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顧笙,別說他們,就是陸今棠也沒有出手的機會。</br> 眨眼的功夫,四個人就躺在了地上,懷疑人生。</br> “趕緊的吧!”她好整以暇的看著腳下的人。</br> “做,做什么……”</br> “嗤,你們不是來打劫的嗎?黑吃黑你不懂?”</br> 這話讓陸今棠嘴角抽了一下!</br> “……姑奶奶,我們錯了,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br> 幾個人捂緊了口袋。</br> 蠢貨!</br> 顧笙看著他們的動作,下一刻就想上手。</br> 然后被陸今棠阻止了。</br> “等等!”</br> “怎么了?”</br> “我來!”陸今棠拉開他,動作迅速的把幾人的口袋都掏空了。</br> 兩人大包小包的揚長而去。</br> 留下地上欲哭無淚的四人,媽的,他們踢到了鐵板!</br> 起不來怎么辦?</br> “哈哈,沒想到她們還挺富有的。”顧笙笑著,四個人身上一共收出來一百八十多塊錢。</br> “保不齊剛才還打劫了別人。”</br> “不錯。”</br> “這錢怎么辦?”</br> “回去再說吧,一百八十多,也能做不少的事!”比如給學校的貧困學子發補助金什么的。</br> 陸今棠點頭。</br> 兩人回到招待所,把東西歸整好,明天好帶上火車。</br> 來的時候,就一人一個箱子,里面還空了大半,走的時候卻多了三個。</br> 一個是陸今棠給的翡翠和字畫什么的,另外的兩個是他們買的東西。</br> 還多出了一臺電風扇。</br> 老式電風扇,個頭特別大,黑漆漆的,也重得很。</br> 第二天是鋼廠的黃秘書送她們去火車站的。</br> 顧笙發現,黃秘書對陸今棠客氣了不少,同時還多了兩分熟稔。</br> 車上還有一個靚麗的女孩子,舒婉玉。</br> “說好的帶你在滬上逛,結果出去一次,還讓你陪我看了電影,真是對不住,下次,下次你來滬上,我一定好好招待!”舒婉玉越看顧笙越喜歡。</br> 這樣精致如玉的小臉,她沒見過,而且,顧笙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是她喜歡的。</br> 她想和她做朋友。</br> “好,那就說定了,下次過來一定通知你。”顧笙笑道。</br> 她和舒婉玉坐在后排,陸今棠坐在副駕駛。</br> 聽著兩人一路從鋼廠聊到了火車站,倒真的像是朋友一般。</br> 上火車的時候,舒婉玉還依依不舍的。</br> 黃民強都震驚了。</br> 舒婉玉是廠長的侄女,家里條件不錯,家里的人都身在高位,能讓她看在眼里的人可不多。</br> 看著火車遠去,舒婉玉才和黃民強一起離開。</br> “婉玉,你怎么和那個小丫頭相處得這么好?”黃民強驚訝的問道。</br> “應該,是投緣?”舒婉玉笑,“不過,你說她是小丫頭,她哪里小了,不就十六七了嗎?”</br> “她才十四!”</br> 一開始陸同志說的時候,他也是驚訝的,不說其他,就是小顧同志的身高和為人處世,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br> “十四?!”果然,舒婉玉驚訝了。</br> 她一言難盡,“原來她這么小啊,我都沒問過她的年紀,只以為她比我小兩三歲!”</br> 結果,是五六歲!</br> 舒婉玉一瞬間有點生無可戀,她可能真的老了。</br> ……</br> 火車上,他們依然是軟臥的票。</br> 黃秘書訂的票,自然要選擇好的。</br> 特別巧,去的時候,又和那兩個女人一個車廂。</br> “兩位同志,你們也是回家探親的嗎?”再次相遇,兩人顯然覺得有點熟悉了。</br> “對了,我叫徐瑩,這是我的同鄉兼好朋友,劉翠紅,不知道兩位同志怎么稱呼?”穿著藍底碎花布拉吉的女孩子開口。</br> 另外一個穿的是襯衫黑褲,就是叫做劉翠紅的。</br> 她家的條件應該沒有徐瑩家的好,她隱隱是以徐瑩為首的。</br> “你們下鄉的地方是哪里?沒準咱們還離得挺近的,以后可以互相照應啊。”徐瑩雖然是看著顧笙說話,但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看著陸今棠。</br> 聽到她是下鄉的知青,顧笙隨口回答了兩句,操著一口帶滬上口音的普通話,顧笙說自己是滬上人的事,根本就沒讓她們兩個懷疑。</br> 通過一番交談,顧笙摸清了兩人的情況,她們是滬上的人,在黔北縣下鄉,就在紅河公社旁邊的紅旗公社。m.</br> 很近!</br> 而且,據徐瑩所說,她還有一個好朋友一起下鄉了。</br> 但那個好朋友運氣很好,和滬上三把手的閨女分在了一起。</br> 徐瑩說的時候,有些嫉妒,被顧笙看到。</br> 她眼神微動,“不知道徐同志你說的好朋友是分在了哪里?沒準和我一個生產大隊呢!”</br> “她姓馮,馮詩苑,你認識嗎?”徐瑩說道。</br> 顧笙露出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不認識,可能不是一個生產大隊的。”</br> 熟人啊,這么說,向晚是滬上三把手的女兒?</br> 嘖嘖,來頭挺大的。</br> “也是,紅河公社有十來個生產大隊。”徐瑩并沒有懷疑。</br> 之后,徐瑩和顧笙說話的時候,她也是有問必答。</br> 至于是不是真話,那就不一定了。</br> 徐瑩以為和顧笙熟悉了之后,能和陸今棠說話,她做夢。</br> 陸今棠不是看書就是睡覺,其余的空閑時間就是去吃飯。</br> 她也不能在人家吃飯的時候抓著問。</br> 所以,兩天一夜,她一句話都沒和陸今棠說過。</br> 下了火車后,顧笙和陸今棠很快就離開了,徐瑩在原地氣得跺腳,最終只能無奈的回紅旗生產大隊。</br> 而顧笙和陸今棠,提著幾個大箱子,回到家的時候,也累慘了。</br> “爸媽,小玖!快出來,我回來啦!”顧笙打開門,就扯著嗓子喊。</br> “回來就回來,你喊什么?又不是什么稀客!”夏秋月最先出來,她瞪著顧笙。</br> 但眼里都是笑意。</br> 去了一個多星期,終于舍得回來了。</br> “媽,我知道你高興!”顧笙笑盈盈的看著她媽!</br> 被白了一眼,“知道就知道,非要說出來!”</br> “嘿嘿!”</br> “姐。你回來啦!”顧玖是從廚房里出來的,她在研究新的菜式!</br> “嗯吶,我給你們買了很多東西喲,我爸呢?他又出差了?”</br> “昨天剛剛走,你來晚了。”夏秋月和顧玖幫著她們兩個把東西提進屋子里。</br> 屬于陸今棠的,其實只有一個,其他的都是顧笙買的東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