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實驗室里忙活了一晚上,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后,天色已經亮了起來。</br> 一看時間,七點過了。</br> “好餓……”顧笙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不過看到桌子上的三大瓶藥,她心里異常的滿足。</br> 陸今棠伸了個懶腰,“我去煮面,冰箱里有凍起來的高湯,吃了面條再過去。”</br> “嗯,辛苦你了。”</br> 陸今棠嘴角掛著輕柔的笑容,他伸手揉了一下顧笙的頭,然后去煮面。</br> 顧笙則趁這個時間把實驗室收拾了。</br> 吃了熱騰騰的面條,兩人出門,把藥丸送去了秦婉柔那里。</br> 許唯生已經去了學校,家里就三個人。</br> 他們正在吃早飯。</br> “笙笙,你們吃了沒?”秦婉柔笑著。</br> 顧笙和陸今棠擺手,“吃了,義母你們吃吧,對了義父呢?已經去學校了?”</br> “去了,至少一兩年去不了學校,索性就讓他直接和學校說清楚,以后我都不去了,你義父打算親自照顧我,以后也不去了!”</br> “義父親自照顧你啊,我還說請一個人呢!”</br> “請人還是要請的,做飯就行了。”家里本來就有四個人,她這個情況,以后也做不了什么事情。</br> 還好他們有錢。</br> “嗯,請人做飯也好。”</br> 秦婉柔笑著點頭,原本他們也打算請人的,但就是覺得太打眼,也就算了,</br> 現在自己有孩子,也互顧不了這么多。</br> 一夜未眠,顧笙和陸今棠沒有多呆,中午就回家了,吃了午飯倒頭就睡,再醒來,天都黑了。</br> 兩人難得的有些懵逼,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的,然后默契的笑出聲來。</br> “現在是什么時間?怎么感覺一覺睡了一個世紀。”顧笙聲音帶著鼻音。</br> 陸今棠翻身打開床頭的燈,看著一下鐘表。</br> “竟然已經快九點了!”</br> 兩人相顧無言,好吧,好久不熬夜,身體都著不住了。</br> 不過睡了一覺,總算是活過來了。</br> 兩人起床找吃的,之后睡不著的兩人,一頭扎進了書房和實驗室……</br> 次日,兩人去學校,開始了正常的學習生活。</br> 下課后,顧笙正準備回家,就看到教學樓旁邊的小路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和別人拉拉扯扯的。</br> 她眉頭蹙了一下,走了過去。</br> 王玉雯!</br> 自從她搬出去之后,就很少和以前宿舍里的人遇到了,本來就不是同一個專業的,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上課的時間不一樣,有時候一個學期都遇不到一次。</br> “玉雯!”顧笙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王玉雯臉上的不耐煩。</br> 王玉雯看到顧笙,眼睛亮了起來,使勁的把韓少禹甩開,快步跑到了顧笙的身邊。</br> 顧笙敏銳的發現她的手有些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br> “韓少禹?”顧笙淡淡的看著面前吊兒郎當的男子。</br> 韓少禹挑眉,忍住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來的退意,大聲的說道,“是又如何?你想怎么樣?”</br> “嗤!”顧笙嗤笑了一聲,然后在韓少禹怒火升騰的時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王玉雯是我朋友,你注意一點,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br> 韓家因為陸家有意無意的報復,現在的勢力大不如前,除了韓云崢之外,其他的人也不成氣候。</br> 而陸家收手,也正是因為韓云崢,現在韓家和陸家操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br> 韓云崢和陸今棠關系不錯,陸家也沒打算再出手,韓家看清了陸家的力量,加上陸今棠和顧笙如今在科研領域的地位,也沒打算做什么。</br> 所以,韓家肯定是警告過家里的年輕人的,顧笙不信,韓少禹會一點也不顧忌她。</br> 韓少禹被顧笙的態度和冷淡威脅的語氣弄得怒火中燒,同時還是在他看上的女孩面前。</br> 他怒氣沖沖的瞪著顧笙,嗤了一聲,然后不屑的說道,“大話誰不會說?有本事你……”</br> “你確定?”顧笙挑眉。</br> 不知為何,對上她平靜的眼神,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韓少禹,竟然會覺得有些退縮,腦海里家人的警告響了起來。</br> 他臉色難看,手緊緊的捏在一起。</br> 見他沒說話,顧笙收回了眼神,拉著王玉雯離開。</br> 走了出來后,王玉雯狠狠地吐了一口氣,“笙笙,謝謝!”</br> 今天如果不是顧笙,哪怕她自己什么都不做,被別人看到她在學校里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她的名聲就毀了!</br> 顧笙握了一下她的手,“沒事,以后他應該不敢做什么了,怎么回事?你怎么認識他的?”</br> 韓少禹就是韓家的老鼠屎,整天不務正業的存在,就靠家里的關系上了一個工農兵大學。</br> 現在隨便上了一個班,按理說,王玉雯應該和他沒有交集才對。</br> 王玉雯臉色難看,“有一次我還有清夏和輕舟出去吃飯的時候,偶然遇到的,當時我就覺得他的眼神太露骨,現在……還真是惡心!”</br> “這件事你和清夏說一聲,就連今天的事,也什么都不要隱瞞,原原本本的告訴她。”顧笙想了一下,說道。</br> 王玉雯有些不明白,“包括你說的話?”</br> “嗯,一個字也別漏。”</br> 王玉雯本來也是聰明的姑娘,顧笙這么一說,就明白了。</br> 這意思,是讓韓清夏和韓家的人說一聲啊。</br> 韓家如果知道的話,哪怕韓少禹再不甘心,肯定也會更加的顧忌。</br> 王玉雯見顧笙為自己考慮,眼眶微熱,她點頭,“嗯,我知道了,笙笙,我……”</br> “我們是朋友,應該的。”顧笙笑著,看王玉雯臉上還有憤怒,她拉了一下王玉雯,“今天帶你回家吃好的。”</br> “什么好吃的?你丈夫做的飯?”她偶然吃過一次,那味道,簡直了。</br> “當然,他做的飯天下無敵!”顧笙仰著頭,眼睛都彎了起來。</br> “那我就有口福了!”</br> 顧笙騎的電瓶車帶王玉雯,十分的拉風,兩人鮮亮的布拉吉在風中飛揚!(咳咳,這個不要學,騎電瓶車穿裙子有危險,不要問我怎么知道的,切記切記!)</br> 家里,陸今棠已經在準備飯菜了,他今天只有一節課,早就回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