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北緯舊都’和‘書友32137865’的打賞）
    甄老頭頓時無語地拍拍額頭，敢情翟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件足以震驚煉器界的大事。
    “這家伙真是……”甄老頭撫額一臉無奈，心里的吐槽也是沒說出口。當初他們為了找到翟凌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可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知到自己的壯舉，這感覺實在是讓甄老頭有些“難受”。
    “你啊……行了，我也不多說什么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的確打破了那人的記錄，正式將一品法寶的振幅維數定格在了九維。一品法寶的振幅維數能夠達到九維這在煉器界絕對是件很轟動的事情。”
    雖然一品法寶的振幅維數能夠被刷新，但畢竟它只是一品法寶，這也是為什么大周煉器圈子里的那些人還能夠沉得住氣的原因。只不過，他們能夠沉住氣不代表都察院可以，以如今全軍的裝備來看，一品法寶才真正是最為看重的。
    全部拿著二品法寶去戰斗？
    那若是陣亡了豈不是全便宜了敵國，所以大周對于軍隊裝備的規定也就是普及一品，少數二品……
    “九維？”翟凌輕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曉了，卻并沒有甄老頭想像之中狂歡，反而只是平靜地點點頭。這也不由得讓甄老頭又多看了翟凌兩眼。
    ——倒是挺有定力的小伙子，不錯，真是不錯……
    翟凌忽地想到一件事，手指摩挲在松軟的紗布上，猶豫了一會兒問道：“當初我在摩天島翻閱資料的時候發現，二十年前創造那個記錄的修真者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信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說，他這樣的成績肯定會留下一些資料的，可為什么我查不到呢？”
    “……”甄老頭沒有說話，之前的笑容也全都沒了蹤影，更是陡然間房間里的溫度降下了不少。翟凌有些疑惑卻不為所動，而甄老頭卻也是皺眉看著翟凌，這目光更是有點審視的意味。
    “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甄老頭蹙眉詢問了一聲，神色不是太好看。
    有關二十年前的事，甄老頭作為都察院的人自是十分了解的，也是因為很了解他才不敢輕易去觸碰這個禁忌話題，以前是，現在更是……因為他明白，有些事并不會因為歲月更迭而變得透明起來，相反它只會更加隱秘的被人依舊刻意壓下，只要那些人一直都在……
    “我應該知道嗎？”翟凌不輕不重地反問道，其實甄老頭的態度已經讓他懷疑了一些，他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在這一刻一不小心接近了什么。
    聽到翟凌的話，甄老頭頓時一笑，房間里的溫度再次回溫。
    “呵呵，以你的年紀，二十年前的事情你的確很難知曉。也是我太過敏感了……不過翟凌，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有關那個人的事跡你千萬不要去查找什么，特別是二十年的事情……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有些事是那些人的禁忌，一旦觸犯了，沒人保得住你。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甄老頭的鄭重其事也是讓翟凌心中微微一凜，看樣子，二十年前的確發生了什么大事。
    不過翟凌也不在意，這本就和他無關，自然不會傻乎乎把自己硬往上湊，所以也是輕輕點頭說道：“放心，我明白了。”
    甄老頭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淺淺酌了口清茶。
    大煞風景的話題自然是戛然而止了，唯有翟凌和甄老頭的潛淵閣又再次恢復到了原先的溫和。
    但翟凌卻是很清楚，從甄老頭將自己煉制的弓弩拿出來后他就沒了任何的表示，顯然是這老狐貍不打算這么快暴露自己的算計，心中暗罵了一聲，翟凌不動聲色地又喝了兩口白開水。
    相比于那些名茶的苦澀，翟凌還是堅持喝著太過于普通的白開水。
    “你知道一品法寶達到九維振幅的意義嗎？”
    甄老頭輕輕放下手中玉石雕刻而成的茶杯，視線從茶杯復雜的雕花上移過，落在身前不遠處那張平靜的面容上。
    甄老頭卻是沒想到翟凌比起他以為的沉穩還要沉穩，兩人閑聊了那么久，可翟凌依舊坐的住，沒有任何急躁地想要探詢什么，這不由得也是讓甄老頭心頭一沉，所以此刻率先拋出一個話題試探一下翟凌。
    翟凌心中一笑，這老狐貍終于露出了尾巴，也是放下了水杯望向了甄老頭，淡淡說道：“按照煉器界大師普羅迪安的說法，當振幅維數達到一定級別后，就會從量變發生質變。九維振幅……雖然不是太高，但是從我煉制出的時候我已經隱隱感受到了其中的靈氣轉換痕跡，這一點也是我當初沒有預料到的，九維振幅的一品法寶已經無限接近二品法寶的八層水準，而若是十維振幅……不，應該是在十二幅的樣子，或許那就是發生質變的轉折點。”
    翟凌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感受，而甄老頭也是一臉認真地聽取著，雖然甄老頭并不是煉器師，但并不妨礙他能聽懂翟凌所說的那幾個信息點。
    第一點、翟凌所煉制出九維振幅的一品法寶堪比二品法寶的八層殺傷力。
    第二點、十二維振幅很有可能就是發生質變的轉折點。
    有關法寶質變的消息甄老頭不是沒有聽說過，不過全是些子虛烏有的消息，不過可信度最高就是當年南樓大師的推測，當法寶發生質變后，就有具化出一個本命技能。
    本命技能那可是絕世神器才具有的……可若真的如南樓大師所說的那樣……甄老頭沒敢繼續想下去，但他絕不會否定南樓大師的話。
    不止是因為南樓大師是他們大周全能大事，更是塵煦院的那位第一任院長，一個絕對的傳奇人物。
    莫名的，就像是信任南樓大師那樣，此刻甄老頭也是從心而發的相信翟凌的推測。
    也是在信任的同時，甄老頭似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急聲脫口而出，“你是說你現在已經可以煉制出高維數的一品法寶了？”
    甄老頭不得不激動，滿臉通紅地盯著翟凌，若是真的，那么這可是比起創造出九維更讓人震驚的消息。
    只可惜，翟凌搖頭苦笑了一聲:“以我現在的知識儲備量來說，還是有很大的難度……”
    但翟凌的解釋并沒有讓甄老頭失望什么，也絕對是因為翟凌否定的同時所流露出的那股強大的自信。
    ——他剛才說什么？是難度大而不是全無可能！那翟凌的意思豈不是就是在說……只要他的知識儲備達標了，那他就可以……煉制出高維數的法寶了？！
    “我相信你！”
    翟凌抬起頭，看著一臉認真對自己說“我相信你”的那個老頭……那個可愛的老頭，他笑了笑，是那種很真誠的笑容，“謝謝。”
    甄老頭也是為翟凌的這一聲輕微卻極為真誠的謝謝怔住了身子，下一刻微微一顫，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那么他的孫子也該有翟凌這么大了吧，甄老頭的嘴角驀地犯苦，比起他精心準備的南疆苦茶還苦，但甄老頭卻毫不在意，如同飲酒般喝下了那杯已經沒了苦味的苦茶。
    而這一刻，翟凌拿著茶杯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他自然是感受到了甄老頭的改變，他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他剛剛只是說了聲謝謝……看到甄老頭的樣子，翟凌也是想到了那些年老爹曾經坐在夜晚下痛苦思念的神情，驀地，翟凌的心臟猛然一顫……隱隱發痛……
    時間仿佛暫停了，兩人默契地互不作聲……
    窗外的風忽地閃進了屋內，吹拂著一旁被擺放在視野里最佳位置的那盆翠竹，連帶著紗簾擺綴碰撞的叮當響聲，在這一刻尤為的醒耳。
    也是喚醒了圓桌旁陷入回憶的兩人……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默契地無聲一笑，錯開了視線緩停了兩秒。
    “對于軍隊裝備的事情，上一次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一品法寶不止在大周更是在這一片國家中都占據了最重要的地位。特別是你煉制出了達到九維振幅的一品法寶，這讓我們看到了更多的希望。不同于【龍首】那種危險不確定的手法，我們更傾向于你現在煉制出九維振幅的一品法寶……”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甄老頭迅速就恢復到了常態，但他現在顯然已經沒了再去試探的心思，他已經明白了翟凌的為人，就無需再去多想些什么浪費太多的精力。
    “這種手法難道也要讓我交出來？”翟凌皺了皺眉頭。
    煉制出九維振幅的手法與改造【龍首】手法的意義截然不同，前者更是關于作為煉器師的尊嚴。
    也是在第一時間，甄老頭連連招手否定，“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都察院，為我們批量生產這樣的法寶。”
    “加入都察院……批量生產……”翟凌陷入了沉思，他是真的沒料到事情會發生到這樣的地步。
    話說他現在唯一的手下鬼面妖狐還是都察院通緝令上的必抓之人，而他作為鬼面妖狐的主人，自然也是在一定意義上屬于大周的對立方，可現在……事情倒是變得有趣了……
    至于批量生產九維法寶，翟凌真的想對甄老頭翻翻白眼，他難道以為煉器就像是蒸饅頭，一下來一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