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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天機不可泄露

    李道玄明白了,兩位縣令這一次來,是想就“收稅”的問題和自己討論一下了。</br>  澄城縣自從天啟七年方耀彩死后,就沒收過稅了。</br>  梁世賢走馬上任之后,一直利用東林黨的幫助,用的是一個拖字決,馮雋也跟著一起拖。</br>  兩人都在和朝廷打馬虎眼,但眼下朝廷追問起來,還用上了“如過限不參,一體重治”這樣的字眼,這是要下重手追討欠稅了。</br>  這馬虎眼還能繼續(xù)打不?</br>  兩位縣令心里慌啊。</br>  李道玄心里暗想:這倒也是個問題!朝廷若是玩真的,必定要拿辦這兩個縣令,而我肯定是要保他們的,一旦鬧起來,朝廷說不定要派兵來打我這里。</br>  李道玄當然不怕朝廷來打,幾巴掌下去就能把明軍拍完。</br>  但是把明軍殺完有什么好處?</br>  沒有!</br>  沒有任何好處。</br>  大量明軍被消耗在這里,只會讓整個天下的局面更加失控,更多老百姓被流寇所害,東北建奴也有可能打進中原,造成更加可怕的生靈涂炭。</br>  現(xiàn)在還不是和明延直接攤牌的時候。</br>  那要如何保證兩位縣令不被處理呢?</br>  老實說,這還真不好辦。</br>  他是絕不可能拿錢出來幫著交稅的,因為稅銀落到朝廷手里,根本無法用之于民,大部份都是被貪官給禍禍了,他的錢一個銅板都不想給這些貪官。</br>  那這個要如何和平解決?</br>  李道玄突然想到點什么:“現(xiàn)任的陜西巡撫是誰來著?”</br>  梁世賢恭敬地道:“劉廣生。”</br>  李道玄將劉廣生三個字輸入到了電腦里,搜索……</br>  不一會兒,這家伙的平生事跡便查了一個底兒掉。</br>  當然,“以史觀人”是為大忌,史書上想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人品是不太可能的,但史書里有些大事件,卻能作為重要的參考,例如……劉廣生馬上就要卸任了。</br>  這人卸任的原因也很簡單。</br>  就是因為這一次催稅。</br>  朝廷要他把陜西欠的稅交上去,劉廣生交得上去個鬼,陜西什么爛樣子,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要他交稅不如把他殺了,于是劉廣生干脆地撂下?lián)优苈妨恕?lt;/br>  看到這里,李道玄也不禁看笑了,這明末歷史,真是……</br>  他對著箱子里道:“交稅的事,你們不用擔(dān)心。”</br>  兩位縣令不禁一懵:“不用擔(dān)心?這……這事情已經(jīng)火燒眉毛了呀。”</br>  李道玄道:“放心吧,要燒眉毛也不是燒你們的眉毛,只管放心大膽的拖,巡撫問你們?yōu)槭裁辞范悾銈兙椭苯訑[爛,告訴他沒有就是沒有,要稅沒有,要命一條。”</br>  兩位縣令:“這樣真能行?”</br>  李道玄:“我說能行就能行,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你們只管照做更是。”</br>  這什么天機不可泄露一類的廢話,如果是個道士對兩個縣令說,他們搞不好已經(jīng)叫衙役“把這神棍拿下”。</br>  但是這句話由天尊嘴里說出來,感覺卻完全不同。</br>  兩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心里也穩(wěn)了:“那下官就這樣去做了。”</br>  兩人也不急著回衙門,就在高家堡里借了紙筆,提筆寫了一通廢話,前面是說了一些客觀原因,什么三年大旱,什么流寇肆虐,反正一通狡辯,通篇沒有直接硬懟,但通篇都透出八個大字:“要稅沒有,要命一條。”</br>  派親信將這封信火速送去西安,交給巡撫大人劉廣生過目,然后兩人便各自回家,墊高枕頭好好睡覺,等著看“天機”究竟是怎么個機了。</br>  數(shù)日之后,消息傳來。</br>  陜西巡撫劉廣生向朝廷上書,表示交不上去稅,前面是一通客觀理由,就和兩個縣令寫的差不多,整篇奏章沒有半個字硬懟皇帝,但是整篇都透出八個大字:“要稅沒有,要命一條。”</br>  朱由檢大怒,還沒來得及發(fā)火呢,就看到劉廣生最后一句話是:“我不干了!”</br>  堂堂一省巡撫大員,直接辭官養(yǎng)病去了。</br>  新任巡撫王順行走馬上任,但他新來乍到也一樣無力回天,唯有繼續(xù)上奏,請求:“將崇禎元年、二年未完及三年全欠盡行免征,其撥充京運之數(shù)另行抵補。”</br>  朱由檢一看直接傻眼,個個巡撫都這樣玩?</br>  算了算了!</br>  總不能再換一個巡撫過去吧?</br>  朕忍!</br>  于是,這欠稅又一次拖了下去。</br>  兩位縣令這才知道,所謂的天機原來是這樣的發(fā)展,天尊果然是位法力高強的神仙,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中間還知道五百年。</br>  ----</br>  古渡碼頭。</br>  寨墻已經(jīng)建起來了,圍著古渡碼頭旋轉(zhuǎn)了一圈,將整個碼頭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三個高高的箭樓,呈品字形護著碼頭。</br>  這個碼頭水寨建得挺大,老南風(fēng)在規(guī)劃這個寨子的時候,就是以軍寨的規(guī)模來規(guī)劃的,足足可容納三千人,現(xiàn)在里面只住了三百騎兵,三百步兵,加上一千多名老百姓,完全綽綽有余。</br>  不但有足夠的空間,甚至分了區(qū)。</br>  騎營一區(qū),步營一區(qū),老百姓們一區(qū),存儲糧食的倉庫一個區(qū),四個區(qū)之間有門,派人把守著,沒有高初五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隨意跨區(qū)穿行。</br>  就憑他這一手安營扎寨的手段,就直接秒殺了高家村里所有人,程旭也是肯定不如他的。</br>  不過……</br>  問題來了!</br>  高初五根本沒有令牌。</br>  全是野路子,哪來的令牌?</br>  于是,邢紅狼正拿著一塊上好的木頭,用小刀刷刷刷地削著,親手給自家丈夫制作令牌呢。</br>  老南風(fēng)在剛剛建成的寨墻后面溜達,伸手招過來一個民夫,對著寨墻上面的一個位置指了指:“在這里挖個洞,穿過整個寨墻能看到外面的小洞,再做一個小小的蓋板,將這個洞蓋住。”</br>  民夫大奇:“當家的,這樣做是為啥啊?”</br>  老南風(fēng)哼了一聲:“叫我將軍,別叫我當家的。”</br>  民夫趕緊改口:“將軍,為啥要挖個洞又做個蓋板啊?這不是白費工夫嗎?”</br>  老南風(fēng)道:“這是火銃用的射擊孔,你懂個屁,這個寨墻周圍一圈,全都要挖射擊孔。平時用蓋板蓋上,需要射擊時掀開蓋板,把火銃伸出去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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