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顧笙和陸今棠心里壓著的事情也解決了,兩人吃了點東西,就回到招待所。</br> “給我們的補貼還不錯,挺多的。”顧笙把信封打開,票據若干,錢一人兩千塊。</br> “對了,這四十萬……”</br> “都是你的。”陸今棠頭也不抬的打斷顧笙的話,他繼續削著手里的蘋果。</br> 顧笙彎了一下眼睛,也沒強求,她故意說道,“也是,反正早晚都是我的。”</br> 這話暗示的意味就很明顯了。</br> 陸今棠聽了之后,眼神深邃了許多,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顧笙,“用不了多久了。”</br> 顧笙對上他深邃幽暗的眼神,笑容驀然加深,“嗯,你說的沒錯,我也期待那一天。”</br> 說好的冬天結婚,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很快了。</br> 想著,她‘咔嚓’一聲咬了一口脆甜的蘋果,嗯,真甜。</br> 次日,兩人睡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覺,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br> 吃了午飯,他們就去找葉新海。</br> 說好的感謝,至少也要先請人吃一頓飯啊。</br> 葉新海看著他們,笑了,“你們的事情忙完了?”</br> 陸今棠把一個信封遞給葉新海,“忙完了,這是租用倉庫的費用,辛苦了。”</br> “太客氣了你。”</br> “有時間沒?晚上請你吃飯。”陸今棠心里已經打算好怎么還人情了,不過不急。</br> “你請客我還能沒時間?”葉新海挑眉笑了一下,“不過,你們兩個要在這里逗留幾天啊,如果時間長的話,別客氣,直接住我家去,我家里空房間還有兩個。”</br> “不了,我們只是留下來玩兩天,很快就要回去,學校要開學了還。”</br> 葉新海拍了一下腦袋,“哎喲,我怎么就忘了,你們兩個現在還讀大學呢。”</br> 他羨慕的看著顧笙和陸今棠,“真是好啊!”</br> “你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想上大學的話又不是來不及?”陸今棠失笑。</br> “情況不一樣啊,我比你大兩歲,再讀幾年的大學……嘖,青春不再啊!”葉新海搖頭。</br> “你的青春早就不在了。”</br>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那么毒!”</br> 顧笙看著陸今棠和他身邊的葉新海開玩笑,看著他難得露出來的意氣風發的笑意。</br> 心里恍然,她家阿寶哥哥現在,也才二十多一點,用后世的話來說,還是個少年呢。</br> 少年!多么美好的詞啊!</br> “笙笙,快過來!”陸今棠察覺到顧笙落后了兩步,回頭說道。</br> 顧笙抿嘴,揚起了一個璀璨的笑容,“的,來了。”</br> 葉新海看著兩人之間如膠似漆的氣氛,心里突然也火熱起來,他也想自己的對象了。</br> “對了,等下吃飯的時候不介意多一個人吧?”葉新海看著兩人。</br> 陸今棠,“當然不介意了,是對象啊?”</br> “嗯,才幾天家里給介紹的對象。”提到對象,葉新海臉上的表情立刻更加生動起來。</br> “我還以為你結婚了。”</br> “那不能啊,結婚肯定要同志一聲唄。”葉新海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說道,“還有點時間,我去接我對象。”</br> “快去吧,在飯店里等你們。”他們三個現在剛好走到國營飯點的門口。</br> “好。”</br> 看著葉新海遠去的背影,顧笙和陸今棠相視一笑,然后進去點菜。</br> 葉新海的對象,是一個清清秀秀,十分害羞的女孩子,她靦腆的和陸今棠和顧笙打招呼。</br> 四人吃了一頓飯,之后各自分開。</br> 顧笙和陸今棠又游玩了兩天,然后買車票回了京都。</br> 他們回來的第一天,是在陸家吃飯的,顧家一家人也去了,還有傅書珩一家三口。</br> 大家看著完好無損的陸今棠和顧笙,什么都沒說,只是笑著說回來就好。</br> 一連在家住了四五天,學校開學,兩人就去了學校。</br> 因為顧笙忙著上學,所以顧老太和顧長根回黔北縣的日期又推遲了。</br> 他們都無奈了,看來只有留下來等笙笙結完婚再回去了。</br> 學校里,顧笙和陸今棠各自回到宿舍。</br> 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返校的最后一天,所以宿舍里的人都來了。</br> “來來來,這是給你們帶的好吃的,一人一份。”顧笙一進門,就拿出了一堆巧克力和進口的小餅干。</br> “還有這個,是我訂婚的喜糖,你們有的沒在京都,就沒邀請你們。”</br> 她的喜糖,是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混裝的。</br> “我們都聽清夏她們說了,恭喜你啊!”許諾放下手里的書本,柔柔的說道。</br> “恭喜恭喜!”</br> “什么時候結婚?我們也沾沾喜氣!”</br> “對啊,什么時候結婚?不會是畢業吧?還有幾年呢!”</br> 顧笙看大家剝開糖吃,都圍著她說話,宿舍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br> 她笑著也吃了一顆大白兔奶糖,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里暈開,“結婚……大概就是今年冬天,也就是寒假的時候。”</br> “啊?這么快?”</br> “感覺沒幾個月了,怎么不一步到位了?”</br> 宿舍里有幾個都是農村的姑娘,在農村的話,沒這么多講究,別說是訂婚了,這年頭能有個婚禮都是了不起的。</br> “都是流程,反正也不耽擱什么。”顧?笑著說道。</br> 她這么一說,其他人就明白了,談對象、見父母、訂婚、結婚……這是流程。</br> 講究!</br> “大概是冬天什么時候啊?日子定下來了嗎?”王玉雯問道。</br> 其他人也看著顧笙。</br> “還沒定,不過應該是冬臘月吧。”顧笙想,應該是臘月,臘月雪天多,她喜歡雪天。</br> 除了在京都的黎輕舟和韓清夏,其他人臉上都浮現起了遺憾,“寒假我們都要回家,看來又不能去了。”</br> “沒事,祝福到了就看可以。”顧笙說道。</br> 想到不能參加顧笙的婚禮,大家都有些垂頭喪氣,不過這是后面的事情,他們糾結了一下就放下了。</br> 王玉雯突然想起來,雙目灼灼的看著顧笙,“差點忘了問你了,暑假的時候,你和你未婚夫去吉省做貢獻了?”</br> 這是報紙上報道的事情,陸今棠和顧笙沒參加采訪,但是去救援的人都提了她們。</br> 他們的名字也就出現在報紙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