
比伯生更氣的是福平公主。
竟然敢罵她是狗?還想做她的駙馬?真不知他哪來的狗膽!
只見福平公主一手一拳,把手無縛雞之力的鄭公子和說閑話的那位一同打倒在地。
“??!”鄭公子疼得直嚷嚷,“瘋狗!瘋狗!來人,把衛伯生家的狗給本公子打出去!”
福平公主腳重重踢了鄭公子幾下,最后,把腳踩在鄭公子胸口,咬牙切齒地道:“你敢罵我是狗?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番?!?br/>
這時,鄭公子身邊的小廝不知從哪里找了一根棍子,朝著福平公主砸去。
福平公主此刻正垂著頭在教訓鄭公子,似乎沒注意到小廝。
伯生一看情形不對,快步走過去為福平公主擋下了棍子。他怕棍子傷到福平公主,情急之下,他把福平公主抱在了懷里。
只聽“嘭”地一聲,棍子落在了伯生身上。
福平公主這時也回過神來了,轉頭看向了身后。
瞧著身后的情形,頓時火冒三丈,沖著小廝吼道:“你竟然敢背后偷襲!”
“給我打,給我狠狠教訓他們兩個?!编嵐舆谥勒f道。
福平公主看著小廝再次舉起來的棍子,一腳把小廝踹開了。
“我看你們都活膩歪了,敢罵本公主,打本公主!”
這話一出,原本想要上前的人立馬站定了腳步。
而此刻,周圍也三三兩兩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
有那見過福平公主的富家公子仔細看了看,震驚地道:“竟然是福平公主。”
皇上如今有三個孩子,太子、福平公主和二皇子。
皇上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對她甚是寵愛。
“天哪,鄭公子這次要倒霉了?!?br/>
“我們會不會也跟著倒霉?這可如何是好?!?br/>
這話迅速在學堂里傳開了,頓時,鴉雀無聲。
一個學子小聲說了一句:“應……應該不會吧,皇上是明君。”
那邊,福平公主扶著快要摔倒的伯生,緊張地問:“你怎么樣了?”
伯生摸了摸肩膀,強忍著疼,說:“我沒事。”
福平公主蹙了蹙眉,轉頭看向了一臉呆滯的鄭公子。
“木匠怎么了?土里刨食的又怎么了?他們堂堂正正賺錢,一沒偷二沒搶,不比那些不事生產的人強多了?還有,你說衛伯生是靠著叔叔?而且,衛伯生明明是考進來的!你才是靠著你祖父進來的。你除了會做幾首酸詩還會什么?聽說你現在才考中了個秀才是吧?人家衛伯生可是舉人了。鄭相高節清風,為人正直謙遜,怎么就生了個你這樣不成器的東西,真是給他丟臉!”
聽到福平公主為他說話,伯生轉頭看向了福平公主,眼神中充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福平公主又看了一眼另一個嘴欠的人,又看向了鄭公子,道:“給我做駙馬?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就算是閹了去宮里給我倒夜壺我都嫌惡心?!闭f完,她又踢了鄭公子幾腳。
鄭公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憋得臉色通紅,然而,迫于公主身份,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福平公主教訓完人之后,對鄭公子道:“我告訴你,衛伯生是我朋友,他這傷要是好不了,你也不用活了!”
說完,福平公主扶著伯生出去了。
出去之后,上了馬車,直奔最近的醫館。
聽郎中說無礙,福平公主這才放心了。
“你剛剛為何要替我擋下棍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壯實得很,那小廝定傷不到我。反倒是你,這么弱,被打了一下就站不直了。
“因為你是姑娘家?!辈忉尅?br/>
“呦,還知道憐香惜玉啊?!备F焦髡{侃,同時,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卻不料,拍在了傷口上。
“嘶。”
“抱歉抱歉,我忘了?!?br/>
不過,瞧著伯生因為疼痛臉上露出來紅暈的模樣,倒意外覺得惹人憐惜,她從前倒沒發現,衛伯生長得還挺好看的。
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福平公主道:“衛伯生,你眼神有問題啊,那狗東西容貌不及你三分,你竟跟本公主說他比你長得好看?本公主被你騙了!”
聽到這話,伯生臉比剛剛還紅,吶吶不知說什么好,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br/>
很快,鄭相領著孫子去宮里道歉了。
鄭相對于謹帝來說意義非比尋常,為著他的面子,謹帝只是簡單訓誡了幾句。
不過,等鄭公子走后,謹帝發了好大的火,轉頭就去皇后那里罵鄭公子了。
皇后聽后也對鄭公子沒了好感。
不過,她卻注意到了另外一個人。
“你說蓁蓁是不是對那位衛學子有意思?他二人似乎關系不錯,常聽蓁蓁提起他。我記得之前見過他,那孩子挺老實的,長得也不差。”
皇上皺了皺眉,沒說話。
第二日,皇上讓人查了查衛伯生。
一查之下,有些失望。
衛家這個孩子,老實是真的老實,長得也很是俊俏。但在學識上卻有些平庸了,不像他叔叔那般讓人驚艷。
他家女兒是什么樣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定看不中這般柔弱的男子。
三日后,福平公主又再次來到了侍郎府,興奮地跟柳棠溪說:“父皇答應了,咱們可以做了。而且,母后允許我最近不必去上課了。”
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支持,柳棠溪這次真的松了一口氣。
福平公主把自己所有積蓄都搬了過來。
“看,我這里有很多銀票,保管夠用?!?br/>
柳棠溪笑著說:“不必,當初跟公主說好了,錢我來出,公主來幫忙就好?!?br/>
她如今多得是錢,不差這些。
“那不行,我不能占你便宜,我又不是沒錢。既然是咱們兩個一起做,那就平攤,一人出一半?!?br/>
柳棠溪本想繼續拒絕,然而,在看到福平公主的資產后,立馬改變了主意。
雖然朝廷如今很窮,但是,福平公主卻非常有錢。
她也終于想起來了,福平公主曾說過她有一座城。
想必,如今她的城池應該更多了吧……
跟福平公主比,她就是個窮光蛋!
“好,那就一人一半?!?br/>
有了福平公主的加入,就等于有了皇上的支持,事情就好辦多了。
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幾個合適的先生,在京城先試著辦了一個學堂。
因著要商討事情,福平公主就常常來侍郎府,偶爾會遇到伯生。
每次見著他,福平公主都會逗他,非要弄得他面紅耳赤才開心。
她從前也沒發現他這么容易害羞。就覺得他每次見著她都垂著頭,話也不多,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沒什么怨言,跟個書呆子似的。
現在卻覺得逗書呆子跟逗小貓似的,甚是有趣。
漸漸地,柳棠溪看出來一些端倪。
這日,當福平公主再次問起來伯生的時候,柳棠溪試探地問了一句:“公主跟伯生關系倒是不錯?!?br/>
只聽福平公主甚是直白地說:“衛夫人,我喜歡他,我想讓他做我的駙馬?!?br/>
柳棠溪沒料到福平公主如此直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衛夫人,我認真的。”
“為何?”
“因為他長得好看的啊?!?br/>
柳棠溪:……
這理由有夠膚淺的。
伯生確實長得挺好看,長大之后,越發顯得秀氣。
“世間長得好看的男子千千萬。”
福平公主搖了搖頭,說:“我仔細想過了,除了長得好看,還有別的。父皇母后這幾年為我選了有幾十上百個駙馬了,竟沒有一個讓人滿意的。要么是長得好看的性子不好,要么是性子好的長得太丑,要么是武藝高強的沒腦子……但伯生不一樣。首先,我跟他從小就認識,彼此了解。其次,他脾氣好,聽我的話。最后,他還能保護我。”
說到最后這一點,柳棠溪終于從福平公主臉上看出來一絲嬌羞。
柳棠溪想到伯生細皮嫩肉的樣子,不知他如何保護福平公主,福平公主保護他還差不多。
接下來,柳棠溪找伯生身邊的小廝叫過來問了問,又觀察過一段時日。
她發現,伯生似乎對福平公主也有意思。
可她當問起來時,伯生卻漲紅了臉,道:“三嬸兒,她是公主,我配不上她的。”
“那你喜不喜歡她?”
伯生沒說話。
看到他的反應,柳棠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真的兩情相悅,但也不錯,可問題是不知皇上那邊是個什么態度。
等到衛寒舟回府,柳棠溪問了問他。
衛寒舟想了想,道:“皇上欲為公主擇一家世好學識好相貌好的駙馬。”
一聽家世兒子,柳棠溪頓時有些失落。
“不過,娘子別急,我瞧著,皇上甚是寵愛公主,雖想要擇家世好的,但也要看公主的意思。”
柳棠溪松了一口氣。
自從柳棠溪那日問了話之后,伯生就一直躲著福平公主。
沒過幾日,伯生被福平公主堵在了學堂門口。
“衛伯生,上車!”
伯生沒動。
福平公主也不跟他客氣,拉著他就上了馬車。
剛一上馬車,福平公主就問:“衛伯生,你喜不喜歡我?”
伯生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臉龐瞬間就紅了。
福平公主靠近了他,逼問:“說,你喜不喜歡我?”
伯生嚇得不說話。
福平公主道:“你不說的話,那我先說了,我喜歡你?!?br/>
聽到這話,伯生眼中有一絲驚喜,但整個人卻更慌張了。
“所以,你準備好做駙馬吧?!?br/>
“我不過是個舉人,配不上公主的。”
“出身算什么?出身能代表一切嗎?你看那個鄭公子,還不是狗眼看人低。再說了,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父皇和我兄長,誰比我身份高?誰又能配得上我?”
說完,福平公主忍不住捏了捏伯生紅透的耳垂,說:“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伯生臉紅的能滴出來血。
“多謝公主抬愛,只是我如今還沒考中進士,不打算說——”
話還沒說完,福平公主就重重地親了他一下,在他震驚的目光中,福平公主道:“沒事兒,先定親,成親的事情不急?!?br/>
瞧著伯生害羞的樣子,福平公主越看越覺得好看,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臉。
“放心,本公主既然親了你,就會對你負責的。”福平公主說。
伯生心砰砰砰跳個不停,喃喃道:“不,不用?!?br/>
“你從前也抱過我的,要不,你對我負責?”福平公主眨著眼問。
伯生抿了抿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他如此窘迫,福平公主笑得很是開心。
柳棠溪這邊還在為福平公主和伯生的事情發愁,沒想到那邊福平公主已經去跟皇上說了此事。
也不知她如何說的,皇上一開始非常不悅,甚至把衛寒舟叫過去訓斥了一通。
可過了幾個月,在福平公主軟磨硬泡之下,皇上考察了伯生一段時日,又漸漸松口。
過了年,一道圣旨下來,伯生成了駙馬。
而在柳棠溪和福平公主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女子開始入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