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只是大致的商量了一下，江硯就帶著兩姐妹離開了。</br> 剩下的時間，他還要帶小玖去見一見其他人。</br> 一圈走下來，兩姐妹回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br> 饑腸轆轆的回了家，正好有熱氣騰騰的飯菜。</br> “爸，你是不是做了臘肉燜飯？”顧笙跑到廚房，她爸正系著圍裙在那里做飯。</br> “嗯，還有海鮮煲，今晚咱們好好吃一頓。”顧建軍笑著回頭。</br> 自從被人舉報了一次，他們家的廚房窗戶都被封上了。</br> 如果不是進院子，不是羊肉這種味道大的東西，一般是不會透出去的。</br> 他們小心得很。</br> “耶！”顧笙高興的跳起來。</br> 兩姐妹回了屋子，把挎包放下來，顧玖就說道，“姐，這條線咱們一起做吧。”</br> 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br> 顧笙笑著揉了一把妹妹的頭，“你自己做，小心些應該沒事的，我志不在此！”</br> “志不在此？那你想做什么？”顧玖疑惑。</br> 她姐明明就喜歡錢啊。</br> “我啊，混吃等死啊，你好好的去做，以后時代好了，你就做女強人，賺大錢，我在你身后享受就好了。”顧笙覺得這樣才香啊。</br> 顧玖沒想到她姐竟然是這樣想的，聽到她理所當然的話，嘴角抽了一下。</br> “再說，我也沒時間，我又要學習醫術，還要看自己的書，我玩耍的時間已經很少了。”顧笙覺得，她不能把自己逼太緊。</br> 她已經能吃上肉了，也有新衣服新棉襖穿，差不多了。</br> “所以啊，我躲在你和爸媽的身后享受就行了，對了，那兩百塊錢就當是我提前給你投資的。”顧笙揮手。</br> 在心里給自己比了一個耶！</br> 她可真聰明。</br> 顧玖無語的看著她，“算了你不想參與就不參與吧，你享受就行，但那兩百塊錢，說是我借的就是我借的。”</br> “隨你。”顧笙笑著道。</br> 反正只要這條線起來，小玖不用怎么費力就能賺兩百塊。</br> “還有，姐，你再教我一套功夫吧，能殺人的那種！”最后一句顧玖壓低了聲音。</br> 聽到她冷淡至極的語氣，顧笙被唬了一下。</br> 她看顧玖的眼神有些驚愕，顧玖不閃不避的，黑黝黝的眼睛直視著她姐。</br> 大概半分鐘的時間，顧笙嘆了口氣，點頭說好。</br> 顧玖笑了。</br> 談好事情，兩姐妹出來，正好可以吃飯。</br> 臘肉燜大米飯，里面還加了土豆塊，配菜是海鮮煲加上涼拌海帶絲和粉條。</br> 再來一碗素白菜湯，有葷有素的，一家人吃了個滿足。</br> “爸，羊城的海鮮是不是遍地都是？便宜得很！”顧笙靠在椅子上打嗝。</br> 她爸從羊城回來，單獨提回家的海鮮都有兩大麻袋。</br> “還行吧，反正比肉便宜多了。”這一趟，他自己就賺了兩百多塊錢。</br> 因為他帶過去的臘肉和臘腸。</br> 又從那邊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陽省離海邊很遠，在這里，海鮮可是個好東西。</br> 他留了一麻袋自家吃，另外的一袋當作禮物送給了其他人。</br> 其中就寄了二十斤去京都。</br> ……</br> 第一場雪過后，天就沒晴過，一直淅淅瀝瀝的下著冬雨，今年的天氣格外的冷。</br> 顧笙穿了羊毛衫加毛衣，又裹了棉襖，還是感覺冷。</br> 她看了一下凍得打哆嗦的同學，在心底嘆氣。</br> 冬天時間過得很慢。</br> 就兩個星期，仿佛有一個月那么長。</br> 但總算是熬到了期末考試。</br> 期末考試一共三天半，考試科目有七科，語文數學和英語，還有物理化學、政治和歷史，實際上還有一科農業基礎知識，只是不考試。</br> 所以，初中的學生一共是有八門課的。</br> 考完最后一科英語，終于解放了。</br> 下個星期一，也就是一月三號的時候拿成績通知。之后就是放寒假了。</br> 今年過年是七二年的二月十五號，也就是說，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br> 顧玖已經提前兩天考完了，小學只有兩門課程。</br> 等顧笙考完后，一家人就坐在一起商量，要不要去燕京。</br> “今年天氣很不好，不去了，來年再說。”夏秋月并不想奔波，她的話也是實話。</br> 進入冬天后，基本沒有一個好天。</br> “只要不下雪，沒有凝凍，去也無所謂的，你十多年都沒回去了，爸媽肯定也惦記你，咱們去。”顧建軍依舊堅持去的意見。</br> 夏秋月想到十多年沒見老父母和哥哥弟弟。</br> 也很是想去。</br> “你們兩個呢？有沒有什么意見？”她看向兩個閨女。</br> 反正如果去，一家人都要去的。</br> “我們都行，寒假兩個多三個月呢，去也耽擱不了什么，對了，咱們去的話，要在那邊過年還是回來過年？”顧笙道。</br> 顧玖點頭，她的想法也差不多。</br> 冬天那條線其實不好走，主要是天氣不好，加上不好弄東西。</br> “如果去的話，咱們準備準備就出發了，最多一個月左右就回來，還是回來過年吧。”顧建軍說道。</br> 兩口子已經商量過了，回來過年。</br> “行，那你們決定吧，如果要去，咱們得盡快出發，只要進了臘月，天氣說不定更糟糕。”</br> “笙笙說的不錯，我先去問問車票的事情，回來再準備。”</br> “那你去吧。”夏秋月對著顧建軍揮手。</br> 兩口子都是風風火火的性格，決定了后就立馬行動。</br> 晚上顧建軍回來，臉上帶著笑容，“我找了一個火車站的朋友，讓他弄了四張去京都的臥鋪票。”</br> “臥鋪票？爸，你這個朋友肯定不簡單吧。”顧笙說道。</br> 這年頭，臥鋪可是有指標才能弄到的。</br> “確實不簡單，不過因為咱們去晚了，只有硬臥的票，軟臥沒有。”他那個朋友，身份確實不低。</br> 兩人也是在黑市結識的。</br> 再有身份的人，也缺肉啊，恰恰顧建軍是不缺肉的。</br> 兩人脾性也合得來，一來二去的，就有了幾分交情。</br> “硬臥就挺好的了！”從陽省到京都，按照現在的火車速度，得坐四十八個多小時。</br> 這還是不遇到意外的情況。</br> 有個躺著的地方就很好了。</br> “對了，時間是下個星期二，也就是十二月三號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