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沒問你呢,工作怎么樣?感覺如何?”顧笙笑著。</br> “挺好的,那些東西難不倒我。”</br> “……沒看出來,你挺自信的啊!”</br> “因為我有底氣。”</br> 行叭,這么說也沒錯,有底氣的人,什么都不怕。</br> “你呢?不跳級?”陸今棠看到手里的書本是初二的,就問了一下。</br> “不跳,反正我也還小。”</br> “早點讀完也可以做其他的事。”</br> “比如?”顧笙歪頭看陸今棠,發現他是隨口說的,沒忍住翻了個白眼。</br> 還以為他有什么好的建議呢。</br> “算了吧,如果我有想法,隨時可以跳級到高二的。”她也有底氣。</br> 行叭,陸今棠點頭。</br> 兩人聊天的時候,已經到了國營飯店門口,把自行車停在外面,兩人進去。</br> 果然是飯點,國營飯店里人特別多,排著長長的隊。</br> “你去找位置坐吧,我排隊。”陸今棠把書給顧笙。</br> “算了,我和你一起。”她現在去坐著,也是發呆。</br> “行。”陸今棠笑著收回手。</br> 這笑容的殺傷力還真大,好些大姑娘小媳婦都紅了臉。</br> 排隊十五分鐘,兩人把葷菜都點了,素菜點了香酥土豆、拔絲紅薯,還有青菜豆腐湯。</br> 因為他們經常來,工作人員都已經跟熟悉了。</br> 看到他們點這么多,也沒驚訝。</br> 驚訝的是其他人,一是覺得他們點太多,二是覺得他們很有錢,手里糧票和肉票都不缺。</br> 羨慕嫉妒。</br> 兩人端著飯菜,去和別人拼桌,國營飯店都是四方桌,老式的四方桌都很大,他們只需要找兩個人的拼桌就行了。</br> 靠門邊的位置,那里只坐了一個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br> “姐姐你好,我們可以下來嗎?”顧笙知道自己眨眼的時候,有什么樣的殺傷力。</br> 果然,那女子笑盈盈的點頭,“你們坐啊,反正也只有我一個人。”</br> “謝謝。”顧笙和陸今棠道謝后坐下。</br> 那女子是一個人,點了一葷一素,葷菜是紅燒肉,素菜是青菜豆腐湯。</br> 還有一碗米飯。</br> 顧笙和陸今棠坐下后,把三個葷菜和三個素菜放下來,外加兩大碗米飯,那女子眼神都變了。</br> 顧笙不好意思一笑,“我和哥哥胃口都有點大,所以……”</br> “不礙事,只要不浪費就行。”</br> 顧笙點頭,接過陸今棠遞過來的筷子,就開始吃飯。</br> 國營飯店的廚師手藝時好時壞的,今天吃著還不錯。</br> 特別是紅燒肉,味道比以前好多了。</br> 對面的女子一直看著兩人吃,三葷三素,兩人果然吃得什么都不剩。</br> 別說別人,就是顧笙也是佩服她和陸今棠胃口的。</br> 這年代飯店的量和后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現在的一盤紅燒肉,得有后世的兩盤還多。</br> “吃得舒服了吧。”</br> “嗯,很爽,你的工資才后咱們這樣吃兩三次。”顧笙開玩笑。</br> “幸好我不靠工資生活。”</br> “那你靠什么?”</br> “現在不告訴你,等過幾天確定了,再和你說。”陸今棠挑眉,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br> 喲呵,看來是有大動作啊,顧笙笑著點頭,沒有追問。</br> “陸今棠,你看那是不是你的自行車?”顧笙坐得位置是正對門的,她突然看到有人推著一輛自行車。</br> 很像陸今棠的那一輛。</br> 實際上,同一品牌的自行車都是一樣的二八大杠,但陸今棠的那一輛,手柄不一樣,被他改過。</br> “是我的。”</br> “那趕緊追?。?amp;rdquo;顧笙沖里出去,陸今棠順手抄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書,也跑出去。</br> 飯店里的人聽到有人偷自行車,趕緊跑出去看,發現他們的都還在,集體松了一口氣。</br> 而顧笙和陸今棠已經追著那人到了旁邊的小巷子。</br> 偷自行車的人怎么都沒想到,后面的那小姑娘和少年,雙腳跑得比自行車還快。</br> 看到近在遲遲的人,他突然一慌,有點欲哭無淚。</br> 而顧笙在最前面,看到只有兩米多的距離,猛的加速,然后跳起來對著那人的后背就是一腳!</br> “砰!”</br> 那人連人帶車飛出去,摔在地上,車在一邊,他在一邊。</br> “咳咳……”顧笙的那一腳,有點重,那人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爬起來。</br> “偷自行車,膽兒肥了吧!”顧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br> 陸今棠在她踢人的時候,就停了下來。</br> 此時就站在顧笙的旁邊。</br> “我,我不是……”</br> “你不是個屁,人贓并獲,走吧,去見公安吧!”</br> “我不去,我沒偷,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上來打我,我才沒有偷!”那人還倒打一耙。</br> “嘿,教訓不夠深刻是吧?”顧笙瞪眼。</br> 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后面來人了。</br> “住手,做什么的?”</br> 顧笙停下動作,回頭一看,是兩個穿著制服的公安。</br> 他們后面不遠處,還有跑得氣喘吁吁的,和顧笙他們拼桌的那個女人。</br> “呼……公安同志,就是他,是他偷自行車的。”女人跑上來,喘了口氣,指著地上的人說道。</br> “你血口噴人!”</br> “我親眼看到的,這兩位小同志和我一桌吃飯,剛吃完就發現自行車被偷了,不是你是誰?”</br> “你們是一伙兒的,就是誣賴我。”</br> “你有什么值得誣賴的?”顧笙鄙視的看了他一眼。</br> 他們三個衣著光鮮,面色也好,一看就是能吃飽飯的人,反觀偷自行車的,衣衫雖然算不上襤褸,但也邋邋遢遢的,他們圖他什么?</br> “站起來!”公安同志也是如此想的,何況那兩個公安認識嗎女人。</br> 相信她!</br> “不過,你們都要一起去做一下筆錄,可以嗎?”</br> “當然可以,辛苦兩位同志了!”顧笙笑著說道。</br> 那人罵罵咧咧的,依舊被反手揪起來。</br> “姐姐,謝謝你啊!”顧笙笑著看向那女子。</br> 陸今棠把自行車推起來,把顧笙的書放在后座上。</br> “不用謝,我就是幫忙報案而已,其他的都是你們自己來的。”女人笑著擺手。</br> 幾人一起去了公安部。</br> 弄好出來的時候,都兩點過了,陸今棠的時間被耽擱了一下。</br> 他還要送顧笙。</br> 被顧笙拒絕了,“你趕緊回去上班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