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放學后,是顧蓉帶,高翠芬上個星期就下地掙公分了。</br> 鄉下人沒條件,她沒有那么多修養的時間。</br> 而且她覺得自己以后都不生了,身體自然會慢慢好的。</br> 老宅的事情顧建軍兩口子不知道,也不在意。</br> 在大隊炫耀了一通,兩口子心滿意足的離開。</br> 回到家里時還有些意猶未盡。</br> “哈哈哈,小玖你倆沒去看不到那些人的表情,太好笑了,又嫉妒又羨慕。”夏秋月描述當時的情形,眼淚都笑出來了。</br> 搞得兩姐妹都有些遺憾。</br> “砰砰砰!”</br> 一家人正在說話,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br> 現在都快到晚飯時間了,應該沒人吧。</br> 顧建軍狐疑的打開門,是不認識的人。</br> 來了三個。</br> 兩個穿著制服,是公安。</br> “同志有事嗎?”</br> “同志你好,請問這里是顧笙的家嗎?”袁維明知故問。</br> 他們早就把人查了個遍。</br> “是她的家,我是她爸,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嗎?”顧建軍把門打開。</br> “這樣的,我們可以進去說話嗎?”</br> “可以,請進!”</br> 顧建軍帶著人進來。</br> 母女三人看他半天不回來,已經從屋里走了出來。</br> 顧笙一眼就看到了袁維。</br> 都過去這么多天,她差點忘了,還有獎勵沒拿呢。</br> 不過……</br> 顧笙突然在心里叫了聲糟糕,她忘記了告訴爸媽。</br> 完蛋!</br> “同志請喝茶!”自從家里有茶葉后,招待人都沒用過糖水了。</br> “不用了,我們是來給顧笙小同志送獎勵和安撫的。”袁維笑著。</br> “獎勵?安撫?”什么跟什么啊!</br> 袁維一看家長的神情,就知道顧笙還沒把事情告訴家人。</br> 隨即就三言兩語把當時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了一下。</br> 主要說明她們幫了很大的忙!</br> 顧建軍瞪了閨女一眼,“等下再和你算賬,去把阿寶叫來!”</br> “同志,陸今棠就在旁邊,他家里也只有他一個人,不用過去了,我讓閨女去叫就可以。”顧建軍又看著袁維。</br> “那敢情好,都一樣,麻煩小同志了。”</br> 顧笙笑了一下,“不麻煩。”</br> 她沖出家門,一口氣跑到陸今棠家。</br> “那天山上遇到的那些人來了,就在我家呢!”顧笙不慌不忙的坐下。</br> 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br> 陸今棠也是,他把手上的事情做好,然后才和顧笙一起出去。</br> 兩人慢慢悠悠的回去的時候,顧建軍已經和袁維三人聊得很熟了。</br> 顧笙十分佩服她爸,這交際能力,天生的生意人啊!</br> 改,革開放后,她有望成為坐享其成的富二代!</br> 袁維看到走進來的兩人,眼睛亮了亮。</br> 那天在山上還不太明顯,今天看這兩個孩子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很亮眼啊。</br> 不太像是鄉下養出來的,陸今棠在京都長大,可顧笙就不同,土生土長的鄉下丫頭。</br> 這可一點都不像。</br> 唇紅齒白,靈氣十足!</br> “袁同志,可否問一下,給我們的獎勵是什么?”顧笙眼睛一轉,問道。</br> 她發現袁維看她和陸今棠的眼神,有點像曾經想把她們拖去部隊的那個大叔。</br> “你們想要什么獎勵?”袁維問道。</br> 他想看看她們的想法是什么。</br> “當然是實在的東西啦,其他的我可不要。”</br> 來得三人只有袁維是部隊的,另外兩個是黔北縣的公安。</br> 他們同時看著顧笙,不明白她說的實在的是指什么。</br> “具體?”</br> “比如說錢啊票啊,糧食啊肉啊,能拿多少就那多少,我并不嫌多!”</br> 一臉期待的三人:“……”</br> 打擾了。</br> 袁維失笑,看了一下她的爸媽,發現兩人也是一臉贊同,頓時更加無語。</br> “……你就不想要其他的?比如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比如有前程的去處?”他都已經說得這么明顯了,他們應該懂吧。</br> 哪知顧笙不為所動的拒絕,“不要,我覺得還是錢和票實在!”</br> 工農兵大學的含金量可沒有自己考的高。</br> 她能自己考,雖然現在還不行,但幾年后高考恢復的時候,她才十八!</br> 正是青春好年華的時候。</br> 那時候上大學不香嗎?現在袁同志說的大學名額,也肯定是給陸今棠的,因為她才初一,用不上,而且,即使是給她,也得幾年后。</br> 至于有前程的去處,無非就是部隊,她上一次就拒絕了,這次也不例外。</br> 還是錢實在。</br> 袁維徹底無語了,生怕她不懂,又明著說了一次。</br> 顧笙還是拒絕!</br> “……”</br> 然后,他又看著陸今棠,“你呢?你的意見呢?”</br> 好男兒都十分向往部隊,做一個保家衛國的人。</br> 說實話,陸今棠確實心動了,不過,他心動的不是去部隊,而是工農兵大學的名額。</br> 他如今已經在學習大學的知識,但沒有正經上過大學,是沒有畢業證的。</br> 但他家現在情況不太好,爺爺和爸,還有小叔都……</br> 陸今棠低著頭,抿了嘴唇想了幾分鐘,然后抬頭看著袁維,特別認真的拒絕了,“袁同志,我的想法也和笙笙一樣。”</br> 如今不是他上大學的時機,他年紀還小,可以再等一等。</br> 而且,即使爺爺被下放了,但家里也不是沒有一點關系。</br> 一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他家是有辦法的。</br> 所以陸今棠一點也不心疼和可惜。</br> 但袁維是又心疼又可惜。</br> 苦口婆心的說了很多話,兩人還是堅持要錢票的獎勵。</br> 他無比心累!</br> 以為十拿九穩的事,結果鎩羽而歸!</br> “顧同志,你看……”</br> 顧建軍抬手,“袁同志,我家孩子雖然小,但我和孩子的媽是不會逼迫她的。”</br> 他還是那句話,他的閨女,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br> 其他的,不強求。</br> 況且。</br> 顧建軍從來就不是目光短淺的人,笙笙在和魯老學習醫術,自己天賦又不錯。</br> 以后的路,難說……</br> 袁維可惜的嘆氣,這樣的身手和學武的天賦,天生就該是部隊的人。</br>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多說了,不過,如果你們什么時候改主意了,就打這個電話。”袁維也留下了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字條。</br> “喏,這里面是給你們的獎勵,那天多謝了,還有,抱歉差點連累了你們。”他真誠的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