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在院子里挖的,你們在屋子如何?”</br> 兩口子對視一眼,搖頭,“屋子里什么都沒有,柜子這些全部被撬開,一片狼藉,有用的東西早就被人拿走了。”</br> 至于那些米面什么的,他們沒拿。</br> “所以你們兩個都沒什么收獲?”顧笙眨著眼睛。</br> 被她爸一巴掌拍在頭上,“皮癢了?敢笑話你爸媽?”</br> 顧笙哎喲一下,連忙求饒。</br> “咱們快打開看看是什么寶貝吧?”她指著面前的箱子,“沒鑰匙,只能砸開了。”顧笙摸著下巴。</br> 兩口箱子都是掛的那種老式銅鎖,如果沒鑰匙,還真只能砸開。</br> “讓開,我來。”顧建軍從旁邊找了一根小鐵絲過來。</br> 顧笙詫異的看著她爸,“你還會開鎖?”</br> 長見識了。</br> “你爸我什么不會,學著點吧。”顧建軍洋洋得意。</br> 兩姐妹卻想扶額,她爸還真是極品本品,剛才那意思是讓她學著點開鎖的技能嗎?</br> 是這樣的意思嗎?</br> “爸,你不怕我學會了,不干正事嗎?”顧笙湊過去,看得津津有味。</br> “不怕,反正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你擔著。”顧建軍頭也不抬。</br> 顧笙:“……”</br> “小玖,你也來看看。”</br> 后來陸今棠看著顧笙一手出神入化的開鎖功夫,眼神極其詭異。</br> 沒一會兒的時間,最大的那一口箱子就被打開了。</br> 只聽到“吧嗒”一聲,銅鎖落在地上。</br> 箱子的外面是鐵皮,已經銹跡斑斑。</br> “爸,小心點。”顧笙看她爸要打開箱子,立馬后退了兩步。</br> 見狀,夏秋月和顧玖也往后退退。</br> “萬一有機關暗器什么的,你自己稀薄擋一擋。”夏秋月還叮囑了一句。</br> 顧建軍嘴角狂抽,無語的看了母女三人一眼,收回眼神,然后動作極快的一把掀開箱子。</br> “……爸,你好慫!”顧笙睜眼看過去,發現她爸早就跳開了。</br> “你更慫。”顧建軍拍拍屁股走過去。</br> 箱子里根本沒有他們腦補的那些東西,是一箱滿滿的字畫和古籍。</br> 顧笙隨手拿了一卷打開,“……霧草,徐悲鴻?!!!”</br> “這什么?看著像……蝦?”</br> 顧笙湊到顧建軍的身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齊白石的蝦?!”</br> “那是什么東西?”顧建軍兩口子皺眉。</br> 顧玖卻是知道一點的。</br> 當然,也是很震驚就是了。</br> “這個,反正以后會變成寶貝。”顧笙也不知道怎么解釋。</br> 這在現在一文不值,但后世可是天價啊。</br> 嗷,都是財富。</br> 她興奮的繼續打開其他的卷軸,滿眼亮晶晶的。</br> 啊啊啊,都是晚清著名的畫家,齊白石、吳昌碩、蒲華,還有顧笙最喜歡的虛谷!!</br> 虛谷是他的字,他真名上朱下懷仁,出家為僧后,僧名為虛白,別號紫陽山民。</br> 他最擅畫花果、禽魚和山水。</br> 風格冷峭新奇,繡雅鮮活,無一筆滯相,匠心獨運,別具一格,而且他還擅長詩詞,《虛谷和尚詩錄》就是他的作品。</br> 他的代表作,有《梅花金魚圖》《松菊圖》《葫蘆圖》《蕙蘭靈芝圖》《枇耙圖》等,而顧笙最喜歡的,就是《蕙蘭靈芝圖》。</br> 很巧,這也是她上一世的收藏,不過,她是后來才得到的,有一位要員想要她手里的一項研究成功,投其所好,給她弄了許多有名的中藥材和古玩字畫。</br> 其中,就有虛谷的《蕙蘭靈芝圖》。</br> 箱子里的卷軸一共十七卷,其中有兩卷是齊白石的,兩卷是虛谷的,這都是她喜歡的。</br> 顧笙愛不釋手的抱著四張字畫傻笑。</br> 除此之外,箱子里還有不少古籍,但都不適合在這個時候現世。</br> “笙笙,既然你懂這些東西的價值,那你就好好收起來,以后跟著你走。”顧建軍雖然不知道自家閨女為什么會懂這些。</br> 但想到她在大隊的時候,和牛棚的那些人打過交道,回來又和陸今棠這個陸家的繼承人整天在一起學習。</br> 還拜了魯老為師,就不足為奇了。</br> “爸,這一箱子字畫你知道在以后值多少錢嗎?那可是……”</br>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是你挖出來的,就是你的。”顧建軍阻止了閨女。</br> “笙笙,這些東西,應該不是張家的。”夏秋月突然開口。</br> 轉開了這個話題,讓顧笙不再說拒絕的話。</br> “那當然啊,可能是建造這個院子的人埋的,看這箱子上的銹跡,埋的時間不短了。”而且現在基本沒這樣的鎖。</br> “無論是不是張家,都到了我們手里了,你自己好好收著。”顧建軍說道。</br> 兩口子是極品,才沒什么節操呢。</br> “對了,再打開小的那一口箱子,看看是什么?”夏秋月推了一把顧建軍。</br> 顧笙把字畫裝進去,把大箱子抱下來。</br> 顧建軍很快就把小箱子打開。</br> 唰!</br> 里面的東西瞬間刺了一下一家人的眼。</br> “!!!”</br> “霧草!!”</br> 一家四口面面相覷,震驚得瞪大了眼睛,箱子里,全部是是滿滿的首飾,水頭極好的翡翠,流光耀眼。</br> 顧笙整理了一下,兩套整的,其余還有三只手鐲,兩個掛件,一個瓔珞,只是上面鑲嵌的,是紅寶石,還有四塊玉佩,都只有掌心大小,通透無暇,里面隱隱有東西流過。</br> 最全的那兩套,都是帝王綠,有一個戒指,一個手鐲、一個掛墜,還有一對耳墜,最妙的,還有一個眉心墜和一支簪子!</br> 特別是那支簪子,奪了顧笙全部的眼球。</br> 簪子通體碧綠,雕刻得十分簡單,只是兩朵簡單至極的梨花,含苞待放。</br> 卻把雕刻的手藝體現得淋漓盡致。</br> 另一套全的,雖然可以稱為帝王綠,但要比前一套次一丟丟,而且,還少了簪子和眉心墜。</br> 不過,它的手鐲也極其耀眼奪目,里面竟然有一滴乳白色的水在流動。</br> 除了這兩套,其他都是單的。</br> “這些東西也太……”夏秋月盯著箱子里的東西移不開眼睛。</br> 自古以來,女人就沒有不愛珠寶的。</br> “媽,你喜歡哪一個?”顧笙問道。</br> “這個!”夏秋月毫不猶豫的指向三只手鐲其中的一只,是瞞陽綠,這在后世,也是上百萬價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