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軍和夏秋月帶回來的特產,除了五十多斤紅薯,還有十五斤紅薯干、十斤紅薯餅、十斤顧老太親自做的芝麻瓜子餅!</br> 這芝麻瓜子,不是用來做餡兒的,而是炒得香脆香脆的,附在薄脆的餅上,咬一口,滿嘴都是芝麻和瓜子的香味!</br> 顧老太的手藝,那真不是蓋的,特別是在做糕點這一塊,仿佛直接打通了任督二脈。</br> 十斤芝麻瓜子餅,顧笙就拿了五六斤,她真的覺得特別好吃。</br> 對了,還有高翠芬做的腌酸菜,那也是一絕,用來做酸菜魚和酸菜燉牛肉,別提味道頓正宗了。</br> 夏秋月拿了十多斤來,顧笙也拿了五斤左右的走。</br> 她好像這一口,好久都沒吃了。</br> 看她高興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夏秋月神神秘秘的掏出了必殺技,高翠芬做的豆腐乳!</br> 顧笙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來,啊啊啊,火鍋蘸水必備的腐乳,她的最愛!</br> “媽,我要八瓶!”顧笙獅子大開口。</br> 夏秋月瞪眼,“我就拿了十瓶回來,你一開口就要八瓶,你怎么不上天!”</br> 顧笙毫不退讓,“我是你閨女,你必須讓著我。”</br> 八瓶也不夠吃,她想全部要。</br> 夏秋月護著懷里的豆腐乳,“你想得美,我告訴你,分你兩瓶已經是我善良了!”</br> “那,你這還叫做漂亮?!”顧笙嘴角抽搐,“人家不都說,一般的母親,都不會和孩子搶吃的么?媽,你就讓我感受一下母愛的偉大可以么!?”</br> 她眼巴巴的看著夏秋月,平時在哪里都十分管用的招數,對于夏秋月來說一點用都沒有。</br> 她護犢子似的,把吃的護在了懷里,“我不,我不是一般的母親,你從小到大又不是不清楚,我的母愛一點也不偉大。”</br> 顧笙:“……”</br> 她無語的看著自家老媽,然后轉頭看著正在看戲的老爸,“論厚臉皮,你媳婦認第一,就沒人第二!”</br> 媳婦被說,顧建軍不干了,哪怕是閨女也不行,他不滿的看著閨女,“誰說的,我才是天下第一厚臉皮,你媽只能排第二!”</br> 夏秋月感動,“當家的,你真好。”</br> 顧笙:“……”</br> 顧笙:“…………”</br> 她眼睛瞪了又瞪,看著面前的這一對父母,真是恨不得打爆自己的狗頭。</br> 誰讓她不長記性的,人家才是兩口子,她和小玖就是撿來的。</br> 陸今棠看到自家媳婦炸毛的樣子,忍了又忍,才把笑意忍住。</br> 最后,顧笙怨念的拿著三瓶豆腐乳,和其他的東西和陸今棠一起回家。</br> 為什么是三瓶,哦,她媽一高興,賞的。</br> 回到家,顧笙抱著陸今棠撒嬌,“阿寶哥哥,為了撫慰我受傷的心靈,給我做一頓火鍋,我要化悲憤為食量!”m.</br> 陸今棠被她的一句阿寶哥哥,叫得心都化了,他點了一下顧笙的額頭,“你的食量不會悲憤化。”</br> 說完就去做飯,顧笙跟在他的身后,屁顛屁顛的給他打下手。</br> 然后突然炸毛,“你什么意思,我的食量很大?!”</br> 陸今棠立刻順毛,“哪有哪有,你食量再大我也養得起。”</br> 顧笙哼了一聲,這不還是食量大?</br> 不過想著接下來的火鍋,她沒和陸今棠計較。</br> 晚上,火鍋擺起,兩人一點也沒覺得麻煩,做的是鴛鴦鍋,奶白色的筒子骨清湯底,和紅彤彤小米辣鋪成的紅湯!</br> 兩人都是能吃辣的,辣椒蘸水,用細細的蒜泥和香菜,還有新鮮的小米辣切碎,加上一塊秘制的腐乳,簡直別提有多好吃,反正香得顧笙不想說話。</br> 家里正好有羊排,陸今棠下午的時候加了大料燉著,現在下到鍋里,立刻就能吃,特別爽。</br> 還有酥脆噴香的椒麻酥肉,香菜肉丸,也是火鍋的絕配。</br> 陸今棠牌秘制的醬料腌制過得肉片和五花肉,吃起來滿嘴鮮香!</br> 吃得爽了,來一口汽水,簡直絕絕子!</br> 顧笙仰頭,“吃火鍋真是人生一大樂事!”</br> 陸今棠深以為然的點頭。</br> 這年頭,只有他們會這么吃火鍋,又奢侈,又新奇。</br> 奢侈的是一頓就吃了這么多的肉,新奇的是現在的火鍋,基本就是一鍋煮。</br> 像他們這樣,光是湯底,就要熬制幾個小時的,基本是沒有。</br> 吃飽喝足,看了一會兒星星,兩人就洗漱,之后做了一下常規運動,一夜好眠!</br> 八月中旬,克洛伊四家在京都的工廠已經建了大半,現在開始招工了。</br> 雖然核心是他們自己的人,但普通的員工還需要不少,這四家,都是大廠,一家最起碼需要普通的員工上千人!</br> 京都掀起了一股熱潮,很多人都抓住機會去試了試,還別說,挺多人考上的。</br> 不過因為人家要求高,考上的人,也都是有真才實學的。</br> 當然,要求高相對的,工資也高,至少比國內工廠同等級別的崗位,要高五塊到十塊。</br> 再加上福利待遇不錯,很多原本在崗的人心也開始浮動起來。</br> 顧笙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有些無奈,克洛伊幾人還真是不消停。</br> 不過這事情不歸她管,顧笙只是感慨了一句,就沒在意了。</br> 誰知道,自己沒管,但偏偏有和她有關系的找上門來。</br> 顧笙看著那個斯文俊美的人,一時之間竟然不敢認。</br> 駱北城笑了笑,看著顧笙,“老朋友來了,不歡迎?”</br> 顧笙失笑,“怎會?只是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京都!”</br>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駱北城收斂了嘴角的笑意。</br> 他的雙腿好了之后,他一天都坐不住。</br>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自由的。”顧笙說道,雖然當初是做交易,但把人綁起來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br> 駱北城眼里的笑意真切了許多,他正要繼續說話,就發現顧笙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br> 他心有所感的回頭,看到后面走過來,一身簡單的藍色襯衫,清風朗月般的身影,心里微頓,然后揚起了一個笑容,“你好,我是駱北城!”</br> 陸今棠眉頭幾不可見的挑了一下,“陸今棠!幸會!”</br> “久仰陸同志的大名!”駱北城眼里閃過佩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