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換細糧吧,對了,兩只都換給你們,一只換細糧,一只換個擦臉的,你們看著給。”顧笙老神在在的,也沒說自己懂不懂。</br> 衛國華看了看另外三個人,“咱們四個一起換吧,我和成材拿細糧,你們拿擦臉的如何?”</br> 吳月和許青點頭,沒意見。</br> 下鄉快一年了,她們就吃過兩次肉,早就饞得慌了。</br> 隨即,吳月和許青回了房間,沒一會兒就拿了一盒雪花膏回來。</br> 而衛國華兩人也找出了大米和面粉各兩斤。</br> “顧笙,這盒雪花膏是用過的,雖然剩的還很多,但也讓你吃虧了,我們商量了一下,再給你補一塊錢。”許青把雪花膏塞在顧笙手里。</br> 又拿出一塊錢來。</br> 顧笙抬頭,看了看她和笑瞇瞇的吳月,點頭收了。</br> 兩只兔子雖然不肥,但個頭挺大的,加起來七八斤是有的。</br> 這么一換,確實都不吃虧。</br> 新的雪花膏是三塊錢一盒,而肉的話,不要票,在黑市也是一塊,一塊五一斤,還不容易買到。</br> “顧笙,下次有好東西,可要先給我們留著哈。”吳月見她提著東西要走,連忙笑著說了一句。</br> 顧笙回頭,看著四人都盯著她,笑了:“那是當然,你們換給我的東西,我很滿意。”</br> 說罷,她轉身出了知青點。</br> “她果然是懂的。”衛國華看著那個帶著幾分瀟灑的背影,失笑說道。</br> “傳言果然欺我!”趙成材咧嘴一笑。</br> “是啊,傳聞顧家三丫力大無窮,沖動易怒,是個直腸子,現在看來,嘖嘖,差別甚大。”</br> “算了不說了,咱們想想這肉怎么吃吧。”許青看著兩只兔子,眼睛放光。</br> “我倆廚藝不怎么樣,交給你們了。”衛國華看著吳月和許青。</br> “好,保證做得香噴噴的。”吳月彎了彎眼睛。</br> 這邊,四人風風火火的開始做飯,另一邊,顧笙避開路上的人,回了顧家。</br> 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間。</br> “姐,你回來了?”顧玖正在看書,見顧笙回來連忙湊過去。</br> “這是什么?”她看著顧笙手上的兩個袋子,疑惑問道。</br> 還伸手去提,被顧笙避開了。</br> “你拿不動。”</br> 顧笙走了幾步,把袋子甩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br> 果然有點重。</br> “是什么東西?”顧玖湊過去。</br> “大米和白面。”顧笙打開袋子,笑著說道。</br> 聞言,顧玖抽了口氣,看到袋子里白花花的東西,嘴巴張得大大的。</br> “姐,你去做什么去了?這哪里來的?”</br> 看這數量,一樣得有十斤。</br> 顧笙在路上把倉庫里的拿了一部分出來,湊成了整數,確實一樣有十斤。</br> “我上山了,弄了點東西。”</br> “啊?上山?你怎么又上山了?”顧玖臉色都有點變了。</br> 她心里還有點陰影,自家姐姐就是從山上摔下來才差點沒命的。</br> “我沒事的,上次是不小心。”顧笙拍了拍妹妹的頭。</br> “我的力氣和速度你都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會沖動不自量力的。”</br> “爸媽知道你上山嗎?對了,他們也在山上,你沒遇見?”</br> “沒有,山上那么大,遇不見很正常。”何況還是她特意避開的。</br> “對了,你看這是什么?”顧笙看顧玖還想說話,神神秘秘的從口袋里又掏了個東西出來。</br> “雪花膏?!”顧玖瞪大了眼睛。</br> “我和幾個知青換的,她們手里剛好有雪花膏,說是用過,但我看過,只挖了一點點,應該是只用過一次。”顧笙笑著說道。</br> 其實她很介意別人用過的東西,只是現在條件不好。想挑剔也挑剔不了。</br> 這是她給她媽換的,若是她媽也隔應,就讓她爸拿去再和別人倒騰。</br> 顧笙早就打算好了。</br> “不用說,細糧也是和知青換的是吧。”顧玖坐在桌子邊說道。</br> 小河大隊的知青點,確實住著好些個條件不錯的知青。</br> 都是家里受寵的,出手特別大方。</br> 大隊曾經還有人打過他們的主意,只是那些知青都不是文弱之輩,不好惹,幾次過后,也就打退堂鼓了。</br> “嗯,我想咱姥給咱寄這么多東西,姥家人口也多,糧肯定是缺的,多一點是一點的事。”</br> “嗯。”顧玖點頭。</br> 心里也盤算著給姥姥姥爺弄點東西,但盤算來盤算去,都沒好主意。</br> 自己沒有力氣,人又小,手里只有靈泉水。</br> 可她不能大剌剌的送靈泉水吧,不是舍不得,而是送不得,這樣的東西,一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br>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很怕死。</br> “小玖,你發什么呆呢?我問你要不要雞蛋糕?”顧笙站在柜子前,轉身問了兩遍,顧玖都在發呆。</br> “啊?我不要,你吃吧,我剛才吃過了,不餓。”顧玖回過神。</br> 顧笙拿了塊雞蛋糕吃起來。</br> 顧玖看她大口大口的吃著,眼里露出笑意,出了房門,沒一會兒,就端了一碗熱水回來。</br> 又去柜子里翻了翻,舀了一勺麥乳精放進去。</br> “姐,快喝,噎人得很。”小小的人兒捧著一個比臉還大的碗,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顧笙,像是兩顆黑葡萄。</br> 頓時把顧笙萌出一臉血。</br> “小玖,你怎么這么可愛!”顧笙接過碗,一口悶了大半碗麥乳精。</br> 動作十分瀟灑豪放!</br> 顧玖笑盈盈的看著自家姐姐,“姐,你也可愛。”</br> 顧笙白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口麥乳精,“你不喝嗎?”</br> “我不想喝。”</br> “小玖,我怎么發現這麥乳精特別香呢!”</br> 顧玖微頓,“哪有,我試試,這不一樣的嗎?是你餓了吧。”</br> “應該是吧。”顧笙把她手里的碗接過來,把剩下的麥乳精都喝掉。</br> “我先睡一會兒,待會兒媽他們回來你叫我。”</br> “好。”</br> ……</br> 顧笙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她看了一下系統里的時間,七點半了。</br> 竟然一覺睡了四五個小時。</br> “姐,你醒啦。”顧玖端著一碗稀飯進來,就看到顧笙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br> “嗯,爸和媽還沒回來?”顧笙掀開被子下床。</br> “回來了,在外面吃飯呢。”顧玖邊說邊把碗放在桌子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