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灰搖頭否定,“綠色墳?zāi)埂睕]有能力直接辨識夏以不像是早已消亡千年的拜蛇人,眼下這個幽靈的真實身份與面目依然懸而未解,但它即使真是個“鬼”,也應(yīng)該有個身份才對。
三人均感此事詭秘叵測,但為了復(fù)仇與救贖,也只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繼續(xù)探尋謎底,做好了應(yīng)對一切變故的心理準備,當(dāng)晚宿在蒼柏鎮(zhèn),第二天天還沒亮,司馬灰就起身到附近的民宅里走了一遍,他沒有找到獵槍,就隨手順了些鹽和松油,又留了兩元錢壓在燈臺底下,然后同其余二人收齊整,打上綁腿徒步進入深山,雖然沒有向?qū)В笾路较虿粫沐e,首先要翻越海拔最高的主峰神農(nóng)頂,再經(jīng)燕子進入原始森林,至于怎樣才能在陰河谷里找到隧洞,還需要到山里詳細勘察。
神農(nóng)架的大山險峻綺麗,遼闊的群山巍峨起伏,重重疊疊得約有數(shù)十層之多,山上生滿了冷杉、箭繡和高山杜鵑,深秋時層林盡染,遍地都是枯枝落葉,而且溪流瀑布眾多,幾乎每條山谷里都有清澈碧綠的溪水,過了蒼柏鎮(zhèn)就是沒有人煙的原始森林,那林子越往里走越深密,淵澗幽深,嶺郁蔥,毒蟲毒蛇和各類野獸出沒頻繁。
司馬灰在緬甸經(jīng)常鉆的都是熱帶叢林,從未進過神農(nóng)架這種原始森林,他只知道神農(nóng)頂海拔三千多米,是大巴山脈東端最高的主峰,可進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周圍的山峰都差不多,形勢參差起伏,搞不清哪一座才是神農(nóng)頂,另外這深山老林里奇峰聳峙、幽壑縱橫,許多地方無路可走,明明認準了方向也過不去,繞了半天全在兜。
三個人只能憑借以往的經(jīng)驗,尋著綿延起伏的山勢不斷向里走,接連在山溝里鉆了兩天,也不知繞了多少彎路,就看到林海深處有座形如屋脊的高峰,環(huán)視四周,好像其余的山都沒有它高,估計應(yīng)該就是神農(nóng)架的主峰了,即便不是,也可以攀到峰頂俯瞰地形。
但密林中沒有路徑,周圍全是密密匝匝的樹木,海拔低的山溝里是冷杉,高處則是齊刷刷的原始箭竹,那些箭竹粗壯高大,竹節(jié)上布滿了尖刺,猿猱也無從攀援,各種植物在不同的高度間互相依附,交織成了一道接一道的巨網(wǎng),根本沒有容人穿行的縫隙,如果是長得不高的杉樹,還可以從枝干上攀過去,實在無路可走時,就只有撥開低處的灌木或草叢往前爬,人體自身的定位系統(tǒng)很快就亂了套,必須不斷依靠指北針校正方位,使行進速度變得格外緩慢。
這樣在森林里走了一段,面前的草叢里突然驚出幾只“雉雞”,拖著長長的尾翼撲騰起半人多高,司馬灰和羅大舌頭知道這東西跑得奇快,落在灌木茂密的地方就沒處捉了,但騰飛時較為笨拙,二人眼疾手快,瞅準雉雞由半空下落的時機,躥上去分別擒住一只,拎到溪邊洗剝干凈,讓勝香鄰就地攏了堆火,穿在樹枝上來回翻烤。
司馬灰等人明知道這樣做容易引來深山里的大獸,卻實在抵擋不了野味的誘惑,又自持身邊帶有信號燭,即使遇到最難對付的豹子或野人,也有把握將其驅(qū)退。
羅大舌頭更是迫不及待,他眼看雉雞已經(jīng)滋滋冒油了,也顧不得燙手,連皮帶肉撕下來一塊就往嘴里塞,結(jié)果燙著了舌頭,忍不住就想叫疼。
司馬灰警惕性很高,察覺到密林深處有陣異響傳來,立刻抬手按在羅大舌頭嘴上,沒讓他發(fā)出聲音,勝香鄰也在同時推起泥土,壓滅了地上的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