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張了張口,卻鼻尖發(fā)酸,不知道該說什么。
曾經(jīng),她滿心歡喜的聽著他喚她阿姐。
可是如今,再聽他喚她“阿姐”,卻是這般滋味。
“以后,別喊我什么溫二少爺,你還是如同以前那樣,喊我阿卿,我喜歡你這樣喊我。”他的唇輕輕的湊近到了她的耳畔,低雅的聲音,聽起來好似帶著異樣的溫柔。
只是現(xiàn)在的她,很清楚他的這份溫柔,并不是真正的溫柔。
她的唇微微顫了顫,喉嚨口就像是被什么給堵著似的。
“不喊嗎?”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眸光流轉(zhuǎn),在等待著她喚他。
喉間似乎就連唾液,都變得異常的苦澀。
好一會兒,她終于張開了口,輕輕地喚了一聲,“阿卿。”
他淺淺地笑著,拇指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唇瓣,“真好,又聽見阿姐這樣喊我了。”
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心中的某些東西,仿佛在崩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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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廢棄的宅子,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有人打掃了,甚至就連墻壁都有些開裂,里面更是空蕩蕩的,值錢的家具什么的早就被搬走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廢棄不要的東西。
而灰塵和蜘蛛網(wǎng)更是到處可見。
此刻,吳強惡狠狠地瞪著被捆綁著的韓初遠(yuǎn)。
如果不是這家伙的話,他怎么可能會被拘留,現(xiàn)在更是要被學(xué)校開除!
而且吳家還因為這事兒而得罪了溫二少。
不過好在他聽說溫二少也和韓初遠(yuǎn)的那個姐姐鬧翻了,也正因此,他才敢綁架韓初遠(yuǎn),想要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你以為你姐姐攀上了溫沐卿,你就可以囂張了是吧,哈哈,可惜啊,溫二少對你姐姐已經(jīng)沒興趣了,所以這一次,恐怕是沒人可以為你出頭了!”吳強說著,用腳不斷地在韓初遠(yuǎn)身上踹。
韓初遠(yuǎn)之前被吳強和他的手下打了一頓,身上已是有不少的傷,如今再被這樣踹著,當(dāng)即嗆出了一口血。
吳強的手下見狀,有些害怕的地道,“吳少爺,咱們……只是把他抓過來教訓(xùn)一頓,可別真的鬧出什么人命來啊!”
畢竟,毆打一頓事兒小,容易擺平,但是如果出了人命,那可就麻煩了。
吳強卻是毫不在意的道,“怕什么,就算真的要了他的命,我也擺得平!”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湊到了韓初遠(yuǎn)的面前筆劃著,“你不是一向很自豪這張臉嗎?那不如一會兒我把你這張臉給劃花了,到時候看你還怎么自豪。”
對韓初遠(yuǎn)這張俊臉,吳強可是嫉妒得很,明明他比韓初遠(yuǎn)有錢,他喜歡的女生要什么,他就給什么,但是對方對他卻只是敷衍,目光整天只圍著韓初遠(yuǎn)打轉(zhuǎn),就因為對方這張臉長得好看而已。
“怎么,你覺得我這張臉可以自豪嗎?”韓初遠(yuǎn)淡淡地反問道,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
“什么?”吳強一愣,隨即則是惱羞成怒,只覺得韓初遠(yuǎn)這樣子,擺明是在嘲弄他,“你不就是靠著這張臉,才不能勾搭女生,不過是當(dāng)個模特兒而已,那些女生們把你看的和什么似的,等你沒了這張臉,我得給你好好拍拍照,看看那些女生還會不會喜歡你了!”
說完,吳強還讓手下把放置在一旁的攝影機打開,想要把拍攝下韓初遠(yuǎn)害怕屈辱的一面,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覺得舒坦。
吳強把匕首的尖端抵在了韓初遠(yuǎn)的臉頰上,“這樣吧,如果你可以直接跪在我面前,舔著我的鞋子,然后喊我爺爺?shù)脑挘业故强梢钥紤]放過你的這張臉,怎么樣,比起毀容,這樣要輕松許多吧。”
他一副施恩般的模樣,實則是想要拍下那一幕,到時候他再剪輯一下,那么韓初遠(yuǎn)便會徹底的被毀了吧,此后再抬不起頭做人。
韓初遠(yuǎn)一臉淡漠地垂著眼,就好像根本懶得理會吳強,甚至毫不在意此刻匕首正抵著他的臉,隨時可以把他的臉破相!
“老子在和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吳強惱怒地扯起了韓初遠(yuǎn)的衣領(lǐng)吼道。
“聽到了。”韓初遠(yuǎn)淡淡地道,“我不想跪在別人的面前,更不想舔誰的鞋子喊誰爺爺。”
“你就不怕你的這張臉被毀嗎?”吳強怒道。
“不過只是一張臉,不是嗎?”韓初遠(yuǎn)毫不在意地道。
吳強愕然,完全沒料到韓初遠(yuǎn)會這樣說,“你……”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生不如死的話,那么可以挑斷我的手筋腳筋,可以割破我的聲帶,還可以弄瞎我的眼睛,對了,還有耳膜也可以刺破……”平靜的聲音,就像只是在述說著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而已。
但是卻讓吳強和他的那些手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瘋子,他……他就是個瘋子!”有手下喃喃著。
有哪個被綁架的人,會在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的,不是瘋子又是什么?
吳強猛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韓初遠(yuǎn)的臉上,“你以為我不敢這樣做是不是?我今天非要你好看,我倒是要看看,誰會來救你!”
吳強一拳又一拳的打在韓初遠(yuǎn)的臉上,頓時他的臉很快就變得鮮血淋淋。
韓初遠(yuǎn)閉著眼睛,承受著這份疼痛的感覺。
誰會來救他呢?他根本就沒有期望過有人來救他。
畢竟,他對生死都不曾有過期望。
活著也好,死去也好,對他來說,其實都無所謂!
只是不知怎么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張清秀的臉龐,那是……他該稱之為姐姐的人。
“小遠(yuǎn),我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平平安安的。”這是她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話。
她還說,“小遠(yuǎn),我會護(hù)著你的。”
護(hù)著嗎?
這個世上,又有誰會一直護(hù)著誰呢?
韓初遠(yuǎn)嘴角露出著嘲諷的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被毆打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就連周圍的聲音,都似乎在漸漸的變得有些聽不清了。
可是突然,周圍不知何時變得安靜了下來,就連吳強的拳頭,好像都很久沒有落下來了。
韓初遠(yuǎn)緩緩地睜開著眼睛,只看到不知何時,有一群陌生的人制住了吳強和他的手下,然后有人蹲在他面前,幫他解開著捆綁住他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