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成績通知,領了一大堆寒假作業,和同學們約好下個學期再見。</br> 初一的上半學期就結束了。</br> 現在是一九七二年的一月二號,顧笙穿過來的時候,是七零年的十月底。</br> 算算也一年多了。</br> 時間過得真快。</br> “我救了你已經一年多了,時間過得好快,欸”統子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br> 顧笙:“……”</br> 她裝聾。</br> 統子繼續喋喋不休的在她耳朵邊吵鬧。</br> 顧笙已經很淡定了,練出來的。</br> “姐,第一名沒有跑吧?”顧玖提前在初中部的門口等著了。</br> “那是當然,你姐我是誰啊!”顧笙仰著白皙的下巴。</br> 在她身后出來的康南幾個直接瞥開眼。</br> “你嘞?”</br> “我當然也是第一名!”</br> 兩姐妹相視一笑,笑容和表情都一模一樣。</br> 其他人:“……”</br> 特別是一些沒有及格的同學,聽到他們的話又扎了一次心。</br> 她們走到高中部的門口,陸今棠也出來了。</br> 不用說,高二年級的第一名,同樣是一騎絕塵,斷層第一。</br> 康南和祁染染還有陳云云三人在后面看著他們的背影。</br>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心里的嫉妒壓下去。</br> “特碼的,老子不信了,這個寒假老子不玩了。”康南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br> 聽到他的話,祁染染和陳云云對視一眼。</br>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br> 完蛋,為了不被超過得太厲害,她們也要看書學習補課了。</br> 顧笙和康南為什么不放過自己啊摔,不僅不放過自己,還不放過她們。</br> 不提幾人的生無可戀,顧笙已經瀟灑的甩掉寒假作業,和家人踏上了去燕京的火車。</br> 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出遠門。</br> 顧笙很興奮。</br> 不過,她興奮的心情在被分配了一大包可以淹沒她的行禮后,已經變成了欲哭無淚。</br> “老媽,親媽,您這兩天掃蕩了這么多東西嗎?”</br> 面對閨女的控訴,夏秋月顯然很驕傲,“怎么樣,你媽我厲害吧,哈哈,這么多禮物,一般人哪里準備得齊全!”</br> 顧笙:“……”</br> “小玖……”她哀怨的轉頭,正想尋小玖幫忙,就看到了同樣被行禮淹沒的妹妹。</br> 心里頓時生起了同情。</br> “姐,幫我拿點兒!”</br> 顧笙甩頭往前走,同情的想法立刻煙消云散。</br> “給我。”</br> 突然,面前傳來了一道猶如天籟的聲音。</br> 顧笙抬頭,陸今棠熠熠生輝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br> 她驚喜的笑了,“陸今棠,你怎么來了?”</br> “我送你們去車站!”</br> 顧笙毫不猶豫,沒有任何心里負擔的把一大包行禮交給了陸今棠。</br> 她正拍手想輕松一下的時候,手里又被塞了一口袋東西。</br> “趕緊幫我拿一點,我快累死了。”夏秋月說完就走,根本不給閨女反應的時間。</br> 無奈,顧笙只好拖著大袋子往前走。</br> 陸今棠送他們到車站。</br> “你快回去吧,我們要進站了,回來的時侯給你帶禮物。”顧笙笑盈盈的揮手。</br> 陸今棠卻只看到她手里和她差不多大的行禮。</br> 他抿了一下嘴角,“路上注意安全,……打人的時候自己小心點,不要讓別人抓住把柄!”</br> 他最后的話一說來,旁邊正在趕車的人都停了下來。</br> 詭異的看著他。</br> 多俊的一個小伙子,說話咋這么……</br> 好端端的,讓人家小姑娘打人,還教她逃避責任。</br> 不學好。</br> 那小姑娘俏生生軟乎乎的,一看就十分乖巧,哪里會打人。</br> “我知道啦,你快回去吧陸今棠,一個月后見!”顧笙笑容不變,又使勁揮了一下手后,才轉身追上爸媽。</br> 陸今棠目送他們進了車站,才轉身離開。</br> 他剛出來,就遇到了他媽。</br> “他們已經走啦?”傅明秀提著一包吃的。</br> “走了,你來晚了。”陸今棠看了他媽一眼,這段時間天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忙啥。</br> “本來還想給她們做點吃的帶著,火車上的東西都不好吃,算了。”傅明秀可惜的嘆氣。</br> “我已經給她們做了,你終于有時間了?”</br> “嗯,忙得差不多了,阿寶,你……要不要和我去一趟大西北?”傅明秀突然說道。</br> 陸今棠一頓,“你這段時間就是在忙這事?”</br> “嗯,差不多吧,你去不去?”傅明秀胡亂應了一聲。</br> 陸今棠知道,她還有事情沒說,不過也沒多問。</br> 他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去有影響嗎?”</br> 現在都還有人盯著陸家,他去會不會給爺爺帶去更不好的影響,這是陸今棠最擔心的。</br> “我用你爺爺給的人脈安排好了,咱們去一趟又不做什么,沒事的。”</br> 傅明秀知道自己兒子和老爺子感情好,所以跑前跑后的,就想趁著寒假帶他去一次。</br> 親眼見過老爺子,應該就會安心點了。</br> “行,那我去!”</br> 傅明秀笑了,她神神秘秘的摸出了兩張去滬上的車票,“我們早就準備好了!”</br> 他們去大西北,每次都去滬上轉,不是因為其他,只為了有名正言順的理由。</br> “您都準備好還問我!”陸今棠有點無奈。</br> “哈哈,逗你玩一下唄。”傅明秀大笑,不然她家這臭小子整天板著臉。</br> 好像誰欠他錢一樣。</br> 陸今棠往前的步伐快了一些,顯然是不想理他老媽。</br> ……</br> 火車上,顧笙一家人終于擠了上去坐下來。</br> 大冬天,汗水都擠出來。</br> 顧笙摘掉圍巾,使勁扇風。</br> 他們這一節車廂有六個人,除了他們一家四口,還有兩個,都是年輕人,一男一女,不過是不認識的。</br> 他們上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在了。</br> 男人看了他們一眼,就轉過身去睡覺了。</br> 另外的女人倒是笑瞇瞇的和她們打了個招呼,才坐下來整理自己的東西。</br> 因為帶的行禮多,所以下面全部被塞滿了。</br> “媽,咱們下一次可以少帶點東西嗎?好累!”</br> 剛剛她才知道,她媽把半麻袋海鮮都帶上了,還有她給姥姥姥爺做得衣服鞋子,毛衣帽子圍巾,還有臘肉臘腸。</br> 山貨也不少。</br> “你媽我十多年沒回家了,有點激動,沒控制住,下次一定注意。”夏秋月笑著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