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薩和庫爾德入侵地球后的第三年,五月十二日上午,小玲在去往南都西南方島嶼的路上感應到了熟悉的氣。她循著那股氣先找過去,與一架膠囊公司的飛機在空中相遇。駕駛員正是樂平,而副駕駛坐著布爾瑪,她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兒。
小玲敲了敲飛機的窗子,指向島嶼上的山區,山上的平臺視野遼闊,也停得下飛機,樂平豎起拇指示意他明白了,調轉機頭,在一處山坡上停落。他和布爾瑪下了飛機,來與他們會合的卻不止小玲,天津飯也正好剛剛趕到。
“看來我們是第一批啊。”天津飯簡單打了招呼,就默默站在一旁等待其他人到來。小玲的視線在布爾瑪、樂平、嬰兒之間來回飄蕩好幾圈,終于憋出一個問題:“樂平,你不是不住在西都了嗎?為什么你和布爾瑪是一起來的啊?”
“是我拜托樂平來幫忙的,畢竟抱著孩子開飛機還蠻危險的。”布爾瑪說著舉起嬰兒的一只小手,逗弄著他做出揮手的動作。樂平抱著臂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告訴過她會很危險,但她說想來看看人造人長什么樣子。”
九點半的時候,悟空、悟飯、比克和克林也趕到了。他們也降落到停靠飛機的山坡上,布爾瑪歡快地和他們打招呼,悟空和小玲一樣驚訝于她的到來,克林則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嬰兒,磕磕巴巴地說:“相,相比之下……她懷里的那個物體更讓我震驚……”
“你和樂平先生結婚了吧?”悟飯笑著猜測。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們早就分手了。你們要是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一定會嚇一跳。”樂平把頭別向一邊嘟囔道。小玲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攥緊了,她按住胸口想警示弗利薩不要擾亂她的思緒,但很快,她不安地發現這與弗利薩無關,她是自己莫名開始心神不寧的。
這時,悟空笑瞇瞇地湊到布爾瑪身前,戳了戳嬰兒肉乎乎的胳膊,篤定地說道:“特蘭克斯,你的爸爸是貝吉塔吧?”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想嚇唬大家,才特意沒聯系你們任何人的!”布爾瑪詫異地反問,悟空連忙擺擺手,慌亂地解釋:“憑感覺啦!一定是因為我們都是賽亞人我才會有那種直覺!你們都不覺得那孩子的臉很像貝吉塔嗎?”
“小玲和悟飯就沒有那種直覺,而且你連名字都說對了!”
小玲擠出一絲笑容,像樂平一樣抱起胳膊,一言不發地靠到巖壁上。她知道自己一向都不是什么敏銳的人,但這回,她好像是有直覺的。要不然,她不可能在兩年前的那次拜訪后就下意識地不想接近膠囊公司。
“我們可不是為了討論這些無聊的事情才聚集在這里的。”比克打斷了關于那個嬰兒的話題。“倒是貝吉塔怎么還沒到?”
“我也不知道,他去年就不在膠囊公司住了。但我想他早晚會來吧?為了這一天,他可是做了很嚴格的訓練呢。”
聽到布爾瑪這么說,小玲想要順口提一句自己在重力室里訓練的辛苦經歷來調侃,但當她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就好像那股剛剛讓她心悸的感情現在堵住了她的嗓子。
距離悟空預報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布爾瑪在地上坐下來,讓對特蘭克斯十分好奇的悟飯和他一起玩。小玲閉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到島上的城鎮中。如果人造人出現時在人群中造成破壞,他們必須要用龍珠把傷亡人員復活才行。
又過了一段時間,大家沒有等來強大而陌生的氣出現,只等來了開著小飛機的彌次郎兵衛。他完全不想奉陪戰斗,把加林仙人托他帶來的仙豆交給悟空,就轉頭離開了。可飛機還沒飛出去多遠,就在空中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冒著火花墜向下方的大海。
“那里有東西!是他們發動攻擊的!”比克望向高空的一點大吼,眾人紛紛朝那個方向找去,果然看到了兩個芝麻大小的人影。他們在原地稍作停留,就沖向了島嶼上的城鎮。
“有人看清他們長什么樣嗎?”克林急促地問。
“沒有,而且我們根本沒感覺到氣啊……”悟空難以置信地低語。
“難不成,因為是人造人,所以沒有氣?”悟飯吐露出一個猜想,這個消息讓大家頓感不妙,比克指出,感應不到敵人的話,他們只能靠兩只手就能數出來的人數在整座城鎮里用肉眼搜尋了。
“所有人分頭行動,但不要追太遠,一旦有發現就提高氣來通知大家!”悟空擔起了指揮的角色。“悟飯,你去找彌次郎兵衛,他應該還活著!”
眾人不敢耽擱,立刻散開,落在街道和樓宇間,但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兩個不知長什么樣的人談何容易。小玲降落在一座公園中的高大雕像頭頂,將視野中的每一個人挨個看過去。
“——就算你找到了他們,又能做到什么呢?”
就在小玲全神貫注的時候,安靜了一整天的弗利薩發話了。
“我會通知悟空。”小玲換了個方向觀察公園另一邊的人,沒好氣地回應他。
“——在那之后,你就會變成他的累贅吧。”弗利薩帶著笑意的語氣讓小玲自動腦補出了他摸著下巴點頭的動作。“好,那就快找到他們。我很期待看到你被那群人碾壓的樣子。”
小玲看到了兩個交談中的高大男人,不再理會弗利薩,徑直躍下去落到他們中間,卻發現他們手中拿著的是鍛煉身體的訓練指南,這好像是一個運動員和他的教練。
“你……你找我們有什么事嗎?”兩名男子中的一個咽了一下口水,緊張地問這個從天而降的陌生女子。小玲敷衍幾句退開了,這時,她感覺到在城鎮的另一端,一股熟悉的氣在爆發后忽然衰弱下去。
——是樂平!
小玲躥上天空,以最快的速度判斷樂平的具體位置,沖了過去。眾人顯然都注意到了這里的異常,幾乎是同時圍住了兩個可疑人士——一個是皮膚白得像瓷娃娃、體型圓滾滾的男人,還有一個面色枯黃、頭發花白的老人。樂平正被那個老人單手提在空中,他身上被穿透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
“就是你把樂平——”
小玲身上的氣猛地爆發出來,她蓄力就要發動攻擊,悟空立刻擋到她身前,厲喝道:“小玲!不要沖動!”
老人淡漠地瞟了他們一眼,把樂平的身體丟在地上,悟空急忙低聲囑咐小玲:“樂平還沒死。我把仙豆放在布爾瑪那邊了,快帶他去吃仙豆!”
小玲勉強定了定神,把樂平從老人腳下抱起來,老人也并沒有阻攔,似乎認定他們無法造成威脅。小玲迅速帶著樂平飛向山區,找到布爾瑪停靠飛機的山坡。她抓起被悟空放在地上的袋子,扯開綁繩,倒出一粒仙豆塞進了樂平的嘴里。
樂平艱難地做出吞咽動作,但好歹是吃下去了。他從地上坐起來,心有余悸地摸上自己胸口衣服被打破的空洞。小玲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見城鎮的那一角又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緊接著,幾道人影從那里掠出,向著郊外飛去。
“是爸爸他們!”把彌次郎兵衛從海里撈上來的悟飯第一個認了出來。“他們一定是要換個人少的地方打!”
“悟空他們還不知道!那兩個人會吸收別人的力量!我剛被他們抓住,力量就迅速消失了!”樂平大驚失色,悟飯聞言馬上沖了出去。小玲拎起裝著仙豆的袋子準備跟過去,但樂平留在原地沒有動。
“樂平,你不走嗎?”小玲回頭問他。
“抱歉,但老實說,我并不想去……我剛剛在他們面前根本無計可施……”樂平不情愿地糾結著,他抬頭與小玲視線相交,還是一咬牙飛了起來。“該死的,我跟你一起過去,但我不會再參戰了!”
樂平和小玲不一會兒就追上了悟飯,三人又循著悟空變成超級賽亞人時爆發的氣找到其他人。悟空與那個白色皮膚的渾圓人造人正交手,而老人外貌的人造人、比克和天津飯都在觀戰。樂平看著戰局,發出感慨:“原來超級賽亞人這么厲害。悟空能和那家伙打得有來有回,難道他們會吸收能量只是我的錯覺?”
“——不是錯覺。”
弗利薩在這時忽然開口,小玲凝重地皺起了眉頭。學習瞬間移動無果后,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腦海里與弗利薩進行模擬對戰作為日常訓練。弗利薩曾不止一次流露出對于那美克星那一戰的不甘,在他情緒波動時,小玲也能窺視到他的經歷和回憶,從中切身體會到那時悟空散發出的威懾力。然而,此刻上演的戰斗無法讓她將其與那美克星上那場決戰相提并論。
“你說什么吸收能量?”比克從樂平話中提取到重要信息,回頭向他確認。
“呃,那個人一把抓住我的臉,然后明明什么都沒做,我卻覺得自己的氣不停地被吸走……”
就像在佐證樂平的判斷,悟空向人造人發出了一記神龜沖擊波,人造人非但不躲,反而向著神龜沖擊波飛來的方向舉起一只手。藍色的能量波被吸取至他掌中,沒造成一點傷害。
“原來如此,他們是通過手來吸收能量的!不要用氣功攻擊!也不要被抓到!”比克忙沖著悟空大喊,悟空卻已經不占優勢,他大口地喘息著,氣也變得紊亂。小玲從袋子里掏出仙豆丟過去給他吃,悟空仍難應付人造人的追擊,甚至單膝跪在地上,變回了黑發的常態。
“該不會是因為心臟病?”悟飯焦急地攥起雙拳。“爸爸一直很健康,所以還沒有吃過來自未來的那位超級賽亞人給的藥……”
“那樣的話就糟了!仙豆能夠恢復體力,但不能治療疾病!”小玲把袋子塞給悟飯,升起自己的氣,準備過去幫忙,但另外那個老人外貌的人造人閃至他們身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許再向前一步,不要命的話可以試試看。”他張開雙臂,沉聲威脅。
“試就試!”比克第一個作出攻擊,他飛起一腳卻被閃過,老人歪過頭,眼中飆射出兩道光線,擊中了比克的肩膀。小玲正要揮出自己的拳頭,卻感覺到不遠處涌起一股強大的氣,切入了悟空與另外那名人造人的戰局。
——是貝吉塔。
她無意識地收回了動作,老人也意外地轉頭看過去。貝吉塔踹飛那個瓷娃娃似的人造人,落在了悟空身旁,俯視著他嘲諷道:“你真是個笨蛋啊,明明發覺身體出現異狀,卻還變作超級賽亞人,這只會讓你發病更快。”
或許是看到自己能應對悟空化解不了的危機而感到滿意,貝吉塔臉上掛著炫耀般的笑意。小玲注視著兩年不見的他,感覺就像是被灌了一口超神水,雙耳嗡鳴,太陽穴突突跳動,僅有一個念頭張牙舞爪地在她潛意識里瘋狂叫囂。
——我還是喜歡著他。
樂平注意到小玲的凝滯,謹慎地把她拉離人造人身邊,但下一秒貝吉塔就把悟空從遠處踢向小玲身上,她連忙把悟空接到懷里。
“卡卡羅特是我的目標。帶他回家,把當時收到的藥拿給他吃。”
貝吉塔目不斜視地看著與悟空交戰的人造人,并沒有指定任何人的名字,但小玲條件反射地服從了,她扶著悟空的一側胳膊把他扛到肩上,低聲告訴其他人:“那就我去吧。我在悟空家修煉過,對地形比較熟。”
“我和你一起去。說來慚愧,我在這里完全幫不上忙。”樂平扶起悟空另一邊的胳膊,苦笑著說。
“他得的是病毒性心臟病,或許有傳染性,你們也要吃藥。”比克囑咐道。
樂平和小玲點頭應下,縱身飛離了戰場。