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康南越過人群走到顧笙她們的身邊。</br> “你怎么過來了?”</br> “我來找你們啊,學校也太摳了,竟然買得硬座,這地坐兩天多呢,怎么受得了!”康南一張嘴,就是噼里啪啦的一大堆。</br> 顧笙和嚴秋萍嘴角抽了抽,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接著道,“走吧,去做臥鋪,我給你們補票!”</br> “你夠了,我們坐這里挺好的。”顧笙白了一眼康南。</br> 如果是她一個人或者換個老師,她自己留掏錢補票了。</br> 關鍵嚴老師就是個一絲不茍的人,不會接受別人這樣。</br> 何況這個別人還是自己的學生。</br> 這不是說她占自己學生的便宜嗎?</br> “這里哪里好了,難坐死了。”康南嫌棄得不行。</br> 嚴秋萍眼里露出不贊同,“康南同學,這里挺好的,作為青少年,要走吃苦耐勞的精神,不能以享樂為主!”</br> 康南沉默,他突然忘了嚴老師的嚴肅。</br> “就是康南同學,你平時不是經常和我說要吃苦耐勞嗎?平時也做得不錯,我和嚴老師就不過去了,麻煩你幫我給叔叔阿姨帶聲好。”</br> 顧笙給康南解圍。</br> 康南瞬間就明白了,他無奈的看了顧笙和嚴老師一眼,一步三回頭的走了。</br> “嚴老師,康南他……”</br> “我知道,我只是敲打他一下呢,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他應該知道。”嚴秋萍打斷顧笙的話。</br> 康南是個挺好的孩子,人也熱心腸,就是有時候說話嘴上沒個把門的。</br> 如此下去,可能會招禍。</br> 她就隨便給他提個醒。</br> 顧笙笑著點頭,從包里翻出陸今棠準備的飯盒開始吃飯。</br> 陸今棠多準備了一份,這是替她給嚴老師準備的。</br> 顧笙心里一暖,把多余的一份遞給嚴老師。</br> 嚴秋萍也沒有白吃,接過之后,給了顧笙糧票。</br> 還拿花堵住了顧笙的嘴。</br> 好吧,遇到嚴肅一絲不茍的老師,好也不好。</br> 比如她這一次去京都,想要自己單獨出去,那不可能了。</br> 不過可以給舅舅打個電話,她正好去給姥姥和姥爺檢查一下身體。</br> 火車上的兩天多,基本沒發生什么事情,就是康南時不時的過來抽一下風。</br> 不過,兩天半的硬座,顧笙差點就崩潰。</br> 火車到達京都火車站,顧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br> 看得嚴秋萍好笑不已。</br> 她其實也想買臥鋪,但是學校里面的預算沒那么多,沒辦法。</br> 只能辛苦點了。</br> 不過,回去的時候可以給顧笙同學買個臥鋪。</br> 想來學校也是沒什么話好說的。</br> 顧笙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她爺不忍心讓她跟著吃苦。</br> 不得不說,嚴秋萍雖然嚴肅,但心是柔軟的。</br> “顧笙,你跟緊我。”嚴秋萍提著個小包,恨不能拉住顧笙的手。</br> “老師你放心吧,我能跟得上,再說京都火車站我來過幾次,丟不了的。”顧笙笑道。</br> 嚴秋萍想到她的腳程和身手,稍微放心了些。</br> 從火車站出來,兩人站在原地,沒一會兒,康南和他父母就出來了。</br> 康南的父親和母親都是機關單位的工作人員。</br> 對于兒子的老師和同學,兩人也都是客氣的。</br> 特別這個同學不簡單,省級競賽的第一名,沒想到會這么好看。</br> 自身的氣質也是極其出色的。</br> 真是讓人眼前一亮。</br> 和兩人分別后,康南的媽媽還回頭看了幾次。</br> 康南莫名其妙,“媽,你看什么呢?”</br> “看你那個同學。”</br> “顧笙?看她做什么?”</br> “我覺得她給我做兒媳婦不錯。”康媽媽說完,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兒子,搖頭,“算了,你不配!”</br> 康南:“……”這是他親媽嗎?后媽都不帶這樣兒的。</br> 康爸爸嘴角也狠狠抽了一下。</br> 不過,父子兩個都不敢反駁一家之主的話。</br> 顧笙和嚴秋萍找到數學競賽的地方,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了下來。</br>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是數學競賽的時間。</br> 顧笙本來想多睡一會兒,但被嚴秋萍提前兩個小時叫醒。</br> 無奈,她只能起床。</br> 吃了早飯,就去學校門口。</br> 這所中學,是鼎鼎大名的京大附中。</br> 顧笙她們到的時候,學校外面已經人聲鼎沸。</br> 校門還沒開。</br> 外面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代表和老師。</br> 十之八九都是男生。</br> 所以,顧笙一出現,就格外的吸人眼球。</br> 重男輕女嚴重,女生讀書的就更少,成績很好的就更少。</br> 大家偷偷的打量顧笙,不過眼里并沒有看不起。</br> 能代表省里來參加競賽的,絕對是有真才實學的人。</br> 大家腦子都是清醒的。</br> 沒等多久,時間就到了,顧笙告別了嚴秋萍,從容淡定的邁入了小院里。</br> 看著她淡定的背影,嚴秋萍有點緊張的心也放松了下來。</br> 旁邊正好也有一個女老師,她看著嚴秋萍笑,“這位老師好,不知道你們是代表哪個省過來的?”</br> 剛才看到那個女學生,發現她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自信和淡然。</br> 不是裝的,是真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br> “我們來自于西南,陽省。”嚴秋萍笑道。</br> 臉上的嚴肅退卻,換成了驕傲。</br> 果然,不止是詢問的那個老師,其他聽到的老師也都驚訝的看過來。</br> 這次拿到滿分的,就只有陽省的一個同學。</br> 其他的學生,都敗在了后面的附加大題。</br> “她就是拿滿分的學生?”</br> “看著一點也不像!”</br> “這位老師說的好笑,誰拿滿分你能看得出來?”</br> “說的也是,哈哈哈!”</br> “不過,這次陽省肯定會再拿一個好名次了。”</br> 大家羨慕的看著嚴秋萍。</br> 在省級拿滿分的人,哪怕發揮得一般,至少也不會太差的。</br> 外面的事情顧笙不知道。</br> 她正在認真的做題。</br> 不得不說,國家級的卷子那是真的很難。</br> 不說附加題,就是前面的題目,也有很多是超綱的。</br> 選擇題第三題,就涉及到大學二年級數學專業的知識。</br>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顧笙。</br> 她暢通無阻的做下來,選擇題、填空題,判斷題,然后最后的大題。</br> 大題類型也有很多,幾何、函數,更甚者,還有高數。</br> 最后的一個附加大題更是復雜。里面包含了大學四年的知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