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天劍峰大殿。
    大殿之上,江陵雙膝跪地,面前放著墨仙劍。
    各峰峰主齊聚大殿,坐在四周,紛紛嘆息著。
    “那孩子,居然是沈長空的孩子。”白須的李海卓微微感嘆,又看向古靈愈開口道:“古靈愈,居然你知道,為何不早說?”
    古靈愈輕聲道:“早說,你們會留下他嗎?”
    留下?
    如果蜀山眾人知道,的確去留是個問題。
    留,眾人是想留的,可是留下之后的問題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生了。
    “這個。”拙天峰峰主楊嚴(yán)寧看向蕭易寒緩聲道:“掌門。這件事,江陵其實(shí)做的也不算錯。不管林峰是誰的兒子,只要是我們蜀山的人,總不能交給上清觀來處置吧?”
    李海卓也連忙點(diǎn)頭道:“對啊。上清觀那些臭道士,整天窺視我們蜀山七宗之首的位置,林峰要是被帶過去,哪還能活下來?”
    蕭易寒坐在那里,卻是只字未說。
    “蕭易寒。你到底什么意思?”古靈愈怒了,開口道:“江陵保護(hù)我孫子怎么了?難道還保護(hù)錯了?你是不是就巴望著他去死?”
    眾人訝然得看著古靈愈,一向?yàn)槿藴睾偷墓澎`愈卻是極少動怒。
    蕭易寒微微搖頭,開口道:“我沒說他保護(hù)林峰是錯,而是這件事做的過于冒進(jìn)。差點(diǎn)引起蜀山和其它六宗交戰(zhàn)。如果是你們各峰弟子,這么做,我自然不會過問。可他是誰?”
    他?
    眾人都是老人精,瞬間明白了蕭易寒的意思。
    江陵不是別人,而是內(nèi)定的蜀山下一任掌門繼承人,整個神州七宗都知道這件事。其它弟子就算做過了,也不能代表蜀山。而江陵一言一行代表未來的蜀山,如果現(xiàn)在蜀山和六宗交惡,還如何坐鎮(zhèn)神州?
    “神州七宗之首的位置姑且不談。”蕭易寒凝視著江陵開口道:“你知道七宗相殘的后果是什么嗎?”
    后果。
    神州之外還有八州之地,上古三十六族,海中還有鮫人,殤州極北之地還有上古神靈血脈的夸父一族,同時(shí)山川之間存在的妖獸和妖靈。如果神州七宗一盤散沙,到時(shí)候三十六族攻入神州,便會生靈涂炭。
    江陵跪地,許久叩首道:“弟子知錯,考慮不周,請師尊責(zé)罰。”
    責(zé)罰。
    各峰峰主都看向了蕭易寒。
    “六宗都在等我的答復(fù)。”蕭易寒環(huán)顧四周,開口道:“江陵,暫時(shí)執(zhí)掌問劍城,十年之內(nèi),沒有我的召見,不得進(jìn)蜀山內(nèi)地一步。蜀山天劍峰內(nèi)屋暫時(shí)有竹君掌管。”
    執(zhí)掌問劍城。
    幾個峰主眼神一驚。
    古靈愈急聲道:“蕭易寒,這就是你的處罰?江陵有多大錯?你將他貶到問劍城,要換他蜀山掌門繼承之位嗎?”
    “古師祖,不要說了。”江陵跪地開口道:“師尊,弟子甘愿領(lǐng)罰。”
    蕭易寒深吸一口氣,看著江陵,許久才開口道:“江陵,記住,你在問劍城,代表的也是蜀山。”
    “弟子謹(jǐn)記。”江陵恭敬叩首,隨后起身,轉(zhuǎn)身離開了大殿。
    大殿之上。
    古靈愈緊握拳頭,最后也不愿意多言,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大殿。
    其它各峰峰主紛紛嘆息,江陵的天資是天劍峰一脈最適合執(zhí)掌蜀山的。可是,此刻卻被貶入問劍城,以后恐怕再難回蜀山繼承大位了。只是,眾人也知道,蕭易寒做的并不錯,畢竟蕭易寒執(zhí)掌的是蜀山,眼前看著的是整個神州。
    雷炎山脈。
    山谷深處。
    一座小小莊園坐落其中,卻少有人知道這里是煞血門的總部。
    莊園角落的一間屋子里。
    林峰赤著上身,靜靜得坐在地上,后背依舊焦黑一片,只是有些地方的疤塊已經(jīng)掉落,露出了新的皮膚。而林峰的皮膚之上,還跳動著一絲絲火焰,這火焰看上去極為微可是卻散發(fā)著驚人的威力,連房間都變得異常灼熱。
    天火。
    林峰已經(jīng)醒來五六天了。
    這兩天一直受著火焰焚體的痛苦,身體里的天火祛除不了,林峰卻是心意一轉(zhuǎn),想起酒爺給他得焚火訣,便開始煉化身體里的天火。只是,不知道這種天火到底是什么樣的火焰,又或者焚火訣本來就極為難練,到現(xiàn)在五六天了,林峰才險(xiǎn)險(xiǎn)得將天火稍微控制了幾分。
    呼。
    一口火焰噴出。
    林峰慢慢睜開了眼睛,隨后起身,只是背部一抖,背上的焦糊的疤痕掉落,露出了滿是傷痕的后背。
    “小虎。你也出來吧。”林峰抬起手,放出了小白虎。
    這些天,小白虎一直被關(guān)著,此刻一處來就低聲咆哮埋怨著。只是感受到林峰身上散發(fā)的火焰,頓時(shí)伸長了脖子去聞了聞,甚至吸了一口天火進(jìn)入了自己的鼻腔里,頓時(shí)有打了個噴嚏噴了出來。
    噗。
    小白虎一個噴嚏,然后退后了幾步,看著林峰,舔了舔舌頭。
    吃的。
    林峰一陣無奈,看著自己的雙手,將自己體內(nèi)亂竄的天火放出了幾分,而肉塊也自動燃燒起來,散發(fā)出陣陣肉香。
    “倒是省事了。”林峰看著肉很快外焦里嫩,便丟給了小白虎。
    小白虎卻是沒接,看著肉塊丟在地上好一會,才一口咬上去。
    噠。
    而就在這時(shí)候,外門的門被敲響了。
    “喂,林峰小弟弟,你控住天火了嗎?穿衣服沒有啊?”血飛燕嬉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道。
    林峰一陣愕然,便穿上了外衣,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看著血飛燕。
    “怪胎。”血飛燕上下打量了林峰一眼,最后吐出了兩個字。前天,林峰火毒完全發(fā)作的時(shí)候,衣服瞬間就燒沒了。血飛燕雖然是個直爽的人,可是也沒見過這種情形,最后弄的面紅耳赤給林峰起了個變態(tài)小弟弟的稱號。
    林峰恭敬行禮道:“飛燕姐。”
    “乖弟弟。”血飛燕笑著,卻沒靠近林峰,開口道:“走吧。我看你差不多了。我爹也出關(guān)了,我?guī)闳ヒ娢业!?br/>
    血千愁出關(guān)了。
    林峰來到煞血門,到現(xiàn)在其實(shí)也就見過血飛燕和血天刀,其它人倒是都沒見過。而醒來后,血千愁一直在閉關(guān),不過幾天出來已經(jīng)算是很快了。林峰將小白虎留在房間里,隨后跟著血飛燕出了門。
    穿過莊園。
    林峰來到了莊園的前廳,在走進(jìn)去那一刻,只見一名一頭黑色齊肩長發(fā)的血衣中年男子坐在那里。血衣中年男子見到林峰出現(xiàn),卻是先一步站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驚喜。
    “小峰。終于見到你了。”血千愁聲音洪亮,只是伸手要拉林峰的時(shí)候,卻感覺到林峰身上的火毒,便又瞬間縮回了手,開口道:“看來不能靠近了。我身上也有雷火之毒,觸碰到可能會引起意外。”
    血千愁不是自己怕,而是怕自己雷火之毒傷了林峰。畢竟這火毒,就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控制,更別說一個凝丹境的林峰了。
    林峰也知道,便恭敬行禮道:“小侄見過伯父。”
    “好。快坐吧。”血千愁看著林峰,又開口道:“你身上火毒,控制得如何?”
    林峰點(diǎn)頭道:“暫時(shí)無大礙,應(yīng)該再過個一兩個月,便能完全恢復(fù)。”
    一兩個月?
    血千愁愣了一下,自己火毒控制了大半年了,還沒恢復(fù)。林峰得火毒雖然不如他得雷火之毒,可是相對而言,對于林峰來說,這天火之毒也是極為霸道得,卻是一兩個月就能控制了?
    “能控制就好啊。”血千愁笑著點(diǎn)頭,又對林峰道:“小峰,你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脫離蜀山,目前對你和蜀山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了。你現(xiàn)在既然沒有去處,就把這里當(dāng)作自己的家。我和你父親以及你母親都是結(jié)義兄妹,你就把我當(dāng)作你父親,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
    林峰再次點(diǎn)頭道:“謝謝伯父。”
    “飛燕啊。你這些天多陪陪林峰,帶他到處走走。我還有其它事要去處理。”血千愁慢慢起身,開口吩咐道:“好了。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說話了。”
    林峰本來想問血千愁關(guān)于父親的下落的,可是此刻一想到自己的身體,也不急于一時(shí),隨后也沒多問,只打算先把身體里的天火煉化再說。煉化天火,還需要盡快去虛妄地帶救秦雨萌。此刻,林峰也想到了黑白商會,黑白商會能夠?qū)⒇浳镞\(yùn)到華夏,自然有進(jìn)出虛妄地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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