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的第一節課上的時間并不長,神秘人并沒有跟他說太多的事情,嘉文覺得自己還處在考察期,十幾分鐘后嘉文就被斌哥帶了上來。
路上斌哥跟嘉文做了短暫的交流,嘉文知道斌哥全名叫吳斌,也是東北人,是這個小團體的組織者,是這里所有人的上線。
出了地下室,嘉文房間里的三個會員一起走了下去。其中最后一個帶著厚厚的眼鏡,一個書呆子模樣的男人還故意撞了嘉文一下。
“嘉文,上完課了,感覺怎么樣,咱們公司氣派吧?!?br/>
許振看到嘉文上來,主動遞上根煙。笑瞇瞇的跟他說道。
“恩,咱們總部大樓真是氣派啊,不過許哥,總部那個老板是誰啊,神神秘秘的,從頭到尾我都沒看到過他的樣子?!?br/>
“呵呵,上了這一課你就是自己人了,我也不瞞你,咱們老板那可是神仙一樣的人物,你以后叫他GOD就行了。GOD知道什么意思嗎?就是神,他就是咱們這伙人的神。只要他點頭,咱們
立刻就能成為百萬富翁?!?br/>
嘉文看到許振發自內心的崇拜,看來這個小頭頭也被洗腦了。
剩下的時間,嘉文看見所有的人陸陸續續都去了地下室。有單獨進去的,也有三兩個人一起進去。
不過每一個上來的人都好像吃了一頓蜜糖的老鼠,雀躍之情溢于言表,唯獨那個撞了自己一下的眼鏡男一直糗著臉,看嘉文的眼神更加厭惡。
晚上十點多,許振關了所有的燈,示意大家可以睡覺了。
嘉文奇怪的是,沒人提議出去轉轉,斌哥和許振也沒有阻攔別人出入的意思。
嘉文上了趟廁所,主動到許振那里掏了根煙,剛要說話就聽見了敲門聲。
“誰???”許振叫嚷了一聲,趴著外門的門鏡向外張望。
“我,孔學東,許哥,沒落腳的地方了,給個機會吧,讓我借宿兩天也行啊?!?br/>
“都說不要你了,你還來?!?br/>
許振剛要大聲訓斥,吳斌忽然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把門打開。
“謝謝你許哥,以后我發了財一定忘不了你。”
“行了,找個空床自己住吧,不過記得離女人遠點。”
許振不耐煩的說了一聲,看都沒看孔學東就讓他住了進來。
其他的人看到來了新人還是默不作聲,唯獨眼鏡哥的神情更加慌張。看著孔學東和嘉文有一種要殺人的沖動。
嘉文看了看孔學東,這個傳銷界情圣對嘉文倒是投來一個微笑。給人一種想要交流的感覺。
但是這時候嘉文注意到吳斌和許振都在門廊里,于是也對著孔學東笑了笑并沒有搭話。
這一夜過的很漫長,許振就在嘉文所在的客廳里住,吳斌在另一個全是女會員的房間住。
嘉文假寐了一會,聽著房間里的呼嚕聲,還有眼鏡男床鋪傳來的哭聲,心里把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都過了一遍,還是找不到頭緒。
“本以為是一盤大眾菜,上了桌才發現口味完全不同,有意思?!?br/>
第二天一早,嘉文以為要開早會,沒想到吳斌和許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趕走眼鏡男。
“我說李文明,你的培訓結果自己知道了,你根本不適合咱們公司,走吧,別耽誤大家時間?!?br/>
“我很合適,我是學習天才,就因為你們找來了這個民工就要趕我走嗎?我哪里不如他了?!?br/>
李文明吼叫著用手指著嘉文,手腳顫抖,眼睛里全是怒火。
嘉文不明所以,也就沒敢搭話,其他人驀然而視,只有孔學東笑著看耍猴一樣看著李文明。
“我能解多元方程,能背文言文,知道辛亥革命的意義,能背元素周期表,懂的電路圖和牛頓三大定律。你們呢,你們除了玩手機連WIFI你們就是個文盲?!?br/>
李文明嘶吼,嘉文心說還真是,這些東西自己上高中的時候也都懂,沒想到自己曾經也這么博學。
“別說沒用的了,行不行不是你說的算的?!?br/>
吳斌把一個大包裹扔給李文明,看樣子應該是他的背包行李。
看著李文明被吳斌和許振趕出家門許振直接出去給大家準備早餐,吳斌看了看大家轉身下了地下室,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又一個可憐鬼?!笨讓W東嘀咕了一句,很自來熟的從嘉文的床上拿起半包煙自顧自的點了一根。
“什么意思?哥們,咱們這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剛來,你能不能給指點指點?!?br/>
嘉文笑著詢問。
“沒什么意思,以后你自己就知道了?!?br/>
說完孔學東躺倒在自己床上,頭枕著手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哥,聽說你可是咱們這個圈里的情圣,呵呵,我到現在還沒有過女朋友呢,您有什么秘訣告訴告訴我唄?!?br/>
嘉文借著孔學東的特長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想到孔學東聽到這里,臉色變得很快,忽然就冷冷的瞪了嘉文一眼。
“情圣,情圣, 感情是玩的嗎!你個小毛孩子什么都不懂,不過我奉勸你,守著點本心,別成了第二個李文明。下場可不是離開這里那么簡單。”
孔學東的話透著一股陰森,嘉文正想著如何追問,吳斌又走了上來,同樣拿了一沓問卷。
“老孔,按理說你在這個圈里也混過很久了,但是你知道咱們這里跟別的地方可不一樣,你也得按照規矩來,這份問卷你先寫著,能不能留下看你表現。還有我奉勸你一句,來這的人都
是圖財的,賺了錢什么女人找不到。”
吳斌說完還關心的拍了拍嘉文的肩膀,起身去了大臥室那屋。
那里住著三個人,其中兩個女的都住在哪里。兩人都對嘉文視而不見,除了上廁所,平時也不出來。
但是嘉文注意到其中的一個頭發長長的總是一副苦瓜臉的女人跟吳斌的關系有些不清不楚,吳斌吃飯的時候都單獨跟她在一起。
“哼。教會徒弟餓死師傅?!?br/>
孔學東莫名其妙的低聲咒罵了一句,就開始答卷。
嘉文注意到他做的答卷內容跟自己的并不一樣,是另一套題,但是同樣沒什么難度,都是一些剖析內心的感性題目。
“孔哥,你跟斌哥認識?”
嘉文小聲嘀嘀咕咕的說道。
“認識,這人就是我帶出來的,自己玩著新貨,卻讓我自重。”
孔學東看了嘉文一眼,感覺自己有些失言,急忙轉移話題。
“你小子一個新人怎么敢往這個大坑里跳?不是哥說你,別表現的太優秀,少說多看?!?br/>
說完孔學東就開始認真答題。嘉文卻看著窗外戀戀不去的李文明。
寒風中李文明淚流滿面,厚厚的眼鏡和凌亂的頭發十分有畫面感。
“這人要出問題??!”嘉文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