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不許睡,帶你離開!【大結(jié)局中】
而此同,沐清歌卻不斷的朝現(xiàn)代走去,不斷閃爍的霓虹燈,映花了她的眼睛。
她用手遮擋著,不斷地朝前方走去。
一抬眸,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他們組織上的醫(yī)院。
此時,醫(yī)院門前,停放著幾輛車。
雖然已經(jīng)很晚了,三十層的燈還在亮著,顯然院長他們還沒有下班。
那是醫(yī)院里的研究中心,也是她以前工作的地方。
這醫(yī)生系統(tǒng),也是他們在那間實驗室內(nèi)一起研發(fā)出來的。
一切還都是她穿越前的那樣,絲毫沒有變化。
“若是不想死,現(xiàn)在就回來!”
就在她凝神時,一聲略顯淳厚的聲音驀地傳來,是院長的在說話。
下一瞬,院長驀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清歌,回來吧……”
院長的聲音里有一抹輕輕的嘆息,看向她的眼神有一抹慈祥。
活著,希望……
沐清歌眸光斂了斂,靜靜的品味著這幾個字。
“走吧。”
院長的聲音里帶著絲蠱惑,沐清歌在不知不覺中就跟在院長朝醫(yī)院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驀地掠過一張俊逸的臉龐,她的眸光顫了顫。
“小歌兒,別走。”
磁性的聲音驀地落在了她的耳畔,瞬間拉回了她的思緒。
緊接著,她眼前的那張俊逸的臉龐逐漸清晰了起來。
深邃的眸,英挺的鼻,還有涼薄的唇,一點點映入了她的眼底。
下一瞬,一雙有力的臂膀直接從后面擁住了她的腰身,夏侯璟的氣息撲面而來。
“娘親,娘親……”
平平安安的身影在她的眼前劃過,嬉笑著、玩鬧著,不斷地朝她招手。
此時,她腳下的步子再也往前邁不動半分。
“怎么不走了?”
“對不起院長,那里有人在等我,我必須要回去!”
沐清歌說的十分堅定。
然而,她的話音一落,面前的院長驀地消失不見了。
一起消失的,還有在她身后擁著她的夏侯璟。
“阿璟,你在哪里?”
她瞬間驚慌起來,轉(zhuǎn)身尋找著。
同時,靠在母親懷中的夏侯璟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剎那間睜開了眼睛。
看著女子模糊的容顏,心底深處似乎有一道急切的聲音不斷的在呼喚他。
“阿璟,阿璟……”
一聲聲空靈而悠遠(yuǎn),仿佛是從天際傳來,驀地鉆入了他的心扉。
明明是清靈的女聲,然而他聽得心里都一點點酸澀了起來。
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似乎想要更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原本身前的紅衣女子驀地不見了,就連紅墻綠瓦的宮城也消失了。
“歌兒!”
驀地出聲,剛好和沐清歌急切的呼喚重合在了一起。
只覺得手臂一沉,垂眸驀然發(fā)現(xiàn)沐清歌依舊還在他的懷中。
而四周,依舊一片黑暗,只有他懷中的夜明珠幽幽的散發(fā)著清輝。
“阿璟!”
沐清歌也從虛無之境中走了出來,緊貼著夏侯璟,驀地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緊緊的。
她生怕一松手,他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夏侯璟有些好奇,剛才她都看見了些什么。
此時,他們彼此相擁著,不斷的下降著,和他們一起落下的,還有漫天飛舞的大雪。
深不見底的黑暗,夜明珠的清輝,紛紛揚揚的大雪……
在此時,營造著溫馨的一幕。
沐清歌靠在夏侯璟懷中,不害怕,也不孤單。
任歲月流轉(zhuǎn),她只想永遠(yuǎn)和他相擁。
“砰——”
過了不久,兩個人終于墜落在地,夏侯璟將沐清歌護在胸前,自己以背接地,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噗……”
緊接著,夏侯璟吐出了一口黑血。
“滴滴滴……”
經(jīng)過醫(yī)生系統(tǒng)的提醒,沐清歌才想起,夏侯璟現(xiàn)在還身中劇毒。
“阿璟,你不要嚇我,快看我一眼,看我一眼……”
沐清歌看著夏侯璟微微閉上的眼睛,心中驀地慌了起來。
“阿璟……”
沐清歌用力的握著他的雙手,卻再也得不到回應(yīng)。
……
天醫(yī)界,南華門外。
攜帶著天醫(yī)界醫(yī)藥毒物的百里哲正準(zhǔn)備偷偷溜出天醫(yī)界,卻被段祺陵攔個正著。
“唐皇?”
百里哲看著面前紅衣妖魅的男子,不確定的開口。
“沒想到百里公子還記得朕。”
緊接著,段祺陵將眸光落在百里哲手上的東西上,“百里公子帶著這么多的東西,急匆匆的這是打算去哪?”
“沒什么。”
百里哲下意識的將手中的東西往身后掩了掩,打量著段祺陵。
“唐皇在這里是在等著楚皇吧,估計他現(xiàn)在在天醫(yī)界已經(jīng)出了事,唐皇還是快去看看吧。”
“阿璟出事了?你可知欺騙朕有什么后果么?”
“我為何要騙你,信不信由你,告辭。”
百里哲說著一腳邁了出去,然而他剛剛邁出了一步便被段祺陵封了穴道。
“是不是真的,朕進去一看便知,等朕回來,再解決你。”
段祺陵可沒有忘記,眼前的這位百里哲也是一位野心勃勃之人,他不能就這么放走他,以至于他日養(yǎng)虎為患!
“未名,你在這里看著他。”
“你——”
百里哲動不了,冷冷的盯著段祺陵。
“阿瑤,你在這里等我,我先進去看一看情況。”
“不,我陪你一起去。”姬瑤說的堅定。
這時,在一旁久久沒有開口的焦渚緩緩開口,“草民不去,只怕唐皇和歐陽姑娘過不了這乾坤陣吧。”
“好,那焦先生就和我們一起去。”
段祺陵說完,三人便一同入了南華門乾坤陣。
這南華門一踏進去便是乾坤陣,而從天醫(yī)界出來的時候,卻又和正常的宮門無異,是天醫(yī)界為了防止外人入內(nèi)而設(shè)的。
然而,他們剛剛出了乾坤陣,就看見抱著花瓊緩緩走來的關(guān)秋子。
“師尊,師父她?”
段祺陵和姬瑤看見這一幕,頓時止住了腳步,心中驀地一沉。
因為,花瓊僵硬的躺在關(guān)秋子懷中,一動不動的姿勢,他們再熟悉不過,那是死亡的征兆。
關(guān)秋子一臉哀色,仿佛沒有聽見他們二人的話一般,依舊一步步朝南華門走著。
“師父!”
段祺陵和姬瑤二人立即撲過去,看著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花瓊,眼底剎那間氤氳了水汽。
“師父,這到底怎么回事?”
段祺陵強忍著淚水,眸光緊鎖著眉目安詳?shù)幕ō偂?br/>
他難以接受,才不過一個晚上沒見,她怎么就……
關(guān)秋子沒有開口,緩緩?fù)O铝四_步,他的眼眶發(fā)紅,明顯剛剛哭過了。
“阿璟在青寒宮,你們趕緊去吧,我先帶你們師父出去。”
緊接著,關(guān)秋子扔下這句話,抱著花瓊出了南華門。
段祺陵和姬瑤上前追了兩步,然后止住了步子,緊握著拳壓抑著心底的悲意。
看著關(guān)秋子抱著花瓊走遠(yuǎn),他知道那個喜歡穿著一身花花綠綠叫他祺陵的老頑童再也不會醒來了。
“走,去青寒宮!”
緊接著,段祺陵一字一句咬牙開口。
“慢著。”
“焦先生怎么了?”
段祺陵看著焦渚的眸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桂樹上,眉頭一點點蹙起。
焦渚一直看著關(guān)秋子抱著花瓊離去,又看了眼南華門,聯(lián)想到飄在鼻翼的桂花香,頓時明白了什么。
“一會,記得不要用內(nèi)力。”
焦渚說完,看著青寒宮的方向,眸光輕輕地顫了顫,率先邁了過去。
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有再邁進過天醫(yī)界,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然而這里的一切都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當(dāng)年那些熟悉的一幕幕如潮水般一下涌進了他的腦海。
段祺陵看著焦渚的模樣,眸光微斂,他果然猜的沒錯,焦渚是天醫(yī)界的人!
……
青寒宮外,夏里沒有理睬和驚風(fēng)騎纏斗在一起的天醫(yī)侍衛(wèi),直接一路殺了出去,疾步去了藥房。
“青顏尊者,您快救救淳于奚,他中毒了!”
夏里急切的聲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然而夏里卻在眾人的目光中一路走到青顏跟前。
“請顏尊者,您快救救他吧。”
青顏看著唇角發(fā)烏的淳于奚,來不及多想,立即上前把脈。
片刻,她才驀地松了口氣,“若是換了別人,必會當(dāng)場斃命,可是他們毒城的人對于毒,生來就有抵抗作用,他還在還有救。”
聽到青顏的話,夏里驀地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瞬青翊譏諷的聲音便傳入了他的耳畔。
“楚皇和皇后入了陣法,必死無疑,沒想到夏侍衛(wèi)所有的心思都在淳于公子身上,當(dāng)真有趣。”
“什么?皇上和娘娘……”
夏里聞言,心頭猶如驚雷炸開,不可置信的看向青翊。
緊接著,他繞過青翊看向了跪在側(cè)門處的未離,立即沖了過去。
“未離,皇上和娘娘難道真的……”
看著未離跪在地上雙拳垂地,沉默不語的模樣,夏里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看著前面的一片虛無,他直接奔了過去。
“夏里,你做什么?”
未離立即起身,一把拉住了他。
“我去找皇上和娘娘,即便皇上和娘娘出了什么意外,夏里理應(yīng)殉葬!”
未離死死的拉住夏里,眼底有一抹猩紅,厲聲道:“皇上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的,不會!”
他在說給夏里聽,也是在說給他自己。
皇上和娘娘不會有事這句話,他已經(jīng)在心底對自己說了無數(shù)遍。
“既然想死,本公子便成全你們!”
青翊眼底劃過一抹陰狠,對著身后略略揚手。
當(dāng)日在奉天殿前的屈辱,今日總算時一雪前恥了。
他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果然就連上天都在幫他!
“慢著!”
就在這時,一聲清潤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襲飄絕的紅衣便闖入了眾人的視線。
“都來了,正好本公子便一起解決了。”
青翊看著站在藥房門口的段祺陵,心底隱隱有一絲興奮。
他還打算拿下東楚再徐徐圖之,吞并南唐,沒想到今日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阿璟呢?”
這一句,絕對的逼問。
“死了,現(xiàn)在就輪到你了!”
青翊輕輕撫了撫受創(chuàng)的胸口,提了一口氣,朝段祺陵而去。
段祺陵剛想動手,驀地想起剛才焦渚告訴他的話,緩緩壓下剛想提起來的內(nèi)力,然后握緊了長劍。
同時,姬瑤也不動聲色的握劍,做好了交手的準(zhǔn)備。
而這時,一同跟進來的焦渚卻直接奔向了倒在青洺懷中的青霜。
“霜兒,你沒事吧?”
聽見他的聲音,青霜頓時變了臉色,“是你!你怎么來了?誰讓你來的?”
青霜受了夏侯璟重重的一掌,已是奄奄一息,吃力的推著焦渚。
“爹。”
青洺看著面前這個風(fēng)塵仆仆的男人,緩緩?fù)鲁隽艘痪洹?br/>
“洺兒。”
焦渚抬眸看著面前和他五分相似的青洺,眼底劃過一抹傷感。
然后對他吩咐道:“將你母親抱到一旁來。”
“別……別讓他碰我……”
青霜看著青洺冷冷開口。
焦渚無奈的嘆了口氣,直接從懷中取了粒藥丸塞進了青霜的嘴巴,一抬下巴,強迫她咽了下去。
緊接著,他起身走向青翊,無奈勸道:“翊兒,你為何就放不下?”
“滾開,老東西!”
青翊不耐煩的低吼一聲,將焦渚一把掀開。
“翊兒……”
“你又不是我爹,憑什么干涉我,滾!”
焦渚的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青翊狠狠打斷。
“你不待見我沒關(guān)系,那你總該救一救你母親!”
青翊只淡淡掃了眼青霜便移開了視線,開始和段祺陵交起手來。
焦渚無奈,重新走向青霜對青洺道:“洺兒,你我父子二人來為你母親療傷。”
青洺點頭,將青霜扶起,盤腿坐在了青霜的雙手,緩緩朝她體內(nèi)輸入內(nèi)力。
焦渚直接席地而坐,緩緩抬手,握上青霜的手。
此時,段祺陵和姬瑤引著青翊去了青寒宮前。
要房內(nèi),只剩下了正在為青霜療傷的父子,還有正在給淳于奚解毒的青顏。
……
虛無之陣。
沐清歌感覺心口的位置一點點泛起了痛意,由淺入深,像是有人拿著刀子一點點的切入心房。
她微微閉著眼睛,攥足所有的精力用醫(yī)生系統(tǒng)給夏侯璟配著解藥。
隨著醫(yī)生系統(tǒng)的工作,她心口處的痛意也越來越強烈。
終于,將解藥配好之后,她整個人將近虛脫。
在漫天飛揚的大雪中,她的額頭上卻沁著一層細(xì)汗。
緩緩睜開眼睛,俯身靠近夏侯璟帶著涼意的唇,直接貼了上去,將解藥渡到了他的口中。
唇齒相親,沐清歌將藥丸一點點融化,直到夏侯璟全部吞下,她才輕輕的離開了他的唇。
緊接著,沐清歌又繼續(xù)利用醫(yī)生系統(tǒng)配制解藥。
夏侯璟中毒是因為動了內(nèi)力引發(fā)了體內(nèi)的毒素,那么其他人必然也會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清歌心口處的疼痛已經(jīng)痛到麻木,她似乎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配好解藥之后,她累到了極致,靠在夏侯璟的臂彎里再也直不起身子。
就在這時,醫(yī)生系統(tǒng)內(nèi)冰冷的女聲在她的腦海中清晰了起來。
“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沐清歌聞言,渾身的血液頓時一寸寸涼了下去。
她記得當(dāng)初向她的腦神經(jīng)中植入醫(yī)生系統(tǒng)時,其中有一條是說一旦主人將要失去生命時,醫(yī)生系統(tǒng)會發(fā)出“能量不足”的提示。
這么說,她如今真的是要離開了么?
“小歌兒!”
緊接著,她的耳邊響起了夏侯璟擔(dān)憂的聲音。
“阿璟,我在。”
沐清歌吃力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有些緊張的夏侯璟緩緩勾起唇角。
聽到她的回應(yīng),夏侯璟心中陡然一松,在夜明珠的清輝下,看著她披散下來的墨發(fā),抬手幫她挽做了發(fā)髻。
隨即,他從懷中取出那支梅花落玉簪插在她的發(fā)間。
當(dāng)初看她這么惋惜,他便直接命人將這支玉簪重新修好。
此時,這支梅花落玉簪落在她的發(fā)間,依舊美麗出塵,看不出半分瑕疵。
只是,沐清歌頭上被剪去頭發(fā)的地方,禿了一塊,有些丑。
沐清歌抬手摸了摸梅花落玉簪,看著面前的夏侯璟,微微勾唇。
“阿璟,我想起來了還有件事情沒有跟你說。”
沐清歌從醫(yī)生系統(tǒng)內(nèi)取出分別取出兩種解藥遞給夏侯璟。
“這是解藥,一個是給疫民百姓的,一個是給……給其他人解毒的,你別……別記混了。”
夏侯璟聽著沐清歌的交代,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解藥你收好,等我們出去再說。”
“滴、滴、滴……”
腦海中逐漸慢了下來的提示聲似乎在提醒著她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她一把將解藥交到夏侯璟手中,抬眸看著從上面飄灑下來的落雪,一點點的揚起唇角。
這,也許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最后一場雪了。
“阿璟,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你能不能別叫我。”
沐清歌眼底不知不覺便氤氳了一層霧氣,她不想讓夏侯璟察覺到她的異樣,更不想讓夏侯璟發(fā)現(xiàn)她即將的別離。
然而,這一次夏侯璟的態(tài)度卻十分堅決,“不許睡,我要你一直清醒著,直到我們出去!”
緊接著,他一把抱起了沐清歌,朝看不見的前方走去。
“別……噗——”
沐清歌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驀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歌兒!”
夏侯璟的心像是被重物狠狠一擊,他驀地停下了腳步,緩緩俯下身子,將沐清歌抱在膝上。
“阿璟,我……”
沐清歌身上的力氣逐漸在流逝,她艱難的抬手,想要最后在摸一摸夏侯璟的臉頰。
然而,她的手不斷的輕顫著,可是卻怎么也伸不到夏侯璟的臉上。
夏侯璟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收緊,接著仔細(xì)的拭去她嘴角的血漬。
“阿璟,今年我……我估計再也不能……不能陪你守歲了……”
“乖,別說話。”
夏侯璟緊接著一個吻落在了沐清歌的櫻唇上,他有些急切的堵住了她的唇瓣,他怕聽到一些他不想聽的。
“阿璟,以后好好……將平平安安養(yǎng)大……”
沐清歌說著嘴角再次涌出一抹血跡,“半年的時間……到了……我,我……”
“別再說了。”
夏侯璟不斷的給她擦著嘴角的血漬,聲音里有些輕顫。
“阿璟……”
“阿璟……”
沐清歌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生怕一閉眼,便再也不能喚出口。
“我?guī)汶x開這里。”
夏侯璟抱著沐清歌再次起身,不斷的往前方走著。
“不許睡著聽見了么?”
沐清歌點點頭,可是眼皮卻越發(fā)的沉重起來。
這時,她的腦海里驀地涌現(xiàn)了這些年他們在一起的一幕幕。
那些早已深刻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在她的眼前逐漸清晰了起來。
*
“凌王府不養(yǎng)無用的草包。記住,不許為凌王府丟人。”
“那你也不許碰我。”
銀色面具的男子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驚色,隨即是一抹不屑。
“不要在本王面前耍手段!”
“我沒有害你的心思。”
這是初見,洞房花燭夜,她剛剛穿越到陌生的古代,就被他威脅了一通。
*
北冥寒湖,他們被困絕地,夏侯璟昏迷不醒。
冰雪呼嘯中,是她害怕又擔(dān)心的聲音。
“夏侯璟,你醒來,醒來啊!”
“你不要嚇我,我膽小,不禁嚇。”
在她一聲聲的嘶啞發(fā)顫的聲音中,夏侯璟緩緩睜開眼睛。
他抬手認(rèn)真的擦干她臉上的淚水,喑啞著開口,“別哭,是本王不好。”
在那一刻,她眼中的淚水瞬間決堤,怎么都止不住。
*
“王爺,時間不多了,王妃遲遲沒有醒來,您看,是保大還是保小?”
“大人,孩子,本王都要!”
夏侯璟咬牙一字一句開口。
“別怕,本王一直都在守著你。”
她醒來,他溫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為她輕攏鬢發(fā)。
*
緊接著,這些畫面也逐漸模糊了起來,沐清歌急切的想要伸出去抓夏侯璟,可是她的手卻再也動不了了,眼前永遠(yuǎn)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永遠(yuǎn)不后悔穿越這一遭,遇上他,是她最美的時光。
“小歌兒?”
夏侯璟走著不斷的叫著她的名字,一直和她說著話,就怕她在不知不覺中睡去便再也不會醒來。
最初的時候她還會點點頭,可是后來卻沒有了任何動靜。
“小歌兒?”
“歌兒——”
夏侯璟長長的喚了一聲,聲音凄切,猶如泣血。
此時,沐清歌安靜的靠在夏侯璟的懷中,就猶如睡著了一般。
落雪掛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臉頰上,這一幕傾美如畫。
下一瞬,一滴熱淚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瞬間融化了那一瓣落雪。
“小歌兒……”
夏侯璟還在不斷的喃喃,抱著沒有氣息的沐清歌,他的心猶如被人一刀刀劃開一般。
心痛到極致,他的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栗起來。
緊緊的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懷中,雙眸緩緩閉上,眼尾悄無聲息的跌下一滴晶瑩。
“錚錚——”
一聲聲刀劍相撞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換了景色。
入目所見,是他和沐清歌離開時的藥房側(cè)門。
他已經(jīng)不知在何時離開了虛無之陣。
“皇上,是皇上和娘娘!”
未離一眼看見了夏侯璟,頓時激動了起來。
夏侯璟淡淡掃了眼未離,將沐清歌給他的解藥遞給他。
“將解藥發(fā)下去,所有天醫(yī)界的人殺無赦!”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了這句話,仿佛每一個字都用了內(nèi)力一般,震得人耳膜發(fā)顫。
“皇上,娘娘她……”
未離的視線順著夏侯璟冰冷的臉色落到沐清歌毫無生氣的臉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夏侯璟聞言,眸光輕輕的顫了顫,臉色更冷了幾分。
他抬腳走進了藥房,徑直走到青顏面前,將沐清歌輕柔的放了下來。
“青姑姑,你先看著婧兒,朕一會來接她。”
夏侯璟說完,直接出了房間,眼底劃過一抹嗜血的狠戾。
“婧兒她……”
青眼看著沐清歌沒有半分血色的臉頰,心中陡然一沉。
她伸手顫顫巍巍的去探沐清歌的鼻翼,下一瞬她驀地跌坐在沐清歌身旁。
“婧兒,婧兒啊!”
青顏眼眶驀地濕了,她一把將沐清歌抱在懷中,摸著她蒼白的臉頰,淚水瞬間奔涌而出。
“小丫頭?”
這時,一旁剛剛醒來的淳于奚聽見了青顏的啜泣聲,再看著她懷中的沐清歌,頓時明白了什么。
“怎么會這樣?不,這不是真的,小丫頭你快醒醒,醒醒啊!”
他抓住沐清歌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已經(jīng)漸漸冷了下去。
“難道婧兒真的……”
青洺從淳于奚身后走來,看著沐清歌,那個字怎么也說不出口。
青顏抱著沐清歌,淚水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稍稍恢復(fù)了些的青顏冷冷掃了眼沒有氣息的沐清歌,譏諷開口。
“若是她剛開始的時候選擇讓本尊取下醫(yī)生系統(tǒng),或許還能活命。現(xiàn)在沒命了能怪誰?自作孽不可活!”
“母親!”
青洺冷冷出聲,驀地打斷了青霜。
這也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聲音對青霜說話。
“混賬,你給本尊閃開!”
青霜絲毫不顧忌剛才是青洺拼了命才救了她一命,一把將他掀開,直接朝青顏懷中的沐清歌而去。
“母親,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要醫(yī)生系統(tǒng)!”
青霜回答的毫不猶豫,就算是沐清歌死了,她也想試一試到底能不能取出醫(yī)生系統(tǒng)。
她為了醫(yī)生系統(tǒng)籌謀了這么久,但凡有一點希望,她能不能放過。
“師父,婧兒都已經(jīng)死了,你別再打擾她了好么?”
青顏緊緊的護住沐清歌,將她抱在了懷中。
“母親,住手。”
這時,青洺也上來攔住了她。
“你,你們,這一個個的都要和本尊作對么?”
緊接著,青霜一腳將身前的青洺踢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孽障,你還想對本尊對手么?”
“霜兒,收手吧,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
緊接著,焦渚走上前來緩緩開口相勸。
“好啊,你們都與本尊作對,本尊倒要看看是你們能護得住慕容婧,還是本尊取得了醫(yī)生系統(tǒng)!”
青霜說完,直接出手,和他們顫抖起來。
……
“小心!”
夏侯璟一劍挑開逼向未離的長劍,然后利劍橫掃,瞬間倒下了一排天醫(yī)侍衛(wèi)。
人首分離,血流遍地,厚厚的白雪撒上濃稠的鮮血悄無聲息的消融著。
“噗呲——”
下一瞬,夏侯璟直接揮劍將面前的天醫(yī)侍衛(wèi)斬做了兩半。
一路走著,身旁的天醫(yī)侍衛(wèi)順著他的腳步一路倒下,殷紅的鮮血在雪地中綻開了朵朵紅梅。
看著夏侯璟走來,其他的天醫(yī)侍衛(wèi)避之不及。
今日,他們總算見識到了什么叫做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終于,夏侯璟一步步走到青翊身前,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阿璟,我來幫你。”段祺陵提劍而來。
“不。”
夏侯璟淡淡拒絕,盯著眼前的青翊眼神發(fā)冷,“我自己來。”
緊接著,夏侯璟身形一閃,在青翊猝手不及的時候驀地來到了他的身后,揮劍而去。
“哐當(dāng)——”
盡管青翊反應(yīng)十分及時,然而還是被夏侯璟一劍刺穿了右臂,他手中的長劍驀地砸落在雪地上,揚起了一陣雪沫。
“該死!”
青翊吃痛的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夏侯璟不僅沒有死反而解了體內(nèi)的毒!
淡淡掃了眼汩汩流血的右臂,他緊緊握了拳,朝夏侯璟而去。
然而,不出三招他便落于下風(fēng)。
此時,他的身上又添了幾道新傷,數(shù)不盡的傷口悄無聲息的流著鮮血。
“來人,給本公子攔住他!”
青翊見勢不對,立即扯過身側(cè)的一個天醫(yī)侍衛(wèi)擋了夏侯璟一劍。
看到地上被劈成兩截的身體,青翊眸光一寒。
真正交起手來,他才發(fā)現(xiàn)夏侯璟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
怪不得他會有這東楚戰(zhàn)神的稱號!
尤其是此時,失去了慕容婧的夏侯璟,比魔鬼更可怕!
“公子,您快走,屬下攔住他。”
星辰看了眼受傷的青翊,急切開口。
青翊聞言,眸光斂了斂,略一沉吟,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去。
“噗——”
然而下一瞬,攔住夏侯璟的星辰便被夏侯璟一劍貫穿了胸膛。
青翊下意識回頭,看著緩緩倒下的星辰,眸光一顫,然后大步離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星辰不會白死!
夏侯璟剛想追上去,段祺陵立即攔住他開口。
“我去,定然將他抓回來!”
夏侯璟略略頷首,掃了眼青寒宮前的天醫(yī)侍衛(wèi),對未離冷冷吩咐,“一個不留!”
緊接著,他掃了眼被鮮血染紅的雪地,飛快的掠進了藥房,直奔沐清歌身前。
而這時,青霜正在準(zhǔn)備對沐清歌對手,夏侯璟眸光一凜,直接一掌將青霜掀翻。
就在他正準(zhǔn)備一劍斬了青霜的時候,青洺立即抬手接住了他的劍鋒。
“楚皇,劍下留情。”
很快,鮮血便順著青洺的雙手留下,一滴一滴染紅了他的眼睛。
焦渚走上前來,直接給青霜喂了粒藥丸,對著夏侯璟緩緩開口。
“楚皇,我給霜兒喂了藥,抹去了她所有的記憶,我也會廢了她的武功,請你饒她一命。”
夏侯璟沒有絲毫的手軟,正準(zhǔn)備從青洺手中抽出長劍時,姬瑤從外面走了進來。
“楚皇,你就留她一命吧,焦渚救過煜兒,我和祺陵欠他一個恩情。”
果然,夏侯璟聞言,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滾,別讓朕再看見她!”
緊接著,夏侯璟收了手中的劍,一步步走向沐清歌,抬手將她抱在懷中。
萬分珍重的模樣,猶如抱著世間珍寶。
很快,夏侯璟的身影便淹沒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