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甜甜的笑著,“謝謝大舅媽。”</br> “不謝,你們喜歡就好。”</br> 梁琴說完,就和喬玲去了廚房,兩人在廚房里忙活。</br> 其他人在外面客廳里聊天。</br> 然后,他們才知道,顧笙是過來參加數學競賽的。</br> 夏雨霜佩服地看著顧笙,“表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次競賽我知道,我們學校的被刷下來好多,你竟然還能拿省級第一名!”</br> 夏雨冰豎起大拇指,“你牛!”</br> 其他孩子都羨慕的看著顧笙,他們成績都只是一般,這樣的競賽是想都不敢想的。</br> “表妹,你腦子是怎么長的?”夏雨風看著顧笙。</br> 眼神灼灼,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的腦子切開,看看里面是什么。</br> 顧笙嘴角一抽,“表哥,你這話怎么那么像是罵人的?”</br> 真是醉了。</br> “表妹,你別誤會,我絕對不是罵人的意思。”夏雨風急了,連忙道。</br> 顧笙失笑,“我和你開玩笑的,我知道。”</br> 呼,夏雨風松了口氣。</br> “哈哈哈……”這么一打岔,幾人笑起來。</br> “笑什么?趕緊過來吃飯?”梁琴和喬玲已經弄好了飯菜。</br> 一行人在飯桌上坐下來。</br> 因為顧笙在,所以比平常多做了一個肉菜和一個雞蛋湯。</br> 吃完飯,顧笙又陪著兩個老人聊天,同時也把給舅媽們的護膚品拿出來。</br> “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里面是中藥和花卉,兩位舅媽,如果你們放心的話就用,不用也沒關系。”顧笙笑盈盈道。</br> 梁琴兩人拿著瓶子,笑了,“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們還想讓你多拿一點呢。”</br> 笙笙的醫術那是有目共睹的,她們怎么會不敢用。</br> “那你們用著還不錯的話,我再給你們寄。”</br> “好,那我們就厚臉皮了。”</br> “哪有。”</br> 因為顧笙在,晚上就多聊了一會兒,快十一點他們才睡覺。</br> 第二天一早,顧笙還沒起床,姥姥和兩個舅媽就起來忙活了。</br> 收拾讓她帶回去的東西,給她做在路上吃的。</br> 反正,等顧笙起床后,收到的就是一大包東西。</br> 她無奈的同時,心里也是暖的。</br> “姥姥,家里什么都不缺,不用準備這么多。”</br> “那是你們的,這是我和你兩個舅媽給的,不一樣。”姥姥擺手。</br> “就是,哪里一樣了。”</br> 之后,她們不用顧笙動手,直接把大包裹提到了車上。</br> 夏遠平讓顧笙上車,發動車離開。</br> “姥姥姥爺再見,舅媽再見!”顧笙在車里對著幾人揮手。</br> “再見!”</br> 直到看不見,姥姥的眼眶才有些濕潤。</br> “唉,秋月這也太遠了,一年到頭的回不來一次。”她也想女兒了。</br> “只要平安就好。”夏老爺子在心里嘆氣。</br> 老太太一聽,點頭,是啊,只要平安就好。</br> 而顧笙和大舅舅,沒多久就到了京大附中的招待所。</br> 嚴秋萍已經收拾好東西在門口等著了。</br> 顧笙的東西她昨天就收拾好帶走的。</br> “這樣,我直接送你們去火車站。”夏遠平道。</br> “舅舅,會不會耽擱你的時間?”</br> “沒事,我能安排好。”夏遠平笑著說。</br> 見此,顧笙也不多說其他的了。</br> 只是她沒想到,到了火車站,舅舅去把她和嚴秋萍的火車票升級成臥鋪的。</br> 顧笙很感動,“舅舅……”</br> “什么都別說,快上車,等下時間來不及了。”夏遠平手里提著顧笙的大包裹。</br> “到了那邊,給舅舅來個電報或者打電話。”</br> 顧笙看著他,“噯,我知道,我到了就給您打電話。”</br> 夏遠平點頭,一直把她送到車上,看到車子快要開了,這才下車。</br> 顧笙看著車外的舅舅,把窗子打開,“舅舅,你快回去吧,車馬上就開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br> 她話才說完,就聽到一聲長長的鳴笛。</br> 下一刻,車就開了。</br> 夏遠平對著她揮手,又叮囑了一番,車在他面前緩緩開走。</br> 看著火車駛出站臺,夏遠平才轉身離開。</br> 車上,顧笙正在收拾行李。</br> 嚴秋萍突然說道,“顧笙同學,臥鋪的錢,我補給你。”</br> 說著她就要掏錢。</br> 顧笙嘆氣,連忙阻止,她就知道。</br> “嚴老師,我舅舅特意叮囑的,說是感謝你一路上的照顧,讓我千萬不能收下。”</br> “這怎么能行,不行,這錢我是一定要給的。”</br> 顧笙看她掏錢和強勢的樣子,心里是無奈的,只好攤手,“那這錢是我舅舅補的,老師您就補給我舅舅吧。”</br> 嚴秋萍一噎,“……”這她怎么補?</br> 人都沒在這里了。</br> 反正顧笙是擺明了態度不要的,她舅舅確實叮囑過。</br> 可能也是看出了嚴秋萍的為人,知道她會把錢補出來,這才特意叮囑的。</br> 顧笙哪里會收。</br> 最終,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br> 顧笙的臥鋪是下面,嚴秋萍睡在中間,上層也還有一個人,她們上車的時候,對方已經睡著了,頭朝里面,看不清長相,但應該是一個年輕人。</br> 對面是一家三口,一對夫妻帶著十多歲的女兒。</br> 好像是去探望下鄉的兒子。</br> 有了臥鋪,這兩天半的時間也不難熬了。</br> 顧笙包里除了兩個舅媽準備的吃的,還有陸今棠準備的牛肉醬。</br> 不過,都是她一個人在享受,嚴秋萍怎么也不要。</br> 她還給顧笙買飯。</br> 估計就是想少欠顧笙一點。</br> 顧笙看出了她的意思,也就沒拒絕,這年頭還是很多這樣的人。</br> 他們并不愿意占別人太多的便宜。</br> 火車走了一天,顧笙才看清上鋪的人長什么樣子。</br> 然后,就愣了一下。</br> 竟然是熟人!</br> 怪不得她覺得背影有點熟悉。</br> “顧笙,好巧。”宋霆看著顧笙打招呼。</br> 他眼底有淤青,顯示著他可能很久沒有休息好了。</br> 怪不得睡了一天。</br> 顧笙淡淡的點頭,“是很巧。”</br> 宋霆能感覺到她的不待見,眼里露出苦笑,說實話,如果換作是他,他也會不待見和自己有仇的人。</br> 宋霆深吸一口氣,從臥鋪的車廂走了出去。</br> 之后直到顧笙下車,他也沒再回來。</br> 當然,顧笙也不在意就是了。</br> 她甚至都沒有過多的關注,宋霆雖然還算是正直,但他的妹妹不可饒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