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師動態(tài)不知?只能監(jiān)測到來自東南方嗎?東南方?塵煦院在東南方似乎……只有一座摩天島吧?”齊盛捏著一張薄薄的絮黃紙片,久久沒有開口,神情略有些肅穆的臉龐此刻正隱藏在黑色長袍中。
驀地,齊盛面無表情地對著一旁跪立的十人說道:“目標鎖定摩天島?!?br/>
“諾。”
待十人離開后,齊盛雙手負于身后,仰望著層層薄霧籠罩的庭院,輕聲呢喃道:“九維?塵煦院?這事暫且還不能告訴院長……不過,卻越來越有趣了。若是傳到了長離那里,不知又會震驚了多少人。等著吧,不管你們究竟為了什么,我會查出一切的!”
……
……
竹桃三兩傍仙枝,不惹群仙也難為。
七百年前,塵煦院的第一任院長踱步在摩天島上,觀望了一圈后,也僅僅給出了這么一句。說得有些不明所以,又是如此的……唐突,在意的人不明白,不在意的人自是覺得這位年邁的老者已經(jīng)到了胡言胡語的境地。
翟凌望著竹八里亭旁兩根刻著金字的木竹,翟凌自然也不懂,但他卻一直盯著這兩句詩,一股生澀難言的意味似乎隱藏其中,只是剛剛剎那的感覺又好似翟凌突兀的假想,算不得真,難道真的如此嗎?
翟凌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是自己這些天煉器煉的太忘乎所以了嗎?
這已是翟凌單挑東林院的第八天,而整個摩天島有關(guān)凌歌的傳說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什么,反而愈演愈烈了。
有人說凌歌是塵煦院的導(dǎo)師假扮而成的,這種說法自然被塵煦院所有人都唏噓了一地。
也有人說,凌歌是一位超級豪門家族的子弟,因為要保持低調(diào),所以不肯示人。這種說法倒是能讓人接受,但那些家世一般的學(xué)員心里倒是生出了些許不服,只是嘴上卻是緊緊閉著,不肯反駁什么。
凌歌也自然隱隱成為了這一屆新生的領(lǐng)頭羊,受到萬千少女關(guān)注,若不是不知這凌歌的真正身份,或許她們早就按捺不住自己藏在心里積累已久的激動……直接投懷送抱了。
金源一路無言,也出手也解決了一些不長眼的家伙,只是那些敢來打劫他的人,在付出行動后便完全只能躺倒休養(yǎng)上幾十天了。
臉面上的三寸傷痕在陽光下卻滿是陰寒,金源卻毫不在意,他已經(jīng)習(xí)慣如此了,正如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聽旁人談起凌歌。
好奇也是會有的,但隨時會被他心里的那根弦彈走,特別是三天前【孤衣客】又來找他了。
上次的任務(wù)他已經(jīng)完成了,雖然不明白為何組織這么看重那次的任務(wù),只是要一張陣法系人員表?
這件費時卻很簡單的事?
很重要?
金源留意過名單里的內(nèi)容,或許組織里在意的便是其中一個人吧?至于在意的原因,他一枚棋子又何必煞費苦心地研究。
“找到煉制一把短劍的煉器師?呵,組織里的人都是這般無趣嗎?”金源收起手中的黑色匕首,一臉嘲諷,只是想到【孤衣客】那張毫無生氣的臉面,便也瞬間沒了抱怨。
“煉器師?煉制了一柄短劍?只是這給我的線索確實少了些東西,只是一個手法奇特嗎?”已經(jīng)習(xí)慣冷漠的金源還是止不住地苦笑一聲,組織上給他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暫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虛天院離東林院最近,那就先去虛天院的煉器區(qū)找找吧。”
路過一片小樹林,金源眉頭一皺,一股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駐足掃視了一眼這茂密的山林,想必這附近發(fā)生了什么,一個閃身,他跳落到身旁的樹枝上。
……
在大周,有關(guān)煉器界首席之位的爭奪從未停息過,更何況是同屬精英學(xué)院的虛天院和塵煦院,或許戰(zhàn)斗力真的是塵煦院的短板,但煉器系絕對是塵煦院引以為傲的事情。
也爭斗了許多年,虛天院和塵煦院的爭斗一直還在延續(xù),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翟凌在塵煦院的書塔待久了,來到虛天院的書塔,卻是也是眼前一亮。
說起虛天院,翟凌還有位青梅竹馬的好友在這里求學(xué),只是這多天下來,翟凌也未見過一次柳雨薇,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不過翟凌并沒有特意去找尋過,就像是他從未找過莫問天一般,畢竟大家來摩天島是來修行的,無論誰找誰,都會影響到對方修行的時間。
在虛天院的煉器室,翟凌同樣煉制了一把【橫勾式】法寶,因為價值高,便得到了三枚精英令,而這一幕卻也被人恰好目睹。
自從院界大門打開后有關(guān)誰睡誰半路被截殺的事情可是輕而易見的,尤其是像翟凌這樣一下便得到了三枚精英令的“大款”,更是容易被人盯上。
那三人的小隊伍也是將翟凌當作是尋常的煉器師,才大膽出手的,只是他們壓根就沒想到……他們以為的小綿羊,事實上就是當初大殺四方的殺神……凌歌。
跳出綠林,執(zhí)刀堵路,兇神惡煞般圍住翟凌,只是,這最后的結(jié)局也是顯而易見的。
砰砰砰!
翟凌擦擦拳頭,面色無常的轉(zhuǎn)身,猛然間抬頭向一側(cè)望去,隨后疑惑地皺皺眉頭,而他身后的地面上已經(jīng)躺倒了三名陷入昏迷的學(xué)生,對于他而言,這般被人截取的事情的確有趣,只是卻提不起再逗留的心思,訓(xùn)練手法這么多天了,有關(guān)【橫勾式】的體會倒是越來越深刻了,沒有再看那幾人一眼,翟凌又陷入了對于煉器手法的沉思,緩緩向著塵煦院走去。
這么多天,他都是如此,不肯放過一點松懈的機會,去兩個煉器室訓(xùn)練,來反的路上不斷思考,這很充實,他自是很歡喜。
遠處,金源瞪大了眼睛回想著剛剛自己看到的場景,這對于總是習(xí)慣冷漠的他來說,現(xiàn)在的神情倒更像是當初年少的模樣。
“他……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怎么會?不……不可能的……”無力靠在樹上,金源皺緊了眉頭,強自冷靜下回憶著當初自己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杜家派人追殺,偽造了失火的現(xiàn)場,整個院子的人都死光了……對了,杜家當初還派出過三名殺手??礃幼樱敵跏堑粤杼恿顺鋈ィ皇遣恢质窃趺刺用撃侨说摹!?br/>
金源的神情恢復(fù)了許多,他站起身,望向翟凌離開的方向,翟凌的身手著實讓他驚訝了一番,不過想到當初自己輕易被解決的場景,倒也沒了多少驚訝了,只是能逃脫三名聚靈期第九層的殺手追殺……這一點倒是引起了金源的注意。
“杜家……看樣子我需要查查杜家了?!?br/>
呢喃了一句,金源并沒有選擇現(xiàn)在就去見翟凌,反正對方也跑不了,等他查明了事實,再去找翟凌麻煩也是不遲的。
……
……
夜晚。
東林院醉海閣舉行了一場宴會,基本上大周黃金級家族的少爺小姐都參加了,就連一些白銀級的家族子弟也順帶被放了進來,不過,大多都是姿色不錯的美女。
“這位藍家藍溯少爺,你們見見。”樊擎拿著高腳杯,一臉笑意地給身后的兩人介紹了一下。
畢竟同是黃金級家族,藍溯同樣含笑舉起高腳杯示意了樊擎一下,隨即將目光投到了那兩人。
一男一女,倒是那女孩長得挺精致的,估計挺看重這場聚會的,臉上的妝化的倒是挺濃,心里嗤笑了一聲,黃金級的家族藍溯也是多有所了解的,既然這兩人他不認識,便也意味著這一男一女……根本不配他放在心上。
“藍少爺好,我叫杜金,來自飛流城……”杜金經(jīng)樊擎點提了一下,連忙伸出手想和藍溯打招呼。
只是藍溯左手環(huán)腹,右手端著高腳杯,臉上噙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只是瞥了眼杜金,驀地聽到飛流城三個字眼,藍溯一怔。
“那個人不就是來自飛流城的嗎?”
想到這,藍溯摸了摸左臉,那一拳他可到現(xiàn)在都記著呢,原來這家伙也是來自飛流城的,藍溯的目光陡然泛冷,瞥了一眼杜金,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杜金的笑容僵硬在了原地,任凌雪譏諷地輕笑了一聲,但也好奇藍溯突然離開的緣由,她望向樊擎,目光有些困惑。
樊擎自然也是微楞了一下,想必這杜金必定是曾經(jīng)無意中得罪過藍溯,不過他也不在意,原本他是只打算帶任凌雪參加宴會的,若不是杜金給了他十分可觀的“零錢”,他可是連看都不想看杜金一眼的。
此刻看到任凌雪的疑惑,樊擎換上優(yōu)雅風度的笑容,笑道:“藍溯這個人就是比較……孤傲,沒關(guān)系的,我們走吧?!闭f著,樊擎的手搭在了任凌雪的肩上,輕輕一揉。
任凌雪好似嬌羞的渾身一顫,也不再理會身旁怔住的杜金,隨著樊擎便離去了。
“該死!這對狗男女!”杜金心中惡罵了一聲,若是在飛流城,誰敢這般無視他?若不是懼于這些人的家世背景,杜金恨不得讓這些人成為第二第三個翟凌。
“這若是在飛流城……這若是在飛流城……哼!”重重一聲冷哼,杜金依舊沒有說出心中的話語,也是因為他知曉,哪怕這是在飛流城,他依舊不敢對藍溯對手,不止是他,他的家族,甚至整個飛流城,都沒有敢于藍家作對的存在。心中窩囊一笑,望向前面宴會上的鶯歌燕舞,杜金強自笑笑,又趕了上去。
誰會想到當初在飛流城不可一世的杜家少爺杜金會在摩天島上每天當孫子,只是……知道了又何妨,不過一個倒霉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