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經這么多年了,兩人也算是漸漸看開了。</br> 以后……以后就繼續找吧,如果找不到,那就是命吧。</br> 顧笙拿著兩個東西回家,依然給了家人看。</br> “笙笙,這東西可千萬不能拿出來。”顧建軍嚴肅的叮囑。</br> “我知道的爸。”</br> “還有,關于薛老還有許老的事情,咱們千萬不能出去說知道不?”一來是于自己不利,二來會害了人家。</br> “知道。”</br> 兩姐妹點頭。</br> 關于許老說他們還有很多好東西,顧笙沒有說出來。</br> 但聰明的兩口子似乎猜到了。</br> 心照不宣的沒有提。</br> “明天就回去了,你們東西收拾好了沒有?”顧建軍略過了剛才的話題。</br> 兩姐妹點頭。</br> 她們本來沒帶多少東西來,三四套衣服和書本。</br> 很簡單就收拾好了。</br> “行,那今天晚上早點睡,明天咱們早點回城。”中午太熱。</br> 七月份的西南,熱得人臉色通紅,汗流浹背。</br> 總之,比起六月有過之而無不及。</br> 所以,一家人起得很早。</br> 踏著晨曦出門,回到幸福街六十七號的時候,才十點不到。</br> 饑腸轆轆的,也沒有做飯,就出去解決了。</br> 在國營飯店吃了一頓早飯,然后又去供銷社補了一些缺的東西,就回家了。</br> “城里真的太熱了。”小玖正在看書,抬手抹了一把臉,全是汗。</br> 還是鄉下好在,怪不得后世那些人都想要去鄉下避暑。</br> “沒辦法,要讀書啊。”顧笙生無可戀。</br> “笙笙,小玖,阿寶來啦!”外面突然傳來了她們老媽的聲音。</br> 天氣太熱,陸今棠到來也提不起顧笙的興趣。</br> 她懶懶散散的走出去。</br> 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哈哈哈,陸今棠,你可真是太好了。”老冰棍和綠豆湯,解暑神器啊。</br> 顧笙拿著一根老冰棍,笑瞇瞇的。</br> “不是我好,是冰棍和綠豆湯好吧。”陸今棠早就看透了她。</br> 顧笙嘿嘿笑了兩聲,解決了一根冰棍,又來了一碗綠豆湯,暑氣終于被壓了下去。</br> 綠豆湯熬制好后,又放在井里冰鎮過,涼絲絲的,特別解暑。</br> 陸今棠的到來,贏得了顧家熱烈的歡迎。</br> “我還在家里做了涼粉和涼面,還有鹵豬耳朵和豬頭肉,顧叔,晚飯你們過去吃吧。”陸今棠笑著道。</br> 一聽就讓人很有食欲,夏天本來就是食欲不振的時候。</br> 平時他們不會拒絕,現在就更不會了。</br> 一家人興高采烈的去陸家吃飯。</br> 除了陸今棠說的,傅明秀還在熟食店帶了一只燒雞回來,涼粉是豌豆涼粉。</br> 陸今棠用自己熬制的辣椒油拌了一盆,還用油炸了花生,又切了胡蘿卜絲和黃瓜絲,撒上香菜和小蔥。</br> 紅的紅,綠的綠,讓人口水直流,反正每個人吃了一碗,又來了一碗。</br> 回城的第一天,顧笙總算覺得沒那么糟糕了。</br> 有陸今棠的手藝,可以抵擋一切。</br> 顧笙天天在陸今棠家吃飯,托著他做了很多好吃的。</br> 開學的時間如約而至。</br> 顧笙懶得很,跟著她媽去把名報了,就趕緊溜回家。</br> 今天不止是初中開學,小學和高中也開學了。</br> 所以,顧笙溜回家時,她媽還在學校里忙。</br> 小玖也是。</br> 因為她是班長,三年級的時候就是班長,四年級依然是班長。</br> 要代領同學們領書打掃衛生。</br> 所以就出現了這一幕,顧笙到家門口時,一個老人正背著手著急的走來走去。</br> 他一身樸素至極的褂子,上面還補了不少補丁。</br> 顧笙瞇了一下眼睛,往前走了兩步,“老人家,請問您找誰?有事嗎?”</br> 聽到聲音,魯老回頭一看,一個鐘靈毓秀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br> “你是顧建軍那小子的閨女。”他肯定的說道。</br> “老人家是……”</br> “哼,那小子吃了老頭子這么多次鹵味,還沒說過老頭子的名字?”魯老故作生氣。</br> 顧笙腦海里一閃,就明白了眼前的老人是什么身份。</br> “魯老好。”她禮貌的鞠躬。</br> 魯老眼里露出笑意,在她直起身子時,又恢復了嚴肅。</br> “咳咳,叫什么魯老,叫魯爺爺,對了,你爸在嗎?”</br> 顧笙搖頭,“沒有,他這兩天都有些忙,早出晚歸的,現在不在。”</br> “不在?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嗎?老頭子找他有急事。”</br> 顧笙一笑,“我不知道,魯爺爺,你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說,晚上我轉告我爸。”</br> 她爸應該在以前那個院子,但她不清楚情況,不能亂說出來。</br> 而且,剛才魯老還有閑工夫和她聊天。</br> 事情應該也不是很急。</br> “這樣,你就轉告他,說我需要一株上年份的人參,如果他幫我找到,少不了他的好處,不過,時間最好要在三天之內。”魯老想了一下,說道。</br> 他之所以來找顧建軍,一是想著他腦子靈活,路子多,二是隱約知道他在黑市里有點關系。</br> 顧建軍透露的。</br> 顧笙眼神微動,“魯爺爺,上了年份的人參是指……”</br> 很巧,她手里剛好有三株,年份都不錯呢。</br> “至少要五十年左右的,用來救命的。”</br> 更巧,她手里的三株人參,一株三十多年,一株六十多年,還有一株,得百來年。</br> 六十多年的那株正適合。</br> “魯爺爺,照你看來,六十年左右的參值多少錢?”顧笙眼睛一轉,問道。</br> 陸今棠說過,這位,可是中醫國手般的存在。</br> 他給的價格,應該是最公道的。</br> 魯老聞言,深深地打量了顧笙一眼,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鐘靈毓秀的,特別是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很靈動。</br> 面對他的打量,依然笑瞇瞇的。</br> 魯老不由得在心里感嘆,顧建軍的閨女,果然如他口中說的那樣,和別的小孩有很大的區別。</br> 聰明又有靈性。</br> “六十年左右的,得值這個價!”魯老伸出兩根手指頭。</br> “兩千?”顧笙挑了一下眉頭。</br> “不錯。”</br> “魯爺爺,咱們里面說話。”顧笙笑瞇瞇的打開門,請魯老進去。</br> 很周到的泡了一壺茶,是傅明秀帶回來的毛尖。</br> 魯老喝了一口,沒有說什么,這些年樸素的生活,早就磨滅了他的挑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