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這時傅明秀過來。</br> 兩人一拍即合,還高興的去廚房里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br> 糖醋排骨、肝腰合炒、蒜苗回鍋肉、熗炒土豆絲、豬肉燉粉條白菜,還有白白胖胖的饅頭和蒸好的大米飯,不過,米飯是糙米飯。</br> 三個小孩回到家,看著滿桌子的菜,口水差點留下來。</br> 連忙洗了手上桌,正要開動,就被夏秋月阻止了。</br> “等一下,等等你們爸!”</br> “我爸回來吃午飯?”他不是應該很忙嗎?</br> 顧笙疑惑。</br> 夏秋月瞅了她一眼,“那四頭豬我們定了個差不多的價,賣給了你趙伯伯他們,你爸只需要管理一下就行了。”</br> 四頭豬,不算下水和油,是一千四百五十二斤,一斤一塊七,一共是兩千四百六十八塊四,加上下水的錢,趙常順和顧建軍還有小波商量了一下,湊了個整數,給了她們兩千六。</br> 她們把錢平分了,一家一千三。</br> 私底下說好了,這錢給兩個孩子自己。</br> 不過不是現在。</br> 還有顧笙沒忘記抬上車的布袋,里面是一只野狍子和兩只野兔一只野雞。</br> 都放在了顧建軍家,這幾天就做來吃了。</br> 說著話,顧建軍就回來,他洗手上桌,顧笙很開心,伸筷子往前想夾一塊糖醋排骨。</br> 被她媽阻止了。</br> 她:?</br> 還沒等她問出口,陸今棠夾蒜苗回鍋肉的手也被他媽攔住了。</br> 兩人對視一眼:??</br> 顧建軍夾了一塊回鍋肉,津津有味的吃著,然后淡淡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沒肉吃,為期十天!”</br> “嗷~為什么?!”顧笙立馬嚎叫。</br> 她好餓,好想吃肉。</br> 陸今棠沉默,但眼神也帶著疑問。</br> “為什么?你倆竟然跑到了深山里去,是,遇到了野豬群你們暫時能對付,但如果是狼呢?是虎呢?”顧建軍涼颼颼的看著兩人。</br> 顧笙眉毛一揚,立馬甩鍋,“陸今棠說那里沒有大家伙我才跟他去的。”</br> 不是我的錯,我可以吃肉。</br> 陸今棠:“……”</br> “是我估計錯誤,是我大意了,我以后會小心,絕對犯同樣的錯誤。”這個鍋他必須背著。</br> 確實是他的錯。</br> 哪怕進深山是顧笙執意的。</br> 陸今棠幽幽的看了顧笙一眼,顧笙立馬坐直了。</br> “哼,你們知道錯了就好,不過依然沒肉吃,沒得商量,這十天你們就只能看著我們吃。”傅明秀冷哼了一聲。</br> 狠狠瞪了兒子一眼。</br> 幸好他手臂上的傷勢不嚴重,若是不小心被野豬咬了一口。</br> 他手臂還不廢了?</br> 兩小孩膽子太大了。</br> 沒得商量后,顧笙和陸今棠端著糙米飯,吃就著面前單獨為他們做的白菜湯和咸菜疙瘩。</br> 白菜湯上面只漂浮著幾滴零星的油花。</br> 生無可戀的扒拉了一口糙米飯,兩人:“……”</br> 看著對面的四人吃著白白胖胖的大饅頭。</br> 他們無語。</br> 敢情這糙米飯也是為她們準備的??!</br> 顧笙不想吃糙米飯。</br> 她悄悄的伸手拿饅頭!</br> “啪!”</br> 被夏秋月打了回來。</br> “吃你碗里的糙米飯,記住,若是我抓到你們兩個偷偷開小灶,那懲罰的期限就會延長。”哼,要懲罰,就絕對要讓她們刻骨銘心。</br> 顧笙陸今棠:“……”</br> 兩人木著臉,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扒拉著沒滋沒味的飯。</br> 更狠的是,他們還要看著自家老媽她們大口大口的吃著肉。</br> 太無良了,救命!</br> 吃完了飽受折磨的午飯,兩人松了口氣。</br> 顧笙正準備回去吃兩塊雞蛋糕,就看到她媽把她們房間里的雞蛋糕和奶糖,還有牛肉干都收了出來。</br> 顧笙哀嚎,“媽,你也太狠了吧!”</br> “不狠你不長記性!”</br> “……”</br> 與此同時,陸今棠跟著他媽回家,也看到他媽把他房間里的糕點牛肉干都拿了出來。</br> “……媽,沒必要吧?”</br> “很有必要,還有你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傅明秀伸手。</br> “我身上就幾塊錢,昨天請笙笙在國營飯店里吃飯用了。”</br> “我不信!”</br> 陸今棠滿頭黑線:“……還剩五毛,你要嗎?”</br> “要!”傅明秀伸手拿過去。</br> ……</br> 中午,顧笙有氣無力的湊在陸今棠的身邊,“陸今棠,我覺得好餓啊。”</br> 經常吃肉的她一朝回到解放前,根本食不下咽,沒吃飽。</br> 啊~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br> 她墮落了!</br> 陸今棠偷偷往她手里塞了兩顆大白兔奶糖,顧笙眼睛一亮,趕緊若無其事的收起來。</br> 夏秋月正和顧玖說話,沒看到。</br> 兩顆大白兔奶糖,一直到在教室里坐下來,顧笙才敢吃。</br> 怕懲罰加倍啊摔!</br> 她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寬面淚,太心酸了。</br> “顧笙,你今天來得這么早?”祁染染放下書包,看到同桌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br> 很疑惑。</br> “嗯,走得快了點。”顧笙隨口說道。</br> 祁染染也不在意,她神神秘秘的湊到顧笙旁邊,“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br> “什么?”</br> “牛肉干!我叔叔從疆城帶回來的,很正宗,你嘗嘗!”</br> “哇!祁染染,你太可愛了!”顧笙看著打開的油紙里,躺著三根不大不小的牛肉干。</br> 她連忙拿起一根放到嘴里。</br> 嗯,還是肉的味道香。</br> 被顧笙夸了一句,祁染染臉色紅紅的笑了。</br> 不過,顧笙的苦日子才開始呢。</br> 晚上,家里變著花樣的做好吃的,爆炒豬肝,爆炒肥腸,紅燒兔肉……</br> 都沒他們的份,她和陸今棠面前,就只有一碟白菜土豆絲。</br> 炒的,油水也少得可憐!</br> 依然是糙米飯!</br> 簡直了,挑戰他們的忍耐力。</br>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五天,若不是有祁染染時不時帶的吃的,她肯定更慘。</br> 饒是如此,嘴里也淡出鳥了。</br> 嚶嚶嚶,可惡。</br> “怎么才過了一半的時間?。?amp;rdquo;顧笙仰頭哀嚎。</br> “你再等等,過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陸今棠意味深長的說道。</br> 顧笙一頓,然后高興起來。</br> 不過,顯然是他們高興得太早了,到了五月二十號的這天,早上依然還是沒有油水的早餐。</br> 顧笙白期待了。</br> 不過,她也沒有沮喪,等著晚上的那一餐。</br> 晚上,顧笙過了一個刻骨銘心的生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